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耿季打着哈欠来到堂屋。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邱兰笑笑：“我跟落哥儿说你三表弟呢！”
耿季：……
明天过去铁定得碰见这个抽风表弟，想起就头疼。拎着板凳坐在落哥儿边上：“娘，你们饿不？”
落哥儿摇头：“我不饿！”都没怎么动过，哪会饿。
“我也不饿！你要是饿，自个儿去柜子里翻吃的。”邱兰捏着针线，按着布口头都没抬一下。
得，都不饿…耿季起身装出一兜板栗和半碗瓜子回到炉子前烤板栗嗑瓜子，刚坐下还没嗑几颗堂屋侧边的门就被拉开了，秋哥儿散乱着头发蔫头耷脑的走出来。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头发也不梳一下！”邱兰看他这个样气不打一处来。
“O！”秋哥儿张大嘴巴喔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扯下自己发带，以手为梳扒拉了几下扎了个高马尾。
邱兰摇摇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管他，继续低头忙活。
落哥儿抬头好笑地看着他，咋睡一觉起来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用手肘拐了一下耿季，抬着下巴向他示意。
“秋哥儿，你哥这有瓜子，快来嗑瓜子。”
秋哥儿迷蒙着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从他哥递过来的碗里抓了一把瓜子慢慢嗑着。
“这是咋了？睡糊涂了？”耿季一边嗑瓜子一边瞅他。
秋哥儿生无可恋般开口：“头疼，全身软趴趴的！睡了半天感觉被窝都没睡热乎！”睡醒脚都还是凉的……
“你那是睡久了才头疼！”耿季幸灾乐祸看着他，“看你晚上还睡不睡得着！”
落哥儿瞧着他欠揍的笑容，无语爬满额头，好意思说别人，自个儿还不是一样。转头看向院外，落哥儿开口问道：“娘，晚上吃什么？我去煮。”
邱兰沉默片刻开口：“吃面吧，煮个肉圆子汤面吃，家里还有好多肉，这天气也没法熏，趁着新鲜赶紧吃。”
“哎！”落哥儿连忙应声，等手上这块地儿缝好才起身往厨房走去。
“等等我，我给你剁馅去。”耿季见他起身，连忙呸掉嘴里的瓜子嗑，将手中瓜子丢进碗中边走边拍了拍手中的灰。
“啧……”秋哥儿嗑着瓜子对他二哥翻了俩白眼。
邱兰没好气开口：“你啧什么啧！一天就知道吃，赶紧去帮忙烧火！”
“我不去！我跟去铁定挨二哥白眼，不去不去！”秋哥儿侧过身子避开邱兰的目光，连连摆头拒绝。
邱兰：……
无语片刻，邱兰噗地一声笑出来，乐呵呵道：“不去也好！过来帮我按棉花。”
“喔！”还是逃不过被使唤的命，秋哥儿加快嗑瓜子的速度，“我把这点瓜子嗑完就来。”
“哒哒哒……”剁肉的声音响在厨房一角，声音大得空气都好似跟着在震颤。
落哥儿手里沾着面粉只能有手肘怼他：“你轻点！一会儿把案板震裂了。”
耿季不以为意：“哪那么容易裂，这么厚，结实着呢！”
“那也得轻点，一会儿把木渣剁肉里了！”
额……“行吧！”不想吃一嘴木渣子，耿季老老实实放轻力道，转头看着落哥儿安安静静和面耿季扭动腰身用胯撞了他一下：
“你下午跟娘都聊了些什么？”
落哥儿被他撞得晃荡了一下，手下一个用力把已经成型的面团直接压塌了，他也没生气，一边继续揉一边开口：“娘就是跟我说了一下外祖那边的亲戚，舅姥爷和姨姥姥他们。”
“二舅姥爷明天应该就是坐坐，十有**跟着外祖一起聊天，到时候我们叫一下人就行。三舅姥爷身体还硬朗应该坐不住，到时不一定见得到他。”
耿季语突然语气一转，“姨姥姥明天肯定会在场，她爱指挥人，可能会指挥人干活儿，你听着就行。几个表舅母性格各异，大表舅母和二表舅母爱掐架，你也听着就行，别掺合她们，三表舅母话少到是不会说什么。几个表嫂、表夫郎也就大表嫂难相处点，你不跟她多接触就行。”
“恩，明儿我老实干活就行。”这么多人，落哥儿忍不住犯怵。
耿季闻言忍不住轻笑：“明儿个那么多人，活肯定不多。到时我过来找你，带你好好逛逛双鱼村。”
“下雪呢，有啥好逛的？”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村里有个坡道，可以溜雪，那可是村里孩子的最爱。到时我带你感受感受飞一般的感觉！”
落哥儿：？？？啥？飞一般的感觉？！！
“不会有危险吧？”
“呔！有我呢，哪有什么危险，明天你等着瞧，秋哥儿绝对兴奋地发疯。”
