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许棠霁对镜理妆,铜镜中映出的容颜带着几分倦意。昨夜辗转反侧,那份悄然滋长的情愫与对前路的忧虑交织,让她难得安眠。
"小姐,今日要入宫参加赏荷宴,您看穿哪件衣裳好?"翠果捧着两套衣裙问道。
许棠霁的目光掠过那件月白色宫装,想起霍听澜曾说这颜色衬她的气质。这个念头让她心头微动,不自觉地理了理衣袖。
马车驶向皇宫的路上,许棠霁始终望着窗外。霍听澜坐在她对面,目光偶尔落在她身上,却也不发一言。车内的气氛微妙得让人心慌。
"今日宫宴,三皇子也会到场。"霍听澜忽然开口,"此人行事诡谲,若他再与你搭话,需格外谨慎。"
许棠霁轻轻颔首:"我明白。"
她明白他的担忧。三皇子前次的算计虽未得逞,但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就此罢休。
赏荷宴设在御花园的临湖水榭。时值盛夏,池中莲叶接天,荷花映日,煞是好看。许棠霁随着霍听澜入席时,能明显感觉到四周投来的各色目光。
太后今日心情甚好,见到他们便笑着招手:"霍卿,许姑娘,到哀家这边来坐。"
这个恩宠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许棠霁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更有一道阴冷的目光让她脊背发凉。
她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三皇子似笑非笑的眼神。
宴至中途,丝竹声声,歌舞曼妙。许棠霁安静地坐在太后身侧,举止得体,应答如流。
"许姑娘近来在府中可还习惯?"太后忽然问道。
"回太后,承蒙国公爷照拂,一切都好。"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霍听澜一眼:"霍卿性子冷,你能得他青眼,实属难得。"
许棠霁垂眸不语,耳根却微微发烫。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端着茶盏上前添茶。许棠霁正要道谢,忽然闻到一股极淡的异香。她心头一跳,立即屏住呼吸。
【危机预感】技能在脑中发出尖锐警示的同时,她忽然想起曾在霍听澜赠她的《春猎规制与禁忌》中见过类似记载——有种名为"缠丝"的奇毒,需以特殊香料引发,专门针对女子。
那宫女添完茶正要退下,许棠霁突然出声:"且慢。"
全场目光瞬间集中过来。
许棠霁起身向太后行礼:"太后娘娘,这茶...似乎有些特别。"
太后面色微沉:"怎么回事?"
许棠霁看向那名宫女:"这茶中,可是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宫女脸色煞白,扑通跪地:"奴婢不知姑娘在说什么..."
霍听澜已经起身,快步走到许棠霁身边。他端起茶盏仔细闻了闻,面色骤变:"茶中有毒!"
全场哗然。
三皇子缓缓起身,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霍卿此言差矣,这茶大家都喝了,怎会有毒?"
"因为这毒,是专门为我准备的。"许棠霁平静地开口,"若我猜得不错,这毒名唤'缠丝',只会对女子起效,且要与特定香料相合,才会发作。"
她转向那名宫女:"你方才靠近时,身上带着特殊的香囊,对吗?"
宫女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霍听澜已经命人将宫女带下,眼神冷得骇人。
许棠霁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三皇子此举的精妙之处。若她中毒身亡,霍听澜必会追查,三皇子便可借机铲除异己;若她侥幸未死,也能借此打击霍听澜的威信。这一计,无论成败都能达到目的。
太后震怒:"给哀家彻查!"
宴会不欢而散。回府的马车上,霍听澜始终沉默。直到马车驶入府门,他才开口:"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许棠霁轻叹:"三皇子这是要一箭双雕。若我中毒身亡,既可除去我这个变数,又可借机打击您的势力。"
"你如何识破的?"
"我..."许棠霁一时语塞。她不能说出系统的存在。
霍听澜却误解了她的迟疑:"是景玉教你的识毒之法?"
许棠霁顺势点头,心中却泛起苦涩的涟漪。这个不得已的谎言,像一根刺扎在心头。她忽然害怕起来,当真相大白的那天,这些谎言会变成伤人的利刃。
当晚,许棠霁独自在院中徘徊。月光依旧皎洁,可她的心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平静。
霍听澜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他手中拿着一支玉簪,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个给你。"他将玉簪递过来,"里面藏了解毒丹,日后若再遇到今日这般情况,可应急。"
许棠霁接过玉簪,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的手掌,一阵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
"多谢国公爷。"
"叫我听澜。"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低沉,"在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我的名字。"
许棠霁怔在原地,这个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她心跳加速。她知道,这简单的两个字代表着什么——那是他从冰封的心房中,为她开启的一扇窗。
"我..."她张了张嘴,那个名字终究没有叫出口。
霍听澜也不强求,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早些歇息。"
月色如水,许棠霁独自立在院中,手中的玉簪仿佛有千斤重。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这份小心翼翼的真心,让她既感动又惶恐。
她知道,从他说出那个名字开始,一切都将不同。可这份不同带来的不是欣喜,而是更深沉的忧虑——在这真情与谎言的夹缝中,她该如何自处?
夜色深沉,前路茫茫。而她手中的玉簪,既是护身的利器,也是情感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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