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孤雁飞之前才好不容易高兴了一会儿,转头便看到观云越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孤雁飞才对她的身份有了更为深刻的感知。在这个时代,观云越的确称得上是风头无两,天纵英才。哪怕是此时月族人名声尚且不太好。
面前热闹无比,她心中却忽然生了几分凄然。观云越此刻脸上的笑意,和之前对着自己笑,有什么区别呢?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对自己大概更好吧。可她揭开观云越身份那天,对方可是唤出了灵剑。
她还是怨观云越的。
想着想着,才走到僻静处坐了下来。
观云越刚刚听她的话,心中也起了几分波澜,走过去坐到她身旁,果然看见孤雁飞一脸委屈,心中竟然有些窃喜,凑上去,“对谁都这么好?你真这么觉得?”
之前孤雁飞可是再三说她巧言令色。
“那你也挺享受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享受了?我送法宝,可是为了你。”
“你送自家宗门的人法宝,为的我吗?”
“替你挽回点人心,万一日后你真要进我观云宗当小师妹呢?”
若是平日里,孤雁飞肯定要回嘴的。
只是此刻她心情不佳,脑海里面不断闪过观云越持剑模样,便没有转头看对方,也没有回话,只闷声闷气道,“我都逛腻了,都说了跟你一起出来逛很没意思的。”
观云越笑笑,之前她就发现孤雁飞身上偶尔的小孩子气性,道,“那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你之前说仙门大比什么时候开始?”
“后天。”
“是在公用的练武场吗?”
“当然不是,有专门的场地的,现在还没开放呢。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我有特权。”
观云越扬了扬声调,像是炫耀一般。
……
“好吧,我想去看看。”
“但这边半夜可没什么人。”
“不好吗?人多了,我还不去呢。”
“好。”
好好好,就知道好,孤雁飞在心里想。接着一个起身,甩去了那些杂乱念头。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两个人便远离了那热闹集市,往那边比武场走去。
一路上人确实如她所言,人越来越少。
孤雁飞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又问,“参加比赛是有年纪限制的,可无论一百岁,两百岁,三百岁,外在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这个怎么能确定?”
“你看前面那里,最中间那块,就是大比的场地了,四周有结界,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打斗波及到观众席,另一方面的话,也是为了筛人。”
“但是,有心人未必不能突破啊,虽说每次大比奖品都是些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但还是很珍贵的吧。而且,魁首能从仙协拿走很多福利和特权。”
观云越摇摇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呀?这个结界强度与进入者的修为成正比,不然也没办法保护周围观众了。当然也可以强行破坏,但进入时会触发显眼的痕迹,当场就会被发现。”
“什么样的痕迹?”
“被火烧的痕迹。现在离大比只剩下两天了,应该已经把结界弄上了。”
“是不是中心像黑炭一样的,边缘却带有一点红色痕迹,像正在被火烧着一样,很反直觉。”
孤雁飞很活泼,毕竟第一次来,就算夜里看不太清也要四处走走,此刻已经进了结界了。
“对,结界被人强行突破的话,裂痕就会这样。”观云越顺口答道,又觉得不对,见她进了场地,困惑道,“你触发了?”
“瞎说什么呢,我才多大呀?!”孤雁飞哭笑不得,“你看这里!”
观云越快步走过去,见地面上果然有一个不起眼的黑炭划过痕迹,“结界有自我修复的能力,看状况应该是今晚早些时候被人破坏了。奇怪?当值修士呢?”
孤雁飞想了想,“你不是说好些东西只卖一晚上吗?夜会热闹,说不定当值的都去逛了。”
“对,在仙门大会前夕,还是最热闹的时候。刻意找这个时间点来的。”
“可现在突入又有什么用?”
两人在这圆形场地上面找了一圈,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来者将行踪隐藏得非常好,半点灵力痕迹都找不着。
两人合计了一下,事不宜迟,还是去找人反映一下。保险起见,还是让人清理检查一番为好。
“这会和今天下午灵玉遇到的事情有关系么?”
“很有可能。虽说可能和云开有关,但你出现在这里是意外,所以多半是冲着参加比试的年轻修士来的。”
孤雁飞点点头,“那就先交给仙协的人吧。”
“你不再看看了?”观云越见孤雁飞一副要走的意思,问道。
“还有什么好看的?等之后开打的时候再看吧。”
“也是,你要回去啦?”
