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未落,眼见着周围场景一阵被扭转被挤压。蒂娜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们出现在一家普通的咖啡店内。
此时店里已经打烊,大门紧闭,透过落地窗可以望见窗外车水马龙的道路。
“这里比较清净,不会有闲言碎语。”阿布拉克萨斯兀自在椅子上坐下,他随意一挥魔杖,吧台上的水晶酒杯稳稳当当地落在他们的桌上。红色的液体从底部翻涌着冒出,填满了酒杯的一半。
“尝尝看,这是我家庄园新酿的酒。”
“找我有什么事吗,马尔福先生。” 蒂娜并没有触碰酒杯,她的语气并不和善。
这个人总是带着浅浅的微笑,举手投足间无不在诠释着“马尔福式优雅”,蒂娜根本没有心情欣赏他那纯血式的做派。
“我应该祝贺你,哦不,应该是你和邓布利多,你们最终达成了目的,——最终——如偿所愿。”阿布克拉斯朝她举了举杯,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用这么阴阳怪气,阿布拉克萨斯,”蒂娜激动地说道,“如果你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么我们不必浪费时间交谈……”
她拿起水晶酒杯啜了一口,试图平息怒火。
阿布拉克萨斯不慌不忙地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盖文·布朗,凤凰社成员,又是械斗小组关键人物,邓布利多和布莱恩又怎么会让你接触到他,也许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们计划好的。”
蒂娜脑中浮现出安德里亚里斯但温室寻求她帮忙的场景,她用坚定的口吻说道,“那不可能,因为我相信安德里亚斯。”
“那如果,莱西特先生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呢?”阿布拉克萨斯扬了扬嘴角。
“这不可能。” 蒂娜下意识地否认,随后她沉默了,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安德里亚斯静默而悲伤的面容,“他是为了查明他妹妹事故的真相才留在霍格沃茨.......”
“——-他的妹妹事故早就已经结案,那只是一起纯粹的麻瓜意外车祸事件。”阿布拉克萨斯抢过话说道,“这件事没有任何其它可能。”
“法律执行司也介入了麻瓜车祸案件的调查,他们这件事故有不同寻常之处,布莱恩贝克先生告诉他.......”蒂娜停顿了下来。
阿布拉克萨斯轻轻摇晃着酒杯中红色的液体,“你也发现了不是么,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安德里亚斯本就是此次竞选计划的一部分,我并不清楚他是否有加入凤凰社,但他在霍格沃茨确实帮了邓布利多不少大忙——能从voldermort手中逃脱,且对他的黑魔法性质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也只有他一人,你说邓布利多不可能会舍得他回去吗。布莱恩只用稍稍将那事件神秘化,再以自己身为副司长的权威做一些暗示性的引导———-”
“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蒂娜说道,“即便如此,我也无法相信你说的话。”
像是早就会预料到蒂娜的反应,阿布拉克萨斯轻轻挥动魔杖,一份报告呈现在桌上,“你可以把这份报告交给安德里亚斯,虽然我并不是法律执行司的人,作为魔法部的重要议员,我想这点特权我还是有的。这份有关麻瓜车祸事件的报告结论就在一周前就已经完成,我倒是好奇,为什么贝克先生当时没有将它交给安德里亚斯,恐怕他正紧锣密鼓地为他的大选做好各方面准备.......”
