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夏捧着稍烫的碗,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糖水鸡蛋,还有些懵的脑子越发搞不清状况。这啥情况?他受伤了?
片刻后缓过神来,看着耿季像喝毒药一样捧着碗艰难下咽。他喉头滚了滚,刚想开口说话就接到了媳妇射过来的凌厉眼神。
……
还说什么,喝吧!!
几人都喝了一大碗,锅里还剩不少。
耿季瞧着邱兰望过来的眼神,忙站起身端着锅往后院走:“娘!我给大灰它们倒点去,他俩伤还没好,得补补!”
大灰和大白老老实实躺在窝里,趴在垫子上,蔫蔫的,全然没了往日的精神头。
“昨儿带回来不少骨头,中午就给你们炖,”
大白的腿还好,养一养就能恢复,听哥说大灰脑袋的伤就算好了,头骨也是这样,只能靠它慢慢自愈。所幸凹陷得并不深,不然真不一定活得下来。
叹口气,揉了几下它们耳朵才将糖水倒入它们面前的食碗,又剥了俩鸡蛋给它们。
这鸡蛋他刚刚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顺来的。
回到前院,耿季放好锅立马拿着柴刀忙活起来,跟他哥一起削竹箭。
最后安之前耿季还倒了些钱大夫给的毒粉用水化开泡着,吃过午饭后,两兄弟才裹着手将所有的竹箭安进陷阱里。面上他们砍了柏树枝、细木棍盖上,又洒了层细土,最后还扫了些附近的落叶在上面,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一切都收拾好,叮嘱了邱兰他们几句两人才打着哈欠回房补瞌睡。
半下午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开始吹风,感觉有雨一样,却始终没下下来。
傍晚时分,天天慢慢飘起小雨,沙沙声不断。
一家人早早就吃了晚饭。
耿季躺床上有些睡不着,想到山中的落哥儿他们,心里不免担心,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落哥儿刚被救出来就马不停蹄上山,他还不在身边,也不知他害不害怕。
唉,他叹了口气,想多无益,翻身睡觉。
雨滴越下越大,砸在房顶发出急促的唰唰声。
忽然后院响起狗叫声,耿季瞬间睁开双眼,迅速从床上噌起来,拿过衣服快速穿上。他没点灯,轻轻移至窗边往外望。
院里除里了雨滴拍击石板的声音再无其他,可他清晰的听见墙外的脚步声和闷哼声,还有压抑的痛呼。
来不及思考,他拿上弓箭和柴刀赶紧走出房门,冒雨跑到他哥房门外,轻轻敲击房门。
片刻后耿夏睡眼迷离地打开门:“怎么了?”
“有人来了,在外面,你赶紧带着嫂子进娘他们房间,不要点灯,动静小点,将房门顶死了,照顾好娘他们!”
耿夏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瞌睡瞬间无影无踪,慌忙拉起他媳妇往正房跑。
“怎么了?”
程小月不明所以,却能感觉到他紧绷的神经。看他连伞都没拿,冒着雨拉她往正院跑,她心里没来由一慌。
“嘘!有坏人摸过来了,我们赶紧躲好,别给二弟拖后腿!”
很快,正房传来骚动,没一会儿又沉寂下来,被大雨声淹没。
耿季看着他们躲去正房后没再分心关注,快速搬着梯子放到传来骚动的墙边,飞快爬上梯子来到墙头,借着夜幕和雨声的掩饰悄悄探出头观察。
院外大概有二十多人,有七八个已经掉入陷阱,被锋利的竹箭刺伤。
鼻尖飘来淡淡的血腥味,他知道人伤的肯定不轻,见他们有人在救人,也有人开始想法往院墙上爬。耿季立马拉弓瞄准,
“飕飕”声传来,
爬墙的两人瞬间摔落下去,摔在陷阱中发出两声惨叫,很快就没了动静。
剩余的人顿了片刻,打着手势分开小心往前探。
雨声太大,刚刚这些人并未听到声响。
耿季看着他们分散着开始爬墙,眼眸暗沉,快速拉弓射箭,离他最近的两人应声倒地,再次摔入陷阱。
“有…人!”
