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城日报发布了一条最新的新闻,瞬间成为了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军雌上校利安德拒婚大将之子厄瑞玻斯,被扭送帝国监狱,承受万虫精神力攻击之刑。
雄虫们借此告诫家中的雌虫:“千万不要和利安德学习,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利安德是帝国上将,战功累累,身体强健,被誉为帝国之鹰,即便是多个雄虫的精神力攻击,丧失生育能力,机体破碎,堕落为无用之虫,没准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你们呢?两只驳杂的雄虫的精神力恐怕就够你们死亡的了。”
“靠,说的那么好听,如果利安德侥幸活了下来,恐怕能在帝都妓院看到他的身影,没准连我们这些下等雄虫都能常常昔日高高在上的上将军雌的味道……”
雌虫们被吓得瑟瑟发抖:“谁会像利安德那么不知好歹啊,大将可是帝国最高的军衔,是为了纪念阿尔弗雷德家在上次世界大战中做出的杰出贡献而特意授予他们的,这样的百年勋贵,利安德竟然也敢拒绝……”
“利安德宁愿失去一切也不想嫁到阿尔弗雷德家,作为军雌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那种毫无所谓的自尊对一个雌虫而言根本是不需要的!”
“现在他一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
作为帝国最强健的军人,利安德的实力实在是无需多言。他三岁就上战场,亲自参与过上次世界大战,后面数次星际征伐总有他的身影,经过战场的淬炼,他就像是一柄最坚实的宝剑。
可即便如此,利安德仍然是雌虫,他没有自由婚姻权。他的一切掌握在帝国那些高高在上的雄主手里。
阿尔弗雷德看上利安德,自然是他的荣幸。不能欣然应允,竟然做出反抗之事,利安德难道在做梦,以为自己的战斗力足以颠覆雄君们的统治?
实际上,只要以精神力触须连接雌虫,雌虫就会持续需要这种来自雄虫的滋养。当这些精神力的来源驳杂起来,雌虫便会承受如同人类记载中“凌迟”一般的酷刑。
利安德是宁受凌迟之刑,也不愿步入阿尔弗雷德家。其实,这也没有那么难于想象,作为老牌贵族,阿尔弗雷德家却有臭名昭著的传统,那就是任何嫁入阿尔弗雷德家的雌虫,都会成为“共雌”。
雌虫的社会地位本就低下,军雌又属于其中比较独特的品种,喜欢亵玩退役的军雌的风气在上流圈里,并非不公开的秘密。而阿尔弗雷德家雄虫众多,平均每个雄子会娶上十个以上的雌虫,平均每月阿尔弗雷德家都会传出雌虫死亡的消息——当然,是说雌虫生命力不够救治无效才死亡的。
实则,要不是被虐待致死,要不是反抗雄虫被拷打致死。
对于不够恭顺的雌虫,阿尔弗雷德家会将其扔入暗牢,此地更是比最惨烈的战场还要血腥,在里面的雌虫无不伤痕累累,被彻底遗弃得不到安抚爆体身亡。
利安德正是拒绝了这样一段婚姻,据说他要嫁给的一个叫厄瑞玻斯的小少爷,厄瑞玻斯精神力等级低下,在阿尔弗雷德家是笑话一般的存在,人人都当他不存在,他由于生下来就带病,所以常年卧床,作为一只雄虫社恐到一年不见人。
他的兄弟姐妹连他长什么样恐怕都不知道。
不过他是阿尔弗雷德家唯一一个没有雌君的雄虫,可以作为迎娶利安德的工具人,因此阿尔弗雷德向利安德下了聘书,决定以帝国最高礼仪迎娶他成为厄瑞玻斯的雌君。
这种做法,对于阿尔弗雷德家已经算是十分用心。帝国少将成为贵族家的雌君,这传出去将是一段天造地设的佳话,阿尔弗雷德家以为利安德没有任何理由不同意这个婚事。
但就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利安德竟然直接拒婚。
这一行为完全触犯了帝国法律中关于雌虫的数项规定,更是惹得阿尔弗雷德家的现任家主贾格斯不满,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利安德立刻被帝国法庭判处为罪大恶极之虫,法官在庭上专门听取了阿尔弗雷德家的意见,对于这样不识好歹的军雌,处以帝国刑法中五项最高刑之一——精神裂解。
精神裂解,精神力的一种攻击方式。本来雄虫是为雌虫提供精神力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的,但是为了保障雄虫的统治,他们发明出了精神力攻击的方式,其中精神裂解是最为残酷的一种。
受刑者,将被注入特级管制药剂Adsites,无数驳杂的精神力会同时贯注身体,攻击雌虫身体中的精神领域。那对于雌虫而言本该用于安抚他们的区域,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被无情攻击,如同利刃不断刮割,其感觉酷似凌迟。对雌虫造成的影响轻则精神失常,暴戾难安,重则变成没有意识的躯壳,成为完全意义上的“废虫”。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遭受这种酷刑的雌虫,将成为难以满足的虫宠,再三贞五烈的雌虫都会变成名副其实的婊.子,对于侮辱这位拒婚的上将来说,是最为恰当的惩罚。
