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知道何花来了家属院，当天就带着程前来了。
程前一进门就往清清房里窜，他和棠棠两颗脑袋齐齐凑在猫猫床前。
程前心中欢喜，伸手想去摸摸猫猫两坨肥嘟嘟的脸颊肉，刚伸手就被棠棠一掌拍开了，“没洗手。”
棠棠用手刮着猫猫的腮角，嫩滑像鸡蛋羹，程前双手抓着小床边问，“猫猫叫我什么？”
“叫小叔叔。”清清在旁叠着尿布帮答到，“棠棠是小姑姑。”
棠棠和程前勾下头逗弄猫猫，猫猫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小猫一样响着，清清看了眼，抱起猫猫，“猫猫饿了吗？”边说边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刚解开两颗才发现棠棠和程前笔直的站在床边等着看她喂奶，脸上一囧，朝门外喊道：“瞳瞳，曈曈～”
瞳瞳应声而入，轻手拍了拍两人的头，催赶道，“出去吧，清清要喂奶了。”拥着两人的后背推出了房门。
清清见人走了，才敢撩起衣服，猫猫一口就含住了奶tou，吧唧吧唧的咂的响。
门外两个好奇的孩子互看了眼，噗哧一笑
何花叫两个孩子过去，拉在一起看了看，程前比棠棠高了一个头，男孩的喉结和胡须已经突显端倪，到了变声期不在像小时候奶声奶气的样子。
“我带了耳块，给你们烤饵块吃好不好。”
“好，”两人脆爽的应答
程曦说，好久没有吃饵丝饵块还真是想的很，家里还生着炉子，几人围在炉前见何花拿出塑料袋里的饵块用力掰开，挨着摆在炉子上，一会儿满屋飘着大米香，往上涂点芝麻花生酱，米香混合着甜味，糯唧唧的不粘牙。
叶子往年都吃涂芝麻花生酱的，这次觉闷，才一口就觉得吃不下，去厨房拿了顾大嫂做的糟辣酱涂的满满一片红，
何花在见到程曦之前已经被清清告知离婚的事了，所以说话时尽量避开着这个话题，倒是程曦洒脱，自己把这事说了。
既然敞开了，何花便诚心问她过的怎么样？
程曦接过何花烤好的饵块涂了点芝麻花生酱，咬了口，烫着嘴，“还行，不用给人当保姆也不用受人气，自己有工作有房子，挺自由的。”
何花眼神里流露出惋惜，淡淡笑了笑
程曦坦然，“这过日子，好坏都有，我不可能什么都占了，再说，什么事到最后还是靠的自己。”
又说道：“你难得来一趟，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儿，京市好玩的地方可不少。”
何花不住摇头，“我是来照顾清清月子的，又不是来旅游的。”
程曦嘿嘿一笑，“你就当来旅游的，家里又有保姆又有曈曈，姑姑也在，这么多人了，不差你一个。”
边说边给两个孩子使眼色，程前反应最快，一口把剩下的塞到嘴里，嘟囔着，“何大娘一起出去玩吧，不然我妈根本不带我。”
棠棠也反应过来了，“去吧去吧，妈妈怀小妹妹后我们都没出过门，春天了，老师让写作文都没素材。”
何花拗不过，勉强答应了
几人在外商量着去哪里玩，棠棠和程前时不时在里面接茬。
清清在房里喂奶，听着房外传来的笑声，感慨道，“妈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总是默默的守在长明灯前发呆。”
曈曈接过猫猫托在肩膀上拍奶嗝，“让妈多出去走动走动，心情会好很多。”
晚上陆承回来，棠棠已经睡了，叶子把白天商量的事给他说，陆承说可以，现在街面上已经有小面的，干脆包一个车，拖着到处玩玩也好，“钱就咱家出就行了。”
叶子摸着肚子说道，“不用你提醒，肯定我全包的。”
陆承见她不停的揉着肚子，急切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子憨笑道，“我饿了。”
