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被困在大殿内起,机关冷箭便是家常便饭,寂静的殿中时常回荡着箭雨射出的咻咻风声,李池腾空跃起,在空中转体躲避,那佛像依旧诡异地笑着看向李池,李池闪身躲在鬼气森森的佛像背后,抬手撑在佛像之上,那佛像却突然发出令人牙关咬紧的刺耳响声,仿佛老旧的铁片在相互摩擦,骤然间箭雨停下,李池表情错愕的看着眼前佛像的嘴越张越大,直到露出里面的一个小木盒,谨慎地飞身捡起收于袖内。
不等李池将盒子打开,无数衣着普通却身手不凡的高手从四面八方涌出,围攻李池,举起刀剑向他刺去,李池闪身躲避,冷硬的拳头砸向对方手腕,夺过武器,挥剑砍向对方脖颈,霎时间血流如柱,喷涌而出,突然李池身后寒光一闪,背后被砍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他身形一晃,以剑锵地堪堪维持住身形,李池面容冷峻,眼中杀气凛然,咽下一口鲜血,起身向那人刺去,二人挥剑缠斗,李池剑锋扫过对方脖颈,一刀毙命,而后用力掷出手中刀剑,只见二人被一剑贯穿,与佛像擦身而过,被钉在墙壁之上。这样的缠斗一波接着一波,直到禁地大门打开,李池已经筋疲力竭,那亮光涌入之时,李池心间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但看眼下这般情境,怕是无望了。
殿中之人站起身来,伤口的血液流淌到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微弱声音,他双唇微张,欲开口辩解,但看着众人愤怒的目光,他恍然大悟:“没用的,他们不会信的。”
众人的怒火被点燃,一窝蜂地朝李池攻击,尽管这些人中不少都与此事无关,只是想来看个热闹,但依旧正义凛然,唾沫横飞,对眼前的“恶人”拳脚相加。李池不愿伤害他们,况且身上本就各处是伤,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只能尽量护住身上要害部位,不知是谁从哪里找出了一根木棍,蓄力高举重砸在他身上,李池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攻击他的人一波一波接连不停地涌来,他们赤红了眼,面目狰狞,一时竟分不清谁是这所谓的妖魔鬼怪。
他仿佛回到了沙场之上,敌军踏马驾沙而来,他带领纵队浴血奋战,黄沙漫天,但那双眼眸却出其的亮,不见半点畏缩之意,身穿铠甲,正义凛然,然而坚硬的铁甲之下是一颗守护大靖子民柔软的心,彼时他意气风发,为了守护百姓而战,现在却连自救都做不到,恍惚间,他仿佛在嘈杂的唾骂声中听到了廉莲带着哭腔隐忍着的声音,“你们不要打他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没有杀人,他不是妖僧。”
他抬眼想要找到廉莲的身影,想要告诉她:“傻姑娘,不要为我辩解了,他们是会连你也一起唾骂的啊。”
廉莲看着人群中有气无力强撑着的李池,想要上前拉住他,带他走,可她被人群挤的动弹不得,她蠕动双唇开口为李池解释,但声音淹没在人海中,兰苔在身后拽住她,拧眉冲她摇摇头。
一片混乱之中,不知何时而来的身着方丈袈裟的高僧释觉明施施然开口道:“各位信众内心虔诚,尊崇佛法,因有人不敬佛祖而勃然大怒乃人之常情。”待众人安静下来又缓缓开口道:“但请各位听我一言,此地乃我寺禁地,因上一代方丈修习禁术,走火入魔,多年前已被逐出寺庙,这禁地乃上一代方丈所建,本是寺内秘辛,不便告知众人。”
“那这妖僧又是怎么回事?”有人开口质疑道。
“此人不是我寺中人,因涉及多日前人命之事,现已告知官府,还请各位施主相信,我寺沐浴圣恩,断然不会做出残害百姓一事。”释觉明开口回道。
接着一队官府士兵鱼贯而入,架起李池将他拖走。
藏经阁内没了往日的秩序,经书散落各处,在众人的嘈杂骂声中,李池好似心有所感,抬眼与廉莲遥遥相望,用双眼刻画着她的样貌,廉莲看着那双蒙尘的双目,那双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睛不该是这样毫无生机的,耳边回荡起他们初次来此禁地之前的对话,她说‘我一定会跟紧你的。’“这次便叫你跟紧我吧”少女双目含泪,内心坚定道。
书院中,廉莲坐在房中拧眉深思,究竟为何?
以她对李池的了解,他绝不是冒进之人,闯入寺庙禁地必然是事出有因,一定是去了张府发现了什么,极大可能是张府与寺庙有所关联,可这关联是什么呢?严重到让发现它的李池身负重伤,锒铛入狱。
兰苔端着茶盏推门而入,轻声开口道:“小姐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官府与寺庙究竟因何而聚。”廉莲双目虚空地看着某处,想到那日逃离狱中时听到的对话,那人出钱要对方引荐自己见张大人,这张大人乃是本地知府,此次乡试的提调官,负责考场后勤与与监督试卷印发,难不成是将试卷题目透露给了寺庙以便寺庙行拐骗人口一事?
廉莲端起桌上茶盏送入口中,视线无意间扫过兰苔,心下咯噔慢了一拍,“那为什么我与兰苔安然无恙?!”
若是这拐卖人口与科考舞弊一事无关,那便解释得通了!
廉莲急忙放下手中茶盏,快步向燕王所住之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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