这种极度痛苦的侮辱的惩罚,雄虫们觉得对于利安德而言是恰如其分的。因为品尝无限活着的痛苦,肯定比轻松死去更具惩戒意义。
无论利安德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军雌,但是胆敢反抗雄虫,那么他将什么都不是,他必须亲自品尝他失去一切的痛苦,变得再也不能高傲。
对于一个顶级军雌而言,这种做法是有点可惜了,但是雌虫触犯帝国法律,而得不到合适的惩罚,这是雄虫为尊的帝星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利安德无疑已经触犯了众位雄君的尊严,他的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在遭受着精神凌迟与裂解的过程中,利安德终于领悟了一件事。
起初他是不敢相信的,但是后来他不得不相信,这样荒诞的事就确确实实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是一本虫族小说中雄主劳伦斯的后宫之一。
他这样“罪大恶极”之虫,对方都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完全不嫌弃他的过去。对方买通帝国监狱的监狱长,将他偷换了出来,改名换姓,利安德得以在他的地方苟延残喘。
他肮脏,他下贱——能轻易接纳任何雄虫的精神力,而且无法得到满足,劳伦斯会定期为他注入提纯之后的雄虫精神力,保障他的生命。
他就像一个婊.子一样对他点头哈腰,耻辱的活着,看劳伦斯在救助他之后多了一个又一个雌虫,他还要与他的后宫争风吃醋。
阿尔弗雷德家的厄瑞玻斯,他退婚的对象,为了这样的他,向劳伦斯挑衅,劳伦斯直接灭了阿尔弗雷德一家。
利安德在书中,低三下四的称呼劳伦斯为“雄主阁下”,自称为“贱雌”,他的存在满足了劳伦斯对于雄虫自尊心的任何想象。一个卑微的军雌,是任何雄虫后宫中都无法抗拒的存在,更别说,他还是那个帝国之鹰,无数雄虫想踩在脚底下,百般折辱以显示自己雄性的掠夺欲与至高无上的地位。
书中那样的人真的是他利安德吗?
利安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得知这样让他心碎的真相,他本来就快死了,他宁愿去死,但是现在告诉他,他会活得生不如死。
为什么,上天不肯放过他利安德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利安德是任由刀剑穿身,依然在战场上骁勇前进、无所畏惧的帝**官,他利安德是即便身受酷刑、生死未卜,也不会下嫁雄虫的高贵冷厉者。
他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无关痛痒的情感纠葛,不是毫无意义的苟活,如果手能动,他会当场自裁,以抗拒书中那样的宿命。
但此时此刻,利安德也在承受着雄虫的精神力攻击,本身,他也曾想象有一个温柔的对象,会在他最虚弱的时候,给予他这些,抚慰他痛苦干涸的身体。而现在,他像全身浸泡在酸性溶液中,一切痛苦都在腐蚀他的意志乃至灵魂,他逐渐记不起自己是谁……
死成为了一种奢求,因为利安德的身体太强健了,在烈焰中无数次捶打锻炼出来的刃,竟然成为了丢失灵魂也无法消逝的躯壳。
忽然,在监狱走廊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两个人在对话。
利安德头脑昏沉,感觉自己在崩溃的边缘,他一向灵敏的五感也无法捕捉到更多的信息。他不知道来者是谁,现在他还有最后一丝不折的意志,劳伦斯若是来救他现在的时机还早了点……
“雄君阁下,您亲自莅临帝国监狱,是我们的荣幸,您不是在海港城吗?为什么忽然来到这里。”负责看守利安德的雌虫军官恭敬的问道。
作为雌虫,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尊贵的雄君大人,他最多只能看到他脖子以下的位置。
白皙的项上挂着流金幻彩的项链,底端坠着的火红玛瑙闪烁着火焰的光泽,就如同火龙的蛋般,是阿尔弗雷德家的荣誉象征,帝国八大圣物之一,见之如见阿尔弗雷德家的家主。
军官讶异了一下,随即看到他军服上象征军衔的各种勋章,最早追溯到他还没出生的三百年之前,让军官格外的目眩神迷,这可是帝国的国宝级人物,洛佐伦·阿尔弗雷德大人,自从退休后就没有人见他离开过海港城根据地了。
军官感觉到哪里有些奇怪,雄主大人的身材略显清瘦,看来年龄高了,人的身材真的会变样,他也曾在报纸上见到过洛佐伦大人那魁梧的身材,如今他已经四百多岁高龄了吧。
“这是政府颁布的赦免信,今天,我要带利安德走。”雄君大人说着,军官面前飘下一封轻飘飘的信。
他接过一看,手指不敢置信的颤抖了起来,这可是帝国专为尊贵的雄君提供的赦免信,今天竟然被用在赦免一个军雌上。
他感觉到脊背升寒,一直以来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有些被摧毁的征兆:“这确定是来救利安德的吗?”
