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诺拉是本我，不过很遗憾，我是荣格派，所以不讲本我自我超我那套。”江泽羽说道，“艾利克斯·诺拉是我的意识。”
“所以……？”卡尔坦已经失去耐性，但江泽羽不是他的信徒，他并不能直接夺走她的灵魂。
他惯常的手段是改变别人的想法再加以诱惑，这招对江泽羽没用。
塞布瑞娜是主动召唤祂，也不属于祂的信徒，只要能靠近塞布瑞娜，祂就可以改变塞布瑞娜的想法，让她信奉自己，再夺走她的灵魂。
但艾利克斯挡在前面，神域之主无法前进。
“所以，艾利克斯·诺拉是我的意识，而不是我的个人意识。”
卡尔坦没有理她。
江泽羽继续说道，“举个例子，当我用我的意识艾利克斯·诺拉和你聊天的话，这个代号也可以给你用，你也可以当艾利克斯·诺拉，同样的，我也可以是卡尔坦。”
“不准直呼我的名字！”神域之主怒视江泽羽，每当祂的名字被提起，祂的脑子里就会出现一道声音。
‘我也可以是卡尔坦。’
‘我也可以是卡尔坦。’
‘我也可以是卡尔坦。’
她是卡尔坦，那祂是谁？
“是我的名字。”江泽羽凑前一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讨论你我没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是我是神祇，而你只是一个低劣的人类。”
“不不不，这不是，你的神祇身份是一种集体潜意识而不是个人意识，你和我才是个人意识，卡尔坦和艾利克斯·诺拉是意识。
卡尔坦对宇宙来说是意识，宇宙对卡尔坦来说是集体潜意识，你的个人意识呢？是你选择了宇宙还是宇宙选择了你？
注意，我说的是你的个人意识，而不是卡尔坦，卡尔坦和宇宙之间的联系是意识，宇宙和卡尔坦的个人意识之间呢？
艾利克斯·诺拉在这一刻提出的问题是个人意识，上一刻的艾利克斯·诺拉是意识，你的个人意识是否能战胜集体潜意识？”
“闭嘴！我是卡尔坦！神域之主！知识与记忆之神！”
江泽羽加大音量，“让我闭嘴的是卡尔坦还是以卡尔坦为代号的意识！亦或者是艾利克斯？卡尔坦只是代号，艾利克斯也可以成为神域之主，知识与记忆之神！”
“我杀了你！艾利克斯！”
“是的，你是艾利克斯！卡尔坦是艾利克斯！”
卡尔坦举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江泽羽继续，“卡尔坦和艾利克斯都只是意识，你既是艾利克斯也是卡尔坦，卡尔坦杀了艾利克斯！”
“我……杀了我……？”
“是！动手吧！”江泽羽的语气就像足球比赛最后时刻的解说员，“艾利克斯！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再不动手艾利克斯就要变成卡尔坦了！意识要战胜个人潜意识了！”
“我！杀了我！”
江泽羽的每提一次祂的名字都对祂下了一个简短的咒，卡尔坦死死看着自己的掌心，我是卡尔坦，神域之主，知识与记忆之神。
我是……艾利克斯。
杀了！艾利克斯！
卡尔坦凭空变出一把金色的剑，剑身诞生于星空，拥有来自深渊的力量，祂用刀剑缓缓捅入腹中。
卡尔坦的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从脚底开始渐渐化作星光，涅灭于天地之间。
祂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面具。
江泽羽跑过去把面具捡起来放进口袋。
草稿似的环境慢慢恢复，冰冷的大雪已经在肩头积了薄薄一层，江泽羽视线转头看见满脸迷茫的塞布瑞娜和站在不远处见鬼似的巴里斯。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声线都在颤，“你……杀了一个神祇？”
“你不要瞎说啊，祂自杀的。”江泽羽第一反应是甩锅。
众所周知，神祇不能杀死只能驱逐，所以伊尔蓝王国长年受神祇骚扰，邪教凭出。
塞布瑞娜也渐渐恢复了神智，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成为卡尔坦的侍从，站在神殿之内看艾利克斯和卡尔坦对峙。
巴里斯想转身给里特森打电话，但是激动之下他的双腿软得厉害，根本走不动路。
这两天得到的消息就像炸.,.弹一个接着一个，巴里斯几乎要得心脏病了，不敢想里特森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怎样。
巴里斯和塞布瑞娜连喝了三杯热可可才冷静下来，江泽羽也小口喝着甜甜的奶茶。
“呼！终于缓过来了！塞布瑞娜，先从你开始，当时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时前，他们二人准备好法阵和药草后巴里斯进房间接电话了，里特森说突然下起的大雪挡住了魔法师的路。
