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囚来说,多一天都是煎熬,十日之约,李拓云等得焦急,每天拿出地图看上几遍,喊来姞如烈了解南燕王室日常,各王秉性,推算南燕国主意图,
从祝其到南燕,马匹走到最快,也要两天,李拓云想顺道去武疆,令郝南风留守祝其亭,在第三日清晨,姜又春替李拓云找出裙装,李拓云改变注意,穿上轻便的骑装,姜又春、姞如烈随行,春刀、金舟护驾,乘车驾去南燕,袁不离带人先行探路,裴景和骑着黑珍珠走到车驾旁,抬手掀开车帘,看着里面一身骑装,不施粉黛的李拓云扬起嘴角。
李拓云正在假寐,听到帘子掀开的声音,闭嘴眼睛说,“裴三罪,以下犯上,将功抵过。出使南燕一事,不再给赏。”
“李百杖,你可真会算账。”裴景和说,“即是如此,等接回你的车驾,我要三倍讨赏。”
李拓云:“接不回车驾,三倍责罚。”
裴景和双眼弯成月牙:“三百军棍,你亲自动手,我脱光给你打,你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李拓云不说话,心中不停骂,裴三罪这个贱人。
夜晚时分,李拓云枕着姜又春的膝盖睡着,车驾走到武疆境内的京卫城,竹笛音阵阵,早已收到消息的祝其候在城外,姜又春掀开车帘扫过两侧的骑军,与祝其对视一眼,快速收回目光,放下车帘,扭头看见一条红斑花蛇盘在李拓云手臂上,朝李拓云的脖颈吐着鲜红的信子。
姜又春抽出此前在红血峡谷捡到的匕首,握紧刀柄毫不犹豫朝花蛇刺过去。花蛇感觉到她的动作,扭头咬住她的肩头。
毒牙嵌在骨头里,姜又春逮住花蛇身体,一刀刺向花蛇七寸,用力割下它的头,听到动静的李拓云惊醒,看见扭动的蛇身,侧头看见嵌在姜又春肩上的舌头,厉声喝止,“停车。”
车驾停在城门口,姜又春拿刀的手发紫,无力的垂在身侧,嘴唇泛乌。跪坐在角落里的姞如烈惊呼,“公主,蛇!”
裴景和掀开车帘,看见车里还在扭动的蛇身,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掷过去。
“蛇!”车外的士兵,惊呼,裴景和扭头,车驾外围着密密麻麻的蛇,看其花纹,像是毒蛇,士兵抽刀阻拦不及,毒舌攀在腿上,开咬。
门口的祝其立即撤下腰间的荷包,取出里面的雄黄香点燃,丢在车驾外,黄色的烟雾弥漫车驾,一群蒙面黑衣人靠近,手中的匕首割向士兵喉颈,四五个黑衣人扑来,裴景和抽出马鞍上的刀拦住黑衣人。
车驾被黑衣人一刀掀开,手里的刀朝姜又春劈去,李拓云伸手抓住刀,另一只手夺过姜又春手里的匕首穿过黑衣人的身体,用力抢走黑衣人手里的长刀,起身一脚踹倒黑衣人,窝在角落里的姞如烈惊呼,“公主!”
祝其听到喊声,踹开面前的黑衣人,奔到车驾外,看见嘴唇泛紫的姜又春,拽开咬在她肩头的蛇头,拉开她的衣服,埋头吸出毒液。
李拓云扭头,匆匆扫过他一眼,朝姞如烈身后的黑衣人掷出手里的匕首,裴景和抽空调侃,“李百杖,看不出来,还有点本事。”
地上密密麻麻的毒蛇,无从下脚,李拓云没空搭理他,一刀掀开车里的酒坛,拎起酒坛泼在地上,抢过一旁士兵手里的火把丢过去,车驾周围燃起大火,火圈内的士兵快速绞杀黑衣人,火圈外的黑衣人得意的看着祝其怀里的姜又春,观赏片刻后潜入黑夜。
李拓云侧头,看见姜又春身侧积着一摊毒血,目光落在抱着姜又春的祝其上,他是把姜又春当成了公主。
女医仁德从后面一架车撵赶来,刚屈膝想向李拓云行礼,收到李拓云的眼神立即闭嘴,转身挪到姜又春面前,李拓云开口,“将军,女医来了,请让她医治。”
裴景和诧异的看过来,她对其他人都这么温柔!
