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川希辰就被叫醒,一睁眼才瞧清来人是川诗霍,叽叽喳喳的声在他耳边环绕,令人头疼。
“这才多早就来吵我,没事干是吧?”川希辰吃力地坐起身,乱糟糟的长发披在肩上,厚棉被裹着身体很暖和。
昨日灯节黑夜里,盛都城下起皑皑白雪,雪在空中飘下很美,川诗霍好久不见京州雪景,迫不及待的想拉着川希辰去看看这片美景。
“外面下雪了,去看看吧。”川诗霍坐在床上,眼神期待般看着川希辰,“哥,我想堆雪塑。”
川希辰吃了坐起身,揉揉凌乱的头发,慵懒的困意坠入低沉的声线之中:“所以才来找我吗?”
“嗯。”川诗霍淡淡回应。
“吃完早点再去吧。”
恒州在大盛南方沿海地区,在那只有雨,没有雪,那里的人们只能听外来人口中所说的雪花来想象那美丽神秘的景观。
“雪是什么样的?”稚嫩的声音闪过川希辰的脑海,往时的回忆随着浮现。
“不知道,和雨差不多吧,都是从天上来的。”
“哥,你想看雪吗?”
川希辰点点头道:“阿弟不想吗?”
“我也想,哥,雪真的可以堆成球形吗?”
“不知道,不妨试试看……”
雪堆积在后院的一片空地上,府里的下人大清早就把前院的雪扫干净了,只不过是觉得后院大,也没什么人出入,没必要去打理,便任由后院留下满地雪。
盛都城也不常下雪,来京州里一年多,川希辰是头一回见到货真价实的雪。
川希辰心中的感叹油然而生,兴奋地往雪地上踩,脚踏着雪走过后院的竹林,地上的纯笋才出头,川希辰想着割了去煲汤。
川诗霍走在后头,突然放慢脚步,弯下腰,挖了一团雪,一个劲往川希辰背后砸去。
川希辰被砸的不明不白的,转头就见诗霍在后偷头笑。
“子诺你……喜欢玩是吧。”说着,他扯着嘴角笑笑,俯身去挖了个大些的雪团,“以牙还牙!”川希辰对准他,猛的一下把雪球砸在他那白净的脸上。
川诗霍还没反应过,只感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一阵,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雪水,笑意很快淡去,只露出一个不安的颜面。
“子诺,文人不可动粗啊!”
川诗霍抓起一把雪又是往川希辰脸上抛,毫无顾忌四边下人的脸色上泛青。
川御烽就在河对岸看着他们玩得爽快。
手下正向他汇报情报,抬头就见远处雪中嬉闹的二人:“他们……没见过雪?”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也累了,瘫坐在地上。
天阴沉沉的,林子里寂静得很。
川希辰仰望着天,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过了许久,川诗霍开口道:“哥,堆雪塑。”
川希辰猛地跳起,伸手想拉起诗霍:“愣着干嘛?起来啊。”
川诗霍笑笑,把手搭了上去,被希辰一个劲地拉起。
虽说是第一次造雪塑,但兄弟两人合作得非常好,诗霍喜欢兔子,川希辰就按照兔子的模样堆了个形出来。
“哥,这是什么?”
“兔子,一直趴着的兔子。”
川诗霍反复看着眼前四不像的雪堆,疑惑道:“你确定这个姿势是趴着的?”
“嘶……是吧,要不你来?”
川诗霍白了他一眼,上前去改了些,堆了四条腿。
川希辰也不闲着,在一旁堆了一坨东西。
“这是什么?”川诗霍瞥了那东西一眼。
川希辰介绍道:“你看这是挽春,盘起来的是身子,顶上的是蛇头,这一端是蛇尾。”
“噗!”川诗霍忍不住笑,“挽春看了定会把你扇了。”
川御烽在远处看得有些头昏,本想着赶紧回房,就撞见下人带着段倾朝往后院走来。
川御烽行了礼,抬头见段倾朝望着后院远处:“二公子和三公子平日里都是这么喜欢玩闹吗?”
“什么?”他转过头去见两人还在雪里,莫名的不屑。
段倾朝收回视线:“没什么,今日本是来找将军大人出谋划策的。”
“将军府破露不堪,殿下今日前来不易,先去堂屋坐吧。”
段倾朝点头,跟着下人去了堂屋。
川御烽拽着手下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属下让下人去接客,没想到殿下会来找您。”
川御烽按着眉心,脸色沉了下去,摆摆手说:“你过去那边把那两个叫过来。”
二人正玩得起劲,就被前来叫人的岳韶打断:“两位爷,将军大人请你们过去一趟。”
“什么事要我过去?”