“至少——对于我,邓布利多教授让我做过选择。”蒂娜手心紧紧贴着桌子,她拔高了声音,慌张地想要掩盖过什么。“使用复活石是完全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是啊。” 阿布拉克萨斯淡淡地一笑,“邓布利多总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让每个人都自己认为是重要的存在,这样就会把他给予的任务看做相当重要的使命。”
“蒂娜·艾伦,让我告诉你什么是真相。”他说道,“真相就是,人们都以为赫奇帕奇的后裔——拥有复活石的人,站在了邓布利多这边,甘愿为他效劳。”
“他们怎么看我又怎么样?”蒂娜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激动,“也许我在他们眼里是个可怜虫!那又怎么样?邓布利多教授与我之间的事,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尤其是根本不需要你——马尔福来提醒我,你只要管好自己,做好汤姆身边的忠诚的仆人就好。”
阿布拉克萨斯愣了愣,他愿意为她会震惊和崩溃,没有想到她竟会反击他。凭借着良好的教养,他反倒是诚恳地说道,“抱歉,也许我确实没有立场评价你的行为。”
他们各自思忖着,彼此之间连沉默都掷地有声。
半晌,阿布拉克萨斯说道,
“voldermort 取消了和卡罗女士的婚约。”
蒂娜心烦意乱地开口,
“现在告诉我这个有什么意义呢?这只不过是树倒狐弥散,卡罗先生下台了,这很符合汤姆的做法。”
“但我想告诉你的事,他现在处境并不好,原本他可以选择一条更为轻松的捷径,现在他选择了的路是艰险的,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阿布说道,“布莱恩上台后,加大了力度调查亚尼斯·卡罗残余的势力。voldermort不得不暂时隐蔽起来……他又回到过去的那个地方了,但也许这是他目前仅有的选择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马尔福先生。”
蒂娜说道,“我能看出,恐怕你就是他派来的说客,可是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动摇我的心意?这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阿布拉克萨斯不在意的一笑,说道,“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我此次的目的完全是个人行动——作为你曾经的学长,看到你身处的困境和疑惑,热心解答而已。”
“不。”蒂娜神态平静,“你不过是想暗示我和安德里亚斯被邓布利多教授和布莱恩先生利用了。可实际上我们真的毫无感觉吗?如果我对此心生愤恨,那不过就是给自己推卸责任找一个借口。可既然最后是我做了选择,就代表我会为任何结果负起责任。”
“你变得很不一样,蒂娜……”阿布拉克萨斯感慨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即便邓布利多确实是一个宽厚仁慈的伟大的巫师,其他人呢?他的秘密组织里成员包括从巫师到哑炮、酒吧服务员、小偷等。他们不可能如她一般伟大无私,权力就是令人上瘾的毒药,好像让飞蛾献身的烛火。大家都趋之若鹜,我见过很多人,他们愿意牺牲一切,婚姻、事业、名声甚至生命……你若继续与他们相处,可能最终会让你陷入危险。”
“你不必说的这么一副热心肠的样子,马尔福先生。”蒂娜讽刺道,“我曾几乎丧命于汤姆之手,是邓布利多教授救了我。我见过把自己做成魂器,变得面目全非的詹姆斯,他让我屡次陷入危险之中?如果你非要说汤姆出手救了我——关于这一点,我想并不值得我感激涕零吧?”
“詹姆斯的事是一个意外。”阿布说道,“至于voldermort,你能成功从他身边逃脱,就意味着也许他并不想杀你。对此我不予评价。”他说道,“我知道你已经把我们都视为疯子。但老实说,你也不曾真正了解我们的存在的意义。”
阿布拉克萨斯紧紧抿着嘴, “让我告诉我们的存在是什么——你以为每个人都对国家政治忧心忡忡,一副责任感极强的样子,然而更多的人一关起家门来就什么仁义道德都不管了,他们对英国魔法界的发展走向完全不关心,重要的是自己在巫师山谷买得起买不起房子。靠道德良知可没法养家糊口和供房。”
他那双狭长的蓝色眸子肃然冷清,
“如果我告诉你,纯血巫师不如你表面看上去的风光,我们的群体正逐渐丧失威望,并且互相之间存在分裂,而真正要到了崩塌瓦解的那一天,可能意味着会有一场浩劫席卷而来,你能相信吗?你真的认为在目前的状况下,巫师社会能达到绝对的公平?你以为要达到这样的理想就不需要牺牲更多的人?——我们想要所追求的,不过是维持巫师社会秩序的稳定,纯血阶层对社会发展的掌控和推进不过只是第一步,在此基础上,让魔法界发展出更多的可能性,走向光明的并不只有一条路。”
阿布拉克萨斯站起身,将衣服上细小的褶皱抚平。
“当你不曾揭开迷雾的时候,就不该责怪黎明太过灰暗。”
……
蒂娜默默地疾步穿过一棵棵梧桐。远处桥上行驶到高处的汽车闪着亮光,桥下的水面上有昏黄的光随着桥上的汽车移动着。湿漉漉的街道像是泼洒了金黄色的酒液,黑魆魆的河面上倒映着路灯破碎的光影。
她之前在马尔福面前佯装镇定,却也难以抵挡内心一阵烦躁不安的激动。
如果阿布说的关于安德里亚斯的事都是真的。那么她的母亲的病情呢。亚伦曾对她无奈地表示她无法治疗她母亲,她知道布兰文两兄弟都是邓布利多秘密组织的成员——也许她母亲的病可以被治愈,只是他们是不是也在用这种方法让她留下来?
