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你昨天不就出来了吗,你还问我。”
“想正规一点。”
莱温低头看了眼手表,头也不抬的对安说道:“你现在有三个小时的活动时间,下午六点准时回来。”
于是安有了三个小时的活动时间,他直接到图书院来找白忆,安找到白忆的时候看见他正在整理书籍,类型、颜色、高度全都保持一致,强迫症到哪都是强迫症。
安来到白忆身边帮他一起整理,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们这么快就放你出来了?”
“嗯,但是等会儿还以回去。”
“是吗?”听见安轻轻的嗯一声,白忆微微转头看向安,指尖停留在书封上久久不动,等到安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白忆才缓缓开口,“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没有立即回答,把手上最后一本书放进书架之后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好像有点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了。”
那场惊心动魄的梦境消失后,安有时候眼前还浮现出当时的画面,触感是真实的,感觉是真实的,连痛感都是真实的。以至于安有时候恍惚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幻境里,真实的的自己已经消失了。虽然这种感觉只是存在一小会儿,但是幻境与现实之间的交替让他变得有些迷茫,双重世界的交替对他的精神上产生了一定的折磨。
白忆收回视线转头看了眼西北角,然后对安说:“跟我来。”
进入白忆的办公室,安自觉的到沙发上坐下等待白忆的提问。
“你应该看完了第一个故事了,对吗。”白忆没有说是哪一本书的哪一个故事,但安了解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篇故事,见安点头后他接着问:“所以你觉得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他回到了现实。”
“是吗,可是你好像不确定,你还在纠结他到底有没有逃出来,是吗?”
安的眼神闪躲,是他还在纠结,现实像是幻境,幻境又像是现实,两个之间的交换导致安也分不清,那个故事就像是**药让安第一次失去了判断。
“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你在梦境里看见了什么。”
安缓缓开口,平静的把他昏迷期间那些不真实的的场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他回忆着梦境里的所有场景,混乱的、不真实的,真实的、痛苦的,除了陆珩小时候的那一段他全部说了出来,全程他的脸色都没有变,平静的讲述梦境里的故事,就好像主角不是他一样。
“这些都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讲述的最后安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你不觉得吗?”
“你觉得发生在哪里?”白忆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提出新的问题。
“过去。”
“为什么不是未来呢?”
“未来……不太可能。”
未来,安想过可能是未来,但是他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怎么可能会看见未来发生了什么呢,没有人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未来充满太多不确定性了,即使看到了也可能因为某个变数或者转机而改变。
“好吧,让我们回到故事,其实故事的结局有很多种,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个,而那个结局才是你更愿意相信的。所以你更愿意相信现在还是那个幻境?”
“现在。”安毫不犹豫的回答,那个幻境太痛苦了,如果让他生存在所有人都死亡的结局里,那第对于安来说那会更加痛苦。
“你要学会忘记,时间长了它会成为你的梦魇,记住幻境不会成为现实的。”
等安缓过来之后这次的开导算是结束了,他知道安是一个想的很明白的,毕竟现在的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只需要点到为止,果断的结束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好的选择,他想安会知道这个道理。
一楼大厅的一面墙上挂着一个巨大时钟,时钟的周围还有一圈类似光环之类的装饰和图案,时钟挂在装饰图案的中间倒像是个太阳。弯曲指针在罗马数字之间移动,当时针指向整数,分针指向罗马数字十二时,时钟就会发出一声钟响,提醒人们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而恰好此时时针指向了五,分针指向罗马数字十二,墙上的时钟发出一声沉重的钟声,整个图书院都能听到。
或许是图书院建造的时候用了一些特殊手法,钟声只响了一声就没有了,也没有如山间回荡的回音。
“不知道你的时间还有多少,但是我希望你能走一走。”
安说了一个好的作为回答,抬起头时好巧不巧看见一个熟人,维克托东张西望的朝他这边走了,这时候维克托的视线转移到他这边,然后安就看见他整个人站在原地,眼睛里好像还闪过一丝光芒。
“你朋友吗,他好像一直在看你。”白忆说道。
安重新低下头,“对,我先走了,下次见。”
“好。”
安走过去把维克托拉走,直到走到外面维克托才回过神来,他对安说道:“那是你朋友吗?”
