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哥儿瞪大双眼,他从不曾听说过这事。他心里一惊立马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开口:“张小花今儿提了?”
耿季点点头,仍旧捻着发丝打旋。
落哥儿眼中浮现担忧:“那……”
“没事的,娘已经好了。”
“好…好了?”落哥儿有些迷糊。
“恩,我以前在河边偶然碰见过娘偷偷烧纸钱,她其实早就想起来了,也已经释怀。”
“可能提及的时候还是会难受,可已经不会再像当初一样,把自己困在没锁的牢笼里。时间是良药,会慢慢治愈一切。就像当初爹离世一样,最初没一个人能接受,可你看现在,我们都好好的,虽然会想念,可不会再难也接受。”
落哥儿沉默地点点头,抱着他胳膊不说话。原来娘还有这么一段往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应该过好眼前的生活,往前看。
“好了,快睡吧!”尽管现在外面还有丝丝亮光,可到底走了这么久山路,还是累的,尤其是落哥儿,两人躺着躺着没多会儿就睡沉了。
邱兰夜间也未失眠,秋哥儿这小子跟她据理力争半天硬是要将小眯放在枕边,最后被挨了俩巴掌才不情不愿放回床头。听着小哥儿平稳的呼吸她也很快陷入好眠。
翌日
落哥儿早早起来发面做包子馒头,昨日带回不少嫩菜和着熏肉粒包包子吃也香,他特地和了不少面打算多做些,到时也可带在路上吃。现在的天不怕坏,他只怕没得吃,大嫂如今可还怀着孕,不能饿着。
他刚和好面耿季就扣着眼角进来了。
“锅里有热水,自己打。”落哥儿只抬头瞄了他一眼就继续忙活。
“弄点韭菜包子,那吃着够味。我洗完脸就去割!”
耿季乐呵呵洗簌,收拾好自己从墙缝上取下挂着的镰刀往菜地走去,外面白茫茫一片,严重遮挡视线,除了自个周边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走近了才能拨开迷雾看清四周。
地里的菜全被冻上了,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霜,握在手里的韭菜硬邦邦的,他拎着镰刀贴着地面没一会儿就割了一大把。怕吃不完也没多割,感觉差不多后就转身回去。
才出来这么一会儿,他脸就变得冰凉,始终感觉贴了层冰凉的水汽在脸上似的,等回到厨房刚脱离这种感觉。
“我洗好给你放这里了!”甩干手上的水,耿季转身坐在灶前烧火。
“放点辣,在做几个糖的,秋哥儿爱吃。”
“知道了,你去把红枣和红糖拿出来,我剪碎了和着馒头一起蒸。”这样嫂子就不会觉得没味了。
“哎!”
耿季刚走,邱兰就进来了。
“娘,你怎么不多睡会儿,现在还早。”
“醒了,睡不着。今儿包包子?”看着落哥儿在弄馅,邱兰忙打水洗簌,准备跟他一起弄。
“嗯,娘你去歇着,这里有我呢,耿季也在,你回去躺着,床上暖和一点,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耿季拎着一碗红枣进来也跟着劝:“娘你歇着去,这有我们呢,外面雾大你再去躺会。”
邱兰拗不过他俩,洗簌完笑呵呵回房继续睡觉,睡肯定睡不着的,躺会儿也好,这上了年纪就开始怕冻了。
厨房热气弥漫,白烟阵阵。落哥儿快速夹出一个大包子递给耿季:“你尝尝,够不够味。”
“嘶~够…够”
耿季徒手捻过包子,不怕烫的张嘴咬了口,大着舌头说话,
“好吃!”
“你急什么……”落哥儿无奈地看着他,瞧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摇摇头不管他,继续上蒸笼蒸包子。
晨雾还没散去一家人就开饭了,落哥儿做的红糖枣馒头深得秋哥儿喜爱,一直不停地叠声夸赞,夸得落哥儿脸颊通红,还没等热度降下来,邱兰和程小月也笑着夸赞。
“这馒头弄的确实好吃,不比街上卖的差!”
“就是就是,下次我也跟着学学。”
桌前的耿季和耿夏倒是一句话没讲,只呼噜噜抱着粥碗喝粥吃包子,头都没抬一下。
耿季打了个饱嗝儿,摸了摸吃撑的肚皮才慢慢开口:“娘,你们今天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一早我们就出发。”
“行!”
饭后邱兰他们忙着收拾行李,耿季瞧着院墙边之前挖的陷阱,想了想,叫上他哥去山边砍树,好歹把陷阱挡一挡,遮掩一二。
院墙外的一圈陷阱并不小,两人忙活到半下午才搞定,他们锯了树干搭着,上面又刨了土掩盖,最后又洒上一层落叶就跟别处没两样了,两人还蹦了蹦,很结实。
“我去你们三叔家一趟,这次出门也不知要几天,得叫他们帮忙照看一下家里。”
邱兰拎着只鸭子,又提了些果子吃食在手上,对着院子里的众人说道,
“家里鸭子都快老了,今晚逮两只杀了吃。”
“哎!”
