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夫郎还没到家院子里就已经来了很多人,舅舅他们刚放好的桌子瞬间就被来吃席的人围满,很多人家都带着小孩,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整个院子堪比镇上嘈杂的集市。
瞧着这一幕,落哥儿心里有些担忧,这人是不是太多了点?他有些担心饭菜不够吃。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掌勺的米花婶子看见这架势拧着眉头过来叫他对面那几个妇人夫郎多切一些菜,看样子是打算多弄几个炒菜。
这时舅么刘双也发现了,急匆匆拎着两大块肉跑过来:“米花妹子,人好像多了点,我又拿了两条肉,你看看怎么弄。”
“恩!赶紧再搬些萝卜/白菜、土豆过来。”
“哎!”
“你把这些肉也切了,切小点、细点。”
“好!”落哥儿连忙接过两条肉放在一边,这是两大块瘦肉,只最底下带着浅浅一层白色肥肉。思索一番他决定切肉丝,这么大两块和着菜能炒不少。
就在他们火急火燎弄菜的时候,院外传来一阵阵欢闹声,落哥儿知道新夫郎接回来了。可这会儿他没有心思去关注,只低着头不停“哒哒哒”切肉,尽管手腕子已经酸得不行,他也仅仅停下来甩了甩又继续切。
“蒜呢?!!剥好的蒜哪去了!!!”
落哥儿听见米花婶子扯着嗓子大吼的声音,
“来了来了,我哪去洗了洗。”
“洗什么洗!赶紧拍碎了给我,马上要用了!”说完她捞起大勺用指头尝了下锅里红烧肉块的汤汁,转头看向忙碌的众人再次开口,“动作都快点!”
落哥儿手下又快了几分。
忙忙碌碌中时间飞逝,新人什么时候拜完堂的他都不知道。此是他正站在灶前帮米花婶子打下手,她要什么他就递什么,一锅菜炒出来后他立马端到旁边木板上,由家里的舅母、表嫂们分装入盘。
就在众人忙碌着弄菜上菜的时候,院外传来一阵骚动。
“我来吃席怎么了?!!”
“赶紧让开,我们家的哥儿嫁给你家,没聘礼不说还不让人吃席了不成!”
“还是说你们要补上聘礼?我们也不多要,五两,拿来我们马上走。”
外面之人的嗓门儿很大,落哥儿在里面角落都听见了,他拧眉跟着众人一起望向院外,只能看见一群凑热闹之人的背影。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
听见米花婶子的话,落哥儿连忙转过头,眼角余光瞧见耿季的身影,他正拨开人群向远外走去。
“怎么回事?”耿季在三表舅面前停下脚步,低声询问。
“他俩是衫哥儿哥嫂,说是来吃席的,可话里话外都是聘礼的事。”邱望舒看的明白,这两人虽然打着吃席的名号,可真正目的怕是来要聘礼的。
“哼!管他们怎么想的,今儿来就只能吃席。”说完他沉着脸走向围着舅舅的两人。
“两位,我是月明他哥,今儿是月明和衫哥儿大喜的日子,二位要是说句恭喜来喝杯喜酒,那我们是非常欢迎的。”
说完他强势插入三人之间,不着痕迹将舅舅推向后面,自个儿沉着脸看向他们。
“我们……”
“听说你们寒冬腊月的就衫哥儿和孩子扫地出门,孩子可才一岁,你们是觉得他活得太长了?生怕死不了是吧!”
“本来就撕破脸的,如今也好意思上门!”
“你……”
“你什么你,你们要是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今儿来送祝福的,我们也不是那不近人情之家,一杯喜酒,两碗粗茶淡饭还是有的。”
邱山忙不迭点头:“没错!”
耿季不打算让他们张口,婚宴来上这么一出,尽管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底不好看,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出闹剧。
“还是说你们见不得衫哥儿好,大喜的日子一句吉祥话都没有?”
“你放……”
“我相信嫂嫂你们不是这样的人,这么冷的天还特地跑一趟,肯定也是担心衫哥儿他们的,这样,我们先进去喝杯热茶慢慢聊。”
说完他一把拉过边上默不作声的汉子,搭着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往里走,路过秦望舒的时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夹着汉子进了院子。
“哎,当家的!”妇人懵了,瞧着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当家男人不在身边,妇人一肚子的话只能暂时憋在心里,跟着一起往里走。
耿季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两人,闹上他表弟婚宴,还想吃席,呵……
将沉默寡言的汉子带入正房,耿季笑呵呵看着他:“他哥,今儿是衫哥儿大喜的日子,你等着,我去拿坛好酒,一会儿我们不醉不归。”
“不……”汉子有些拘谨,哆嗦着站起来想走,刚刚他本不想进来的,可肩膀上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夹着,他被大力带着只能往前。
“不,你想!”说完耿季将人牢牢按在椅子上,抬头示意邱望舒守好。左右外祖他们也在堂屋,不怕人跑了。
大步踏出院子,看见妇人果然跟进来了,他呵呵一笑,转身去找表姨她们。
很快表姨就带着几个婶子笑呵呵地拉着妇人坐入席面上:“哎呀,妹子,快坐好,马上开席了。我听说今儿席面有府城带回来的好东西,那可是府城啊,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见不到……”
刚还有些不耐的妇人立马沉寂下来:“什么?什么好东西?”
