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铲子的正是哈伦,他的主要目的是观察江泽羽,次要目的才是帮助他们逃离。
所以看见江泽羽没回家休息也没和巴里斯他们又去干嘛,便一路尾随过来。
“你跟踪我?”江泽羽危险地眯起眼睛,“听着,我不在乎罗列公爵和里特森部长的明争暗斗,我只想赚钱,少来烦我。”
哈伦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你不想知道土堆里面埋着什么吗?”
于是江泽羽接过铲子,原主是个把钱给家里人导致自己瘦成火柴棍的‘大好人’,她吃喝玩乐养了一个月,身体还是有点虚,第一下竟然没铲下去。
“你来。”江泽羽递出铲子,“交给你了。”
哈伦没有异议,冬天的土都冻硬了,不过他力气大,三下五除二就铲完了,最先露出来的是一件被土地腐蚀的黑色风衣。
这里有一具尸体。
江泽羽蹲下,捡起尸体上的工牌看了一眼,‘维奥拉,调查科组组长。’
“咦?调查科不是不允许女人加入吗?”江泽羽用手指擦掉工牌下面的泥土,“伊希安杜历一年?上任国王,距离现在有二十年吧。”
除了通用的世界历时间外,伊尔蓝还习惯用在位君主的时间记录年份,伊希安杜是现任国王的爸爸,一年表示是他在位的第一年。
而伊希安杜的爸爸,上上任国王的名字巨长,所以大家简写为‘黄元历’。
二十年距今也不算长,怎么她都没听说过调查科还有女人加入?
“你认识这个人不?”江泽羽问。
哈伦摇头,“没听说过。”
“丝绸剧院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调查科之前派人来查过吗?”
哈伦依旧摇头,“调查科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
“罗列公爵也没有吗?”
“没有。”
江泽羽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春天精神病院都能那么快被发现,丝绸剧院有一个真正的神祇,怎么一直没动静的?
里特森送来的资料也没提到过这里死过调查员。
这也太不寻常了,而且从旁边残留的骨头看,死在这里的不止一个人。
“她们都是女人。”哈伦简单看了一眼,“盆骨和男人的不一样。”
江泽羽让哈伦守着,自己去隔壁电话亭给里特森打电话报告最新发现。
得到的回复是:‘会派人去看。’
总觉得被敷衍了。
“部长,你认识维奥拉吗?”江泽羽又问。
“听说过,之前调查科的成员之一,因为她的一次错误判断导致她领导的团队都死了,所以她的卷宗也全部被隐藏,大家都怕因此招来不幸。”
“调查科不是不允许女人加入吗?”
“这件事之后不允许的。”
“任务失败的男探员那么多,你们只禁女的?”江泽羽的语气充满不赞成。
“那么恶劣的少见。”里特森只得这么说。
江泽羽万分扫兴地挂了电话,回去小心把土埋好之后拜了几下就走了。
“你这是干嘛?”哈伦问道,他不知道‘拜’的含义,早就听说过艾利克斯有点本事,不会是对自己下咒。
“拜一拜,宽慰一下死者的灵魂。”江泽羽招呼,“你也拜拜,别被缠上了。”
哈伦不知道艾利克斯口中会缠上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反正不是好东西,于是他有样学样拜了几下。
“你说,为什么这些尸体会埋在这?”江泽羽问道。
“这里位置偏僻,是埋尸的好地点。”哈伦的理由很朴实。
江泽羽猜测黑乌木和白珍珠平时会来这里练声,他们可能没注意过这个小土堆。
如果不是杰克的妈妈特意提起,可能她也忽视过去了。
当天夜里,江泽羽早早入睡,杰克真的没有来缠着自己了,看来祭奠活动真的有用。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其他人家的饭菜香味缓缓飘了进来,都给她闻饿了。
她看着屏幕上的巨大海滩,深邃的海面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
不过江泽羽一点都不在乎,爱看不看嘞,反正这个年代没摄影机,还能给她直播出去不成。
原本房间里只有黑夜,但是今天却突然有了夕阳,像一层暗红的血迹在白色的茶几上留下一道痕迹。
江泽羽想打开窗户透透气,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推开一扇窗,热风从外面吹进来。
她有些恍惚,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世界还是夏天呢。
再转身的时候,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棕色的单人沙发椅像是单独打了一团马赛克似的有些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有时候看手机太多会变成这样。
但不舒服的感觉没有消失,那团模糊的东西还站起来了!
