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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小山村位于山脚下,只零散分布着几十来户人家,村里的人多数以打猎为生,房屋建设也多是山里取材建设的木屋,仅有两三户富足的人家用的砖瓦。

屋舍大多是独立修建,彼此之间隔着几亩良田,倒是极少会用一墙之隔做邻居的。

前段时间,王大娘的儿子进山狩猎,今日得归。

远远地,王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整个村子,属他们居住的最为偏僻,不过还好,同林虎家做了几十年邻居,平时邻里互相扶持,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这几年,因为林虎同他老母亲相继离世,只留下嫂子一人过活,他不免要多辛苦一点,否则嫂子那么羸弱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几年。

陈旧的木门紧闭着,院子里没有一丁点响动,放平时,嫂子早已在院子里忙活了。

王豹将手里的兔子换了只手,准备敲门。

“豹子!”

王大娘将门开了一个缝隙,一只脚跨出门槛,正在冲王豹招手,语气有点着急。

“咋了,娘。”

王豹快速走过去,还未到跟前,就见他娘伸长了胳膊一抓,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拉拽进屋,再快而轻地将门带上。

王豹刚想张嘴问啥,王大娘语速极快地将他要吐出口的话挡了回去。

“最近都别往隔壁去了,林娘子这是摊上大事了!”

又说:“昨夜,你不知来了多少人,隔壁叮铃哐啷的闹了一宿。今早县太爷还亲自过来了,说是朝廷派人来缉拿要犯,叮嘱我们这些日子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莫要出去声张。”

昨晚,王大娘胆战心惊一夜未睡,今早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敲门。

她颤颤巍巍开门,发现是个生面孔,后头还陪着县太爷。她当时就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哆哆嗦嗦半晌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将她扶起来,含笑给她赔礼道歉一番,又解释了说昨夜隔壁抓要犯,惊扰了。

说完便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两,说是给的赔偿。

一开始,王大娘哪儿敢收啊,还是县太爷在那人身后挤眉弄眼地暗示了半天,她才感激涕零地收了。

事后,年轻人又嘱咐说,这几日就莫要随意出门了,外面可能不太平。再者,此次是秘密行动,希望大娘莫声张。

说完,脸上的笑意骤然收回,凉凉地看过来。

王大娘捏着手里的银子,觉得银子滑溜溜地在手里像要握不住。她顿时头也不敢抬,发紧的喉咙也吐不出声音,只能重重地点了好几次头。直到县太爷护着年轻人离开,她这才软了身子扶着门框坐下,银子从手心滑落,在泥巴地上嗑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王豹听得云里雾里,缉拿要犯,跟林娘子有什么关系!

王大娘抬手一个爆栗,警告道:“我也不知林娘子怎么跟这件事有牵扯,总之你这些日子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要是乱跑……”说着,往隔壁看了一眼。

“你丢了小命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

王豹最是孝顺,只能答应下来,这几日,娘儿俩一步也没迈出过家门。

……

姜暖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似乎都在被火燎,连呼吸都有尖锐的疼痛感,全身仿佛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似的,连动一下都不能。

她不记得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记得最后的白光和刺耳的嗡鸣。

眼前的所有都是模糊的,听力也没有恢复,她目前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微弱但很急促。

耳边似乎还有其他杂音,但是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听得不是很真切。

“你不能走!”

唐田正拽着刘大夫的药箱,不让人离开。

说好的大夫是救死扶伤的呢,里头的人还躺着没醒呢,你一个大夫怎么能丢下病人不管!

刘大夫也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一把老骨头半夜被人从被窝挖起来便罢了,还在天上起起落落颠簸了大半夜,落地了眼睛还在冒金星呢,眼前就是一个马上咽气的血人。

他两眼一看就知道这人铁定救不回来,但是周围十几个黑衣大汉围着,一副治不好就一起陪葬的眼神。他只能哆哆嗦嗦处理一下伤口和断骨的地方,尽力而为。

现在该做的也做了,虽然人还没着急断气,但是也是要死不活的活死人。况且他本来也只是个治跌打损伤的,这种严重外伤他根本不擅长。

“该做的,老夫都做了,接下来是听天由命的,反正你们的人也去找胡谯胡大夫了,我留在这里也没用啊。”

今日,他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这不耽误事儿吗。

“那你也不能走,胡大夫人还没到呢。”

唐田说着往后用力拽了一下,刘大夫被扯得原地转了圈,唐田推着人的肩膀就往房间里走。

“哎呀,救人救到底嘛……”

少年郎欺他老无力,刘大夫气得没办法,只好进屋候着。

刘大夫刚进屋,就发现躺在床上的姜暖费力地掀动着眼皮,好不容易撑开了一条缝儿,又无力地合上了。

他赶紧上前为她探脉。

昨夜他刚来时,只看一眼就断定此人不到一炷香肯定咽气。后来将她全身的伤口处理了一轮,又觉得如果换胡谯的话,可能有两成的机会存活。所以才会让他们赶紧去青阳县找胡谯,胡谯当年在军中做过军医,最擅长处理此类外伤。

不过胡谯好几年不出诊了,就算找了也轻易不出远门的。

探脉完毕后,刘大夫又扒开姜暖的眼皮细细看。一番望闻问切下来,刘大夫眼眸微亮,看稀罕物件似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瘦小的女子。

若说刚才他觉得此女子只有两成的机会能活,那么眼下,她已有五成的机会活下来。

奇了。

莫不是,阎王爷不打算收她?

