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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9 摩托车

8月23号,雷古勒斯的生日,沃尔布加一定会为他举办一个小型的宴会庆生。而我在收到詹姆斯的来信——哦,关于他和卢平还有佩鲁姆的麻瓜世界之旅,表达了他各种兴奋和新奇的心情,以及对我和西里斯不能来的遗憾。

但最重要的是,摩托车——他说目前正在说服他的爸爸妈妈为他买一辆麻瓜适合的摩托车,让我等他的好消息。这给了我一个灵感。

为什么雷古勒斯的生日不能到麻瓜世界去玩呢——我是说,就我们三个。

这个想法有点疯狂了——如果沃尔布加还有阿布他们知道我们偷溜到麻瓜世界,一定会抓狂的。但是,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们和好的机会,而且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地一起去玩了?我们可以借上阿尔法德的摩托车,那么西里斯会高兴疯了,而雷古勒斯,他虽然抵触麻瓜世界,但是他心底...一定还藏着那个在阿尔法德舅舅阁楼里和我们一起听麻瓜唱片的男孩,那个渴望我们三个能像从前一样的男孩...

当然不能在他的生日当天去。现在我要感谢纯血接踵而至的宴会了,这样沃尔布加抽不手来管我们。

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前,我模仿詹姆斯的样子,向纳西莎撒娇说不想去——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感、性格柔软的女孩。

但这一招的效果出奇地好。纳西莎亲昵地搂住我,一下就答应了。

总之,我让多比带我到了格里莫广场,顺利地到了布莱克祖宅。

雷古勒斯也在家,我说服他装病不要去宴会,而西里斯被禁止出席。万幸,奥赖恩并非一个严厉的人,在我们信誓旦旦保证只是去阿尔法德舅舅家玩(这确实是实话的一部分)后,他只是厌倦又疲惫地挥了挥魔杖,解开了西里斯房门的禁锢咒。

————

阿尔法德那辆改装过的、线条粗犷的飞天摩托咆哮着冲入伦敦的天空,巨大的推背感让我尖叫出声,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身前雷古勒斯的腰。西里斯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风将他黑发吹得狂舞。

“抓紧了!”他吼道,猛地拧动手柄,摩托车瞬间加速。

太阳在我们头顶熔化成一片金色的光晕,迎面而来的风猛烈地灌进耳朵、嘴巴,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擂动,混合着恐惧和一种近乎眩晕的狂喜,阿尔法德的阁楼里,那台老旧的麻瓜唱机的旋律忽然撞进脑海——

Catch the freedom, before it slips away(抓住自由,在它溜走之前)

一股强烈的、毫无缘由的热意猛地冲上眼眶,我把它定义为怀念又幸福的激动泪水。

————

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人行道时,我和雷古勒斯都像刚上岸的溺水者,带着点恍惚和无所适从。西里斯则如鱼得水,他利落地停好摩托,动作带着天然的熟稔——他之前已经溜出来很多次了。

伦敦街头的人潮汹涌得超出想象。

巨大的玻璃橱窗里展示着色彩鲜艳、样式奇特的服装、刺耳的喇叭声、引擎轰鸣声、人群的喧嚣......穿着正式的男女步履匆匆,空气中陌生的食物香气和呛人的汽车尾气...一切都如此鲜活、嘈杂,与魔法世界截然不同。

“这儿!”西里斯的声音穿透喧嚣,我和雷古勒斯正对着一个巨大的、闪烁着红绿灯光的十字路口发呆,他已经几步跨到路边一个挂着“报刊亭”牌子的绿色小铁皮屋前。

那里摆放着很多花花绿绿的杂志、一些比较报纸,还有一些海报。

在看清那些海报后,我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雷古勒斯在我旁边猛地咳嗽了一声,耳尖通红,僵硬地转向旁边的杂志架,仿佛对一本《国家地理》的封面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浓厚兴趣。

而西里斯同样脸色泛红,但很快就变得极其自然,他兴味地拿起了一沓海报,犹如挑选珍宝一样一张张挑选。

“嘿!你们挑好了吗?”过了一会儿,西里斯扬了扬手里那厚厚一叠“战利品”——那些印着衣着极其“节省”布料、姿态撩人的女郎的海问我们。

“你要买这些?”雷古勒斯猛地转过头。

“准确地说,”西里斯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我要把她们都贴到我房间里。”他甚至还特意晃了晃最上面那张特别惹火的海报。

我倒吸一口气。

雷古勒斯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厉声反驳家族体面或者其他,但最终只是抿得更紧,什么都没说。

