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混着烟草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阳光透过雕着忍花纹路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室内如同凝固油脂般沉凝的氛围。
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指尖夹着卷皱的任务报告,纸张边缘已被他反复摩挲得发毛,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连指缝间渗出的烟草灰都忘了拂去。
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被浓重的忧虑压得低垂,眼尾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化不开的沉郁。
卡卡西站在办公桌前,身姿挺拔如冬日里未折的青松,黑色劲装的袖口还沾着泥点——那是方才在边境林地追逐时,为躲避对方土遁掀起的碎石溅上的。
他白色短发上沾着几片未抖落的草叶,发梢还带着林间晨露的湿气,语气却依旧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半分刚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波澜:“目标原定是护送火之国边境商队的护卫忍者,情报标注为中忍实力,但实际交手时,对方的战术精度远超预期,甚至能预判我三次佯攻的轨迹。”
他抬手推了推额前的护额,金属边缘蹭过眉骨,精准遮住了写轮眼的猩红。
回忆却不由自主地回溯到林间的交锋——那道银白身影像阵风般掠过树梢时,木叶的晨雾还没散尽,对方手里剑擦着他耳畔钉入树干的瞬间,他甚至能嗅到刀刃上附着的、属于雾隐近海的咸涩气息;对方没有依赖复杂忍术,只靠土遁·心中斩首术配合瞬身术,就差点切断商队与护卫的联系,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卡在他防御的间隙里,像是早已把他的战斗习惯刻进了脑子里。
“风格是雾隐暗部的路数,却比常规暗部更‘利落’。”
卡卡西补充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后的佩刀刀柄,那处因方才雷切的高频查克拉震荡,还残留着细微的麻痹感,“没有多余动作,所有招式都以‘杀死目标’为唯一目的,不像忍者,更像……被精心打磨过的凶器。
还有,她有一头很显眼的银白色长发,在树林里像反光的雪,即使藏在阴影里,也能靠发色捕捉到踪迹。”
“银发……”三代目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他面前散开,模糊了他眼底的思索。
他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泛黄的档案,封皮上印着“雪之一族”的徽记,边角早已磨损,“雾隐的银发忍者,已知的只有早已覆灭的雪之一族遗孤。但雪之一族擅长的是冰遁,能在空气中凝结出冰棱作为武器,而非这种纯粹靠速度和暗杀术的打法。难道是他们秘密培养的新战力?用雪之一族的血脉做基底,再灌以暗部的杀戮技巧?”
办公桌上的水晶球泛着微弱的蓝光,映出边境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近期异常活动的标记,从火之国与水之国的边境线一直蔓延到田之国境内,像一条渗血的锁链。
三代目手指轻点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雾隐这几年动静越来越大,自从枸橘矢仓上台,水之国就像被裹进了浓雾里,连我们安插的线人都传不出多少有效情报。纲手离开后,木叶的情报网在水之国那边本就有些薄弱,现在更是连对方的动作都摸不透。”
他抬眼看向卡卡西,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是能穿透对方的护额,直抵那双写轮眼深处:“加强边境三班和七班的巡逻频次,让他们重点盯防银发忍者的踪迹,一旦发现,先不要贸然交手,优先收集情报。把‘银发雾隐暗部’的情报优先级调到S级,比尾兽动向的优先级还要高。卡卡西,后续的追踪和情报收集,交给你负责——你的写轮眼能拷贝对方的招式,或许能从她的动作里找到更多线索。”
“是。”
卡卡西微微躬身,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在一阵淡蓝色的查克拉波动中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丝雷电查克拉的气息,像极了雷雨前的静电。
三代目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重新拿起任务报告,指尖划过“银发”二字,眉头皱得更紧——这头突然出现的“银发”,或许只是雾隐诸多动作里的冰山一角,水下藏着的,可能是足以颠覆整个忍界平衡的暗流。
潮湿的寒气渗透进石制建筑的每一寸缝隙,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水汽,仿佛要把人的肺腑都冻住。
走廊里没有灯光,只有每隔十米悬挂的蓝色荧光草,在黑暗中映出诡异的光晕,将墙壁上的血渍染成暗紫色——那是往届暗部成员在训练或惩罚中留下的痕迹,早已干涸,却依旧散发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鸢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黑色的暗部制服紧贴着身体,布料吸饱了外面的雨水,沉甸甸地压在身上,连指尖都能感受到布料传来的湿冷。
她的左臂袖口有一道新鲜的刀痕,是撤退时被卡卡西的雷切擦到的,伤口不算深,却因为雷电查克拉的侵蚀,一直隐隐作痛。
此刻伤口用绷带简单包扎着,边缘还渗着淡红色的血渍——这绷带是阿飞昨天刚给她的,说“雾隐的破绷带不吸水,这个是我特意找的,裹伤口不疼”,她当时还嫌阿飞啰嗦,现在却庆幸自己听了劝,这绷带的材质确实比暗部发的好太多。