她几乎无法控制这种恶意的推测,这种念头一旦冒出,随即就会有更多的黑暗的念头从心底涌出,她极力地以极其平静和谨慎小心的敏感让它们在体内潜伏下来。她甚至害怕直到那个灾难时刻的突然降临,那时它们将转化为关乎全体的、巨大的悲哀。
但是雨却又倾盆地下起来,天上闪着最后的电光。望着外面的滂沱大雨,象一张钢幕似的。
她怔怔地望着一时有不知道去往何处的茫然。
她是软弱的,她确实期望自己能够得到邓布利多的关注。她怨恨马尔福,他的话像一根刺落在她心中。可是阿布的话又无不道理,邓布利多也是普通的人,他不是完美的,他有贪欲,也做过错事,她不该把那份对亲情的渴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长久以来,在她心灵的最深处,却又总有一种孩子气的因不信任而产生的反感。她爱她的母亲,即使母亲已经遗忘了她,但只有执着地爱着母亲,她才感觉到自己是重要的存在。她也想相信她那些值得信赖的人。
可是,由于她根本不能爱她自己,或者信任她自己,她实际是一只被抓住的小鸟一样,对什么人都不能信任。她的阵发的反感和仇恨,与她的爱的冲动相比,显然更难以避免。
现在她似乎深深体会到了真相——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母亲因为更爱自己,彻底抹除了记忆。邓布利多教授有他伟大的光明的目标,他不可能真正为她的那些敏感心思而停留。
她的心灵就封闭在这种蔑视与嘲弄的潜意识之中。她既感到了痛苦,又仿佛变得有些木然了,当这种感受已达到了极限,她又有些释然了。
阿布拉克萨斯的话虽然不一定正确,却也提供了另一种视角,她并不一定得认同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她应该把更多地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直面心底涌动的不断发酵的情感,让自己成为一个内心更充实,更完整的自己。
不断有车开过她的身边,水坑上亮起一道水光,灯光倒映在水面上炸散开去,飞一溅起雪白、可怕的火一样的光芒。这光一样的光芒象白色的鸟儿迅速飞掠过水面,似乎喧闹着冲击堤岸寻找出路,直冲到她的脚踝之处,打湿了她的裙摆。
……
那天晚上她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翻倒巷的阁楼前,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在跨过长长的楼梯,手指抚摸过扶手处突出来的粗糙的木刺,她恍然觉得她在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个时间段。
那道黑色的门若隐若现,她还没踏上台阶,门就开了。屋内十分寂静冷清。房间光线昏暗,摆着很多书籍。没有顶灯,唯一的光源来自墙上的一盏煤油灯和两个侧灯。
这里令她想起此时布莱恩的府邸。那里的枝形吊灯绽放着华彩光芒,觥筹交错、人头攒动,空气中氤氲着淡淡尼古丁和香水、酒水的味道。
如此相比,汤姆确实如阿布拉克萨斯所说的“境况不好”。
一个高挑修长的黑色身影走出来,
“蒂娜·艾伦?”