我飞快地从架子上抓起一本封面还算“安全”的时装杂志,几乎是拍在西里斯捧着海报的手上,企图挡住那些令人眩晕的曲线。

“我要这本。”

西里斯故意把我的杂志压到海报下面,将海报晃到雷古勒斯眼前,“你呢,我亲爱的弟弟?需要什么‘启蒙读物’吗?我请客。”

雷古勒斯的脸彻底黑了。

————

我们的第二站是酒吧——这完全是西里斯的主意。

说真的,他显然还没骑够那辆摩托。

男孩对这种风驰电掣的刺激似乎毫无抵抗力,连雷古勒斯看向摩托车的眼神也带着意犹未尽的光,但看到我发白的脸,他体贴地说提议我们先去走走。

然而,我们在进酒吧时就遇到了困难——我和雷古勒斯被一个穿着黑西服、身材魁梧得像座山的男人拦住了——“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只有我们像未成年人吗?我愤愤地瞪着那个门卫,他面无表情,全当没看见。就在我们僵持时,一个漂亮的金发姑娘走了过来,她熟稔地往门卫手里塞了几张纸钞,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朝我们招招手,示意跟她进去。

酒吧内部的景象出乎意料。并非想象中的昏暗混乱,每张桌子顶上都悬着一盏暖黄的灯,营造出一种奇特的氛围。四周墙壁上挂着几个方盒子,里面居然有彩色的画面在动。我想起詹姆斯提过——麻瓜的“电视机”。

“我叫伊丽莎白。”带我们进来的女孩很自然地在我们桌旁坐下,目光像黏在西里斯脸上,“你们怎么称呼?”

接下来的时间,她的话题像连珠炮一样,精准地只瞄准西里斯。

“你也喜欢利物浦队?你看起来就像个天生的球员!你踢什么位置?”

“你住伦敦吗?还是学生?在哪个学校?”

“下周三利物浦对曼联的球票!要不要一起来看?绝对精彩!可以带上你的……呃……弟弟妹妹?”她朝我和雷古勒斯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又有点不情愿,仿佛我们是两个需要被照顾的拖油瓶。

西里斯起初还维持着一点表面的礼貌,嘴角挂着一个若有似无的、高傲的弧度,偶尔敷衍地“嗯”一声。

但随着问题越来越密集,他那点耐心迅速耗尽。他后背懒洋洋地靠向椅背,手指无意识地转着桌上一个空了的玻璃杯底座,眼睛里那点客套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无聊和轻微烦躁的疏离感——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漂亮野兽。

他瞥了一眼我和雷古勒斯。我们俩正咬着吸管,肩膀因为憋笑而微微发抖,交换着“看吧,他也有今天”的眼神——我们都乐于看西里斯出糗。

“听着,”他不耐烦地打断了伊丽莎白关于学校午餐的追问,“我们没空。我对看球没兴趣。现在,能让我们安静待会儿了吗?”

伊丽莎白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遇到过这么直接又无礼的拒绝,但她似乎把西里斯的态度理解成了其他意思,“别这样嘛!就一场比赛,保证精彩!或者……我们可以单独去看?”

西里斯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嗤笑。他灰眼睛里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了。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我,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带着恶作剧和报复意味的、极其不怀好意的弧度。

“亲爱的,”他手臂猛地一伸,极其自然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我猝不及防,脑袋差点撞到他下巴。

他脸上堆起一个了夸张到近乎甜腻的假笑,“莉娅宝贝~你看,这位……呃……伊丽莎白小姐,非缠着要‘单独’约我去看球呢。你答应吗?嗯?”他一边说,一边故意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力道大得让我头皮发麻,眼神却挑衅地、明明白白地射向伊丽莎白,意思再清楚不过:识相点,滚蛋!

我的笑容瞬间冻在脸上,眼前的姑娘表情彻底垮了,写满了震惊和失望。我手肘狠狠往后一顶,试图挣脱这个力度大到窒息的怀抱。

“不!放开我!我只是他妹妹!他在骗你!真的!”我挣扎着喊道。

西里斯却把我箍得更紧,用一种更加腻人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调说:“乖,别闹脾气了,亲爱的。”

伊丽莎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和难堪,迅速起身离开了。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拥挤喧闹。一个看起来和我们年纪相仿的男孩过来拼桌。从他滔滔不绝的解说中,我们终于搞明白了电视里正在进行的是一场足球赛直播——麻瓜的魁地奇,对阵双方是阿森纳和利物浦。