“是的。”安面无表情的回答。
“Il est si doux.”(他长得好温柔)
“不要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你来找我干嘛?”
“哇,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维克托有些震惊,开始怀疑安是不是有读心术。
安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追问维克托来找他干嘛,维克托还想装一下但是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假意要走,然后就被维克托拉了回来,“诶诶诶,你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给。”维克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封,没有标署名,于是安问:“谁给你得。”
“嗯……你个长得和你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我出基地的时候碰见的,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你们基地连小孩子都能通过雇佣兵的吗?”
“……”安依旧没有回答维克托的问题,收下信之后准备离开,然后又被维克托拉住了,“等等等等,既然我帮你送信了,那你要还我一个人情。”
“你想要干嘛?”安感觉维克托没憋什么好东西,每次和维克托待在一起总是预感不好,而且不好的预感还很准,不过大多都是维克托自己造的。
“我想认识一下你朋友。”
“……”安的心松了一下,说道:“你自己去认识,我要回去了。”
在维克托再次拦下之前安快速离开离开了这里,他提前三十分钟回到实验室,回去之后他又看见莱温待在无菌室里面,有两天了吧,前两天安就偷偷出来过,就看见莱温在无菌室了,好像除了两个小时前出来看他一次,其余安所看到的莱温都是穿着无菌服的。
安敲了敲玻璃,莱温转过头看他,用眼神询问他要干嘛,安做了个手势让他过来。莱温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而是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才走出去,脱下无菌服拿着一根针管出了无菌室,针管里面装的是抗体试剂。莱温问:“你要干嘛?”
安从背后拿出一束花,这是他逛集市的时候看见的,火焰百合,安记得莱温之前就要过一束。安以为莱温会露出一个惊喜的神色,也确实露了,但是可能熬了两天没睡觉精神不太好,安感觉自己是在给他送终。但最惊喜还是莱温说的话,“你消毒了吗?”
“……”安觉得自己就是来送终的。
“没在里面也不行,你实验室你就得给我消毒。”安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莱温先说了,“你以为我之前喷消毒水是闲啊。”
“……”安有点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于是面无表情走进消毒室进行全身消毒包括那朵火焰百合,然后再出来把花递给莱温。
莱温看着安的操作一下子绷不住了,笑了了起来,但是没笑一会儿就被安打断了,“不要笑了,你现在笑起来很诡异。”
“……”莱温摆摆手,他现在没有力气和安斗嘴,说道:“你自己再去玩会儿吧,晚点我在叫你回来,我需要休息一下。”
等到晚上八点安被召回,莱温仅仅睡了两个小时就恢复了精气神,和安一起回来的还有沈言,两个人在一楼的大厅碰见,然后就一起上来了。他们站在电梯里,安静的环境里安感觉周围气温变冷一些,要是让安评价一下身边的沈言,那就是比陆珩还要冷脸,感觉也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拿枪蹦人的那种人。
莱温看见两个一起进实验室,有些疑惑的问:“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
“碰见。”沈言说。
莱温哦了一声,然后掐着安的后颈把他拉到一边,问道:“我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按我发的做。”
安点头,然后莱温松开了安走到沈言那边。莱温准备着手里的东西,对的沈言说道:“最后确认一遍,你确定吗,我的实验你是知道危险性的。”
“你也知道的,去确定的事情我是不会冒险的。”
莱温轻轻笑了两声,都是知道彼此秘密的人,做什么当然都是知道后果的。
两个小时前沈言刚收到莱温发来的信息,当时他刚好按规定吃下今天的药量,看到莱温发来的信息刚开始他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可是思索一番后想到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的希望,莱温的能力他不是不知道,四年也应该得到一点效果了,说不定就这一点效果就能把他治好呢。
沈言靠在椅子上,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和莱温的聊天界面,。他的右手还在发抖,刚才吃下去的药药效还没有这么快发作,左手摁着抖动的右手但还是难以控制。肾上腺素的飙升难以平缓的呼吸,沈言又打开另一个抽屉扣下两片药片生吞下去。
吃了这么多年的药他都快免疫了,普通的药效已经快压制不住他体内的躁动了,即使是特效药总有一天也会产生抗药性,况且特效药的副作用还要更大,他的身体总有一天会撑不住。
沈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他还在思考要接受莱温的实验还是今天硬撑下去。特效药的副作用有失眠、情绪不稳定且容易暴怒,感到焦虑不安等等。不过这些对于沈言来说已经习惯了,毕竟这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要不是他自控力好,要不然早就疯了。
药是从四年前开始吃的,但是病是六年前就有了,潜伏了两年才开始发作。六年前沈言刚通过所有考核当上正式兵,同期的还有许徊和陆珩,还有一个死去很久的人凌暮,刚好那一年他们赶上了外训,外训地点自定,然后许徊抓阄抓到了深渊。四人面面相觑,许徊问:“去,吗?”