他的口吻里有淡淡的惊讶。
“你怎么找到这里,阿布告诉你的?。”
汤姆微微皱了眉头。
蒂娜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不是伪装的。实际上她反倒认为,是他让阿布拉克萨斯来找她。
他点亮了周围的灯,令蒂娜看得更清楚。眼前的黑发青年面目精致漂亮,身上依旧穿得干净利落。上身的白衬衣也完美贴身,衣袖精心地高高卷起,十分干练,透过衬衫能看到他的迷人的腰线。他也许正在阅读,手上捧着一本古旧的书籍。
从他黑色的眼眸倒映里,她也看见了自己的样子,脸上布满了雨水,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贴身躯,在脚下缓缓蔓延出一小圈水迹。
汤姆闻到了她身上有一股被雨水冲淡的酒味。
“你淋雨了,还喝了酒?”
他走近她,想要替她把湿透的衣服弄干,这种咒语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在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衣服,蒂娜伸出手,纤细白皙的手臂穿过他柔软的黑发,攀住了他的后颈,使汤姆挺括的后背微微地弓了下来。
然后她偎近他的身躯踮起了脚,仰起头嘴唇碰向他的唇。
黑发青年头偏向一边,她的唇落在了他的脸侧。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带着不悦,口吻略显冰冷,一种坚硬和冷淡的神气笼罩着。“我不知道马尔福和你说了什么,如果你是在可怜,同情我,那我不需要这些。”
蒂娜的手从他的后颈滑落,她并没有喝醉,相反她无比得清醒,褐色的眼眸闪动着粼粼的亮光,“汤姆,”她说道,“这不是同情。”
她重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这一次,她温柔地亲吻上他的喉结,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下巴。
“——我是喜欢你的。”
“是吗。”汤姆笑了,“你知道我对你做过什么,我也知道你——总是背后捅我一刀,不需要再重复那些事了吧。”
“这并不影响,”蒂娜眼神微醺,顺着他的喉结,她一路轻轻舔舐至他的下颌线,最终化为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嘴角,然后她似乎被自己逗笑了“——我也讨厌你,如果有机会,我可能会杀了你。”
汤姆的眼睛变得深幽,但他没有任何动作。
“蒂娜·艾伦,你以为我相信你这些鬼话,你根本没有喝醉,现在你很清醒,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我这里?”
蒂娜却放开了他,好像没有听见汤姆的质问,喃喃自语说道,“我淋了雨……好冷,”她抱住双肩,颤抖的身体,从汤姆身上传来的温热感令她本能地想要贴近。
“我在外面流浪,没有其它地方想去,然后我想起了这里,也许我可以来躲一下雨,说起来,我还有些怀念这个破酒的阁楼,至少它不吵,很安静……”
汤姆深色沉着,望着她却不为所动,甚至避开了她的接近。
蒂娜眼神有些许抽离,“我想着,你会去哪里,还会回到这里吗……就算是落败的狗也还有地方待吧,是不是。”
不知是否是酒精的作用,她居然还露出了一个无害且兴奋的笑容。
“等等,这算什么?”汤姆后退了几步,挑了眉毛,“你说了这么多,这难道不就是你想要的结局,现在不去参加你的庆功宴,来我这地方做什么。就是为了看我的凄惨的样子?你以为我会怎么样?和那群蠢货一下稍微有不如意的事就痛哭流涕,还是急着想要另攀高枝……”
“汤姆·里德尔,我想和你上/床。”
“……”
蒂娜突然打断了汤姆的话,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柔软,又好像只是用最平静的声调说着惊世骇俗的话。
黑发青年抱臂望着她,画风急转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低头看她,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现在?”他说。
“这种事还要挑日子吗。”蒂娜的话语透露着不满。
“怎么,我这幅样子让你很有兴致?”他大概是想起了博金博克店被女客户调戏的遭遇,顿时有些赌气地偏了脸,英俊的脸上冷了表情,“你的品味可真是了不起啊,艾伦女士,这就是你的喜欢。”