陆承问想吃什么？叶子说想吃烤饵块，白天时候吃了，可香了，现在想起就馋，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想吃饵块要去隔壁房子，两人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房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透过窗户透进来的微末光线，叶子打着电筒跟在后面，两人先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找到了饵块，又拿了辣酱，还好，炉子没熄，轻轻拨开贴片就行了。
叶子吃着涂满鲜红辣酱的饵块，一口一口好不惬意。
陆承看着有些担心，小声问：“这么辣，能行吗？”
叶子嘴唇辣的泛白，“不辣不好吃。”
曈曈在卧室里闻到阵阵米香，吸了吸鼻子，“有人在烤饵块？”
清清迷糊的回，“不会吧，这么晚了。”
曈曈蹑手蹑脚下床轻轻打开房门缝隙，看了眼又轻轻关上，回到床上，压低声音说，“妈饿了，爸在给她烤饵块呢。”
清清这时候已经醒了，起身先看看了小床上的猫猫，睡的正香，“妈这次好能吃，比我怀猫猫时候还能吃，还特别能吃辣，酸儿辣女，棠棠天天念着小妹妹，看来应该是妹妹。”
曈曈说，“我问妈去不去做B超，妈说爸说的不做，苏奶奶倒是提过让去做，爸知道后脸色不好看，当时就发脾气说不是儿子是不是打了，弄的苏奶奶面子挂不住。”
清清道：“难怪这么久没见苏奶奶来了。”
没说一会儿，猫猫醒了要喝奶，清清开始喂奶，曈曈跟着起来拿尿布。
接下来的日子，程曦找了个靠谱的面的车，一行人四处游玩，有时候连晚饭都不回来吃，算是把这个四九城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看了遍。
也还好包了个车，叶子身子犯懒，走不了几步总爱歇脚，逛个大栅栏，最后变成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街头的奶皮店外等，嘴倒是不空闲，等程曦和何花逛完回来，她一人吃了三碗奶皮子。
何花目瞪口呆，“叶子，可不敢这么吃，孩子养太大了不好生。”
叶子腼腆道，“不吃，心里慌的厉害。”
几人回家后，何花专门等着陆承回来说了这件事，“不是不让她吃，这个年纪怀孩子本就吃力，加上吃的多的话，到时候不好生。”
陆承听进心里去了，感谢的点点头，回到屋，叶子早就睡着了，他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肚子，感觉比之前大了好大一圈，脸也圆了一圈，都有双下巴了。
一早叶子被潮热弄得翻来覆去睡不好，耳边传来陆承的声音，“不想睡了就起来，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叶子睡眼惺忪，扯过旁边的枕头垫在身后靠着，软绵绵地说：“去医院看什么？”
“你这次肚子大的太快了，我不放心。”陆承递给她一根拧干的温热毛巾，她一手推开，“太烫了。”
陆承无奈返回盥洗室直接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拧干再递给媳妇，“这才刚开春你就嫌热，入暑了可咋办？”
叶子边擦边带着起床气埋怨，“你好像忘了我这儿有个小火炉烧着。”
陆承大掌抚在媳妇儿凸起的肚子一侧，下巴轻轻在肚皮上摩挲，“这就是个特务，以后去当兵绝对是把好手，悄无声息地给我一击破坏了我的快乐，好不容易摆脱了棠棠那个太平洋警察，又要和这个小东西抢你，”微微叹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是我一个人的。”
叶子起床气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听到甜言蜜语后的羞涩，一手擦着脖颈上的汗一手抚着男人的后脑勺，“你比我还要傻气，那孩子不是你的，你争这个…”
隔壁何花在厨房煮好了鸡汤面，老保姆去对门叫叶子来吃，刚走没一分钟又回来去了清清的月子房收小孩换下来的尿布。
“妈没醒？”清清吃着鸡汤面问
老保姆微微摇头，神情吃惊又有点愕然，“三哥儿在给棠棠妈穿袜子穿鞋，啧啧～一点看不出来三哥儿能这样，八成棠棠妈这胎怀的是个儿子。”
