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在晚上来吗?”
“白天我没有空。”
维克托和安走在寂静黑暗的走廊上,脚步声和说话声被无限放大,他们来到上次那个异虫的窝点,本来说处理好南区那边就过来处理这边的,但他们都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现在才过来。
因为没人居住不用刷卡就可以把门打开,他们一进去就闻到了尸体腐烂的恶臭味,维克托忍着想吐的**带上了口罩,接着对安说:“等我去东西你就处理掉。”
维克托放下手里提着包,打开拿出手套带上还有手术刀,然后走到一只异虫尸体旁边,“这只的心脏在哪里?”
“脖子。”
维克托迅速下刀,划开一条口子然后用手把口子拉大,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这就是这只异虫的心脏,这颗心脏并不大,维克托一只手就能包裹住。他拿着这颗心脏端详了一下然后放进了一个玻璃罐里,“这东西长在脖子里不阻挡呼吸吗?”维克托问。
“我不知道。”
“你不也是异种吗,怎么不知道。”
安对着维克托笑了一下,“对不起,我的心脏不长在哪个地方。”
“……”维克托突然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降智了,于是不再说话把东西收拾好,等尸体被藤蔓吸收后便下了楼。
出了楼维克托有些好奇的问:“我看你那天打架挺顺的,是练过吗?”当时维克托与异虫调换位置面向安的时候,就看见了安流畅的动作,要是安说是天生就会他也不是不信,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但是那些技巧很难让人相信是天生就会。
安轻轻嗯了一声,“练过。”
“哦?谁啊?”
安瞥了维克托一眼,“你又不认识。”
“诶呀,说不定呢。”
“不是基地里的,快点走了。”
见安不想说维克托也不追问了,因为他发现安这个异种特别倔,不想说的打死也不会说,还喜欢对他施加冷暴力,每次和他说话说十句都不一定得到一句回复。
他们走到车子停放的地方发现有一辆车子停在旁边,维克托转头看旁边的安,就看见安的脚步没停直直走向那辆车,开门进去关门一气呵成,然后车子开走留下维克托愣愣的站在原地,维克托的大脑掉了一分钟,然后憋出了我艹两个字。
安坐在后座上,陆珩在前面开车,他不知道陆珩为什么要来找他安,也不知道陆珩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大概率是维克托通信的吧。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或许是陆珩的开车技术很好,安没有感到很难受,他注视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在他的视线里移动,直到车子停下月亮才跟着停下。安知道自己到地方了,可是下了车之后她依旧站在旁边。
“还有事?”陆珩问。
“我觉得你有事情和我说。”
陆珩沉默几秒随后开门下车走到安面前,清冷的眉眼注视着眼前的人,他感觉自己可能是疯了,但又是清醒的疯着。眼前人身上真的好像有魔力一般,将自己引入深渊边缘。
安见面前的人不说话,视线瞥了一眼下方,然后握住他的一只手,撺紧的手在安触碰的那一刻松开。陆珩的手很冷,即使隔着一层手套安也能感受到,但他的手是暖的,他可以把自己的温度给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的温度会互换。
“在内城待一段时间你愿意吗?”许久的沉默得到了回声,陆珩接着说,“需要你帮助莱温一段时间,你有两天的考虑。”
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出声就被陆珩打断了,“好好考虑,想好了在回答,两天后再给我答复。”
电梯抵达楼层,即使安的脚步已经放的很轻,但走廊里依旧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你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嗯。”
‘所以你想好了。’
“我回去的,这不算是……帮助人类的一种方式吗。”
安听见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是……’
“我知道要怎么做,我有分寸。”
幻闭嘴了,他知道他改不了安的想法,他也不能让安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这对他有些不公平了。
安打开门进屋,一阵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把安额前的头发轻轻吹起,安站在门口感觉这住了很久的房子突然变得很陌生,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就是感觉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仿佛踏入了一片全新未知的地方。
紧接着比刚刚更大的风吹进来,把被发梢遮挡住眉眼露出来,然后跟着风来的还有一道道混乱嘈杂的声音。
‘放弃吧,你的诞生毫无意义。’/‘请记住你诞生的意义。’
‘做个旁观者等待这场表演的落幕。’/‘去寻找改变结局的办法。’
‘人类终将灭亡,你也会永远死去。’/‘你是希望的种子。’
‘你和人类一样渺小,你拯救不了他们包括你自己。’/‘你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
“够了!”安一拳打在墙上,墙壁凹陷进去掉落一些锁片,“我说够了……”说完后一句话安就像泄了气一般跪在地上。
‘你在发怒,安,你听到了什么?’
“明明可以一开始就可以告诉我的,我也可以一开始就知道的。”安没有理会幻的话,开始自顾自的说,“为什么还要我去找呢,一点信息都不告诉让我怎么找,这很难说出口吗?”
