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你会做些什么?
你或许会说,和平时没两样,一切照旧。
若真是如此,那你可太幸运了。
少年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飞机上。周围的同学们言笑晏晏,空气里满是和谐安宁的气息。他插不进那些热闹的对话,便戴上耳机,任由熟悉的旋律漫过耳畔,独自沉醉其中。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后排不远处那几个好动的男生。他们消灭了一堆零食,正围着摄影机看影片,吵吵嚷嚷的声响格外扎眼。即便周边同学投来明显的嫌弃目光,他们也浑不在意。
直到飞机起飞后没多久,一道刺目的强光骤然将所有人吞没,那亮度逼得人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
“吱吱吱——”
耳边传来细碎的叫声,白璧缓缓睁开眼,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猴子正歪头盯着他。他被惊吓得弹坐起来,脱口而出:“猴子!”
小猴子显然也被这突然的动静唬住,“嗖”地蹿上树梢,只留下晃动的枝叶。
白璧这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置身一片茂密森林。脑壳传来阵阵钝痛,他抬手轻揉着太阳穴,努力拼凑破碎的记忆——学校组织的毕业旅行,目的地是三亚,同学们都为第一次坐飞机雀跃不已。他记得自己安静地靠在座位上,耳机里淌着熟悉的旋律……
原以为会是趟顺利的旅程,怎料飞机突然剧烈震颤,一只巨型不明生物猛地撞破舱壁。呼啸的寒风瞬间灌满机舱,几乎要将人卷出去。他还没看清那生物的模样,眼前便骤然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疼得他龇牙咧嘴。记忆断断续续,忽而闪过一幅骇人的画面:他被困在燃烧的机舱里,四周是熊熊烈火,耳边满是凄厉的惨叫……
“那不是真的……”白璧用力晃了晃头,强迫自己冷静,“我还活着,这就够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其他人。他摸遍所有的口袋,空空如也,连手机都没在身上——早知道就不把手机塞进背包了。事已至此,只能靠自己。
借着树木年轮辨明方向,飞机原是从东往南飞往三亚,若没大幅偏离航线,往南走或许能遇到同伴。
独自走了大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白璧越走越恍惚,总觉得是在做梦,说不定下一秒醒来,就在自家舒服的床上了。
不知又走了多久,白璧在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下停住脚步。又饿又累,喉咙干得快要冒烟,身上的疼也丝毫未减。天渐渐暗了,森林里会不会有野兽?
好渴啊,他心头一紧,随即反应过来:现在找水比找人更重要。
正想着,一只黑色麋鹿从草丛里跃出,抬首竟比人还高。白璧吓得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万幸的是,麋鹿只是用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瞅了他一眼,见对方没有危险,便安心啃起旁边的树叶。
是麋鹿吗?白璧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麋鹿,忽然想起跟着动物或许能找到水源。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决定悄悄跟在麋鹿身后碰碰运气。
果然,麋鹿吃饱后,慢悠悠踱到一条小溪边饮水。白璧欣喜若狂地奔过去,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水里。
咕咚咕咚灌下半肚子水,干涸的喉咙像是被甘霖浸润过,浑身的力气也跟着一点点回笼——这一刻,白璧才真切觉得自己是真的活下来了。
耳边又传来马嘶声,他抬头望去,几匹壮硕的野马正在不远处歇息,模样也是从未见过的高大。
天色渐暗,白璧心里泛起一阵失落:往常这个时候,我该到家了吧,这里是无人区吗?难道只有自己活下来了?不可能!
他连忙摇头,驱散这消极的念头。
收拾好心情白璧继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约传来急促的呼喊。
“有人声?”白璧瞬间精神一振,循着声音跑去。
是谁呢?我以前没有听过这声音,不管是谁,只要附近有人就好。此刻他才真切意识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孤零零一个人。
跑到一片宽阔的草丛,眼前出现一头强壮的野牛。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是没见过野牛,而是没见过足足有两米高的野牛!
哇,这牛吃什么长大的,居然能长成这个样子?
“救命啊!”求救声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惊叹。
不远处,一头小野牛正追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别看是“小”野牛,体型竟和普通家牛差不多大。女人浑身脏乱,头发散落,高跟鞋磨成了平底,显然为了逃命拼尽了全力,却搞得狼狈不堪。但从她身上精致的制服能看出,应该是飞机上的空姐。
白璧正要冲上去,已有一人抢先一步。那人身形矫健,一脚狠狠踹在追得正欢的小野牛身上,小野牛应声倒地,没了动静。
什么叫做力大如牛,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是同校同学?看清长相的瞬间,白璧松了口气,心中的不安与恐惧一扫而空。
“树尘!”
对方听到白璧的呼喊声后,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笑容。
然而现在不是沉浸在和同伴重逢的时候,被踹的小野牛委屈又疼痛地哞哞乱叫,惹得一群大野牛都发飙了。它们怒气冲冲地朝三人奔来,地面都跟着震颤起来。
三人吓得脸色都变白,要是被这群野牛踩一脚,肯定会变成肉饼,连亲妈都不出。
“快跑!”魏树尘一把抓住愣在原地的空姐,和白璧一起跑进树林。
三人拼尽全力狂奔,谁也不敢回头,直到再也听不见牛叫声,他们才敢气喘吁吁地坐在小溪边休息。
“呼……刚才差点吓死,”魏树尘洗了一把脸,竟还有心情开玩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野牛,不过照样比不上两条腿的我们溜得快,嘿嘿。”
白璧累得说不出话,一声不吭地坐在石头上,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这时,一阵微弱的啜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姐姐,别哭了。”魏树尘上前安慰,对方却只是抱住膝盖,把头埋得更深。他尴尬地挠挠头,心里嘀咕:安慰人比我考数学还费劲,还不如让我跑十圈操场。
缓过劲后,白璧向魏树尘借了手机,爬到一块巨石上高举着,试图寻找信号。
“白璧,小心点,太高了!”魏树尘在下面喊道,语气跟担心同学爬树摔下来似的。
白璧充耳不闻——这点高度算什么,比他们俩上次爬围墙还矮呢。可折腾半天,手机依旧一个信号都没有,根本打不出求救电话。
还以为有手机就可以求救,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他失望地跳下石头,把手机还回去:“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对了,树尘,你记得飞机是怎么出事的吗?”
“不记得了,完全没有印象,醒来后就在森林里了。”
“哦,和我一样啊。”
“不仅如此,我连自己是怎么上飞机都忘记了。哎,难道我年纪轻轻的,就患上失忆症。不过你瞧我们俩也算幸运,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有死。”
魏树尘正喋喋不休地说着,白璧陷入沉思:从高空坠落却安然无恙,的确不可思议,可自己为何也毫无印象?难道……
“一点都不幸运!” 空姐戴夏夏突然放声大哭,成功引起二人的注意。
她边哭边嚷,像要把积攒了满肚子的委屈和恐惧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似的:“今天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好不容易过了试用期,考了十六次才当上空姐啊……现在却困在这鬼地方,我该怎么办啊呜呜……”
“姐姐你很厉害啊。”魏树尘一本正经地说,“我考大学考了三十次呢。”
白璧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好自豪的,怎么不说说你考了三十次都没考上呢?
“既然那么努力考上了,更要好好活下去,”魏树尘收敛了玩笑,“姐姐你先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我和白璧轮流守夜,明天天亮就找人。”
随后他开始东拉西扯,从学校的趣事说到喜欢的星球,说个不停。直到,戴夏夏的哭声渐渐停止,估计她是哭累了。
夜色渐浓,森林里的风带着凉意,三人各怀心事,在溪边的寂静中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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