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灭了。
帐内只剩喘息。
他又要了她。
一次，又一次。
叶巧倩像浮在水上。
晕乎乎的，随波逐流。
他的吻，落满她全身。
带着火，烧得她发软。
她忘了自己是谁。
只知道，抱着他，很安心。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
天，慢慢亮了
头痛欲裂。
叶巧倩睁开眼。
陌生的床，陌生的帐子。
身边，躺着那个男人。
他还睡着，眉头微蹙。侧脸线条硬朗，睫毛很长，呼吸均匀。
她吓了一跳，猛地坐起。
浑身像散了架，疼得厉害。
昨晚的画面，涌进脑子里。
她脸一红，又一白。
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见身上的丝绸睡衣。
不是她的。
这身体…… 也好像不是她的。
纤细，白皙，没那么多奔波留下的茧子。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
不敢出声，怕吵醒他。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搭在腰间的手，那手还带着余温，肌肉结实。
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是哪？
这个男人是谁？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零碎的片段闪过。
好像有场热闹的宴席。
她喝了杯甜酒。
然后浑身发烫，意识模糊。
再后来……
就是和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而她原本的记忆，是雪天，电动车，还有撞车的剧痛。
叶巧倩打了个冷颤。
不管是怎么回事，昨晚太荒唐了。
“不行，我得走。”
叶巧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待在这，太危险。
她悄悄下床。
腿一软，差点摔倒，赶紧扶住床沿。
他还没醒，眉头舒展了些，似乎睡得沉。
她扶着墙，慢慢挪。
找到自己的衣服 —— 一件粉色的裙子。
胡乱穿上，系带都系错了。
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依旧躺着，胸口随着呼吸起伏，轮廓分明的肌肉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他长得真好看，可也真陌生。
她咬咬牙，拉开门，溜了出去。
外面很安静，只有几个洒扫的仆人。
她低着头，快步走，裙角扫过地面。
凭着模糊的记忆，往昨晚宴席的方向挪。
阳光刺眼。
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不知道。
身后，那间房里。
过了许久，梁邵峰才缓缓睁开眼。
看向空了的枕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指尖动了动，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那个女子……
帐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梁邵峰抬手，指尖划过枕边。
那里还留着一点温热，像她皮肤的触感。
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她的喘息，她的温度，她攀着他时的力道。
心头竟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还有些…… 留恋。
他闭了闭眼，喉结滚了滚。
很舒服。
从未有过的舒服。
可下一秒，他猛地坐起。
眉头紧锁。
怎么会这样？
他一向自律，从未对谁动过心思。
更何况是如此荒唐的纠缠。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荒唐。” 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懊恼。
他竟破了二十年来的清净，毁了自己的处子之身。
再待下去，只会更乱。
梁邵峰掀开被子，利落起身。
穿衣时，动作都有些不稳。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的样子，哭的，喘的，还有最后看他那一眼。
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画面赶走。
他快步走出房间，脸上恢复了平日的冷峻。
“备车，回府。”
太子府的佛堂，香雾缭绕。
梁邵峰盘膝而坐，手里捏着佛珠，闭目念经。
经文念得很熟，从小读到大。
可今天，每个字都像生了刺。
念着念着，就走了神。
眼前不是佛经，而是她泛红的眼角。
“啧。” 他停下，烦躁地捻着佛珠。
指尖的木珠被磨得光滑，却磨不掉心头的异样。
他做错了。
二十年来的坚守，一夜崩塌。
该罚。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试图集中精神。
可没过片刻，她的声音又钻进脑海。
那声带着哭腔的 “疼”，缠得他心头发紧。
“阿弥陀佛。” 他低诵，声音却有些发虚。
接下来的几天，更是难熬。
朝堂上，听着大臣奏事，他会突然愣住。
眼前浮现的，是她被他按在枕上时，微张的唇。
书房里，看着奏折，笔尖悬在纸上，迟迟落不下去。
指尖仿佛又触到了她细腻的皮肤。
就连回到佛堂，捻着佛珠，念着经文。
她的影子也挥之不去。
她的味道，她的温度，她不经意间流露的依赖。
像一张网，把他牢牢困住。
梁邵峰放下佛珠，揉了揉眉心。
往日平静的心湖，被搅得一片浑浊。
他从未这样过。
被一个陌生女子，搅得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这感觉，陌生又危险。
可他，偏偏无法抗拒。
甚至…… 有些期待，能再见到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罪过。” 他喃喃自语，却掩不住眼底的波澜。
夜，渐深。
佛堂的香燃尽了，空气里只剩沉闷。
梁邵峰猛地站起身，胸口起伏。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转身，大步走向浴室。
下人早已备好热水，他却挥手让他们退下。
“都出去。”
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众人退远，他掀开桶盖，直接将冷水往身上浇。
“哗 ——”
冰水瞬间浸透衣袍，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里钻。
他咬紧牙关，试图用这冰冷压下心头的燥热。
可没用。
冷水滑过皮肤，带走的只是表面的温度。
心底的那团火，反而烧得更旺。
他闭上眼，想驱散那些念头。
可脑海里，又浮现出她的身影。
她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她发丝蹭过他颈窝的痒。
甚至能想起她皮肤的触感，细腻得像上好的绸缎。
梁邵峰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
奇怪。
那晚光线昏暗，他根本没看清她的样貌。
只记得她眼角的红，还有哭起来时微微颤抖的唇。
连她具体长什么样，都模糊不清。
可就是这样一个模糊的影子，却像生了根，在他心里盘桓不去。
他又舀起一瓢冷水，从头浇下。
牙齿开始打颤，身体冻得发僵。
可那点清凉，怎么也抵不过心头的滚烫。
他扶着桶沿，喘着气。
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脑子里，还是她。
明明连脸都记不清，却偏要想。
想她的声音，想她的温度，想她身上那股说不清的味道。
这感觉太奇怪，太失控。
梁邵峰猛地一拳砸在桶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水花四溅。
他看着水面晃动的倒影，眼神复杂。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个连样貌都记不清的女子，竟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
冷水还在往身上浇，寒意彻骨。
可那份思念，却像藤蔓，越缠越紧。
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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