比赛一开始,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就被吸引住了。那种纯粹的对抗、速度与激情,还有周围人群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像浪潮一样席卷了我们。

两个小时后,我们走出酒吧,三个人脸上都泛着兴奋的红光,挂着意犹未尽的傻笑。

“接下来去哪儿?”我问西里斯,答案几乎写在他看向路边那辆酷炫摩托车的眼神里。

————

“西里斯!你保证过会慢点的!”摩托车再次在车流中危险地穿梭,耳边的风声变得越来越尖锐刺耳,我紧张地抓着雷古勒斯的衣服大喊,感觉胃都要颠出来了。

“这还快?我油门还没拧到底呢!”西里斯的声音带着风灌进来的呼啸,他甚至回头朝我咧开一个灿烂又带着张狂炫耀的笑容,“这才叫兜风!”

“看前面!混蛋!”雷古勒斯大吼。

他们两个轮流在街上绕了几圈过足瘾后,我们停下来准备吃饭——西里斯说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馆。

“贝蒂!”

正要走进门口,我的裤脚却被一股小小的力量拽住了,我们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低下视线——

一个瘦小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身影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慢慢松开了脏兮兮的手。

她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脏兮兮的,嵌着一双异常大的眼睛,此刻写满了失望和惶恐。

“你不是贝蒂……”她小声嗫嚅着,声音带着哭腔,大眼睛在我们三个穿着整洁(尽管在麻瓜世界可能有点复古)的脸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我白金色的发辫上。“我…我以为你是贝蒂……你的头发……”

雷古勒斯刚才就把我拉到了身后。他有点警惕地审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衣衫褴褛的陌生小女孩。

“你是谁?”

小女孩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缩了缩脖子,“我……我叫艾米……我在找我姐姐贝蒂……”她抽噎着,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见了……一个星期了……她和你头发颜色很像……我……我以为……”

“不见了?小鬼,那你该去找穿制服的。”西里斯懒洋洋地双手插在裤兜里,朝远处的巡警亭抬了抬下巴。

他竟然这么了解麻瓜世界的规则。我有点吃惊。

“警察?”艾米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巨大的恐惧,她拼命摇头,棕色的乱发随之晃动,“不!不行!贝蒂说过,绝对不能找警察!”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

“上次……上次汤米不见了,他们报了警,结果警察把汤米抓走了,送到了很可怕的地方……他们说那里是‘教养院’,但汤米再也没回来!贝蒂说,警察只会把我们这样的人分开,或者送到更糟的地方去!”她紧紧攥着自己破烂的裙角,指节发白。

“哼,废物点心。”西里斯从鼻子里发出短促的嗤笑。

“……艾米,失踪了就要找警察报案。警察是维护秩序的。”雷古勒斯说完,示意我们该走了。

我的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雷古勒斯和西里斯疑惑地看向我,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蹲下身,看着面前这个瘦得惊人,细小的手臂像两根火柴棍的小女孩——

这对我们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小忙。

“艾米,也许……也许我能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贝蒂。”我感觉到身后雷古勒斯不赞同的目光像实质般刺来,西里斯也投来了惊讶和兴味的眼神。

“但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贝蒂经常贴身带着的东西?很小很小的东西也可以,比如一颗纽扣,一块手帕,或者……一个其他什么小玩意儿?”

艾米茫然地看着我,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奇怪的要求。她颤抖着把手伸进她那件看不出原色的连衣裙的口袋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掏出了一颗小小的、圆润光滑的乳白色鹅卵石,石头上用某种红色颜料,笨拙地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这……这是贝蒂给我的。”艾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小心翼翼地把这颗带着她体温的石头放到我摊开的手心里,仿佛交付了最后的希望。“她说……说是在河边捡到的幸运石。她……她以前一直放在口袋里,睡觉都攥着的……”

“谢谢,艾米。”我握紧了这颗小石头。

雷古勒斯立刻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我生疼。他把我拉到一边,声音压得极低,“莉娅!你想做什么?!未成年巫师校外施法!你想被开除吗?就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麻瓜女孩?”

西里斯也凑了过来,他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漫不经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玩味和浓厚兴趣的表情,像发现了一个新奇的恶作剧目标。

“追踪魔法吗?酷!”他吹了声口哨,灰色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干?钻魔法部的空子?”

