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冉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二次的昏迷后再苏醒了,这次也算是有了经验,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深呼吸,果然苏醒时的眩晕感就比以前好了很多。目光所对着的是木质的天花板,她做起身来,发现自己正坐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的脏衣已经被替换掉,换乘了散发着淡淡紫罗兰气息的白色睡衣。
正是正午时分,窗外明媚的阳光从侧面的窗户射进屋里,落在白景冉柔美的侧脸上,她眯起眼睛环视四周,自己正身处一个小木屋中,屋子不大,却干净整洁,墙上是各种架子:有的整齐的码放着各种各样的魔法书;有的是各种她不认识的矿石植物,还有一个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精致人偶。
森林,魔法,木屋,人偶……
金发……
白景冉回过头,金发少女正背对着她在不远处的木桌上制作着什么,各种木材,宝石,丝线摆满的一整个桌子。
“你醒了?”少女没有回头,淡淡的问了一句,晌午的阳光透过少女金色的发丝,印在她白皙精致如瓷娃娃一般都面孔上。
白景冉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没有回应少女的问题,白景冉鬼使神差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刚刚醒来看到的一切,让她突然想起一个她很喜欢的游戏:東方project。
少女手上的动作略微停顿,仿佛突出了一丝惊讶,但立马就如常做起手上的工作。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看上去不像这里的居民。”
“其实对我来说,不认识你才不正常吧。”白景冉轻笑一声,回想起了以前天天和东方二创腻在一起的日子,那会她几乎天天泡在东方的世界观里,天天做梦都想去幻想乡走一遭。
不过没想到竟然还没见识到什么,就差点死在魔法森林里了,最后还是被爱丽丝捡回她家里的。
“这里应该是魔法森林吧。”白景冉闻到。
“嗯。”爱丽丝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好了,稍微缝补了一下,就挂在外面,你可以随意看看,但架子上的东西请不要动,然后就是稍微安静一点,不要打扰我工作。”
“好。”白景冉刚想从床上下来,肚子就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桌子上有面包和点心,水壶里有水,你要是饿了的话就先吃一点。”
“谢谢。”白景冉突然有一点感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早就从东方的设定集里知道爱丽丝会帮助在魔法森林里迷路的人,可是当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从那天夜里在学校里被人打成重伤,再到几天前初入幻想乡时的无依无靠艰难求生。自己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甚至没有最基础的自保能力,变成女生后力量也小了许多。
或许对爱丽丝来说自己只是无数她帮助过的人之一,但是对她来说,爱丽丝却是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唯一认识她的人……
那是村里开办祭典的日子,爱丽丝也像以往一样,独自前往平时不会去的村子。
她讨厌人多的地方,准确的说,是讨厌那些人们对她敬畏,好奇,恐惧的眼神,仿佛自己携带着世间的一切邪恶。
可是她的材料不够了,要是没有木偶演出的钱,魔法实验的就进行不下去,连木偶的保养都会成问题。
在幻想乡里,有的魔法使靠着一身实力去做强盗小偷的行径,只为了能提升自己的魔法水平;有的魔法使坐拥大图书馆,有着用不尽的资金与材料。
她什么也没有,只有她自己,和她所做出的人偶罢了。
祭典开始,她取出自己今早赶制的一个人偶,然后把上海和蓬莱她们(爱丽丝心爱的木偶名字)藏进自己口袋里,然后走进了人类的村子。
“等祭典结束了拿到钱之后,我就再去永远亭那里买一点蝴蝶药丸,上个月的那瓶又见底了……”
她从人群中经过,围着看台看热闹的人自动的为她散开了道路,仿佛魔法使身上有着无法化解的诅咒。
她走进幕后,只把自己的木偶留在台上,于是刚刚散开的人们又围了过来,气氛又热闹了起来。她用几根细线操控着木偶做着一些能够取悦人们的动作,于是台下就穿来了掌声和欢呼声,这只是给木偶的,与她无关。
拿到表演费,她将兜帽压得更低了一些,然后再次走进自己熟悉的那座魔法森林。
将喧嚣扔到身后,走进阴暗的森林,她将粗制滥造人偶随意的扔在一棵树下,然后把包裹解开,放出上海,伦敦和蓬莱。三个人偶身上法阵浮现,放出明亮的光芒,着亮了森林中略显阴暗的气氛。
又是平常的一天……爱丽丝这么想着,又用力的将不多的表演费攥紧了一些。
轻车熟路的又穿过一丛灌木,正当她准备继续赶路时,在人偶的灯光下模糊有一道娇小的人影。
“又是迷路的村民吗?”爱丽丝稍微加快了一些脚步。然后她远远的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几近昏厥的少女。她坐在一颗大树的根旁,似乎想站起来,然后又摔倒下去。
爱丽丝向那里跑去,上海她们紧紧的跟在她的身旁漂浮着。然后她听见了淡淡的抽泣声。
爱丽丝没有在乎少女身上的泥泞,将她背到背上,少女的体型和她差不多,感受这背上微弱的心跳,她加快了一点脚步。
“……求求你,我好想活下去……”
她感觉到背上的女孩用她微弱的力气把她抱紧了一些,仿佛她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力量。
爱丽丝感受着轻轻抱住自己的手臂,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用最后的力气来抱住她,也是第一次感觉被人需要。
从她成为魔法使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森林深处的小屋里,成为了被人类排斥的异类。无论是以前她帮助的迷路者,还是请求她帮助的其他人,他们永远与她搁着一段短短的距离,敬畏地称呼她“玛格特罗伊德小姐”然后在获得她的帮助后,尽自己所能还清人情,然后再也不与她相见。
背上陌生的少女,突然间让她感受到了人生中少有的被信任。她的心中有点什么被闷住的感觉,突然就有股内疚感涌上心头:
如果今天我能早一点来到这里……
……
她是不是就不会不得不抱住我,而是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远远跟在我的身后……
回到家里,她打上一些井水,为女孩擦拭去身上的血污和泥浆,把她抱到自己床上,给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她那件破损的衣服洗好、缝好。
做完这些,她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在工作台上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上海把她轻轻的拍醒。
又到了工作的时间了。
……
“等我把手头的工作忙完,我就送你回人间之里,哪里是最大的人类聚集地,你的家应该就在那里吧,等一会你就可以和你的亲人团聚了。”
爱丽丝背对着少女,但是她能感受到她的安静,她正在小口小口的吃着桌上的面包,没有回应她。
“马上就要离开这个让自己迷路的地方了,她应该很高兴吧。”爱丽丝想着。
空气中的安静让她有种失落感,于是她也不再多说,伸手去掏药瓶,发现药还剩最后一粒,于是又放回去,计算着下次去买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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