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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真心几许

晨雾还没散透,阁楼木窗半开,檐角铜铃被风碰得轻响,楼下是挑着菜筐的阿婆脚步匆匆,江南早市的烟火气混着炉上煮茶的咕嘟声,在潮湿的空气里漫开。

此地是一处街角的茶楼,她找老板要了阁楼密谈,点了些茶点与此处同裴闻津商议要事。

萧谛听关上木窗,坐回原处,提起正煮着的茶炉给自己倒了半杯茶,对面是被从三更一路唠到现在的指挥使大人。

裴闻津先是坦白粮草案的个中缘由,同时交代了一部分粮草的大致去向。

粮草案简单来说,就是太后大寿将至,要修皇陵的事情拖了许久。她老人家已过古稀之年,再没个章程怕是人归西都见不着寝陵的一砖一瓦。

从前年西北一力收复居雁山开始,朝廷有了喘息的空挡。往前数几年边关战事不休,沿海霍乱横行,有钱都先紧着边疆了,没什么心思作妖。

淮州是江南鱼米之地,在天灾还没发生前,与江州合并更是享有“天下粮仓”的美名。

于是那帮人便起了歹心,光抬高税收还不算,心思还动到了淮州的粮仓上。

可谁知着那头上下关系刚刚敲打开,一场天灾的到来,差点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哪怕是到了这般天地,那把心眼子都打到粮食身上的人,又怎么会关心下头黎黎百姓的死活呢?

于是太子一掷千金,许诺了数不清的好处去收买淮州官员,其中就包括淮州知州杨元正的儿子——杨笠。

杨正元是他计划里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先前多次差人策反,对方都义正言辞的推举掉了。

若非不是为了家中亲眷,凭杨大人年轻时的脾气,定是要一纸御状捅穿这天地,叫所有人都无法收场。

眼看万事俱备,偏偏卡在杨正元这最关键的一环,他们便把这歪心思打到杨大人儿子身上。

杨正元为人正直严肃,对子女的教育更是严谨,杨笠自小读书就无比中庸,高不成低不就,如若他是生在普通人家,读不出名堂下地种田就是了。

但如果是他杨正元的儿子,走到哪里都备受注目,父亲美名在外,而他一事无成。上头就是瞧准了这中庸子弟心比天高的傲气,钻了大空子。

杨笠自以为被积压已久的才能会有施展之地,他联合歹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帮着外人偷偷运输粮食,下放的每日食粥都是一些混着沙土的稀粥。

而这些运出来的粮食,大多运往东南沿海高价贩卖,换取金银,敛财入库。

意思就是说,或许从四郡运来的粮食,一开始就没进这淮州城,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这些细节裴闻津讲的很全面,他吃完枣糕,就靠在一旁假寐,看似坦诚,实则对对萧谛听在舆图上标注的,往西边走的一道粮食线却避而不答。

萧谛听看透了他的心思,非叫他不安生,装模作样地贴上前,伸手捏他的脸:“别在这睡,很冷。”

裴闻津闷闷地揽过她的腰,额角贴在她的腰腹上蹭了蹭,含糊道:“就眯一会……”

见他这个不打算招供的样子,公主长叹一气,得知再逼下去,他就要跳脚了,问话只能到此为止。

室外声音隔绝了大半,萧谛听卸下披肩盖在裴闻津身上,看他支棱着胳膊沉沉睡在一旁,眼底乌青,尽是藏不住的疲惫。

世人常说色利智昏,萧谛听自诩自己还没傻到能信裴闻津鬼话的程度。他近日大多匆忙,夜不归宿,如此勤快,绝无可能只是“躲着她”这么简单。

“西北……”

萧谛听呐呐自语,眸光在对面那人身上逡巡,心中思绪万千。眼下走到这一步,说实话对裴闻津没有坏处,可他对自己还有所隐瞒,就是不知这点“隐瞒”是否会对日后的自己不利。

她提防着裴闻津临时反水。

没能从裴闻津身上讨到大便宜,萧谛听也并不气馁。裴闻津年纪轻轻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就是他八面玲珑的本事。

有些事情,他当下不愿意说,日后也有的是机会慢慢和他磨。

萧谛听下楼付了茶钱,嘱咐老板巳时去叫醒楼上的人,期间不得让人打搅。

安顿好这一切,萧谛听推开茶楼的门,晨雾恰好漫过门槛,她深吸一气,刚要喘口气给自己寻个消遣。

“姑娘!”春燕攥着裙角立在巷口,见她出来,忙快步上前,声音急促,她四下打量着,凑上来压低声音道:“殿下!霜桥夫人醒了,刚喝完药就问您去了哪里!”