“雷尔,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冲动。”我迎向其中一个男孩不赞同的目光,快速复述我的计划。

根据《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补充条款:在遭遇麻瓜袭击,生命受到直接威胁时,为自卫可使用魔法。而且,需要至少一名目击者证明袭击发生。

“现在,假设我们刚刚走到那边无人的巷口时,”我指向旁边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突然冲出来一个意图抢劫或伤害我们的强壮麻瓜流浪汉,他试图抢夺我的钱包,对我构成了直接的威胁。”

“我情急之下掏出‘防身喷雾’——其实就是我的魔杖——指向他。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你们就是我的目击证人。你们会为我作证,我遇到了袭击,对吗?”我笑着看向他们两个。

“当然!”西里斯几乎是立刻接口,嘴角咧开一个带着恶作剧兴奋的笑容,“那家伙壮得像头牛!凶神恶煞的!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对吧,雷尔?”他故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脸色铁青的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的脸色极其难看,他看着我,又看看西里斯,最终极其艰难地点了头,声音干涩,“……是。我们看到了。”

————

“踪迹寻源!”我迅速抽出藏在袖子里的魔杖,指向托在掌心那颗小小的鹅卵石,魔咒的光芒在昏暗的小巷里亮起。

“这是我在一本魔咒书上看到的用来追踪的咒语,它可以带我们追踪到物品的起源,等一下我们跟着它走就可以找到贝蒂了。”我看着这两个好奇地盯着石头的男孩解释道,心里有点小小的成就感。多看点书总是有用的。

平时多看书还是有好处的。

魔杖尖端闪烁起柔和的、如同水波般的银色光芒,温柔地缠绕上那颗鹅卵石。光芒持续了几秒钟,稳定而充满希望……然后,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那颗石头静静地躺在我手心,冰冷,死寂,没有任何要飘起来的意图。

我又惊又疑,再次举起魔杖,声音带上了颤抖,“踪迹寻源!”

掌心里的石头依然纹丝不动。

“这说明了什么?”西里斯看着我问。

————

我们找到等在饭店门口、望眼欲穿的艾米。一开始我们说请她先去吃饭——她瘦弱的样子让人揪心,但她固执地拒绝了——“你们已经帮我找姐姐了,我不能再接受你们的馈赠了。”她小声但坚定地说。

“怎么样?”艾米急切地扑过来,那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我,仿佛我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喉咙发紧,看着她充满期盼的脸,那个“死”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我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干涩地转移话题:“艾米……你……你最后一次亲眼见到贝蒂,是在哪里?具体是什么时候?”

一个四处流浪,却仍然自尊自爱的女孩,我和西里斯一致认为至少要帮她找到真相,或者说,找到...尸体...

“就是……就是她不见的那天早上之前。”艾米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们在…在老烟囱巷后面,那个废弃的小教堂里睡觉。那里…那里能挡点风。我…我早上醒来,她就不见了。毯子还在…但她的东西…都不见了…”她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汹涌而出。

“废弃教堂?”西里斯重复道,眉头紧皱。

“喂!找贝蒂?”就在这时,一个衣衫同样褴褛、看起来十二三岁的麻瓜男孩从旁边一条更脏乱的巷子里探出头,他机警地打量着我们,眼神像在掂量货物的价值——

“给我点钱,我就告诉你们那天早上我看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西里斯啧了一声,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动作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卷麻瓜钞票,直接丢到男孩脚边。“快点说,小子,别耍花样。”

男孩立刻蹲下捡起钱,飞快地数了数塞进口袋,朝废弃教堂旁边一条更幽深、堆满垃圾的小巷努努嘴。

“那天大清早,天刚蒙蒙亮,我饿醒了想去码头那边看看有没有扔掉的鱼。看见贝蒂一个人往那条‘死胡同巷’里走,走得还挺快。我当时急着找吃的,也没太在意,就继续往码头去了。后来就没见过她了。”

————

“死胡同巷”名副其实。

狭窄、肮脏、弥漫着一股刺鼻气味。巷子尽头是一堵布满涂鸦和霉斑的高墙,彻底堵死了去路。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酒瓶、腐烂的纸箱和一些辨认不出原貌的垃圾。

这里显然不是贝蒂会主动来的地方——除非她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

我们站在巷口,环顾四周。除了令人窒息的破败和寂静,什么也没有。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遗落的物品。只有苍蝇在垃圾堆上嗡嗡作响。

“没有其他能追踪的魔法了吗?”西里斯皱着眉,不甘心地踢开脚边一个空罐头,金属撞击墙壁发生一声哐当声。

“……没有了。”我沮丧地摇头。另一个咒语“踪迹显现”在脑海中闪过——那是用来揭示近期魔法活动痕迹的。但这里是麻瓜世界,怎么可能有魔法痕迹?我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一寸寸地扫视着这个肮脏的角落。

