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很难描述他们最后是怎么把不死川实弥按住的,只能说等他们到达狭雾山脚下的小屋时,所有人都身心俱疲,不死川实弥仍然黑着脸。
快到錆兔他们家时,牧野舟就感觉到自己的感知里面出现了一个非常强悍的生命,那种平静而深邃的感觉,和身边的錆兔等人非常相似,一看就是一脉相承。应该就是錆兔他们的师父,前水柱鳞泷左近次了。
果不其然,等树枝的遮挡纷纷散去,露出来的是一个站在木屋门口的精壮男人,他头发已经花白,但是身上的气息非常凝练悠长。明明修习的是水之呼吸,但是身上衣服的纹路却是云朵的模样,不过这都赶不上他脸上的面具引人注目。
鲜红色的天狗面具怒目圆睁,细长滚圆的鼻子凸出来,十分抢镜。不过牧野舟在路上已经被錆兔事先预告过了,据说是因为鳞泷师父的长相过于温和,当年杀鬼的时候还被嘲笑过,所以养成了带着面具的习惯,自己那门手艺也是这样练出来的。
几人依次见礼自然不提,牧野舟还拿出了牧野交给他的信,以及路上买了的各种礼物。玄弥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牧野舟是从哪里把东西变出来的。
阿枝:深藏功与名。
木屋不算小,但是做开七个人还是有点拥挤了,好在他们不是来谈判的。
“那么,可以说说了吧?”鳞泷左近次说,“不死川玄弥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需要两位柱登门拜访。”他的天狗面具仍然没有取下来,不得不说,这样的鳞泷左近次,坐在那里就充满了压迫感,让人立刻忽略他的满头白发和手上青筋,想起他前任水柱和多年培育师的身份。
牧野舟看向不死川实弥,后者最后瞪了一眼富冈义勇,换来对方疑惑地歪头,他咬咬牙,在大局为重的压制下正了脸色,对水之呼吸一家简明扼要地说了玄弥的情况。
对面四人果然目露惊讶,这点不出意料,然而让不死川实弥无语的是,錆兔和富冈义勇在看了一眼他旁边坐着的牧野舟之后,脸色的惊讶之色很快就收了起来,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死川实弥想说不是那么回事,然而想了想其中的好处,还是忍住了没有揭露。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学会呼吸法却仍要参加最终试炼的原因吗?”鳞泷左近次说得直白,不能透过面具看到他的表情和眼神,玄弥心里直打鼓,但是他稳住了,不让自己露了怯。
牧野舟说道:“玄弥曾跟我跑过一段时间任务,又在风柱手下训练过,自保没有问题,但是正如您所见,他不会呼吸法,即使能在鬼面前保住性命也不能完成鬼杀队的任务。”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加入隐部队?”鳞泷左近次的面具转向了不死川实弥,“难道在隐部队,就不算出力了吗?”他的话,已经表明,不死川玄弥动机不纯,只是为了得到兄长的注意才执意成为剑士。
的确不算错。
“他的确一意孤行,不仅给很多人添了麻烦,也葬送了自己的未来。”话从不死川实弥的嘴里说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伤人,玄弥的手都攥紧了。
然而牧野舟知道,不死川实弥会嘲讽自己的弟弟,那是在他不承认对方的情况下,他也会疯狂打击自己的弟弟,那是在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现在他已经承认了玄弥,又当着如此多的外人,他绝不会如此责骂玄弥。
“那又如何?鬼杀队里面这种笨蛋还少了不成?”不死川实弥继续说,“正是因为有即使死亡也要追寻的东西,才驱动着我们奋不顾身,如果没有坚持,即使天赋卓越,也迟早会被更强大的鬼击退。”
话说完,玄弥看着兄长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闪亮来形容了。对面的鳞泷左近次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是真菰显然已经被说服了,錆兔也颇为认同的样子,富冈……他的表情已经开始放空了。
牧野舟心里给不死川实弥鼓掌,因为他的回答,实际上回避了鳞泷左近次的提问,还获得了另外两人的认同,可以说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剩下来的,还要看玄弥自己了,不出意外,接下来应该就是真正的考验了。
“那就让我看看他的决心吧。”果然,鳞泷左近次站起来,拉开门,露出外面被薄雾笼罩的山路,此时太阳已经偏西,白色的雾上透出朦胧的金色,有泛红的趋向。
“山顶上我放了一样东西,如果他能在月亮升上最高点之前拿到东西并返回,我就承认他有拼尽一切的决心。”鳞泷左近次指向前方,“山里面空气稀薄,还有我布下的陷阱,如果没有豁出性命的觉悟的话,还是回去的好。”
不死川实弥手指弹动一下,牧野舟皱起眉头,他想去看錆兔的表情,希望能获得一些信息。
然而此时玄弥已经迈开了脚步,“我出发了。”说完这句,他居然已经走出了门。
不死川实弥迈开一步,手却没抬起来,玄弥与他擦肩而过,黑色的身影很快随着奔跑消失在薄雾中。他突然想到,这还是第一次,他看着玄弥的背影远离自己。
牧野舟立刻走到錆兔身边,“山里面什么情况?”