萧谛听目光一凝,回身看了眼阁楼紧闭的窗棂,她没再多耽搁,只吩咐春燕留两个锦衣卫守在茶楼外,便提了裙摆往客栈赶。

积雪在石板路上化得半透,踩上去发着黏腻的“吱呀”声。

萧谛听掀帘进客栈时,正撞见伙计端着空药碗出来,见了她忙躬身:“殿下,霜桥夫人在里间等着呢,精神头瞧着好了些。”

萧谛听点点头:“有劳,带个汤婆子来。”

“是。”

她推门而入时,季霜桥正靠在叠起的锦被上,脸色虽仍苍白,眼底却没了先前的混沌。

见萧谛听进来,她挣扎着想坐直些,萧谛听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刚醒就别折腾,躺着说话就好。”

季霜桥借着她的胳膊重新靠稳,目光落在她沾了雾水的发梢上,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殿下一夜未归,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谈不上,我马上要回京复命,有些事情不容耽搁。”萧谛听在床沿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果然退了大半,“医官说你这病得养,急不得。”

季霜桥垂眸看着被褥上绣的暗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边缘,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她深情闷闷的:“殿下今日来,是想问都渠水匪的事吧?”

萧谛听心头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倒敏锐。我原想着等你再好些,没想到你倒先提了。”

“这事压在我心里太久,如今杨笠没了,再瞒着也没什么意思。”季霜桥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胸腔里的郁气尽数吐出来,“那所谓的水匪,其实很早就有了,根本不是什么山野亡命之徒,是淮州城里的权贵们凑出来的‘幌子’。”

萧谛听端茶的手顿了顿,心里快速凑了一个事情大概:“权贵?是冲着商路来的?”

“是。”季霜桥点头,眼底泛起一层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淮州靠水吃水,商路本是命脉。可有些人为了独占利益,就想出这腌臜手段——买通些流民亡命之徒,扮成水匪劫掠过往行商。一开始只是抢些货物,后来胆越来越大,连人带船都敢直接沉了。”

她声音顿了顿,喉间像是卡了什么东西,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久而久之,北边来的行商都怕了,没人敢走都渠这条线……”

“我明白了。”萧谛听看过天下堪舆图,都渠是下江南最近的水路,若绕道而行,那所花费的时间与财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所以更多多商贾,更情愿直接揍另一条陆路,翻一座小山,直通去徽州,然后一路往西去楼兰。

甚至西域那边运回来的物什,在中原这边更畅销。

“我们季家世代做水路生意,这条线断了,等于断了半条命。我爹娘为了打通另一条沿海商线,去年秋天亲自押船出海,结果……”

说到这里,她终于撑不住,眼泪砸在被褥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说是遇到了海难,船毁人亡。可我后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海难,是有人在船上动了手脚……我连连给爹娘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有人觊觎季家的家产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家人丁稀薄,只要死了尊长,留下一双儿女就是任人宰割的肥肉,何乐而不为呢?

也难怪季霜桥会有这样的魄力散尽家财,哪怕是鱼死网破,也不该叫那些歹人得逞。

萧谛听沉默地递过帕子,看着她攥紧帕子的手骨节泛白,心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季霜桥当年嫁入杨家,或许不只是为了弟弟的药钱,更是想借着杨家的势力,查清父母死亡的真相。

“杨笠……知道这事吗?”萧谛听轻声问。

季霜桥抬眼,眼底满是嘲讽:“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爹杨正元当年就是因为不愿同流合污,才被那些人视作眼中钉。杨笠后来投靠太子,怕也是想借着外力,把这些人都拉下马——”