虚弱的声音响在坑底,黑衣人瞬间警觉。散开,齐齐快速往墙上攀去。
耿季瞄了一眼,发现他们用的一种飞爪类器具攀墙,动作很快。
来不及多想,他拎起柴刀砍向误打误撞爬到他面前的人。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瞬间被大雨冲刷干净。他快速爬下长梯将其移开,看着陆陆续续跳进院子的黑衣男子,他快速搭箭,再次射下墙上两人。
至此剩下的黑衣人已全部跳入院中向他围来,他扫了眼,大致还有十一人,丢开弓箭,提刀迎上。
大雨哗哗作响,伴着不停响起的“铮铮声,谱出激情的篇章。
柴刀上被他泡了药水,耿季并未跟他们多纠缠,划伤人后就快速窜走。
刀风呼啸,他凭着敏锐的感官,快速闪躲,侧身用力踹翻一人,立马竖起柴刀挡住砍来的大刀,腰身翻转,捡起地上的大刀,反手一刀划破来人大腿。
他一手持柴刀,一手反握大刀,死死盯着剩下的几人。身上的棉衣吸满了水变得十分沉重,可他来不及脱掉,偏头用力一甩,将额前、眼帘的雨水甩掉。
破空声自后传来,他手腕发力,翻转着柴刀迅速挡下射来的暗器。
眼眸闪过一抹不已察觉的狠戾,他不再被动防守,开始快速反击。
他左手持刀以背挡住不断砍来的大刀,游走在几人之间,稳如泰山。
弯腰反撩一人腋下,瞬间贴地横扫,绊倒一人,快速翻滚至摔倒之人前面补了一刀。
电光石火之间,除了他,只两人还稳稳站立,刚刚被他划伤的人,伤口虽不致命,现如今却全躺在地上再没了动静。他知道是药效发作了,看着两人眼中闪过顾虑,对视一眼,隐隐有要退走之意。
耿季哼笑一声,快速从侧面向两人绕过去。借助身体快速转身的旋转之力,如狂风扫落叶一般举刀用力向下砍去。看着他脚下不稳往后退去,耿季左手提刀挡住另一人砍来的大刀,趁着右手边这人后退之际,迅速弯腰闪入左边之人后背,抬手就是一刀。
剩下一人,耿季看着他突然笑起来,慢条斯理摇晃着脑袋,再次将满头满脸雨水甩掉。
对面的黑衣人,看着雨中轻笑的汉子,心口发颤,这哪里是乡野贱民,简直是个魔鬼!!
望着满地的兄弟无一人呻吟,全安静的躺在地上,他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害怕,再顾不得找人,立马转身就跑。可还没跑到墙角就被人踹翻在地,背后传来衣衫划破的声音,疼痛感瞬间袭来,有僵麻感渐渐从伤口传来,慢慢向四周扩算,大脑渐渐变得迟钝,脑子里刚刚闪过完了的念头就立马陷入黑暗。
耿季踩在院墙边黑衣人的背上,等了片刻,见人没了动静,抬脚一勾将人翻转过来,确认人已经没了动静才长长的嘘出一口气。丢掉手里的柴刀和大刀向正房走去。
柴刀很重,磕在石板上发出“铛”的一声重响,就连“哗哗”的雨声也不能掩盖,像一记重拳一样,敲击在房里众人的心上。
耿夏死死捏着锄头守在房门口,门口他们已经用柜子挡住了,边上还撑了一把锄头抵住。
听见外面“铛”的一声,他瞬间捏紧手中的锄头高高举起,咬紧牙关死死瞪向房门。
邱兰带着程小月和秋哥儿躲在床上,三人裹着被子紧紧挨在一起,浓重的呼吸声昭示着他们并不平静的内心。
听着外面传来“铛”的声音,秋哥儿包着眼泪,带着哭腔轻声喊道:“娘……”
“嘘!别出声!”
邱兰立马捂住秋哥儿的嘴巴,感觉到滑落手背的温热,她嘴唇轻颤,眼圈泛红,不敢开口安慰,只能紧紧将他抱住。
“娘,大哥,没事了!”
“可以点灯了,哥,你出来一下。”
耿季站在屋檐下对着邱兰的房间喊了两声,随机脱下沉重的棉衣拧干水。
啧!这衣服算是废了!
只能等夏天的时候拆出来再晒晒,或许还能用。
他取下挂在墙上的蓑衣看着匆匆出来的耿夏,笑道:“哥,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等等我们把院子清理一下。”
他脚不微顿,看向邱兰他们房间补了一句:“叫娘他们把房门关紧,万一有漏网之鱼就危险了。”
“好”
耿夏连忙对着房间喊了一句,转身看着院中一地的黑影,一时之间竟有些腿软。默默咽了口口水,暗暗唾弃了下自己,打起精神调整好自己,想了想从杂物房翻出蓑衣也披在身上。
屋檐下只挂了一套蓑衣在墙上,就是以防万一雨天出门要戴。刚刚听二弟的语气该是要将这群人处理一下。
不会全杀了吧?!!
耿夏瞬间绷紧神经,这…这不会被抓吧!
想想这些都是坏人,死了应该…算是为民除害……?
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等来了耿季,他哆嗦着开口:“这…都死了?”
“大多数没有,只是被划伤中了毒。”
耿季将油灯放在堂屋门槛上,屋檐下雨水太大,他怕溅熄了。
这意思就是有人死了?只是不多?!!
耿夏瞳孔震颤,哆哆嗦嗦拿着绳子与耿季一起走入雨中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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