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褚!你才用恐怖的信纸恐吓了老师,转头又破坏班级财产,恐吓同学,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袁褚双手插兜,满脸的无所谓,“没关系的吧老师,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啊,那封信我也不知道是谁寄的,那么恐怖,我为了不让老师担心才隐瞒下来,可是我又在课桌里找到一封一摸一样的,这才情绪失控。”
他说着,反而越发咄咄逼人起来,“是因为老师的无能才让学生受到这样的伤害,不论是我,还是金哲,”他满意地看到老师眼中浮现自己想要的懊悔,这才直起身,“金哲现在还在医院,老师应该去探望忏悔,而不是在一个受害者面前施展傲慢的权力。”
在老师的挫败中,袁褚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办公室,只是他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得意和有恃无恐,他扒拉了两下头发,扭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卫生间里还是一如既玩的潮湿和阴暗,外面的光透过不大的窗口照射进来,也不十分明亮,照在随处可见的烟头、卫生纸、书本的碎片上。
“很怀念吧?这么熟悉的场景。”
空荡的卫生间里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袁褚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捏紧了拳头,心中的寒意却反而逐渐褪去,“金哲,你别藏头露尾的,赶紧滚出来,难道你还想被打吗?”
然而对方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袁褚,我已经死了,准备好接受一个死人的反击了吗?”
“装神弄鬼。”袁褚嗤笑着。
无形比有形恐怖,藏匿比明牌让人胆寒,袁褚已然知道这幕后俑者是金哲,那从灵魂深处泛起地苦痛在压过了那无名的慌张,一间一间地踹开卫生间的门。
直到最后一扇,他刻意加重了脚步,“准备好了吗,金哲,既然敢戏耍我,就该想到被我抓到的结果。”
随着话音落下,门被猛然踹开,笑意却凝固在他脸上,因为最后一间卫生间依然空荡荡,只有悬挂的一个手机似乎在嘲弄他的愚蠢。
袁褚拿下老年机,看着屏幕上明晃晃的录音,气急败坏地将它摔的四碎。
牙齿被剧烈咬合,发出令人颤栗的咯吱声,“好,金哲,你给我等着。”
袁褚在心中恶意地思考抓住金哲后要如何将自己受到的愚弄报复回去,等他回到教室,恶狠狠地回怼每一双藏着八卦的眼睛,“看什么看。”
“褚哥褚哥,”相比其他人的敢怒不敢言,自然有几个狐朋狗友阿谀地围拢上去,张锋冲他挤眉弄眼,“那老巫婆就这么放了你?”
“当然,”袁褚眼里满是嘲弄,“她自己的无能也能加诸无辜的学生身上吗?”
泄愤似地踢了身前的桌子一脚,“该死的,那死变态病好了回来了,跟我玩捉迷藏想恐吓我,我袁褚是吓大的吗?等着吧,等我抓到他——”
“金哲?”几人面面相觑,“他不是还在医院吗?”
袁禇已经没有心情再听这些人的猜测,他转头看向几人,宣泄的苦痛落空,反而让他全身地骨骼都在剧烈作响,他颤抖的手捏住不住疼痛的手腕,眼里泛起红色,“他不是装神弄鬼吗?我们几个就给他设个‘鬼屋’,把他引出来。”
“褚哥,这样、这样不好吧。”最胆小的连说话都磕巴起来。
“是啊褚哥,他这次受伤又不关我们的事,没必要去招惹他了吧。”附和的人被袁禇瞪视一眼,又很快噤声。
“他这次受伤是和你们没关系,可是之前呢?”袁禇冷笑一声并不多言,他知道这三人很快会妥协,因为软弱是挥向他人最好的利刃。
蔓过丛生的野草,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泥泞的小路,吴辉举着手机一边照路一边嘟囔,“褚哥,我们把晚自习逃了来这里真能抓到金哲?”
