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部】
谢怀栖在病床边陪谢淮栀养伤
“好了好了…小栖，真的够了…再绑就真成粽子了”
谢淮栀无奈的看着谢怀栖把绷带缠满手臂，大有把自己勒死的意思
“…闭嘴，病患没资格谈条件”
谢怀栖面无表情的绕绷带，把每一处献祭留下来的灼伤纹路都遮的严严实实，似乎试图抹灭献祭契约在哥哥身上留下的印记
“…”
谢淮栀自知理亏也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一向不喜欢自己用异能，更何况严禁孤军奋战的事情讲了已经不止一遍…一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的下场，只觉得寒毛直竖
“好了”
听到这个指令，谢淮栀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乱动
“那我先…”
“下次再敢弄成这样试试”
谢怀栖冷不丁出声，语气带着十足的警告，谢淮栀一僵
“哥，再有一次，我一定先废了你的眼睛”
他一字一顿道，语气冷淡却透露着认真，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种话，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哈哈...小栖，没必要这么较真吧？……毕竟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献祭]——输出型异能，非常见类型，通过签订献祭契约，在战斗中付出一定代价，换取等量附加增益提升，包括但不限于，物理伤害，精力与治愈，下至人金钱或者物品，使用献祭后，会产生与获得增益同等的反噬伤害，通常为契约纹路的灼伤{注:通过献祭获取的治愈增值无法用于自身}
他没说话，朝夕相处4年的人，他早就对献祭的所有形式烂熟于心，当然明白受伤对献祭类异能的人简直是家常便饭
但他就是不喜欢，也不愿意，看到谢淮栀每次用完献祭以后，这样遍体鳞伤的回来
以他哥的身体素质当然不会死，可他就是本能的讨厌，讨厌在他身上以任何形式留下的伤疤
“再有一次伤这么重，就带这个”
谢怀栖从上衣的口袋里面甩出一个颈环
谢淮栀对这种东西再熟悉不过了，异能的抑制环，通常是用在不受控期异能者身上，如今居然被这个小子威胁要带在自己身上...
奇耻大辱
但也是最后通牒
他只有妥协
（敲门声）
“小栖，去开门”
谢怀栖烦躁的起身，拉开门
“谁啊...”
一叠纸往他脸上一拍
“战后局势报告，还请你的指挥官大人过目”
陈潼清脆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
谢怀栖默默把散在地上的一叠纸捡起来，2秒后这叠纸整整齐齐的被一把匕首钉在墙上，结结实实的贴着床上谢淮栀的发梢飞过去
好吧，两个副官不合也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
费了好大劲才把匕首从墙上拔下来，谢淮栀把一叠厚厚的纸放在手里翻看，除了一些伤亡数据，就是一些武器的采购许可，一目十行的草草扫过这些数据，他下意识想伸手找眼镜，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医务部
反正伤口也已经都处理过了，现在待在哪儿都不影响，然后敬业的指挥官大人选择回办公室
【A区】
“...M110 SASS...M24...AS50”
谢淮栀戴着眼镜细数纸上的数据，修长的指节不断叩击桌面，另一只手不得记录着什么，银丝眼镜的眼镜链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谢怀栖没好气的半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哥哥忙活，时不时起身去玩他头发，谢淮栀也不拦着，就任他玩
暗蓝色发丝垂落在指尖，在这个几乎全封闭的办公室的暖光下泛着隐秘的光泽，玩腻了就眯着眼睛环视这个地方
紧闭的墨蓝色窗帘，两侧是两排中规中矩的书架，中间那个办公桌上放着一瓶早已干枯的栀子花，还有挂在墙上的飞镖
“还真是中年男人的审美啊...死气沉沉又循规蹈矩”
谢怀栖嗤笑
“...那下次装潢让你来，给老子展示展示上流人士的时尚前沿”
谢淮栀半开玩笑道
“好啊...给你建个芭比梦幻城堡...”
他往沙发上一仰，百无聊赖的轻咬唇钉
铅笔在纸上滑动的沙沙声与键盘的敲打声在耳边环绕，沉寂的空气中都带上了点散漫的慵懒
重复的安心
让人意识模糊
...