“你不知道……”
耿季笑呵呵看着,转身去厨房,他刚刚央着邱兰帮他温了两坛好酒,本打算一会儿跟几个表哥、表弟痛快喝一场,没想到这就派上用场了。
这酒温过后味道绵软带着清香,味道很好,可后劲十足。
邱兰刚也听见动静了,这会儿见他进来忙开口询问:“怎么回事?”
“衫哥儿哥嫂来了,没啥事。”
“开席咯~~~”
随着他三表舅一声长吼,刚还窃窃私语的席面立马安静下来,个个抬头张望着他手里的长托盘。
哈,这席开得正是时候。
“表姨,这是从府城带回来的,那的女子哥儿都爱喝这个,你们一会儿尝尝。”留下一坛温好的酒,耿季提着另一坛进屋。
可不能把两人都灌得烂醉,妇道人家到底不好下手,免得惹争议,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醉过去的好。
至于衫哥儿他哥,呵!窝囊的男人最好对付。
……
新房里
“外面怎么了?我好像听见邓雪的声音了!!”
衫哥儿立马起身往门口走去。
邱月明连忙拉住他:“哎!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邱月明怕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出来,只能转身仔细叮嘱,
“你老实呆着,家里这么多人呢,别担心,安心守着小哥儿,万一他一会儿醒了找不到你怕是要哭。”
“恩 ”
衫哥儿愣愣地看着他拉开门出去,一时间心口鼓胀泛酸,酸意上涌熏红了他的眼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与这人有任何瓜葛,却没想到命运如此弄人,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这人身边。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他明白他们能重新在一起,这人付出了很多,往日种种浮上心头。虽然以前他恨过,恨这人不够坚定,恨他们家出尔反尔,恨爹娘,嫂子太无情。
可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已看开,从月明考上童生开始他们的结局就已注定,怨不得人,读书人与有功名的读书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已经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只是他小看了月明对自己的情谊,原来他真的不曾变过。想到这他破涕为笑,怜爱地抚摸着床上的小哥儿。往事如烟,他会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不再纠结沉溺过往。
不管配不配的上,他现在都已经是月明的夫郎了。
……
邱月明拉住上完菜的邱岩:“大哥,刚刚院子里怎么回事?”
“呐!衫哥儿哥嫂来了,不过没事,都稳住了,你别在这晃悠了,赶紧敬酒去。焯!邱峰那小子跑哪去了?!”
“额,大哥,可能在里屋,我找找去。灶前在催了,你赶紧过去。”
说完邱月明立马溜走,看来大哥确实快忙晕了,火气这么重。
来到堂屋,看见表哥拍着一汉子肩膀有说有笑,可桌上他爷爷和二爷爷却耸拉着脸皮一言不发,心里有了计较,这人应该就是衫哥儿他哥了。
果然,等上前看清人脸后他心里瞬间不乐意起来。
秋季侧头看见邱月明,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三儿,赶紧的,跟他一起去敬酒。”
“舅舅,你们也去,我在这陪亲家哥哥唠唠就是。”
“我……”
“好咧,表哥!月明,走走走,我们敬酒去,赶紧的,再磨蹭宴席都散了!”
冬日的酒席吃得很快,邱月明不得不转身出去敬酒,满院子喝下来,他脑子晕乎乎的,总感觉天在转,地在摇。
“我没醉,脑子很清醒,就是有点晕乎。”
“是是是,你没醉!我带你进去找衫哥儿。”邱峰懒得跟他争论,只扶着他往新房走。
“梆~梆” “嘎吱”
门开口后邱峰连忙将人扶进去。
“弟夫郎,月明他没怎么喝过酒,这会儿怕是醉了,劳烦你照顾一下。”
“恩”
衫哥儿快步回房将小哥儿往里面挪了挪。
将邱月明放倒在床上后,邱峰才呼出一口气:“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
邱月明迷蒙着双眼抓住他胳膊:“衫哥儿和孩子还没吃饭呢,三哥,你…你去厨…房,拿…拿点吃的。”
“知道了,知道了!等下我就叫人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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