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钰安想得出神,连封锦砚什么时候将照片从他手里拿出去了都不知道。
封锦砚:“好了,现在你该去睡觉了。”
晚间。
迟钰安侧躺着背对封锦砚,佯装已经睡熟了的样子。可那张照片给他带来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
时间已经很晚了,可是他却睡意全无。脑中翻来覆去想着的都是封锦砚为什么要偷拍那张照片。
又为什么要送给他一只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猫。
心里装着事,迟钰安越躺越清醒。
长时间地维持一个姿势实在是不舒服。迟钰安动作幅度极小地一点一点翻过身,平躺在床上。
哪只下一秒,腰间就搭上了一双大手,强硬地把他整个人揽到怀里。
迟钰安一惊,再回过神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后背紧贴着的胸口的温度。
“睡不着?”封锦砚的声音有些低沉,在昏暗的环境下更添了几分暧昧。
“没有,”迟钰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就是恰好醒了。”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小骗子,你的呼吸声和睡着之后不一样。”
那一声轻笑带来的震动顺着胸腔传到迟钰安的脊背,再攀上他的半边肩膀,带来一阵酥麻。
“因为那张照片?”封锦砚问,“为什么那么在意一张照片。”
迟钰安没有答话,也没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只是默默闭上了眼睛。呼吸声逐渐均匀深慢。
他背对着封锦砚,自然也没有看见在他睡去之后,那人在黑暗中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的样子。
次日清晨,迟钰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只感觉到脑袋闷闷涨涨的,太阳穴传来一阵一阵的跳痛,嗓子也像是被刀片划过一样,痛得根本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好烫。
该不会封锦砚说的是真的,鬼也会生病吧。
这完全不符合医学常识,心脏停止跳动之后,鬼也会因为吃太多冰淇淋而感冒发烧吗?
他刚把手拿下来,又一只冰冷的手覆上他的前额。
感受到上面的温度之后,封锦砚立马翻身坐起,轻轻拍了拍迟钰安的肩膀,语气中难掩焦急:“安安,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按理来说,迟钰安这时候就应该贴到封锦砚的身上,然后软着声音说自己难受。要装的多娇妻就有多娇妻。
但这股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劲,让他完全没有陪封锦砚演戏的心思。甚至还想把这个乌鸦嘴揍一顿。
迟钰安伸手将封锦砚推远了点,哑着嗓子道:“不是被您说中了吗。鬼也会生病。”
闻言,封锦砚顿了一下,这熟悉的语气好像在一瞬间将他们两人的关系拉回到了一年以前。
封锦砚皱了皱眉,没在意这话,只以为是迟钰安实在太难受。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身旁人的手腕,往里面送了一缕灵气进去。
此时迟钰安正是浑身滚烫,骤然感受到这股冰凉的灵气,浑身打了个颤。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从身体里面滋生而出冷热碰撞让他无处可躲,却还是像被逼上岸边的鱼一样剧烈挣扎着,用力想要从封锦砚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来。
封锦砚单手按住他:“别躲,很快就好。”
迟钰安的挣扎逐渐减弱。
那股冰凉在一瞬间的刺激之后开始变得温和起来,在他浑身的经脉中游走着,一点一点地缓解他身上因为发热而带来的难受。
他轻喘着气掀开沉重的眼皮,蓦然撞进封锦砚的幽深如墨的瞳孔。
迟钰安一怔,他真的在担心我。
又是这种眼神,迟钰安几乎分不清楚是封锦砚的演技真的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还是他是真的有那么一点……
这样想着让他的心口忽然涌上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烦躁感。
“我好多了。”迟钰安扭动着被牵制住的手腕,封锦砚却抓得更紧。
“你松手。”他用另一只手去推封锦砚,试图将他推开。
但迟钰安浑身上下正难受着,哪里有多余的力气。光凭抬起手和软绵绵地挣扎两下,完全够不成半点威胁。
封锦砚见他眉心蹙着又开始挣扎,说话也冷冰冰的,封锦砚挑了挑眉。
迟钰安体内那股紊乱的灵气已经被他梳理得差不多了,堵不如疏,还得让迟钰安自己吸收一些。
但封锦砚故意没说,只是顺着的他意思卸了手上的力道:“行,我松手。”
熟悉的触感从手腕上分离的那一刻,冰凉的灵气也跟这抽离出去。
迟钰安却没有意象之中的,得偿所愿带来的快意,反而愈发烦躁。
明明让封锦砚松手的人是他,现在人家真松手了,不满意的还是他。
烦死了。
迟钰安卷着被子背过身去,不再看身后的人,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睡觉吧,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闹心事情。
半晌,他紧咬着下唇睁开眼。
那股冰凉的灵气撤出去后,头是不疼了,眼也不花了,但他体内滚烫得像岩浆一样的东西失去了压制,又开始在他的经脉里横冲直撞。难受得他现在只想把自己泡进冰水里。
但他刚刚才让封锦砚松手,这还没挺过十分钟。
迟钰安拉不下这个脸。
他再次紧紧地闭眼,用力到睫毛都在颤抖。忍一忍,忍到睡着就好了。
迟钰安原本以为再大的痛苦,只要忍一忍,都能习惯。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体内升腾而出的那股滚烫还能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连带着他整个人也越来越烦躁。
但他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不是迟钰安没有听见下床关门的声音,他几乎要以为封锦砚早就出去了。
又过了十分钟,迟钰安眼底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封锦砚这个混蛋,说不管就真的不管了。
迟钰安咬着牙翻身,手掌撑着床面,作势就要下床。
他自己也可以去浴室里放一浴缸的凉水。
哪知他的脚才刚落在地上,整个人便骤然向前倒去。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此刻踩在地上才发现自己连腿都是软的,根本使不上力。
失重的感觉只持续了半秒,腰间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捞回床上。
“又想干什么?”封锦砚有些无可奈何。
迟钰安咬牙切齿:“去浴室放冷水。”
或许生病的人脑子都不会太清醒,这话说出口,语气中带着点迟钰安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嗔怪。
“怎么还生气了,”封锦砚抬手抚他的额头,将零碎的发丝拨开,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小没良心的,顺着你的意思,还得反过来怪我。”
迟钰安咬着牙没说话,也不肯认输,更不肯开口求饶,就这样和封锦砚无声地对峙。
“行,”半晌,封锦砚低下头,“你赢了。”
而后俯身吻上迟钰安有些干涩的唇瓣。
冰凉的灵气带来的舒适感从唇齿之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迟钰安像只猫一样舒展开紧绷的身体。
睡过去的时候,连牛毛般细的梦都没有。
我站这看看谁敢松手!!
今天听:眼泪落下之前
豪庭![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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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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