江泽羽瞪大眼睛,别又是什么鬼缠上她了。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维奥拉,今天下午她只摸了维奥拉的东西。
这个烂手!
江泽羽在内心怒骂。
马赛克慢慢走进卧室,江泽羽连忙跟上,但是卧室门很快被关上。
嘭!
门闭合,江泽羽没来得及看清马赛克的真实模样。
意识到自己和鬼同住一屋,江泽羽还是很淡定。
这里是她的房子,她才是老大。
第二天,江泽羽一大早就起床洗漱,李博士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会亲自来接,结果派了个唯唯诺诺的实习生就过来了。
江泽羽在心里骂他不靠谱,坐马车的时候闲着继续写她的《百万新娘》结局改编版。
“你在写小说吗?”塞布瑞娜好奇凑了过来。
“是的,原本的结局太烂了。”江泽羽回道。
“会吗?多浪漫啊。”塞布瑞娜双手交握冒星星眼,这本书超级热门,伊尔蓝十二到二十二区间的少女只要认识字就看过。
“塞布瑞娜,把你的钱都给我。”江泽羽突然正色道,“然后住进我家给我洗衣做饭。”
“哈?凭什么?”塞布瑞娜第一反应就是抢劫。
“男主做的事情和我刚才说的那件事有区别吗?女主有事业有钱,最后的结局是一无所有,啧啧啧。”
“但是她有伊凡的爱啊!”
‘伊凡’是男主的名字。
话刚说完,巴里斯发出无情的嘲笑,“是,虽然女主没钱没事业没社交,但是她得到了爱情。”
江泽羽都要怀疑巴里斯也是个穿越者了。
塞布瑞娜诡异地安静下去,她是个聪明且不故步自封的人,这段简短的对话确实给她带来一些思考。
为什么她认为的浪漫在巴里斯和艾利克斯看来是笑话?
是因为男女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吗?
如果巴里斯像她一样被当做淑女养大,会发生什么?
马车缓缓前行,新来的秘书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话还有点结巴。
而且总是答非所问,江泽羽觉得他智商有点问题——非贬义,而是病理性上的有问题。
三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李博士为了这次活动做足了准备,更别说江泽羽在他眼里已经是自带古神祇的贵客。
怎么可能派个弱智出来接人。
塞布瑞娜知道她释放了埃文的灵魂这件事不会被轻轻放过,恐怕李博士是第一个倒霉的。
他们这次也很危险。
马车在车站前停下,这个笨秘书还把票弄丢了,他们不得不另外买票才顺利坐上火车。
这个年代的贫富差距非常明显,一等座都是上流阶级,座位宽阔舒适,还有乘务员贴心地询问要喝什么。
他们非常克制地选择了水或是果汁。
下了火车后依旧有专人来接,春日疗养院位于若丁顿和狄美的交界处。
既不像春田精神病院那样与世隔绝,又有美丽的自然风光让老人们疗养身体。
春日疗养院价格不菲,各项设施自然过硬,入目是一片祥和之景,老人们在护士的带领下喜气洋洋地庆祝纪念日。
秘书带着他们穿过温馨的花园,径直走向院长办公室。
看着秘书在书柜前摸来摸去,巴里斯看不下去,伸手按下隐藏机关,书柜缓缓挪开,露出底下的通道。
和丝绸剧院里的密道一模一样。
只不过尽头不是一个神秘空间,而是一条地下河,大约一百米宽,摸一下都觉得冰冷刺骨。
江泽羽不放心蠢秘书划船,抢过浆和巴里斯一起划。
秘书的智商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而大部分小孩子都会更喜欢年轻女性。
因此塞布瑞娜笑眯眯地和他聊天。
“威廉,你做这行多久了?”
威廉伸出五根手指,口齿不清道,“我今年五岁了。”
“……”塞布瑞娜换了个问法,“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的?”
“工作?”秘书似乎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我的工作是秘书!”
“嗯嗯,威廉好棒呢。”塞布瑞娜浮夸地鼓起掌,“那么你做这份行业多久了呢?”
秘书伸出两根手指,“两天。”
他们是三天前解放了埃文的灵魂。
……
与此同时,地下河对岸的别墅内。
十几具蜡像整齐地摆放在走廊之上,第一名是死于四十年前的女仆。
第二名是四十年前的擦鞋小孩。
第三名……第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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