虽然找了一个备选方案,但这期间她还是得抢救一下。
在努力攻克英语试卷的时候,放在书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妈妈。
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夏秋走出自习室,在空荡的街道上接起电话。
“你又去哪里了?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是吧?”
“妈,我在自习室学习。”
夏秋随手拍了张自习室的招牌,给罗女士发了个消息。
“现在就回来,一定要给我开门呀!或者把密码告诉我!”
电话对面沉默了会,再传来的声音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了:“就算学习也要看着时间啊,家里学不了就非得去外面学?别是装相给我看?”
末了还是缓和了语气:“快点回家,注意安全。”
“好的,妈。”
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路的路灯坏了,周遭店铺关门后,就只剩下幽幽月光。
夏秋观察着道路,按照记忆的导航摸索回家。她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月光很亮,照的路旁树影张牙舞爪。如果有车辆驶过,肯定要在她身后疯狂鸣笛,大半夜在机动车道上仰头走路放声歌唱的疯子,即使是高中生也不多见。
“……No one knew me, no one knew me……”*
但是如果这里有人经过的话,或许能阻止本不该发生的悲剧。
八月二十三日,深夜十一点十五分,一名十六岁少女在梧桐路被石头击中头部,后被拖入窄巷的监控盲区殴打,肋骨断裂五根,其中一根戳中肺部,面部有被掌掴痕迹,致使外耳道出血。
如果不是被害人自行报警并即时就医,等到第二天再被人发现可能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而路边的监控清晰地拍到了施暴者的形貌特征,虽然戴着兜帽没有露脸,但嫌疑人显然没有什么反侦察经验,还没走出几条街就把帽子摘了下来,警方在报案三个小时后就确认了身份信息。
问题是,对方是未成年人,与被害人同处同一高中。
校园霸凌造成的伤害犯罪,是警方最不想接的一类案子。青少年法律意识淡薄,性情冲动,动不动就互殴,很难判定谁是受害人。加上学校和家长的扯皮,法律的从轻保护,还要考虑孩子的未来,这些案件大多都不了了之。
而前几天被害者家属就来过派出所报警立案,经班主任的证词,受害者与嫌疑人是室友,且经常玩在一起。
吴长春警官看着手里的卷宗,里面是医院拍的伤情记录:全身瘀痕遍布,面部高高肿起,甚至可能造成毁容,左手臂有刀痕,形似自残伤。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故意伤害,里面可能隐藏着连家长、老师、同学都不知情的校园霸凌,而受害者默默承受着甚至无处伸张。
为什么上次立案的结果是将受害者与嫌疑人等人列为不学无术的同伙,连家长也没深究下去,就将班主任的说辞视为真相。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如果上一个案子能好好调查,现在这起案子就不会发生?
如果……
吴长春警官想起,自从当上警察后,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刚入职的时候有那么多想法,想要改革,热血和冲劲让他想要为每一个负责过的案子一个从心的公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望、麻木?
从别人开始劝他离开这个岗位,他动了离开这个岗位的念头,但最终还是留下来了之后。
是从他开始对自己说:“人生不可能事事如意”之后。
*《Mad World》个人偏好Gary Jules版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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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十一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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