但她没有主动提及受伤的事——在雾隐暗部,“受伤”从来不是值得解释的理由,只有“完成任务”和“失败”两种结果,任何辩解都是懦弱的证明。
青坐在她面前的石椅上,独眼里的白眼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查克拉像细密的网,正一寸寸扫过她的身体,审视着她身上每一处细节,连她制服下摆沾着的、不属于雾隐的草籽都没放过。
他的手指上戴着雾隐暗部特有的黑色护指,指甲修剪得整齐而锋利,此刻正搭在石椅的扶手上,一动不动。
“目标未清除,因遭遇木叶旗木卡卡西拦截,选择撤退。”
鸢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念诵一份与自己无关的档案,每个字都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对方的雷遁忍术速度极快,且能精准预判我的移动轨迹,继续缠斗会暴露暗部的战术模式和我的查克拉属性,不符合‘隐藏身份、减少损耗’的暗部行动准则,因此判定撤退为最优选择。”
她刻意省略了一个细节——撤退时,她能精准找到卡卡西防御的间隙,靠的是阿飞教她的“呼吸预判法”,“忍者出招前都会换气,盯着他的胸口起伏,比看结印更有用”,正是靠着这个技巧,她才能在雷切的包围下找到脱身的机会。
青沉默了片刻,手指开始敲击石椅的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像是在给她的汇报打分。
他没有斥责“失败”,也没有追问撤退的细节,反而话锋一转,问道:“你与卡卡西交手时,他的战斗方式有什么特点?除了雷遁,他是否使用了其他忍术?或者说,他有没有露出过破绽?”
鸢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指甲无意识地抠了抠掌心的老茧——那里有个浅浅的印记,是小时候练手里剑时,阿飞为了让她握稳刀柄,用树枝在她掌心画的“发力点”,这么多年过去,印记淡了,却成了她握刀时的习惯姿势。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双藏在护额后的眼睛——不是敌人惯有的杀意,也不是轻蔑,而是一种近乎冷静的“评估”,仿佛在分析她每一个动作的破绽,连她呼吸节奏的变化都能捕捉到。
这种眼神让她有些陌生,雾隐的忍者交手时,眼里要么是嗜血的疯狂,要么是对死亡的恐惧,从未有过这样一种……纯粹的、不带情绪的审视。
“他的刀很快,雷遁附着在刀刃上时,切割力会倍增,能轻易斩断直径十厘米的树干。”
鸢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这是她第一次在汇报中加入主观感受,连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多了一丝极淡的探究,“他的查克拉控制很精准,雷切的范围始终控制在刀刃周围,没有多余的查克拉泄露。还有他的眼神……很锐利,像是能看穿我的下一步动作,甚至在我结印之前,就预判到了我要使用的忍术。”
青的独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白眼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
鸢加入暗部数年,执行过三十七次S级暗杀任务,每次汇报都简洁到极致,只说客观事实,从不会提及“眼神”“感觉”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
暗部只需要结果,不需要情绪,这是每个成员都刻在骨子里的规则,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从未犯过这样的“错误”。
但他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卡卡西毕竟是木叶的‘拷贝忍者’,能凭写轮眼拷贝上千种忍术,战斗经验远超普通上忍。你能从他手下全身而退,已经不算失误,反而能带回他的战斗情报,这是意外收获。”
他站起身,走到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这次任务记录归档,标注为‘目标未清除,获取敌方情报’。你回去休息三日,处理好伤口,三日后续命——下一次任务,可能需要你潜入木叶境内。”
“是。”鸢起身,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多余,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室,连脚步声都被走廊里的寒气吞噬。
她走得极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训练场找阿飞,告诉他自己遇到了卡卡西,告诉他自己用他教的技巧顺利脱身了,还要让他看看自己的伤口,听听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一边骂“笨蛋不知道躲远点”,一边给她涂特效药膏。
回到自己的宿舍时,窗外的雨还没停,豆大的雨点砸在石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永不停歇的鼓点。
这间十平米左右的石屋极其简陋,除了一张铺着稻草的床、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和一个掉了漆的水盆,再没有其他家具,却比其他暗部成员的宿舍多了些“人气”——床角放着一个用草绳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阿飞这几年给她的糖纸,有橘子味的、草莓味的,五颜六色叠得整整齐齐;木桌的抽屉里藏着一本破旧的忍术笔记,封皮上是阿飞用炭笔写的“别瞎练,看不懂问我”,里面记满了他对忍术的修改技巧,比如如何简化水遁的结印,如何在瞬身时减少查克拉消耗。
