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午后，阳光透过枝桠，碎裂一地金光，曈曈送走李绍南后折身回家，见陈诚陪在棠棠床前轻拍了拍他示意去阳台聊天。
两人靠坐在阳台的竹椅子上难得的放松
陈诚解开外衣口子朝着曈曈打探道：“那个李，李绍南是怎么回事。”
曈曈睨了他眼，明明紧张却强装镇定，哼笑道：“不就是你看的那样，同学。”
陈诚咬牙叫了声：“叶曈曈！”
曈曈抿着嘴暗笑，憋的胸腔一直抖动，一会儿还是笑出了声。
陈诚气的脸胀红
曈曈笑过后说：“你怕什么？你是我们全家都认可的，你就耐心等着她长大就行了。”
陈诚轻有些不自信，“不就是因为她小，怕她变心了喜欢上别人。”
“你放心，我们家专出情种，你看我爸你就知道了。”曈曈边说边往客厅里瞅，见叶子在帮陆雪缠线，低头小声说：“李虎哥上前线你知道吗？”
一阵沉默后，传来低压的男声：“嗯。”
两人眺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陷入沉默
西南与京市相隔万里之遥，
京市改革春风拂面，西南战火纷飞忧心
棠棠睡醒后，陈诚也到了归校的时间，母子三人决定送他，走到半道曈曈才想起李绍东去相亲了，他得替他画校板报，转身回了美院。
送到校门口时，家属不让进了，陈诚半蹲着给棠棠说话，“记得写信，还有，少搭理那个李绍南。”
棠棠直直的盯着他看
陈诚心里又妥协了，“好了好了，可以和他玩。”
返校的学生越来越多，陈诚的同学从后拍了他下，“你妹妹啊！”
陈诚迟疑了一下，勉强的点了点头
棠棠从他身旁探出头来，笑嘻嘻的说：“未婚妻。”
同学面色一凝，继而暴起搂住陈诚的脖子，激动的问：“你小子，真的假的？”
陈诚只顾憨厚傻笑
同学叫来另几个一起围看棠棠，几个男生嬉笑在一块，一口一个妹妹，小嫂子乱叫着，棠棠也不恼，只是笑着朝校门内看了眼，猛得喊了声：“纠察来了。”
几个男生立马吓得惊若寒蝉，军姿笔直，片刻之后才知道上了当，
棠棠捧腹大笑，挥了挥手和妈妈离开了。
几个男生松了口气，“你这个小媳妇儿可是个厉害的，不敢惹不敢惹。”
陈诚满脸得意，“她一直都厉害。”
母女俩转头去了西郊墓地，
墓园入口有几株腊梅，2月腊梅正艳，棠棠吵着要去看，叶子便随了她
她拿出手绢撩起布罩轻轻擦拭，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墓园口，低语道：“以后我可能不带她来了，她越大越聪明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说着说着又笑了：“她把妈的电视给拆了，气的妈在家直跳脚……”
絮絮叨叨地捡着棠棠这一年的事说，直到远处传来唤她的声音，她才起身离开。
日子又恢复了如常
周六，棠棠和李绍南蹲在陆家的茶几旁摆弄着收音机，
李绍南拿过收音机左看右看，“这就是你自己攒的？”
棠棠自信的点头，“为了它，我把婆婆家的电视给拆了，”
李绍南惊的瞪眼，“你没挨揍啊。”
棠棠撇撇嘴，“这不是我爸还没回来。”
说着伸手在旋钮那不停的转圈，收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不少滋滋响的杂音，偶尔伴有些外语人声。
“那是什么声音？”
“越南话，唧唧哇哇的像猴子叫。”
棠棠把收音机关上，“我得回去问问我爷爷，有些我没弄懂。”
李绍南对这些不感兴趣，提议道：“供销社新到了一款笑脸娃娃奶糕，走！”
棠棠看了眼在餐厅给陆爷爷喂饭的陆雪，“小声点，我奶奶不让吃冰的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供销社每到了什么新品，大院里的孩子都会一窝蜂的涌去抢购，他俩到的时候，前面挤了一群孩子，最前头的居然是夏胖子。
两人悻悻的站在最外边，等他们买完了再去，谁知道还剩一根时直接被夏胖子抢了，李绍南气的直接找他要：“你都有根了，这根给我们。”
夏胖子嘴里吃着，得意的说：“我乐意吃2根。”挑衅的看着棠棠，“想要啊，来抢啊。”
棠棠懒得搭理他，拉着李绍南往回走。
李绍南在后面喊她，“你爸的初恋前妻要回来了。”
棠棠伫足回过头
