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飞太过于震惊于刚刚的想法,所以接下来苏临月说了什么,又是如何劝走那些人的,她一概没有听进去。
她的脑海里刚刚闪过了很多东西,比如那天苏临月说从不要求朋友对自己毫无保留以后,又补充的那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要怎么办呢?”
过往种种,全部都涌上心头。
苏临月告诉她凡间药坊收购灵草可以换取钱财。
观天台时苏临月本来蒙着面,结果那五人没死完,又急忙出手。
明明自己一直被千机阁追杀、但是观天台之后后就再也没有人追杀自己。
第一次进入画中世界江和光似笑非笑的提醒。
还有苏临月突然出现在那北域,几人之间的奇怪氛围。
一切都说得通了。
真相像潮水一样不断地冲击着她的感官,以至于对现实失去了应有的掌控。
苏临月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道“嗯,你怎么回事?都完全没有听我说话吗?”
孤雁飞这才回神,尽量平静地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套剑法最初对修士的修炼功法和灵力运用都有极严苛的要求,而后来观云越对其改良,才使得人人可用,人人可学。
按照如今的年份,这套剑法应该只有观云越一个人会用才对。
“我是寻那位鹿惜前辈的。”
“你使的这剑法我怎么没见过?”
“我之前不是受伤了吗?近日好了些。我在想若是能够只用少量灵力,绕开一些固定的经脉,也许在受伤期间也能用剑。”
难怪这剑法所需的灵力使用如此之怪,原来是在这种情况下创造出来的。
可孤雁飞仍是不死心道,“是你自创的吗?”
“对哦。”观云越扬眉道,两眼亮亮的,那张明艳的脸上多了几分期待的意味。可她预料之中的欣喜和夸赞并没有来临,反而见到孤雁飞的脸上苍白了几分。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观云越拉起孤雁飞的手,可孤雁飞迅速把手收回来,视线转向别处道,“没有,最近太累了。”
为什么非得是观云越呢?哪怕观云宗的其他人,她都能接受。
观云越有些奇怪,以为是这几个月又出了什么变故,“江和光都让你做些什么啊?”
“没做什么,大概就是像今天这些事情吧。沾上她以后,乱七八糟的,不管哪门哪派都跟我扯上关系。”
“因为你和她长得像吗?”
“对。”
察觉到孤雁飞兴致不高,观云越又说,“你也是来找鹿惜前辈的吧?”
孤雁飞点点头,“离此地还有半日路程,我们走吧。”
“怎么?心情不好?”
“江和光说我头上的续命法正在变短,等到它彻底消失的那一天,我就会死。”
观云越愣了愣,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道,“这世上没有人比鹿惜更擅长此类术法了,她一定有办法的。”
“江和光说这东西变化很慢,不用着急,而且她也看不准。你又为什么找鹿惜?”
“自然是为了你。”
“为了……我吗?”孤雁飞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随后自嘲般地笑了笑。
可惜观云越并没有读懂这笑容,只是道,“对啊。你是对我很重要的朋友呢。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孤雁飞没有听进去这话,“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之前去千机阁呢?”
“因为千机阁拿了我要的东西。后来,我又接着查到她们背后有一股非常神秘的势力,中间还牵扯到了灵巫,所以就想查清楚。”
“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还没有。江和光的事我没查清楚,我是不会停手的。”
孤雁飞想,观云越跟着她,一来是为了钓出江和光,二来应该就是为这东西。
至于这东西是什么?大概就是观云越第一次见她时要找的东西吧。
水镜。
后来,观云越一直跟在她身边,多半也是为了学习这力量如何应用。
“诶!小心点。”
孤雁飞一边想着,差点撞上面前的树,还好被观云越及时拉住。
“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
见孤雁飞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观云越又道,“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
“嗯。”孤雁飞扯出一个笑,“至少有你呀。你会帮我的吧?”
她的笑极轻极淡,会有若无,让人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语气也柔柔的,弄得观云越脸上有点发烫,胡乱点头道,“嗯。当然了。”
见观云越没有起疑,孤雁飞敛了笑容道,“那我们走快些吧?”
“好。”
到目的地时,观云越一味地往前走,被孤雁飞叫住,“等一下,地图上说的就是这里,可是这里并没有入口啊?”