“当然可以。”
袁禇挑眉,看向眼前这破败的楼房,水泥浇筑的外层涂面已经干涸起裂,杂草将整栋楼房围得水泄不通,树木根茎在其上搭起天然的屏障,仿佛穿过这里就到达了另一个维度。
吴辉咽了咽口水,“褚哥,这里怎么阴森森的。”
“不过是二十来年没用过的废弃实验楼,最好用来钓金哲。”
袁禇说完带头走在前面,并不担心其他三个人落荒而逃。
四个人随机进了一间教室,黑漆漆的一片,连电都没有通,惨白的月光冷冷地照了进来。
吴辉举起手机小心翼翼地往四处探看,“褚哥,真的能把金哲引出来。”
回应他的是厚重的窗帘被刷地拉上,连最后一丝光都无法穿透出去,袁禇拉上窗帘,又勒令众人将手机的光熄灭。
袁禇在自己的手机上操作一番后熄了屏,正要放上去,犹豫一瞬又重新装回裤兜,“你们听过四角游戏没有。”
最胆小的吴辉第一个跳将起来,“褚哥,会不会、有点玩太大了。”
“放心,只是随便玩玩,等金哲出来就收手。”
袁褚一句话将众人的疑虑都堵了回去,见没人再反对,借着手机的幽光安排好四个站立的角落,但却并没有关紧门,或者说他正是准备用这个游戏作为诱饵。
第一圈游戏很快结束了,袁褚听到张锋跑动的脚步声,随后是在空荡教室回响的一声到,他沉吟片刻,“继续。”
游戏的顺利开始和结束让最胆小的吴辉也松了口气,听袁褚说继续后,他们犹豫地又开始第二局。
“滴答、滴答”
像是水龙头没有扭紧,涓滴的水流落入池中,蔓延上令人生寒的冰凉,连后颈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袁褚这才发现,离第一局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然而却始终没有人再叫停,也就是说,这个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
当身后的手再次拍到肩上,袁褚没有再顺着墙边往前跑,反而掏出手机,刺目的强光也驱散不了身前的黑暗,他往前两步,往四周高举,“金哲,别装神弄鬼了,我知道是你。”
然而在掠过一处墙角时,只隐约照亮一片不详的血红,和血迹斑驳的白色校服,然后这手电竟然闪烁了两下,归于寂灭。
“靠!怎么没电了。”袁褚愤恨地按了两下屏幕,然而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恼怒地扔掉手机,“把门堵上,别让他跑了。”
窄小的实验室,只有几张破落的实验桌,几人默契地锁上门,顺着刚才看到的金哲的身影跑过去,却又扑了个空,他们只好转身回去拿手机,然而下一刻,吴辉伸出去的手摸到的不是熟悉的桌面,而是黏湿的液体,透着森然的冰凉。
同样摸到这层黏腻的还有另外两人。
这里怎么会有水?
不等他们想明白,冰块一样的存在捂住了口鼻。
“啊啊啊——”
张锋猛然挣开这双不似活人的手,“有东西、有东西在我旁边,”甚至忘了他们聚在这里的目的,跌跌撞撞摸索向门口,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你们怕什么,都是金哲在装神弄鬼。”
袁褚的怒吼这次失去了效果,他听到三人跌跌撞撞往外跑的脚步声,心中的怒气越发高涨,他转身往三人放手机的桌上摸索,想要拿到几人的手机,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双冰冷的手,顺着他细韧的腰肢往上攀爬。
像是一块冰,冻得人忍不住哆嗦。
袁褚反手就要揪住这双手,然而就在他触碰的那一秒,那双手像是凭空蒸发一般,就这么消失了。
他吐出口气,拿起手机往四处探照,孤零零的一束光像是穿不过黑雾般,只凝聚地在教室每一个角落。
空无一人。
袁褚不死心地还要再查看一遍,脖颈后忽然像是吹过一阵风,或许也不是一阵风,而是一口气息,凝聚不散地落在颈后,一股大力从手上袭来,猝不及防间,手机从捏合不住的指间落在地上,发出突兀的响声。
冰凉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脸上,像是冷藏库的冷气一样,竟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从他下巴,一直到眼睛,最后落在他耳边,“袁褚,我们有时间慢慢玩。”
“开什么玩笑!”袁褚反拧住对方的手掌,一只手提住衣领,蓄势的膝盖狠狠地往上一提——
落空了。
他的面前好像是一团雾气,无孔不入地将他包裹,而他一切的反击犹如打在棉花上。
进退不得——
他被身前的辖制一步一步逼得后退,直至腰部抵在实验桌冰冷的挡板上,比挡板更加冰冷的东西挑开他的衣服下摆,顺着脊柱慢慢往上滑动。
像是被啃食的疼痛,像是水龙头没关紧的水声,在这实验桌囿困的狭窄空间里作响。
袁褚口中鼻尖的空气被尽数掠夺,在缺氧的窒息中,好似眼前也出现幻觉,黑雾间似乎出现一双嘲弄的眼,是他自己的眼睛,闪动着兴味和宣泄的快意。
那道声音和此刻耳边的声音重合,又或许是回声。
唇瓣终于被松开,转而是冰冷指尖在其上研磨涂抹。
“我说过,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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