“我既然已经承认了这件事。那也没有必要回避。就像你说的,你也对我做过不好的事,我也乐于捅你刀子,那是咱们各凭本事罢了——哪怕你认为我只是依附于别人,但这也是我的选择,只是选择罢了。”她语调轻柔,毫无攻击力,反而让汤姆无从生气,只能无语地看着蒂娜说着她的感悟,“但这和我现在想对你做的事没有关系,完全是,我自己的想法,何况……汤姆,你根本不需要同情,因为你会落到这个境地完全是你自找的。”
“……”蒂娜一本正经的语气倒让汤姆有些无奈,他有些气笑了。
“可是这种事,可不是普通的朋友之间会做的,你是知道的,对吗。”
黑发青年走近蒂娜,他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扶过她的额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蒂娜摇摇头,“不知道。”
汤姆再一次凑近她,他的手不着痕迹地碰触的腰部,蒂娜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软,太阳穴突突跳的人发晕。
“你得亲口说,蒂娜,这样也许我就会给你想要的—— 你不能总是这样摇摆不定,含糊不清,你做过很多勇敢的事,也许你是和你自己想的不一样,对吗,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可以吗。”
汤姆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蒂娜的腰,换了一个方向,少女背被抵在墙上,汤姆低了脑袋,嘴唇轻轻地擦过蒂娜的脖子。
“我们是什么关系?” 黑发青年的语气带上了蛊惑,可是他的脸上又不动声色。
蒂娜捧起了汤姆的脸,端详了一会儿,“是……两个傻瓜。”
她踮脚吻上了汤姆,和冰冷的雨水不同,这个吻是带有温度的,是缠绵悱恻的。
没有人能够承受的住少女带着渴求的吻。
汤姆的手最终却陷进她后腰的衣褶里——被打湿的长袍下传来不正常的热度,像捧住了一簇即将熄灭的灰烬。
他们的唇与唇相碰,过近的距离,翻涌的躁动,让彼此的呼吸紊乱。
一双手臂揽住她的腰,她被腾空架起,修长结实的身躯贴近她。她被压在桃心木桌上。
蒂娜觉得有点疼,不由地想要踮起脚。可她够不到地面。
“轻一点……”
她抬头说道。
汤姆并没有停下。蒂娜看到墙上的灯在跳动着、荡漾着,灯光在眼中变形了,它就像珊瑚虫一样在她眼前颤一动。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将两人溢出口的喘息全都湮没在了嘴里。
随后汤姆抱着她移形到床上。她跨坐在他的上方,低头时下巴可以触碰到他柔软的黑发,带着一种细微的痒意。
当他们紧紧相依时,在骤然而不可抑止的知觉中,蒂娜感觉有一种新奇的、惊心动魄的东西醒了转来,好象轻柔的火焰的轻扑,轻柔得象毛羽向着光辉的顶点直奔。
“告诉我,我和安德里亚斯,谁让你更快乐。”
他微笑着说着,来势却如同利刃。蒂娜紧紧咬着嘴,她明显不愿回答这种荒谬的问题,他这次没有放过她,
“……看着我,蒂娜·艾伦。”
他伸出手指,缠绕上蒂娜的一缕头发。
“是谁——?"
蒂娜皱起眉头,她的眼神温柔而疑惑,好象一根水下的海芜草。一种奇异的节奏膨胀着直至把她空洞的意识充满了。
他们沉默着,好像要让彼此都融入对方,进入彼此的黑暗。炽热的火焰在他们皮肤下面由下向上燃烧。
最终她闭着眼睛吐出内心的渴望,“是你,汤姆,是你……”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了。
他的呼吸乱了些,眉眼低下来。他抓住她的脚踝,额头上的黑发被汗水打湿,发梢的汗水划过他脸庞,滴落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留下灼热的温度。
一种新知觉的骤然的小火焰,打她的身里穿过。她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美好。
就像她曾经试图摆脱自己的孤独,希望自己被爱被信任。现在她倒不如觉得接受自己的孤独,一生固守着它,然后在时机到来时,接受这填补空罅的偶尔机遇。
她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时间,在最后的时刻,她像是迎接来势汹汹的暴风雨,让她只能紧紧攀住汤姆的肩膀。
那是身体深处的一种奇特的、美妙的震颤,最后是一种自我决定的痉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3章 chapter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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