听见这话院子里的人都很高兴,肉谁不喜欢吃啊,可况还一次杀两只!!
“娘,家里牲口不少,还是给些铜板好一点。”耿季多嘴提了一句。
“这还用你说,我晓得,走了!”
邱兰在耿富家坐了会儿,将事说明白后又跟着李清荷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二嫂家真是起来了,一家人都去府城,这怕是要花不少钱呐!”李清荷看着邱兰走远的背影不住感慨。
想当初二哥刚走的时候,他们家那会儿多难,这人呐还是得踏踏实实过日子才行。村里的何家和季家以前家境可都殷实着呢,现在又如何……
邱兰回家又提了只老母鸡和一篮鸡蛋和梨去看陈丽。
“二婶,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别忙活了,我说两句话就走。”邱兰拉住陈丽,坐在凳子上跟她说明来意,
“大牛那小子办公受了伤,现如今在府城养伤。安哥儿去了两日也没个信,我们打算去府城看看。”
“受伤了?严重吗?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婚期可不远了。”陈丽听完心中忐忑,反拉住邱兰手焦急询问。
“别担心,季小子之前问过巡检大人,伤的不重。”邱兰轻拍她手背安抚道,
“我们就是过去看看,顺道买些东西回来过冬。我看这天怕是又要下雪了,今年的雪来的早,咱还是早点准备的好。”
“家里柴火准备好了吗?”
“恩,我没事就带着俩孩子上山砍柴,存了不少,安哥儿之前也是天天砍,如今家里柴房都堆满了。”
“那就好,如果张小花过来找事你别开门,不理她就是了。你们对她也尽足了孝,跟她没啥好掰扯的。”
陈丽点头应是,对张小花两口子他们确实尽足了孝,村里可没人每月给二百文的养老钱,每年还送粮送油,逢年过节也没少买东西过去。就算闹翻天他们也不理亏!
又聊了几句家常,知道俩孩子还在睡午觉,邱兰没多打扰起身告辞。
“好了,你快回去,一会儿孩子醒了。”踏出远门邱兰招呼一声就转身回家。明儿一早就走,家里还得再拾掇一下,三只狗子也得安抚。
回到家在院门口就闻到酸萝卜炖鸭子的香味,深吸两口气,确实香!今年剩下的鸡鸭不卖了,冬日里全宰了给家里人补身体,开春再买些鸡仔鸭仔,养到仲夏刚好给小月坐月子。
“娘!”
秋哥儿看见邱兰回来,忙拉着她坐在炉子边,顺道将手里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哥他们说今晚就在院子里吃饭,把大橘、大白他们都放出来了。”他指着在院子里闹腾的两只狗让邱兰看。
大白腿都没好,一瘸一拐地追着大橘咬尾巴,大灰可怜兮兮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看着它们闹,俩眼珠子紧紧跟着大橘它们转,尾巴摇得飞起将身后的地板都扫得干干净净,瞧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怜见的,晚上俩鸭头都给它,多吃点肉补补!”邱兰看着既好笑又不忍,这回要不是几只狗子还不知道会如何,要是秋哥儿出事她怕是真的要疯。
想到这些,对几只狗宽容很多,以往总是心疼二小子喂它们吃太多肉,常常跟李清荷她们吐槽几只狗吃得比他们都好。如今想开了,对着它们也多了几分慈爱。
“今晚两只大鸭子,骨头够它们吃的。”就是这顿吃了怕是好几天沾不上荤腥,三叔家可不会隔三差五吃肉,偶然杀只鸡骨头渣子都得嚼碎了。
同情地着着它们,耿季乐滋滋吃着落哥儿递过来的橘子瓣。
晚上大家在院子里就着馒头在炉子边吃肉喝汤,氤氲的热气喷在众人脸上,晕出醉人的微笑。
吃完饭大伙各自忙开,收拾院子,喂后院嗷嗷叫的牲口,铲鸡屎猪粪。整理明儿要带的东西。
等大家收拾好洗簌完,天也暗了下来。
耿季带着一身水汽敲响耿夏房门。
“咯吱”
“怎么了?”耿夏头上包着干帕子防止水滴下来打湿衣服,看着门外的耿季一脸疑惑。
“上次的银票没用上,你收好。”耿季掏出二百两银票递给他。
“这…怎么多了一百两?”耿夏掏出一百两准备还给他。
“之前卖狐皮得了不少银子,你拿着用,给嫂子多买点零嘴。还有这次尤哥儿家也给了不少,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放山里的,没带下来,你们要是有用钱的地方跟我说。”
“行!放山里安全,银子太多我心里老不踏实,生怕遭人惦记。这二百两都够家里用好多年了!”
耿季闻言轻笑出声:“哪里能用好多年,等侄子出生样样都得花钱,我俩没读书的天份,到时一定把孩子送去读书,要花的地儿还多着呢!”
耿夏听见这话笑得合不拢嘴:“是,是,是!”
“早点睡吧,我们明儿赶早出发,免得被村里人看见再背后絮叨。”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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