“老爷子,你在屋里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是不是在骂我。”

唐田从门口探个脑袋进来。

刘大夫一改刚才的吹胡子瞪眼,脸上笑呵呵的。

“这女娃能活!”

唐田疑惑,“你不是早就说了能活吗?”

刘大夫瞪大了双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她能活?我当时明明说的是两成的机会!”前提还得是他们能顺利地把胡谯请过来,否则错过了最后的救治时间,神仙来了也难救了。

不过刚刚查探了一下,这女娃命硬,应该是能撑到胡谯赶来。

唐田不解,“有区别?我们眼里可没有两成三成的,只有活着与死了。”

这姑娘现在还没咽气,就说明能活。

刘大夫被这霸道无理的逻辑噎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拾掇好药箱,他提笔写了一个药方,打发唐田去熬药。

“你们能把胡谯请来吗,要是请不来或者晚了,这姑娘也活不了。”

“那是自然,最快明晚月上中天能赶回来。”

唐田拿着药方看了看,没啥问题才往外走,步子迈得又大又稳。

世子亲自去请,天王老子也得买三分薄面。

……

次日晚,月上中天时,胡谯果然被请来了。

刘大夫还在屋里喂药呢,听到声音回头,就见一人高马大,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男子进屋了。

此人便是胡谯,当年在军中做军医,比他还小上几岁。

他在许多年前曾跟胡谯有过短暂的交集,认真算起来,胡谯也称得上他的半个老师。不过后来听说他不在军中做大夫了,回老家开了间药铺。

刘大夫搁下碗起身,两人相视点头,对换了位置。只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姜暖的伤情后,便十分默契地忙碌起来,刘大夫站在旁边打下手,唐田和唐枳在屋门口候着,沈晏则去了临时搭的净房冲洗。

一番忙碌下来,倒是有惊无险。

胡谯之前只有五成把握,好在阎王爷似乎是不想收此女魂魄,这才能顺利将人的伤情稳住,避免恶化,不过还需要后面细心调养才行。

将药方拟好,刘大夫亲自去抓药熬制。

已经洗漱好的沈晏进屋落座,唐田唐枳将屋门关上,一左一右抱剑候在门口,像两个门神。

胡谯净了手落座,才道:“命暂且保住了,明日午时之前便可清醒。不过失血太多加上多处骨折,若想恢复到以前那般,恐怕还要细细调理上一段时间。”

沈晏面无表情道:“能开口说话就行。”

胡谯眼底微讶,却也没说什么。

当年那场埋伏,只有安王世子一个人活了下来,士兵将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时候,一度以为不行了。等救回城内的时候,连着好几天高热不止,所幸最后挺了过来。

人虽然没死,但魂儿好像丢在了那里,再难回来。

胡谯:“如此,那明日老夫就回去了。”

沈晏颔首,替胡谯倒了一杯清茶。

姜暖醒来的时候是在凌晨,屋子里燃着两三个炭盆,暖烘烘的。有风从窗户那边吹进来,裹着一丝丝凉气,将地上的炭灰扬起,像是下了一场小雪。

入眼是稻草和篾条搭建的屋顶,因为年岁久远变得陈旧,看起来潦草又寒酸。

她眨了眨眼,发现视力好像恢复了一些。

耳边是咕噜咕噜的烧水声,还伴随着木炭火星噼啪的爆裂声,好像,还有人的呼吸声。

看来听力也恢复了。

她又用力嗅了嗅,鼻端涌入了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有新鲜的,也有不新鲜的。似乎还有酒精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一股脑地在她的鼻腔里搅动。

嗅觉似乎也没有问题。

她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四肢和头颅好像都没有听从大脑的指令。

啧。

她只记得她经历过一场爆炸,那种体量的爆炸她应该早就成了碎片才对。

而且眼前的环境……

她很陌生。

“哟,姑娘你醒了。”

姜暖眉头微皱,心生警惕,眼下的一切实在是太违和了。

闯入眼帘的是一位陌生的老人,手里端着一个黑乎乎的碗,并试图将碗里的东西喂给她。

她咬牙拒绝。

老人很着急,解释说自己是大夫,是来救她的。

姜暖脑子很乱,但是本能让她无法轻松应对眼前的一切,她紧闭双唇,眼睛在有限的角度将眼前的一切扫视一遍,脑子却无法进行分析和思考。

可她不应该还活着,但她能感觉到贴到自己唇上的汤匙有温度,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很疼,钻心刺骨的痛,这是活着的人才有的感受。

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下思考,模糊的画面一帧一帧在她脑海中闪过,最后猛然炸开一片白光,她再睁眼,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似乎,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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