他们是过去帮忙的吧？
落哥儿把和好的面放在灶台醒着，转身看向案板上的肉糜：
“可以了，我来弄，你烧火去。”
“你弄你的，我洗案板，又没挡着你！”这哥儿不会觉得自己在这碍事吧！耿季歪着脑袋斜着看他。
落哥儿被他的举动逗笑，没再央着他走开。
耿季坐在灶前看着热腾腾的肉圆子面条出锅，心里美极了，看着落哥儿被热气氤氲模糊的脸颊，笑道：“再每人煎个蛋吧，我想吃煎蛋了。”
“行！”落哥儿没犹豫，立马答应。他放下手里的长柄勺和筷子，盖上锅盖，将面锅拔起来，取来小铁锅放上面。
“再添把火。”
“哎！”
“滋啦～滋啦”锅里油花四溅的声音犹如耿季此时蹦哒个不停的心口，他靠着墙带着笑意定定地看着落哥儿，红红的火光映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温暖，坚毅的脸庞好似都柔和了几分。
“好了！”落哥儿将最后一个煎蛋铲出来，立马挑了几筷子面条进锅里揣里面的油脂，
“你把面条端过去，我去给大橘它们喂食。”
落哥儿一直低头忙活着，不曾看见某双温柔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他。
直到落哥儿端着面盆走进雪中耿季才收回视线，带着笑意缓缓起身。
“落哥哥，这肉圆子真好吃。”
落哥儿轻嗦了一口滚烫的面汤，笑容荡在嘴角：“好吃你就多吃点，厨房还有，没煮完。”
“恩恩！”
落哥儿捏着筷子的手轻轻碰了下耿季：“大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耿季呼啦啦嗦着面条：“安了，他们肯定会吃了才会回来，不用担心。”好不容易去趟岳家，肯定吃好的去了。
落哥儿闻言没再多问，看他两口就把一个煎蛋吞下肚，捏着筷子的手下意识就夹起碗里金黄的煎蛋放进他碗中，看着他转过来的眼神落哥儿才后知后觉干了什么，筷子僵在半空，他讪讪开口：“我不怎么饿，你吃。”
耿季轻笑出声，没有拒绝，美滋滋夹着煎蛋吃起来。
邱兰坐在对面，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眼眸中荡起笑意，也没开口，默默吃面。
等耿季赶完雪下来，落哥儿他们收拾好前后院，耿家院门才被扣响。
“哥！”耿季打开院门，接过骡子，“你跟嫂子赶紧进去暖暖！”
“哎！”
邱兰接过耿夏手里的蓑衣挂着墙上：“吃饭了吗？落哥儿切了面条给你们留着的。”
“娘，吃过了。”
落哥儿从耿季手里接过捆绑结实的两只老母鸡感慨道：“这怕是养了两年的老母鸡了！”提在手里沉甸甸一坨。
“应该是给嫂子月子里补身体的。”老母鸡下蛋少，肉也硬，得慢火炖汤吃。
“恩”落哥儿应了一声脚下往后院走去，将两只母鸡放进圈里他微微弯下腰来恶狠狠叮嘱道，“不许打架，不然饿你们两顿！”
耿季牵着骡子走过来正好碰见他放狠话，笑着摇摇头，默默将骡子牵进棚子。
“我去抱点干草！”落哥儿见他过来，忙转身跑向柴房。
等两人从后院过来，耿夏和程小月正每人捧着一碗热糖水在喝。
耿夏：“开春砖窑坊十有**招不了人，那些沈家的旁系和宗祠的人都干了好几架了也没扯明白归属，看样子还有得闹。”
邱兰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那你堂弟他们不是上不了工？”
程小月连忙吞下口中的红糖水看向邱兰：“娘，还有两三个月呢，肯定能掰扯明白，砖窑厂那么挣钱，肯定不会关的。”
耿季也应声：“没错，娘，嫂子说得有理，没什么可担心的。”
说完他拉着落哥儿准备转身回房，“娘，明儿要早起，你们早点儿休息，我跟落哥儿先回房了。”
天空还余下点亮光，不需要点灯。将门窗关严实后耿季才脱衣上床，床铺里冰凉一片，脱下衣服趟上去的一瞬间寒冷侵袭全身，耿季忍不住开口：
“要不要灌个汤婆子？”家里除里他们，都早早就用上汤婆子了。
落哥儿哆嗦着向他靠近：“算了吧，一会儿就热火了。”上来之后就不想动了，冷就冷点，又不是没冷过！再说挨着耿季要不了一会儿身上就暖起来了。
“行吧！”耿季睁着眼睛默默望着床顶，下午睡久了，这会儿毫无睡意。心念一动，手掌慢慢往旁边之人探去。
“唔～”
耿季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他嘴巴，附在他耳侧小声嘀咕：“声音小点，娘他们这会儿还没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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