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布瑞娜作为贵族有一个贴身女仆,这个女人叫柏莎,照顾她三年了。
柏莎端来温水替塞布瑞娜擦干净脸,重新敷上妆,又端来热可可和甜品。
塞布瑞娜很尴尬,因为有礼貌的绅士都会在女士处理仪态的时候离开,夫妻也如此。
但是艾利克斯不光没离开,还坐在一旁看起了报纸,非常悠闲。
等她处理好之后,江泽羽才放下报纸,问,“你刚才哭什么?”
塞布瑞娜的脸一下就全红了,她嗫嚅着说,“我不想你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你是说那些问题吗?”江泽羽反问,“我的生物不好,回答不了很正常,我更好奇你明明知道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要问我。”
既然她想装傻,自然会挑简单的问题问,这些问题明显不简单。
“因为……我想让你回答出来我的问题,这样你会更喜欢我。”
“我本来就喜欢你,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没必要靠装傻来获得别人的……嗯……怜惜?”江泽羽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报纸。
“塞布瑞娜,矮化自己得到的只有宠物似的怜爱,只会让人越活越卑微,变得心胸狭窄,思维局限。
人类比动物厉害的一点是我们有更高的智慧,你拥有的智慧甚至比普通人更高一些,又何必把狗苟蝇营的生活当成目标呢?”
她的一番话让塞布瑞娜震住了,从来没人和她说过这种话,就连母亲也只会说“你这么聪明,以后没人敢娶你的,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塞布瑞娜,要学会隐藏自己的锋芒。”
所以在面对艾利克斯时,塞布瑞娜习惯性用惯常的“手段”应付。
“艾利克斯,如果……如果有男人觉得我太聪明了不敢娶我怎么办?”
“这是好事,你摆脱了一个无能愚蠢试图又自尊心过度旺盛的无能男人。”江泽羽用两个无能强调,
“你已经走出家门,不要浪费了这份自由,如果没得到什么成就,你可能就被抓回去结婚了。”
这句话说中大动脉了,塞布瑞娜蹭的一下站起,她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事。
这几天待在巴里斯身边迷惑了她,她真以为自己有选择,却忘了家里真要对付她只是一句话一封信的事。
“我去研究圣甲虫了。”说完她蹬蹬蹬跑到楼上,什么比赛,胜利都抛到脑后。
她的任务是圣甲虫,只有她才具备控制虫子的能力,光凭这点就足够巴里斯带着她出行此次任务。
江泽羽独自待在会客室把丘奇留下的所有文件都看了一遍。
他本人大概是五十年代初生人,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七十年代。
难得的是,作为那个年代的人,他非常丝滑地接受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
《樱花夫人》序言:
‘这出剧是埃文特意为我创造的,为了纪念我不能团聚的母亲。
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他语气中对我母亲的鄙夷。
我并不责怪我的母亲,战争结束没几年,个人的情爱又怎么能抵挡住国家的仇恨,我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怀念母亲。
我很开心能向他倾诉我对母亲的爱,埃文说他会带我一起回到我的国家。
我爱我的国家,我爱我的母亲,我也爱埃文,如果我们能一起回家,我们会过得非常好,就算这里的生活更加优渥,我也想回到深深热爱的土地。
不过在家乡那边应该不能再表演《樱花夫人》了,埃文说他会为我再创作一篇《牡丹夫人》。
我问埃文离开家乡会不会难过,埃文说他的家乡不在伊尔蓝王国。
这真奇怪,前两天我还去见了他的母亲,他从出生起就在伊尔蓝王国,为什么又说他不是这里的人呢?