錆兔苦笑,“正如师父所说,都是他亲手布置的陷阱。”
“我就是在问你里面都有什么陷阱。”牧野舟急问,“快说。”
錆兔简略地介绍了几种陷阱,牧野舟心里盘算着,还是没有确切的把握,说到底,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总不能手把手带玄弥走完。理智上明白这件事,情感上……牧野舟叹了一口气,正如不死川实弥所说,如果没有这份坚持,玄弥也走不到今天。
“师父跟上去了。”真菰突然说。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刚才一直站在门口的鳞泷左近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不愧是在鬼杀队这个高危组织里面活到现在的人。
牧野舟松了一口气,愿意跟上去,就表示鳞泷左近次实际上也是有意向的,更重要的是,他不用担心玄弥会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了。
虽然錆兔的师妹是最好的选择,但如果不行的话,他也能走别的路子找人,最不济,用御柱和风柱亲手指导的诱惑,就不信找不来一个合适玄弥的队友。当然,这是下下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渐渐黑了下来。
錆兔问要不要吃饭,牧野舟摇摇头,于是真菰只端来了茶水,却没有人喝。
不死川实弥坐在窗边,一开始只是忍不住用手点敲刀柄,后来随着月亮逐渐升起来,他也越发肉眼可见地焦躁。錆兔偶尔说几句话,企图转移下两人的注意力,然后在越发敷衍的回答中放弃了。
终于,月上树梢,无论如何也该有个结果了。
不死川实弥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手扒在窗沿上,无意识地用力。
突然,牧野舟站起来,“他们回来了。”
不死川实弥蹭地一下站起来,脚下却没有动,反而是后面的牧野舟首先出门,一眼就看见了从山林中走出来的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鳞泷左近次,他的天狗面具斜扣开来,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庞,与他周身的气势的确不符,看着这张脸,怎么都觉得这人应该坐在太阳下的摇椅上,一边逗弄儿孙一边哼着歌儿。
落后他一步的,是走得摇摇晃晃的玄弥,眼见着周身一片狼狈,腿肯定是受了伤,走起路来左脚没有受力。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让鳞泷左近次扶着,而是自己走了回来。
牧野舟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首先问玄弥,“感觉怎么样?腿是不是受伤了,扶着树,让我看看。”说完不等玄弥回答,就去掀他的裤脚。
玄弥眼眶一红,但是他立刻就忍住了,小声地对着已经蹲下去的牧野舟说自己没事。
牧野舟当然选择眼见为实,他查看了玄弥腿上的伤口,还好,不算严重,只是沾染了不少污垢,需要赶紧清理。他站起来,把玄弥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这时候,他看见玄弥的手上拿着一个面具。那面具的质地十分熟悉,全白底色的上色方式已经昭然若揭。
牧野舟眉眼弯弯,对玄弥说,“恭喜你了。”然后他转而对站在旁边的鳞泷左近次说,“鳞泷师父,玄弥就拜托您了。”
鳞泷左近次点点头,“狭雾山环境特殊,对剑士训练帮助颇多,玄弥接下来就在这里住下吧。”他说过之后,见牧野舟的脸上有思考的神色,便说:“牧野那边,我会去一封信。”
牧野舟知道对方误会了,于是笑着说,“师父肯定会同意的,只是还应该和风柱说一声。”
鳞泷左近次不知道区别在哪,但也点头说道:“理应如此。”
玄弥的眼睛早就去找兄长了,他看到不死川实弥还在房间里,站在窗边,虽然也正看着他,但心里还是有一点失落。
牧野舟叹一口气,心道这对兄弟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爽利,怎么遇到对方就开始不清不楚。他低头地玄弥说,“等会儿进屋,你看看不死川站的窗户上,人家的窗沿都要被他扣烂了。”
玄弥的心一下子就活了,进门之后就忍不住去看窗沿,那里果然有三道很明显新扣出来的痕迹,与站在旁边的不死川实弥脸上一片的风淡云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存稿快要告罄……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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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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