“可惜,他走偏了路,最后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窗外的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季霜桥脸上,明明是暖光,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孤寂。

萧谛听看着她,忽然想起杨笠最后冲进火海的模样,想起他摔出季霜桥时那句“我也想做一次真霸王”,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你一直知道她的难处,但你却当做没看见,任由她郁郁寡欢,互相折磨。

“那些权贵,你知道具体是谁吗?”萧谛听追问,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季霜桥摇头,声音低了下去:“我只知道有知州府的人,还有几个做粮行生意的大商户。具体是谁,杨笠闭口不答,约莫是怕我寻仇,我也没查到——当年我爹娘的船出事时,所有证据都被销毁得干干净净,连官府的卷宗都写得模棱两可。”

萧谛听沉吟片刻,忽然想起裴闻津昨夜避而不答的那道西行粮线。

如果都渠水匪是官商勾结,那这条粮线会不会和这些人有关?她正想再问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春燕的声音:“殿下,裴大人醒了,说有要事找您。”

萧谛听抬眼看向季霜桥,见她点头示意自己快去,才起身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处理完事情再来看你。”

季霜桥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殿下,我与裴大人是旧识。”

“我知道,他来过一次淮州,为了把这粮草案压下去,怕不是少不了要封你的口。”萧谛听坦诚的点点头,“这一点,我带他向你道歉。”

“你替我解决这水匪案,我就同你一笔勾销。”

季霜桥伸出手,目光如炬,萧谛听款款上前,与她一拍即合:“成交,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毕竟,光杨笠一人是无法掀起风浪的,后面定然有其他势力帮衬。

眼看两人没什么可继续说的,萧谛听一拂衣袖准备抬腿就走,季霜桥不知又出于什么心思,再次叫住她:“殿下留步。”

萧谛听脚步一顿,回头时见她眼底满是郑重:“他对你或许有几分真心,但锦衣卫从不是泛泛之辈,随时都有可能是刺向您的尖刀。”

听到这话,她知道这是季霜桥与她的肺腑之言,是忠告。

于是萧谛听也摆正神色,诚恳道:“这个道理我明白,他裴闻津性子桀骜,是一把无主的刀,如今不过是我握着比较称手。”

“我会提防的。”

萧谛听退出季霜桥的厢房,仔细掩上房门,还没喘匀一口气,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捂住口鼻,带进对门的客房里。

“该死。”她在心里怒骂一声,担忧是刺客行凶,手粥往后一怼,触及一个温热的胸膛,等她反应过来收着力气已经来不起了。

裴闻津也不躲闪,痛得“嘶”了一声,倒吸冷气。

萧谛听震惊之余,忘了言语,被存了心思抓她的裴闻津顺势揽进怀里。他伸手护着公主的后颈,把她压在一旁的床榻上。

摔下去不疼,某人身上裹着外头的冷意,冻的她一激灵,萧谛听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怕惊扰外人只能低声怒骂:“裴闻津!你发哪门子疯?”

裴闻津把她死死摁在被子里,伸手钳着她的下巴,逼迫身下的人抬头看自己。

“你说我桀骜不驯?”

“只是用着趁手?”

萧谛听听出他话里的火气,屈膝一踹,趁他吃痛的空档翻身压在裴闻津,一时间乾坤倒转,这下换萧谛听掌握主动权了。

“是又如何。”萧谛听行事坦荡,干干脆脆的承认了,“你自己都满口谎言,如何叫我全心全意信任与你。”

裴闻津枕着胳膊躺在她身下,神情冷淡,一点都没挣扎,只是斜斜睨着她,一副冷心冷眼的模样。

“真生气了?”

萧谛听俯下身,与他凑的极尽,裴闻津“哼哼”两声就哑火了。两人呼吸交织,说不清谁才是那个无心人。

“我讨厌你,裴闻津。”

小裴:你玩弄我感情!!![爆哭][爆哭]

萧萧:不是你先不诚实的吗?[小丑]

好吧其实两个人都知道怎么处理这段感情,不会直接吵架就崩了的,用不着互相误会,互相提防的两个人谁都没资格说谁[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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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真心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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