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冷的脸,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银白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沾着的水珠滴落在水盆里,溅起细小的涟漪。鸢低头看向水中的倒影,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深不见底的古井。
可脑海里却又一次闪过卡卡西的眼神——那种不带杀意的锐利,和雾隐暗部里常见的、充满血腥的目光截然不同,像是一束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了她常年生活的黑暗里。
她伸手将水盆里的水搅乱,倒影瞬间变得模糊,破碎成一片晃动的光斑,像是要把那点莫名的思绪一同打散。
“不需要在意敌人的眼神。”
她低声对自己说,语气坚定得像是在自我催眠,可指尖却依旧停留在水面上,感受着水的冰凉——这让她想起七岁那年,她练水遁时总控制不好查克拉,差点被水卷走,是阿飞跳进水里把她捞上来,用外套裹着她,说“水是你的朋友,不是敌人,别怕它”。
她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那个草编篮子,翻出一张橘子味的糖纸——这是昨天阿飞给她的,说“明天任务顺利的话,回来我给你带新的”。
她把糖纸贴在脸颊上,能感受到纸张残留的、属于阿飞风衣的淡淡气息,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
她又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忍术笔记,翻到“雷遁防御”那一页,上面画着简单的示意图,旁边写着“遇到雷遁别硬挡,往旁边躲,雷遁速度快但范围小”——原来阿飞早就想到她可能会遇到使用雷遁的敌人,提前把应对方法写在了笔记里。
她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放回抽屉,开始处理左臂的伤口。
解开绷带时,她发现伤口比想象中要浅,这多亏了阿飞教她的“卸力技巧”,“被攻击时往侧面转,让刀刃擦着过,别硬抗”。
她从忍具包最底层摸出阿飞给的药膏,这药膏是淡绿色的,带着薄荷的清香,涂在伤口上凉丝丝的,一点都不疼。
她一边涂药膏,一边想起五岁那年,她第一次受伤,阿飞也是这样给她涂药膏,动作笨拙却很轻,生怕弄疼她。
扭曲的黑色植物像漩涡一样向上生长,枝干上布满了类似血管的纹路,缠绕着淡紫色的查克拉,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连空气都带着腐朽的气息。
外道魔像巨大的身躯矗立在空间中央,它的皮肤是青灰色的,布满了狰狞的疤痕,数十根黑色的管子从它的身体里延伸出来,插入地面,每一次呼吸都能让管子里的液体泛起涟漪,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带土卸下了脸上那副滑稽的漩涡面具,露出半边布满疤痕的脸,皮肤像干枯的树皮,坑坑洼洼的,与另一半正常的脸颊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左眼的写轮眼猩红如血,瞳孔里转动着三勾玉,正死死盯着面前悬浮的水镜。
水镜里映出的,是鸢在雾隐暗部基地汇报的画面,她银白的长发在荧光草的光芒下格外显眼,连垂落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内侧的口袋——那里藏着一颗用彩色糖纸包着的糖,是七年前鸢第一次送他的,糖纸已经被摸得发白,却一直没舍得扔,每次看到这颗糖,他都会想起鸢五岁时,把糖递给他时紧张得发红的脸颊。
绝的上半身从地面的阴影里钻出来,白绝的声音带着一贯的轻快,像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语气里满是调侃:“卡卡西那家伙还真是厉害啊,居然能逼得我们的‘银发杀手’撤退。不过他好像没认出她的特别之处,只把她当成普通的雾隐暗部呢——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拥有宇智波血脉的忍者,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带土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外道魔像的枝干,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像是在触摸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看着水镜里鸢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普通?卡卡西要是知道她的战斗方式有多‘特别’,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她的瞬身术里藏着宇智波的步伐,手里剑的投掷角度更是继承了宇智波一族对‘精准’的极致追求,只是被雾隐的暗杀术包裹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想起自己教鸢手里剑时的场景,那时鸢才六岁,总把手里剑扔偏,他就用树枝在地上画靶心,让她盯着靶心的中心点扔,说“宇智波扔东西,要像盯着敌人的心脏一样,不能偏”。
现在看到鸢能精准地把手里剑钉在卡卡西防御的间隙里,他心里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欣慰。
水镜里的画面突然切换,变成了鸢在林间战斗的场景——她利用树木的阴影隐藏身形,每一次移动都能避开阳光的照射;她对时机的精准把握,能在卡卡西换气的瞬间发动攻击;甚至连手里剑的投掷角度,都能恰好卡在对方防御的死角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
这种直觉,带土再熟悉不过,那是宇智波一族天生对战斗的敏感度,是刻在血脉里的本能,只是在鸢身上,又多了雾隐暗部的冷酷与决绝,像一把裹着寒冰的火。
“斑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理她?”