当时的他们只是听说过深渊的危险还没有真正体验过,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其他三人都否定了这个想法,但是许徊又说:“我想去看看。”
许徊的好奇心是相当的重,满足他的好奇心不亚于自寻死路,三个人是极力反对的,凌暮还给他浇了一盆水,说道:“就算我们同意,你觉得沈副会同意吗?”
但是这也没能浇灭许徊火热的好奇心,死皮赖脸的求三人同意又死皮赖脸的求沈旭同意,然后队长还是许徊,原因是其他三人都不想管理太多。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四人就踏上了前往深渊的路程。
一路上都很平静,他们以为会碰到出来觅食的异虫,结果一只都没有碰到,只碰到了返程的雇佣兵。到了深渊与外界的交界处,他们选了一个安全距离扎营。深渊的里面和外面是有一个很明显的交界线,深渊的的外面是草地,没有树木的过渡,进入深渊就等于直接进入一片密林里。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凌暮问。来到这里有点太过于顺畅了,一点危险都感知不到,但这样反而是更加危险。
许徊想说没有吧,但是一听到凌暮这样说内心也生出了一丝不安。
现在是晚上,身后的深渊被笼罩在黑暗里,寂静而神秘。高大的乔木倒映在月光下,影子交错伴随着夜间的风摆动,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没人真正完全探索过深渊,因为它没有人机会,灾难来临前的安宁是它戏耍之前的把戏,这个神秘的区域就像是人一般,居心难测,捉摸不透。
第二日许徊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他和沈言睡一起,昨晚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总感觉又谁在外面溜达,想出去看看但又不敢,只能强迫自己快点进入睡眠,好不容易酝酿出睡意又被奇怪的叫声打断,反反复复好不容易才睡着,结果睡着了又做噩梦了。
沈言一睁眼就看见许徊在旁边坐着,然后在背后白了他一眼顺便还踢了他一脚。
“你干嘛?”许徊带着还没睡醒有些慵懒的嗓音问道。
“还没睡够就给我躺下来睡,坐着是想吓唬谁?”
“大哥,现在是白天。”
沈言没有在理会他,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陆珩和凌暮早就醒了,看样子应该是练过一轮了。
外训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熟悉某个地方的地形,这些地方可能在未来都会成为战场,所以他们每隔几年都是分批次进行外训,以分散的的形式训练同时将训练地点的地形收集回去进行模拟,以供其他训练训练。
此时许徊也出来了,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凌暮看着他那个样子开启了每日低情商模式,“干嘛,昨天半夜里面的东西来吸你魂啊,怎么看起来阳寿少了十年呢。”
许徊摆摆手,他现在没有精神反驳回去,哑着声音说:“昨天晚上你们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
“很多很诡异的声音啊,对了,你们两个昨天半夜来我们外面转干嘛?”
“什么啊?”凌暮疑惑的问,“我们两个昨天很早就睡了好吗,开了一天的车谁有精力半夜起来吓唬你。”
许徊有点不相信凌暮说的,但是看着他那认真又疑惑的表情大概率是真的了,他转头看向沈言,沈言摇头说道:“没看见没听到,只看见你在乱动。”
陆珩:“行了,要展示等晚上,模拟器已经调整好了,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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