观云越这一晚上生怕自己跑了,孤雁飞无奈道,“你不是在我身上施了追踪术吗?你不问我难道就不知道了吗?”
“我施的追踪术只能显示你在的大概位置。一直精准定位,你不成犯人了?”
听这话,孤雁飞心里舒服了些,仍是得寸进尺道,“也差不多吧,连个能单独住的地方都没有。”
“那天情况特殊,我在隔壁给你弄了一个房间出来,缺什么告诉我。”说罢,又想了想才叮嘱道,“还有观云宗的人,你挨个去认认,不然不好解释。对了,别老欺负人家。”
其实本来观云越是不想和她分开的,就是昨夜见她睡得不怎么好,今下午才特地给她隔了个单间。
见孤雁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自己,观云越困惑道,“你直勾勾地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使坏的时候,人还挺好的。”孤雁飞朝她笑笑。
“说的什么废话。”观云越摇摇头。
最后仙协检查的结果是,并无异常。
宗门大比很快就开始了。
之前一路轻松连胜的便是林雪还有另外两个玄天宗的,后来淘汰了不少人,便开始吃力起来。
上官若英运气好,前几天都没出过场,后来一出手,大家便发现此人能打不说,而且还是人见人爱的丹修,待人又好。
于是上官便一下子抢了所有人的风头。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那么两三个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上官若英,弄得孤雁飞每次见她都要要离得远远的,浑身不自在。
孤雁飞也没闲着,每次都去看看比试,猜猜看到底是谁的胜算最大,以便结束了以后从对方手里拿到风铃。
最有望获胜的人中,除了一个散修外,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为这散修打斗经验还是不足,每每都是险胜,应该很快就被淘汰了。却不想此人之前遇强则强,无论和谁都是险胜,未尝一败。
虽说人人都说她运气好,但孤雁飞陡然之间意识到,此人才是最有可能夺得魁首的人。
“林雪和上官若英这一场,你们看谁能胜?”
“我压上官若英!”
“这上官若英我们之前都没听过,而且还是丹修,这么看来还是林雪比较强吧。”
“丹修怎么啦,丹修不能打呀?小心我拿炉子砸死你!”
孤雁飞周围有三五个人在讨论,音量不小,就是在争论到底是谁强,刚刚说完这句两话,一个凉飕飕的声音飘过来,“你们没听过,那是你见识短。”
转头一看,居然是之前大街上的灵巫。
“上官若英在月族境内,名气可不小。林雪多半是胜不了。”
虽说孤雁飞偏心林雪,却也不得不认同这话。
“你们观云宗的人和蜀山的人说的都不算,谁看自家师姐妹不是最好的?”议论的两人回嘴道。
“要我说,还是前两届的秦逸潇更强。”
“别往前说,那我能追溯到我们前掌门。”
“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拿出来说!”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都在这观众席上挨个坐着,直到真正开打的时候,议论声才小了些。
两人的战斗十分精彩,可以称得上叹为观止,有时到紧要关头,大家都屏息以观,几乎静能闻针,有时却又骚动起来,总觉得立刻就能分出胜负。
就在最后决胜负的时间里,周围的人都几乎站起身来,相互推搡,都要看看谁能够取胜,孤雁飞不愿意同她们挤,被推到了最边上。
好不容易站定,孤雁飞忽然觉得自己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又没有陌生脸庞,便以为是身后人无意之举。
在孤雁飞苦兮兮地被人潮挤到最边上时,最后的结果也出来了,上官若英胜。丹修们与有荣焉,哪怕是蜀山的,也跟着一起庆祝了起来。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秒。
人们只看到一道白光飞进了场地内,随后是一道异响,林雪旁边迸射出扎眼的黑红色的古怪光芒。
林雪人没事,只是身旁多了一个人——灵玉,只见灵玉手中多出来一把扭动着的两脚锐利的触手,其上斑驳,有些像藤蔓。
“哪个狗东西使这种阴招?”灵玉朝人群中骂道。
两人对战,最有可能施法的便是对手,但以她对上官的了解,必然不可能是上官干的。
上官若英也走过去,不知朝这触手上施了什么法,竟然牵出人群中一个散修,好巧不巧,就是孤雁飞之前看好的那位。
“容尹?是你!”
那被称作容尹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地走了两步,上了擂台。
她看着狐疑的三人,没有解释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一把墨色的剑,往结界法阵中心插了下去,那结界瞬间扩展到观众席——而且正好笼罩了专门为参赛选手准备的观众席。
而且那剑,正是云开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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