夏胖子嘴角一抹得意的笑，“我妈说了，人家本来还有3天就结婚了，你妈硬抢的，那个阿姨到现在都没结婚，等着你爸的。”
棠棠上前就是一脚踢在夏胖子的小腿上，“胡说。”
夏胖子抱着腿跳，咬牙说：“你有本事去问你妈看是不是真的，人家叫王静。”
棠棠头也不回的朝美院跑去，跑到画室时，一头扑进了曈曈怀里。
曈曈抱着她去了走廊，见到李绍南就问怎么回事，听完，眉头紧紧皱着，“这个夏胖子是找打呢，胡说八道。”
棠棠小声在曈曈耳边说：“王静。”
“王静？”曈曈重复念叨着，恍然大悟，“她啊！”
“真有这么个人？”
“嗯，她还去腾县找过咱爸。”
“我怎么不知道？”
曈曈笑着说：“你哪个时候还在妈妈肚子里呢，”看着她不高兴，摸了摸她的短发，“我送你回家好不？”
棠棠皱着小脸点点头
叶子在家赶画稿，听到门响头也不抬的问：“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见没人回，刚扭过身子就被棠棠抱住，她回搂住棠棠，“怎么了？”
颈窝里忽感湿润，心里一慌，“谁欺负你了？”
棠棠紧紧搂着妈妈脖子，瓮声说：“爸爸。”
叶子嘴角一笑，安抚道：“想爸爸了啊，爸爸快回来了。”
曈曈没有提棠棠的话，附和说道：“妈妈，我也想爸爸了。”
叶子虽然觉得兄妹俩有些奇怪，只当他们是想陆承了，她也想。
早慧的孩子总爱胡思乱想，棠棠脑海里不断循环夏胖子的话，心里不安，仿佛自己随时要成为程前那样的
叶子临睡前才察觉到不对劲，耐心的问棠棠怎么了？棠棠只是扁着嘴摇摇头，再问就泪眼婆娑，
陆雪听见客厅碎碎脚步声，披着衣服开门看到叶子抱着棠棠在客厅转悠，“棠棠不舒服？”
叶子轻声回：“她很不安，问她也不说。”
陆雪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又去卧室拿出棉被搭着，“你靠着我睡。”
叶子疲倦的靠在陆雪肩头，陆雪拉了拉被子，闭目休息，没过多一会儿，耳畔传来叶子的轻哼声，她拉开被角一看，棠棠又含住了叶子的乳tou，
叶子低头看着棠棠，有些为难，“姑姑，她都这么大了，老这样……”
陆雪沉吟片刻，“天亮了带她去医院看看。”
棠棠焦虑，李绍南好奇，下午两人分开后他就回家找周郁芬替棠棠打探曾经的往事，当年的事周郁芬也不知道，只好等李世良回来。
李世良自从过年的举报事件后一直很规矩，
他掀开被子看了眼周郁芬，难得的关心，“怎么还没睡？”
周郁芬撑了撑身子靠在床头，“专门等你，有话问你。”
李世良拧了眉头，半天不说话，末了，带着点烦躁，“你说。”
周郁芬把今天李绍南问得话说了，又提及辛家酒席后陆承在洗手间骂叶子的事，“陆董真的因为叶家在忍他媳妇？”
李世良心底冷冷发笑，有些不耐烦，“这夏家到底要干嘛！不就是副董的位置给了我，他就没事找事。”
侧了侧身，对着周郁芬说：“他能力是真不行，我听说他在文工团后勤也是待不下去了才想办法来的集团。”
周郁芬撇了他一眼，“我问的是他们夫妻，”
李世良这才回到正题上，“是抢了的，”
“真的啊？”周郁芬瞪大眼睛，目光闪烁
“是陆董抢的他媳妇，陆叶两家都不同意，他非要。”
周郁芬有些不可置信，辛家酒席那天她也在，叶子在外打起来，陆承可一点要出手的意思都没有，随后在厕所又是骂她，她还以为…
李世良笑了，说：“那你是没注意，他们那桌三个男的虽然还在谈笑风生，双腿早就不由的朝着门口方向，他是知道他媳妇能赢所以不出手，不然……，我可听说了的，他在腾县时有人造谣她媳妇，一个被他打断了手，一个想办法送了纪委。”
周郁芬懂了，陆承这个人是对亲密关系的人有着无底线的宠溺与放纵，“我听绍南说棠棠今天都哭了。”
李世良嗤笑道：“自己没本事就想着给人添堵呗。”
理了理枕头躺下，不经意的说：“你不是不喜欢叶棠棠的？”
周郁芬回：“刚开始是不喜欢，老师来家访说绍南成绩提高不少都是棠棠给他补的，我现在是越看越喜欢，最好能做儿媳妇。”
李世良翻了个身，“这你就别想了，他家早就看中了人在培养。”
周郁芬抖了抖眉，不理李世良的话，他们这种人家最终还是要回归到门当户对上，再说了，绍南很喜欢棠棠，侧身也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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