他们要先派另一批魔法师施展改变天气的法术再前行。
巴里斯正在和里特森核对魔法师名单以及长相，毕竟伊尔蓝王国邪教凭出，万一哪个伪装成魔法师打入内部就麻烦了。
塞布瑞娜不想待在憋闷的屋里，她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廊下赏雪景。
他们都不是魔法师，照理说画出魔法阵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坏就坏在，他们都知道了神域之主的真名。
名字是最简短的咒语，再加上魔法阵的影响，那位神祇听见有人念自己的名字，便现身了。
对神祇来说，真名暴露是件危险的事情，祂得把塞布瑞娜变为最忠诚的信徒。
然而这时候江泽羽来了。
理论上说，神祇念出人类真名对人类自身也是一种诅咒。
但艾利克斯不是她的真名，江泽羽也不会傻到到处说穿越的事情。
女扮男装已经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何必要做多余的事情让自己危上加危。
当江泽羽赶来看见已经魇住的塞布瑞娜时，想都没想就过去了。
于是神域之主降临，她们二人同时看见了那粗糙如线条草稿的世界。
巴里斯缓过来后才给里特森打电话，简短说明情况后把电话交给了艾利克斯。
里特森在那边不停吭哧吭哧大喘气，江泽羽都怕他下一秒撅过去，
“部长，你淡定点。”
“你杀了一位神祇！我的天！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里特森来回踱步。
“你不要瞎说啊，祂是自杀的。”江泽羽第一反应是否认，这种话说出来显得她十恶不赦似的。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一件好事。
她把详细经过和里特森说了一遍，她自己也没想到能成功，怎么真有人会被那种话术给绕死。
《武林外传》诚不欺我。
虽然“自我本我超我”是弗洛伊德派，她是荣格派讲究“意识，个人意识和集体意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江泽羽说道，“之前在‘往日欢愉’里被控制的年轻人，以及塞布瑞娜都提到过‘三位夫人’。
可是这次任务中，无论卡尔坦还是埃文都没有三位夫人的出现。
三位夫人指谁？也是神祇吗？”
“不，这是一个传说……”里特森沉吟片刻，“让巴里斯告诉你吧，还有那个面具属于神祇的古信物，你保存好，任务用的上。”
距离春日疗养院的纪念仪式没有几天了，他们手上保命的东西越多就越安全。
“艾利克斯探员，麻烦再让巴里斯过来。”
“好嘞。”江泽羽歪头，“巴里斯！部长找你！”
说完放下电话去吃女佣端上来的早餐了。
刚才突发变故，因此伽百涅兄妹不打算去餐厅吃饭，只在这里对付一口。
江泽羽天天吃这些西餐都快吃吐了，她昨晚特意和厨娘说了自己想吃的早餐样式。
厨娘虽然疑惑，还是给她端上来一碗没有皮蛋的瘦肉粥。
终于尝到了一点点家乡的味道，江泽羽满脸幸福，要是有油条，包子，榨菜就更好了。
可惜她不会做饭，油条榨菜的制作过程不知道，包子很难描述，只能喝点粥。
塞布瑞娜有些疑惑，“部长又找哥哥干嘛？”
“可能有新任务。”
塞布瑞娜持保留意见，部长和巴里斯很少一件事聊两次，难道有别的事情？
里特森声线透着紧张，“巴里斯，你觉得艾利克斯探员的精神状态如何？”
“挺好的。”巴里斯回道，后退几步，透过书房打开的大门可以看见艾利克斯双手抱着杯子喝牛奶，满脸幸福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精神病。
“是吗？”里特森低头沉思，“他直面神祇的同时还能用语言杀死神祇，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还徒手接触了神域之主留下的古信物。”
无论哪一样都足够让一般人类受到精神污染彻底发疯，调查科里因此疯掉甚至死亡的探员不计其数。
“可能和他身边的古神祇使者有关。”巴里斯回道，“那两只使者天天晚上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江泽羽有时候会像烦人宝妈那样和他们分享小猫咪的事情。
里特森倒吸一口凉气，“圣火猫神教……看来是真的。”
之前他没有把这个教派宣扬出去就是想再多观望观望。
万一没有这位古神祇，或者弄错了古神祇的名字就麻烦了。
而且‘挖心挖眼挖肝挖肾’怎么听都透着股儿戏的意味。
现在艾利克斯现身说法证明猫神这位古神祇的存在，他得让更多人知道。
万一有第二个幸运儿受到庇护，调查科就能再添一员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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