我问过他是不是也是穿越者,他只是亲吻我的嘴角说他的来历不可言说,他的存在不可言状,等我的灵魂回归宇宙之时自然能知道他的来历。
总之,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感谢埃文的存在,如果没有他,他的剧本,他送的和服,或许我早就变成那位神祇的饵料了。’
江泽羽翻到下一页,前半部分的剧本笔记很正常,包含了丘奇对角色的理解,给角色写的小传,重点圈出来的台词和语调该往上还是往下。
后半部分笔记慢慢减少,错别字开始增加,江泽羽猜测埃文给丘奇的帮助只能暂时缓解神域之主造成的影响。
真正的丘奇在遇见埃文之前就将自己献祭给了神域之主,人类终究无法与神祇抗衡。
《樱花夫人》尾语:
‘我的zhengzhuang越来越严重了,我知道这是神域之主的影响,埃文,对不起,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我的灵魂最后会被拿走,我们无法走向充满欢乐与音乐的地方,埃文,不要哭,也不要难过,我从来没后悔过来到这个世界。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度,遇见你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我从未放弃与神域之主的斗争,我会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等巴里斯回来后,江泽羽把里面的内容读给他们听,巴里斯叹气,“这份爱情真难得。”
他也喜欢男人,知道这种真挚的感情在两个男人之间有多稀少。
“你们没发现吗?”江泽羽反问,“埃文说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因为他不停地夺……舍别人。”巴里斯费了一番劲才把夺舍两个字念好。
江泽羽拿出老报纸,“我把埃文的小说都看了一遍,从他九岁起,他的文风就没变过了。”
埃文的第一篇短篇小说叫《呓语》,讲述一名精神病患者因为得病而不断自言自语的故事。
精神病自言自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一部分人把他的疾病当成了信奉邪神的原因,并对他做出许多残忍的事,直到他承认自己是邪神信徒。
其中调查科被描写成彻头彻尾的反派,以至于到现在都有人把他们当成‘邪恶昏庸只看效绩不看真相的国家机构’。
整篇作品都充满了对人性与从众心理的反思,九岁的孩子能写出这么深刻的小说非常难得,所以埃文一战成名。
他的文风工整细腻,善于讲述命运对人类的戏弄,饱含戏谑意味。
如果他是夺舍的,文风未免也保持得太一致了,剧院地下室最早的蜡像是四十年前,难道他九岁的时候就夺舍了真正的埃文?
那地下室的蜡像又是怎么回事?
根据调查到的资料,埃文今年三十五岁整,就算四十年前的那具蜡像是他夺舍前做的,剩下的又该如何解释?
接下来的蜡像有埃文九岁的,十岁的,十二岁,十六岁等等等等。
难道九岁十岁的小孩子还能把成年人做成蜡像吗?
巴里斯持不同意见,“他都有能力夺舍,将别人做成蜡像并不算难事,如果他身上有神祇的气味,我一定会发现。”
江泽羽拿出邀请函,上面写了可以再邀请一到二人,仅限二十三岁以下的年轻男性,或是女性。
“怎么还有年龄限定?我看起来像二十三岁的吗?”巴里斯反问。
“像吧。”江泽羽委婉道,“换件衣服化个妆。”
塞布瑞娜则说,“没关系,多大点事,□□今晚之前就能做出来,就差两岁而已,外表看起来也不是很明显。”
邀请函上的时间是明天中午一点,他们约定好时间,江泽羽便回家了。
回家了上她没有特意去看,但是她已经察觉到了那股视线,对方还在跟踪她。
江泽羽假装不知道,回到家里,她脱下风衣,思考片刻决定明天穿上自己最骚包的衣服去见埃文。
“珊迪,把我那间白金色的外套找出来,明天我要参加追悼会。”
珊迪瞪大眼睛,“追悼会?白金色!?”
“浅色表示我的哀思,这不是很好嘛。”江泽羽说道。
“诺拉先生,这未免也太不像话了。”珊迪鼓起勇气回复,“追悼会只能穿黑色衣服,不然大家会看着你的!”
“是吗?”江泽羽反问,她之前所在的地方只要别穿大红色就不会怎么样,“那换成黑色吧。”
“是,我现在给您把衣服熨好。”珊迪长松一口气,幸好诺拉先生没有生气,“今晚请好好休息。”
夜里,江泽羽洗漱准备入睡的时候,珊迪来找到她,“诺拉先生,一位叫里特森的先生找您。”
“现在找我干嘛?”江泽羽从床上爬起来,接起电话,“部长,有事吗?”
“那个人背后是李博士,他要调查你和调查科有无联系。”里特森说道,“放心,我们已经派出了幌子,现在任务进到哪一步了?”
“我们拿到了黑乌木的追悼会邀请函,明天要亲眼和埃文见面。”江泽羽回道。
“你和巴里斯吗?”
“还有塞布瑞娜。”
“……嗯,塞布瑞娜的本事很强,只可惜……”
“可惜是个女的?”江泽羽忍不住冷笑。
“是,这对调查科来说是损失。”
“……”这一下给江泽羽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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