“南渊王殿下驾到,有事把二位叫过去。”岳韶说道。
川希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川诗霍拽了去。
“怎么了?”
川诗霍淡淡道:“昨日在街上遇见的那个,说过今天要来。”
“那个?是南渊王。”
川诗霍点点头。
“对了子诺,前些日子将军府与南渊王府的合作,大哥回头跟你说了吗?”川希辰扯着诗霍的衣袖问。
“那人今天就是来商量对策的。”
川希辰不解:“什么对策?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川诗霍观望四周,见人少便放下警惕:“大哥前阵子去璃州办事,是被陛下派去抓人来着。”
“抓谁?愠王吗。”
“你知道?”
“前阵子金安公主有提起过,还叫我等大哥回来后问清楚,只是这中间掺杂了什么事故我便不知情了”川希辰一脸疑惑。
川诗霍严肃道:“只是听说愠王野心大,私下勾结北漠人想着拿下盛都,不料被南渊王发现,就打算灭口,事没办成就逃去璃州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年底,至于那愠王和外敌勾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不知了。”
川希辰回想起去年出城时救下段倾朝,应该正好是被刺客追杀的时候,但段夏妍说过那时他才回盛都,又是怎么知道愠王勾结北漠人的事。
愠王常年待在王府里,外敌也应是偷偷潜入城里,听闻西园州与盛都相隔那么远,南渊王怎么可能涉及这件事。
除非发现此事的人并非南渊王,而其中另有其人。
“二位怎么那么慢,这天黑了你们都才塌进门。”岳韶抱怨两人太慢,调侃道。
“急什么急?嫌我慢?就你快,你要是嫌慢怎么不背我过去?”
“背就不必了,如果可以,在下能直接把您二位扛起来甩过去。”
川希辰无言以对,拉着诗霍匆匆过了桥。
自从段倾朝得知女装的事后,川希辰便对他有了心理阴影,犹豫着该不该去,去了又该怎么办。
川诗霍看穿了他的心思,小声问:“你很紧张?”
“没有没有,赶紧走了,别让人等急了。”
嘴上说着没事,见到人腿抖得不行。
川希辰就躲在诗霍的背后,自从段倾朝把女装的事告诉大哥,便有了揍人想法。
想归想,人家可是亲王,惹到他估计也只有川诗霍会给自己撑腰了。
段倾朝见他一来,忽然对川希辰笑笑。
川希辰觉得这人有问题,警惕的盯着段倾朝,又不得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回应。
川御烽不知怎么一回事,呵斥道:“陵术你怎么回事?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非要挤在子诺身后。”
川希辰被吓一跳,连忙推着诗霍去一旁坐下。
眼看人齐了,川御烽打算赶紧把事情说明白了:“陵术你还不清楚这件事,这会殿下在此跟你说说。”
川希辰抬起头,目光对上段倾朝的眼,只见那人对川希辰笑着。
“本王还以为二公子知道此事呢。”段倾朝抿了口茶道。
“知道些许前因后果,公主有同我说过这事,只是好奇殿下是怎么知道愠王与外敌勾结的?”川希辰开口询问。
段倾朝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接着又听见他说:“去年年底殿下还没回盛都,又是怎么知道此事的?金安公主设的眼线盯了愠王府一整年,有明确踪迹的唯有王府管家,但这些下人大多都死在通缉令告布前几日。”
“这……”段倾朝不知怎么说,最后回答:“本王当时确实不知此事,但有人传信告知此事。”
然后呢?把愠王勾结外敌的事情禀告皇上?川希辰心疑。
段倾朝接着道:“但本王觉得此事半真半假,派人在盛都暗处调查。”
川希辰怀疑他没说真话,如果南渊王没有去禀告陛下,那陛下又是怎么知道是他发现的。
“可陛下说是您上书告知此事的。”川御烽的话给希辰提了个醒。
事实有人打算将南渊王拉下水,若大家都知道是南渊王发现愠王与北漠人勾结,那愠王便会把他视为眼中钉,也是证实了殿下会盛都路上遇见刺客。
“二公子的意思是之中另有其人想害本王?”
川希辰点头示意:“我倒是猜测这陷害殿下的小人与愠王本是一伙的。”
段倾朝沉默不语,半晌后才说:“如何抓?该怎样下手?将军大人去璃州办案,没见人影反倒被那人暗算一番,现在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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