出于疑问,他没忍住抬头看了看来人,只见他黑色的军帽之下,是一张略显青涩的脸,他的面容就像是夜晚里的白色蔷薇,带着一种美好与锐利,面色略显苍白,嘴唇像花瓣那样鲜润,眼睛却是无机质的白金色,看着人时,仿佛是在进行审判一般冷酷。
不,他不是洛佐伦大人,他到底是谁?阿尔弗雷德家怎么可能来救利安德,不拿鞭子抽他一顿就不错了,但是,此刻对着这只过度高贵美丽的雄虫,雌虫军官确实感觉到自己在心猿意马。
“怎么,看到君王的印鉴,你敢说不是吗?”雄君大人剔透动听的声音却十分低冷,那种来自精神力的威压顿时充满在狭窄的监狱走廊中。
他的精神力是那么的充沛,这一切都让军官感到有点飘飘然,他或许该有疑问,但此刻觉得一切都顺其自然。
特赦信是真的,印鉴是真的,火红玛瑙是真的。他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样一个雄君呢?
军官于是说:“好,我会完成您交代的事。”
他来到利安德的牢房面前,那牢房专为军雌打造,即便他们爪牙再利也不能够破开高防材料所建筑的墙壁,更何况这样的墙壁足足有三道 ,等打开最后一扇门,他对许观薪说:“雄君大人,他还活着的话,你就能把他接走,若是死了,就得留下来当研究材料了。”
利安德是一个不大懂规矩的雌虫,唯一懂规矩的地方是在军队,那里弱小的雄虫很难存活,他常年遇不到他们,所以也能接受士官之间的等级制度。但是对于雌雄之间的等级制度,他就是一个门外汉了。
他于痛苦麻木中,将涣散的瞳孔对他,然后陷入了茫然——
那是一个天生高贵的少年,即便厚厚的帽檐,遮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利安德还是能看到他奶白色的皮肤和优美的下颌,当与那白金色的双瞳对峙,他更是无言。
白金色,在帝星不成文的规定中,是贵族眼瞳的最高色。
高贵而柔弱的相反特质,在少年的身上融合得恰如其分,更奇怪的是,利安德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雄虫会对雌虫产生的那种审视与轻薄的气息。
许观薪低头看了一眼利安德,他身体被完全紧缚,插满了各种管子,安着各种仪器,智脑正在一旁尽职地记录着他的精神状态,已濒临险境,他健美的肌肉紧绷着,尽是无法释放的狂暴,但两眼之中,却险险残留着一丝清明。
“利安德,你果然耐性好,这样看去简直和没事人一样。”军官对于利安德,不高不低的嘲讽了一句。
在他看来,换个人被这么折磨早就死了,利安德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雌虫。
他毫无依附观念,所以对待体内纵横交错的精神力才能保持这样的接受度。这对于雌虫一生只能接受一个雄虫的精神力,否则便是没有贞操观念的赔钱货的现行认知是极大的冲击。
利安德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哑了,但是他还是竭力问道:“什么事?”
听到那充满沙哑的男性嗓音,作为雄虫很难不被蛊惑到,难怪觉得军雌都是极品,对于雄虫而言,这种雌性才有味道。但是他们表面上是不会承认的,表面上那种偏向雄虫的亚雌,社会地位才更高,婚恋市场上也更受欢迎。
“来放你走,你真是赚到了,雄君大人竟然愿意用特赦信释放你。”军官说着,开始操作仪器替利安德解除控制。
释放?
利安德觉得自己肯定是神志不清在做梦了,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看向那少年,问:“你是?”
少年的唇瓣微张,说出四个让利安德恍然如梦的字:“厄瑞玻斯。”
本篇有私设,大家看个乐子就行,别较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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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特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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