破碎的酒瓶在昏光下反射着浑浊的光,腐烂的纸箱渗出恶心的色液体,一只肥硕的老鼠尸体半掩在垃圾堆里,散发着恶臭……一切都令人作呕,却似乎毫无异常。

我准备移开视线,一只骨瘦嶙峋的流浪猫这时却悄无声息地从墙角的破洞里钻了出来。

它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幽绿光芒,警惕地扫视着,鼻子在空气中翕动,显然闻到了食物的气味,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那只死老鼠——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猫小心翼翼地靠近,却在距离死老鼠还有一尺远的地方猛地停住,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嘶鸣,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踱了两步,然后飞快地窜回了破洞,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心猛地一跳。

猫不吃死老鼠?而且是饿成这样的猫?

“你发现什么了?”西里斯发现我的脸色问。

“踪迹显现!”几乎是凭着一种直觉,我猛地抽出魔杖,指向巷子深处,尤其是那只死老鼠所在的垃圾堆方向。

魔杖尖端爆发出金黄色的光芒,空气仿佛被无形的画笔搅动,金黄色的光芒覆盖着——紧接着,在巷子深处,一道纯粹而刺眼的翠绿色光束,一点点地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阿瓦达索命咒的痕迹。

就在那堆垃圾和死老鼠所在的位置。

————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紫红,风柔和得像在低泣,摩托车的引擎声沉闷又压抑。

贝蒂是被巫师杀害的——这是几乎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

并且大概率不是即兴杀人——他专挑清晨人流量少的时间下手,对象还是一个流浪儿。

流浪儿无依无靠,四处漂泊,失踪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绝对是食死徒!那群疯子!”西里斯猛地一拳砸在摩托车座椅上,发出闷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那群渣滓!才会对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流浪小女孩用阿瓦达达索命!为什么?就因为他们能!就为了听个响儿!”

雷古勒斯紧抿着嘴唇,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翻腾的情绪,但西里斯尖锐的指控像刀子一样捅破了他试图维持的平静。“西里斯!你闭嘴!”

“没有证据!一道绿光能证明什么?!这可能是任何一个黑巫师!一个流浪麻瓜女孩!食死徒为什么要冒这种无谓的风险去杀她?!这根本说不通!”

“风险?”西里斯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对他们来说杀个流浪儿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有什么风险?!雷古勒斯,别再自欺欺人了!看看那道咒语!看看那个吓破了胆的小鬼!”

雷古勒斯又要反击他——

“我们得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我疲惫地打断他们几乎要爆发的争吵,“得告诉魔法部。”

这个提议在巨大的晚霞下显得如此微弱。

西里斯看向我,灰眼睛里燃烧的怒火未熄,还夹杂着一丝锐利的审视。

他知道我在转移话题,也许他还在揣测,在食死徒这个问题上,我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知道阿布的立场,但他不知道马尔福有可能已经深陷其中了。

而此刻,我们只是三个在残酷真相面前无能为力的孩子。

“拜托阿尔法德舅舅去报案吧。”我最终无力地说。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西里斯沉默地驾驶着摩托,紧抿的嘴角和紧绷的下颌线显示着他无处宣泄的怒火。

雷古勒斯坐在我身后,身体僵硬得像块冰冷的墓碑,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抗拒。

心和心的距离,无论如何都是装不出来的——我是说,当你对一个人感到抗拒抵触的时候,你的肢体语言、表情会说明一切。

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迎着风,迎着阳光,摩托车的轰鸣像是自由的号角,我以为这会是美好到不可思议的一天。

我以为,我们再一次,驾着船行驶在一片名为“自由”的海域,西里斯重新成为那个意气风发的船长,我和雷古勒斯是无条件跟随他、信赖他的水手...

而回到阿尔法德家,情况更糟糕——我们回来迟了。

沃尔布加看见我们三个从飞天摩托上下来,整个人像疯了似的。

我不愿意回忆那天的场景,那辆飞天摩托变成一块块碎片四散纷飞,西里斯倒在了那堆残骸上,像曾经我在阿布书房见到的那个男人一样不受控制地颤抖打滚,我尖叫着扑在了西里斯身上,雷古勒斯也扑倒在我们身上,哀求着沃尔布加住手……

我对那天傍晚的记忆就停留在这样的混乱和破碎中。

友情线发展

剧情线发展哈哈[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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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9 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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