李拓云看过去,换上肃杀的语气,“还不快去查清刺杀一事。”
好啊,李百杖!两面三刀。裴景和坐在马背上,稳如泰山,“臣要守护公主安危,抽不开身,祝其将军来城中多日,对京卫城比臣更熟悉,劳烦祝其将军查清此事。”
李拓云心中开骂,裴景和你个贱人,让你去查你不去,又违抗命令,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要找到机会罚你。
祝其看着打开针灸包的女医,松开姜又春,把人放在车内,带人追寻黑衣人。
李拓云看向摆着双膝,不敢移动的姞如烈。三人同坐一辆马车,李拓云睡时姜又春、姞如烈还没睡,祝其、武疆交好,今夜的毒蛇群、黑衣人分明是有备而来,李拓云不信,姞如烈不知情。
李拓云移到姞如烈身边,流血的右手放在姞如烈脸颊上,“妹妹别怕,黑衣人已经死了。”
姞如烈吓得身躯颤抖,花蛇一进车驾,她便看见了,她也看见花蛇爬上李拓云手臂,但她没说。
“赶了一天的路,妹妹想必是累了,去到仁德车驾,先休息片刻。”李拓云抹得姞如烈满脸血。
姞如烈僵在原地,良久才说,“我看见了蛇进车驾,我也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这些都不重要,”李拓云右手拇指抹去姞如烈脸颊上的烟尘,“妹妹累了,先去休息吧。”
姞如烈:“武疆素有养蛇之风,武疆百姓人人都可通过音律控蛇,祝其人知道如何避开蛇,随身携带雄黄香。武疆连遭两灾,比祝其人更恨大虞人,也更恨你,今天车驾周围出现百条毒蛇,都是冲你来的。”
李拓云想听的不是这个,等着她继续说。
姞如烈再说:“我也恨你,但我害怕你,又羡慕你,更嫉妒你。你比我勇敢,比我聪慧,和你斗让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武疆子民不比祝其子民,你的仁慈在这里毫不起作用。”
李拓云收回手,拿起仁德递来的药粉洒在手心里,问:“你想我屠城?”
姞如烈眼里泪光闪烁:“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南燕、淳于刚开战,后面便是收服两国,屠城对以后的行军不利,又损害大虞名声,李拓云永远不会这么做,更何况她从未想过屠城,“裴爱将,从今日起,把祝其子民按百人分开,束其双手,搜查全身,登为民籍,送往各个州,让各个州的州督为他们改变原有姓氏,安排职业、住所,再从各个州里调出人口来武疆。”
姞如烈仰着她预想,或许十二国在未来十年将全部并入大虞。
裴景和坐在马背上不动,李拓云扭头看他,言语中带着稍许怒意,“裴爱将是累了?”
裴景和伸手,要她扶下马。
扶人下马,是奴仆才做的事,裴景和你个贱人。心中骂完,李拓云走到面前,抬起左手扶住他的手。裴景和牢牢抓住她的手掌,稍稍用力,撑着跳下马。
李拓云突然往后仰,裴景和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弱不经风的小公主,就使了点力气,这就晕倒了!
姞如烈嘴唇发乌,歪头头倒下。
女医仁德扫过她脸上的血迹,反应过来,跑到李拓云面前,抓起李拓云淌血的右手,看着她发黑的伤口,“公主是中毒了。”
裴景和单手扶着李拓云,另一只手取下腰间的小药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塞进李拓云嘴边。
人昏迷着,药喂不进去,裴景和收手,把药放进嘴里嚼碎,空下来的手掐住李拓云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低头喂给她。
一旁的仁德惊得睁大眼,又快速低下头,询问,“将军给公主吃的是什么?”
裴景和得意的抬头,看着怀里昏迷的人,“裴家请人炼制的续命丸,她死不了。中毒的人多,女医顾着其他人就好,我来帮公主清楚余毒。”
仁德:“将军,公主……”
裴景和假装听不见,横抱起李拓云远离人群,走到废弃屋檐下坐在斜放的木头上,弓起一条腿,让李拓云靠着腿,抓起李拓云的右手放在嘴边吸出毒血,边吸边吐,直到吐出鲜红的血液为止。
裴景和侧头看着昏睡的人,心想,脾气不好,皮囊挺好。皇城的公主娇滴滴的,塞外茫茫,没有人依靠,我看你可以撑多久,迟早会来求我。
仁德忙着医治被咬伤的人,无暇顾及李拓云,裴景和就让她靠右腿熟睡,一个时辰后又倒出一粒续命丸,放在嘴里咬碎,再次低头喂给李拓云。
奇怪的触感唤醒李拓云,睁开眼看见裴景和的大脸,撑起双手用力推他。
裴景和感觉到底下的人醒了,非但不松开,扶着李拓云后脑勺的手反而用力,掐着李拓云下鄂的手用力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咬她的下嘴唇。
贱人,裴景和这个贱人。李拓云心中直骂。
感觉到底下的人快要窒息,裴景和松开手,拇指擦去李拓云嘴边的血迹,“李百杖,这里不是皇城,没有人会由着你使性子,你打了我,我会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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