“鹿惜前辈一般不与外界接触,寻常人来,要过三上关,才能见她。”
“那你呢?”
“我与她是旧识,当然知道别的路,你跟我来。”
“可她会不会觉得我不诚心?”
观云越笑起来,“她哪有这么难相处,走。”
“好。”
观云越既然要利用她,自然也不会害她。
两人绕至竹林深处,见一小潭,便沿着下去,来到了一处巨石旁,孤雁飞只见观云越在那石头上敲了几下,随后便被对方拉住。
一阵天旋地转后,面前出现了一道石门,但脚边还是那处潭水。
“咦?”
“我们现在在石潭之下。”
沉重的石门被打开,一个打扮利落的女子从中走出,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孤雁飞,随后道,“二位,是来找家师的吗?。”
“不知鹿惜前辈,是否回来了?”观云越先问道。
“今天是回不来了,请进来等吧。”
观云越点点头,刚要进去,身后人却被拦住。
“你不能进。”
“为什么?”
“你忘了家师说过的话吗?”
“我不是江和光,你仔细看看。我才二十几岁,江和光都三百多岁了。还有……”
那女子打断道,“不必说了,怪不得我看你神采也不像。但我不能确信你说的是真的。要等家师回来。”
“她的确并非江和光。”
“你做保也不行。”
“好吧。”观云越退了一步,“我本就是为她而来,既然如此,等令师回来,我再与她一起拜会。”
“好。”
那女子点点头,不带留恋地关了门。
孤雁飞站在原地,一副不出自己所料的样子,“我早听说她们脾性古怪。这下你得和我一起住外面了。”
“古怪吗?有一点吧。”
“第一次吃闭门羹?”孤雁飞问。
“唉,算是吧。”
其实孤雁飞是不愿与观云越共处的,明明就骗了自己,怎么还能一副真诚友善的样子?
如今见她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更是起了一股气,说高兴也不高兴,说为她难受也不难受,就是哪里都不舒服。
总是要找个突破口的。
于是孤雁飞张口便想到了为难她的办法,“没想到,你看起来年纪不比我大多少,面子倒是不小。”
“怎么说?”
“江和光早就说过,鹿惜前辈爱刁难人,可听你刚刚的话,她对你倒是不错。刚刚这女子也对你以礼相待。你的面子难道不大吗?”
“鹿惜前辈若了解你,对你也应当不错。”
“而且我之前当着上官若英的面诋毁了观云越,居然也看在你的面子上,没同我计较。”
这件事她听上官若英说了,没想到孤雁飞竟然主动提起,便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被人算计了,需要激怒她。”
“上官若英不是什么坏人,知道缘由自然不会同你计较。”
“可我真是这么想的。”
“什么?”
“我说我知道上官若英是好人,不会同我计较。但我真是这么想观云越的。”
“为什么,她……得罪你了吗?”
“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想怎么说的?”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吧。”
“此人野心勃勃,巧言令色,也配做修道之人。”
观云越见她如此说,不免失落,幽幽道,“你与她素未谋面,这么说未免有失偏颇。就这么讨厌她?”
“大概是因为有的人连面都不用见,就能看出来与她气场相不相合。”
从在史书上看到这人的第一眼起,孤雁飞对她的印象就算不得好,更别说后来观云越的手下十年如一日的给蜀山添活。
观云越赶紧打断,生怕再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更难听话,“还是不说她了。先找个地方凑合吧。”
“嗯。”
孤雁飞看着观云越,试图从她脸上找出愤恨,却只看到了一丝尴尬,心里又是一沉。
观云越不像是能忍的人,所以就这么不在意自己是怎么想她的?
但其实像这种话,换了无关紧要的旁人来说,观云越听了都只会是一笑而过。心情好时,大概会笑着讽刺回去看对方会不会被自己吓到?
唯独在孤雁飞这里,不忍再听半句。
今夜又是一轮圆月,仔细想想若是在蜀山,已经过了一轮中秋了吧?
透过湖面,孤雁飞只能低头看到另一边碎掉的月色。
“你不睡觉吗?”
见孤雁飞独自坐在这树上,凑近道。
“修仙者本来就不需要太多睡眠。我在想问题。”
“想什么?”
“如果一个人同时清楚云庐各人的秉性,手中有月族至宝,会用蛊术,这大半年来与我有交集,那这人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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