‘……’
“为什么不说话?如果我找到了呢,帮助人类让他们延续下去吗,那我的结局呢,死亡还是存活,为什么偏偏是我,有你一个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诞生我,创造我出来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帮助的是人类,现在人类所承受的这一切又不是我们造成的,还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塞雷菲斯说的很对啊,人类就应该全部灭亡。”
安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带着隐忍的怒意声音微微颤抖,说的话却让幻感到震惊,幻的幻影出现安的面前,他蹲到安的面前,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他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可以选择,但到头来永远只给我们一个选项,你没有选择权我也没有,你看看你自己每天能量都在消失,是不是等你能量消耗殆尽那一天我就会死亡。”
‘你会活下去的。’
“不会的,我们谁也不会活下去,这座笼子没有钥匙,我们谁也出不去,幻冥,我无法成为你的眼睛,所以你无法看见我所看到的。”
‘你……’幻冥,这个名字没有人知道,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他现在不想追问了,只想让安冷静下来,因为他看见安的眸子里出现了一颗黑点,而且还在不断扩大。幻捂住安的耳朵,额头抵在安的额头上,‘不要再听下去了,忘记今晚所有的声音好吗。’
等安闭上眼之后他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转身进入潭水里,潭底有一个洞口进入之后来到了一个没有水的空间,中间有一只畸形的异虫被锁链捆绑着,垂着头黑灰的头发挡住了身体。
幻走过去扯住锁链,缠绕在异虫身上的锁链收紧,异虫疼的仰起头。看见来者后疯狂大笑,那道熟悉的男女参半的声音响起:‘是谁惹您发怒了然后来我这里发泄。’
‘你和他说了什么?’
‘原来是您亲爱的弟弟啊,我可没有哦,您知道的我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我过去了。’
‘最好是。’幻松开了锁链,
塞雷菲斯看着幻离开的背影暗暗发笑,它确实什么都没有做,那些声音都是安自己内心的话,它只是帮忙表达出来而已。
早上起来安对自己躺在地板上睡觉以及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坑感到疑惑,安用自己的拳头比划了一下,不是很相信是他自己打上去的,他不会闲的没事砸墙。
“早。”
“嗯,早上好。”
安拿起围裙套上,他环视了一下店里,就看见塞西一个人在忙,于是问:“今天怎么又是你一个人?”
“因为我姐去内城了。”塞西说,语气里带了些无奈。
“为什么,又有交易吗?”
“嗯……不算是去见一个人。”
陆珩给安两天的时间思考,虽然两天后陆珩问起时得到的回答是答应的,但安也会认真思考一番,思考进去后还没找到影子就被莱温整死,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问题他只会思考一下。
现在他在想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陆珩的请求,因为这个请求是关于人类的吗,还是因为提出请求的是陆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变得不会拒绝,但对象仅限陆珩。
人类利益,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利益,人类利益高于一切这个标识他已经看到很多次了,现在他也要为人类利益献身,可他并不是人类,就算有一个人类外形的躯壳,但他始终无法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因为他得身体里的能量在流淌,他能感受到。所以姑且认为提出请求的是陆珩吧,因为陆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安下班后收到了维克托发来的消息,维克托让他去训练场找他一趟,可是训练场在军区内,他进不去。
[落安:我进不去。]
[Victor:我在门口等你。]
维克托发完消息后下了楼往门口走去,因为现在门口没人他以为安会使用他的超能力直接过来,结果站了二十分钟才看见安慢悠悠的走过来,维克托麻着脸问:“你怎么不用你的超能力?”
听到这句话安看了一眼维克托的身后然后收回眼看维克托,“你要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那样会很浪费,我不想浪费。”
“……”
等维克托关上门之后安立即问:“你让我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感谢你啊,让我多了这么多休息时间。”说着他就张开手要去抱安,但被安躲开了,“就这么嫌弃我吗?”
安没点头也没有摇头,然后维克托当默认了,他收回手轻咳了一声,安蹙眉问他还要干嘛。
“就是我想问问你和陆珩是什么关系?”维克托问这个问题时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安。
“朋友。”
“就只是朋友吗?”维克托的表情变得有一些失落,安的眉又蹙紧了一点,他不知道维克托要搞哪出,“你到底该干嘛?”
“没干嘛,我就是很好奇陆珩知道你的身份竟然没有杀你,还留到了现在,我想知道一下原因。”
“……”每个人都这样问,不杀死一个异种很稀奇吗,是的,放在陆珩身上就是很稀奇,几乎百分之一的概率,而安就是那个百分之一的概率。其实也杀过啦,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把他给放了,侥幸逃过一劫。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我也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维克托想问,陆珩眼里的冷漠,行为上的杀伐果断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而现在却放过一个异种,这实在是难以解释,因为他有研究价值吗,可是没有人在第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研究价值吧。维克托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在西方练就了这一个很有用的技能,所以就算陆珩把自己藏到很深,他仍然能观察到一点。在安面前陆珩总会显露出一点真实的自己,上次那个雨天就是,很明显。
基地里站在高处的人哪一个不都是精英,能力相比于陆珩只是稍微逊色了一点,但都不是蠢到什么都看不出来,所以还想问,安能藏多久,陆珩又能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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