苏老师与陆承因为B超的事有龃龉，人不来了，倒时时刻刻记得让老保姆留意，每天回家给她汇报这边情况。
何花悠着猫猫对清清相视一笑，“是不是儿子，陆所都是这个态度。”
清清补充道：“我们从小就是看他俩好长大的，曈曈就特别像爸爸。”
“那是，不然我们也不敢把你嫁来。”何花笑着对怀里的猫猫逗趣，“买猪看圈，这是你姥爷说的。”
老保姆没在多问，嘀嘀咕咕的拿着脏衣服去厕所洗。
京大医院今年不光有B超机还有胎心机，叶子躺在床上，医生撩开衣服在她肚子上绑了小机器，说别紧张，一会儿，滴滴滴的多普勒曲线就出来了，医生拿着图谱看了看，说心跳没有问题。
陆承找医生开单时专门开了B超检查，叶子以为他嘴上说的不介意男女，心里还是想看，故作轻松，“你猜是儿子还是女儿？”
陆承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她
进了B超室，还没等医生开口，陆承斩钉截铁的说自家只是来看孩子好不好的，不看男女。
医生显然好久没有遇见这种状况了，神色明显一愣，自从计划生育开始，几乎来检查的妇女都是为了看男女，现在科室改革，跟业绩挂钩，整个医院目前业绩最好的就是影像科和妇产科，查出来是女儿，出门上楼右转就可以去产科预约手术时间。
医生按部就班操作着，
叶子只觉得肚子上一阵阵凉，心里有些慌张，陆承见状抓着她的手安抚。
医生手持机器在她肚子上来回滚了好几圈，“你这孩子挺好的，有点大，吃东西别吃多了，咦…”
医生突然的不说话，吓得叶子心里一个咯噔，忙问，“怎么了？”
医生蓦的一笑，“它还藏起来，不让我看…”
叶子追问，“看什么？”
医生正想说，陆承直接打断，“不看男女。”
医生回过神来，收了机器给了两张纸擦肚子，叶子胡乱擦了几下后被扶着坐了起来，借着整理衣服的空隙，医生偷偷打量了下两人，心想这两人可真怪，花了钱却不看男女。
陆承拿着检查报告去找了妇产科医生，
医生翻了翻单子，“一切正常，就是她年纪大了属于高龄产妇，平时多留意休息和运动就行。”
陆承点点头，心头的担心才慢慢放下，扶着叶子去了走廊上的长椅歇歇，检查了一早上，大肚婆滴水未进，从随身的袋里掏出鸡蛋和水壶递给她，“你先垫垫，我去趟厕所。”
匆匆赶回时，叶子神神秘秘朝他招手，附耳低语，“刚刚看到周姐了，带着口罩往医生办公室去了。”
陆承抬手扶她往走廊外走，“没打招呼？”
“没有，估计都没看到我。”叶子微微摇头，嫌水壶麻烦塞给了陆承拿着。
陆承余光扫了眼科室门牌，侧身扶着媳妇下楼梯，“下次碰见了也别提这个事，只当没见过。”
叶子有些疑惑，左手扶上楼梯借力，咬了咬唇，想问又迟疑。
陆承说：“你想她放着那么近的**不去来远的协和不就是不想碰见熟人，女同志来妇产科检查无非就那么两件事，要么是怀孕，要么……要是怀孕还用遮遮掩掩？李世良在外的事大家伙儿心里门清，多半是传给她什么妇科病了。”
顿了顿又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孩子难堪，一个男人不陪伴家庭算不上男人，男人间有很多场面要维护不代表真的看得上某些德行…这种家庭出来的男孩无非有两种性格，一种是对父亲行为的深恶痛绝与唾弃，一种是跟着父亲的脚步成为一类人，其实最终都会殊途同归，因为骨子里始终有这种基因在作祟，我可不能让我女儿吃这种亏。”
叶子微微叹口气，摇摇头，攀着陆承的手臂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微修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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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 1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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