黑绝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石头,没有一丝温度,“现在木叶已经开始关注她,把她的情报优先级调到了S级,雾隐那边恐怕也会加大对她的利用,让她执行更危险的任务。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成为双方争夺的目标,甚至可能暴露您的计划。”
带土没有立刻回答,写轮眼里的猩红光芒忽明忽暗,三勾玉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这头突然出现的“银发”在雾隐和木叶之间搅起波澜,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毕竟是宇智波的血脉,又在雾隐的血雾里长大,既有宇智波的天赋,又有暗部的狠辣,是个绝佳的“棋子”。
可当看到水镜里她的身影时,一种复杂的情绪却悄然滋生——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混杂着“守护”与“掌控”的执念。
这把在血雾里打磨出来的刀,是他看着从连握稳苦无都发抖的孩子,长成如今能与木叶精英周旋的忍者,她的每一个战术动作里都藏着他教过的技巧,每一次应对危机的反应都带着他刻进她骨子里的生存本能,怎么能被雾隐那些只懂“杀戮”、不懂“珍惜”的家伙随意支配?
他想起昨夜去训练场时,看到鸢偷偷在柳树下练习新的水遁,查克拉控制得还不够稳,水阵壁的边缘总有些晃动。
当时他没出声,只是在她离开后,用树枝在地上画了改进的结印顺序,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他知道鸢第二天会看到,也知道她会照着练,就像过去七年里的每一次一样。这样的她,这样带着他痕迹的“刃”,怎么能落在别人手里?
“继续监视。”带土最终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内侧那颗旧糖的糖纸,“她的每一次任务、每一次训练,甚至她有没有按时吃饭、伤口有没有好好处理,都要一字不差地汇报给我。”
他特意加重了“吃饭”和“伤口”两个词,白绝在一旁听得挑眉,却识趣地没敢多问——这些年跟着带土,他早就发现,只要涉及这个银发女孩,这位“斑大人”总会多些莫名的在意,比如会让他偷偷把治疗雷电灼伤的药膏放在鸢的宿舍窗台上,比如会在鸢执行危险任务前,特意调整神威空间的坐标,确保能随时接应。
带土抬头看向水镜里的鸢,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穿透了雾隐村的石墙,落在那间冰冷的石屋里——他能“看到”她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本他写的忍术笔记,指尖在“雷遁防御”那一页反复摩挲;能“看到”她床角那个装着糖纸的草编篮子,里面每一张糖纸都是他这些年给她的;还能“看到”她左臂的伤口还渗着血,却只是随便用绷带裹了裹,气得他指节微微泛白。
“雾隐的人,不配用这把刀。”
他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在意,“他们只知道让她去杀、去拼,连她受伤了都没人管。这把刀,得待在该待的地方——待在能让她好好活着,还能变得更强的地方。”
白绝和黑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身影重新融入阴影。
空间里只剩下外道魔像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带土那双盯着水镜的眼睛——写轮眼里的猩红渐渐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温柔的偏执,他抬手在水镜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触碰鸢的脸颊,低声呢喃:“再等等,很快……很快你就不用再待在那种地方了。”
她只是坐在床边,擦拭着自己的手里剑——这是阿飞去年给她的特制手里剑,刀刃比普通的更锋利,还刻着不易察觉的防滑纹路。
她擦得格外认真,连刀刃上细小的缺口都用磨刀石细细打磨,刀刃在荧光草的光芒下泛着冷冽的光,映出她毫无波澜的眼睛。
她想起阿飞说的“手里剑是忍者的第二生命,要好好护着”,便把磨好的手里剑小心翼翼地放进忍具包,又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忍术笔记,翻到新的一页,学着阿飞的样子,在上面写下今天与卡卡西交手的细节——她想等下次见到阿飞时,把这些告诉他,让他帮自己分析哪里做得不好,就像过去每一次任务后一样。
窗外的雨还在下,石屋里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她不知道下一次任务会有多危险,不知道木叶的追踪会有多紧,更不知道黑暗里有双眼睛正为她筹划着未来。
她只知道,要好好活着,要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对得起阿飞教她的一切,才能有机会继续在每个傍晚的训练场,等着那个戴漩涡面具的身影出现,听他说“今天练得怎么样?给你带了新口味的糖”。
她合上书,把笔记放回抽屉,躺到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屋顶的石缝——那里有一道她偷偷刻的痕迹,每完成一次S级任务,她就刻一道,现在已经有三十七道了。
她数着那些痕迹,心里默默想着:等刻到第一百道,阿飞会不会教她更厉害的忍术?会不会……告诉她,他到底是谁?
黑暗中,她的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是她在雾隐唯一的柔软,是属于她和阿飞的、藏在血腥与杀戮背后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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