“哦，对了，吃过药了吗”
本来一直在忙活的谢淮栀抬眼，没听到回应，转头往背后看了一眼
“...居然在这种地方睡着了”
谢怀栖意外安分的躺在沙发上，那双时时刻刻都带着戏谑的蓝色眼睛，乖巧的闭着，暗红色的发丝四处垂散，右鼻梁上的痣在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毫无防备中透露着骨子里的不羁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战争堕天使
谢淮栀默默看着他
什么只可远观...只要他还是谢怀栖，就是我的弟弟...就是
我·的
等谢淮栀回过神，自己已经撑在谢怀栖上方，离那张脸近在咫尺，血红色的瞳孔不可避免的染上偏执的意味，蓝的红的发丝垂落交缠在一起
他妈的我在想什么...
直起身，抽不知何时被对方抓在手心的手指，摘下眼镜放在桌上，按了按眉心，伸手轻轻理他凌乱的刘海
“...睡你的”
谢淮栀轻轻掩上门，去给谢怀栖泡药
（只要这样就好）
（不再奢求更多）
【E区】
“Black Crow到底有完没完？上个月，上上个月，简直是隔10天就来骚扰一次...他妈的不嫌烦吗？”
陈潼在观战台上发牢骚，03站在旁边拿望远镜看地平线
“...如此坚持这种毫无收益的愚蠢活动...勇气可嘉”
03淡淡道
“等等……怪怪的”
他眯眼，把望远镜递给旁边的副官
“哈？不会又是找事儿的吧”
程曈骂骂咧咧的接过望远镜
“……妈的...麻烦”
“...全部杀掉就好了”
03语气淡淡的说
【A区】
谢怀栖是在两人的卧室里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床头柜上的温水，一片甲钴胺和一块小蛋糕
“...”他默默起身坐在床边，打开手机
5条消息
@栀今:我有点事去趟总基地
@栀今:醒了记得喝药
@栀今:很快回来，有情况记得联系我
@栀今:自己一个人别硬撑
@栀今:有事先跟我汇报
谢怀栖淡淡扫了一眼，随手敷衍了个表情包
@HQ.:狗狗点头JPG.
然后就关上手机，重新仰在床上，盯着药片思绪放空
（啧，又因为副作用睡着了...）
感官窃取·副作用——对异能者的精神力要求极高，过度使用该能力将消耗大量精神力，使人感到疲惫，变得嗜睡，萎靡不振，严重者陷入昏迷，甚至造成永久性精神损伤
谢淮栀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每一次谢怀栖只要用了异能，谢淮栀就一定会监督他吃药
（瞎操心...哪有那么弱）
他心里叛逆的想着，嘴上却诚实的把药老老实实喝完了，突然想起谢淮栀跟他嘱咐的
‘你是辅助，有事别自己上，找我就行’
（婆婆妈妈的...麻烦，辅助怎么了）
吃完蛋糕，谢怀栖把碗放进洗碗机，发了会呆，决定出门走走，换好衣服摸上门把手...
“谢淮栀别睡了！流民又来找麻烦了...等等，人呢？”
陈潼大大咧咧的踹开门，东张西望了一会，不见人影
“...找谁……”
谢怀栖捂着额头黑着脸从门后走出来，没好气道
“怎么是你？...找你哥，他人不在？”
陈潼皱眉，显然对面前这个人有意见
“...不在，有话快说”
谢怀栖靠在墙上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陈潼顶着这种令人十二分不适的目光速战速决，毕竟谢淮栀不在，谢怀栖作为他名义上的弟弟，临时接手指挥官的工作无可厚非
“...基地边围的流民群体搞事副官陈潼请求作战许可...”
谢怀栖挑眉，陈潼僵着没动，暗暗骂了一句
（...妈的）
“请批准...……临时指挥官大人”
陈潼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
谢怀栖如愿以偿，恶趣味的报复心理被满足，端着架子点头，披上外套跨出门
“多少人”
“目测100”
“...调e队跟我去”
陈潼闻言微愣
“e队？...你认真的？虽然只是一些劣等平民.....不考虑跟你哥汇报一下？”
“轮不到他来评判我的选择...我自己可以”
谢怀栖淡淡道，驳回了一切提议，扯着领口往战区走，心里莫名烦躁
“...”
陈潼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不解，为什么谢怀栖今天为什么这么低气压
“...如果谢淮栀回来了，让他在旁边看着”
谢怀栖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
“哈？可向首席指挥官隐瞒战况违反了Nighthawk的规矩...”
“去他妈的规矩”
谢怀栖爆粗口打断了陈潼的话
“我不是你们，不会对谢淮栀的话言听计从，下次少跟我谈这些有的没的”
陈潼无奈的看着他从站台上一跃而下，骂骂咧咧的打开手机
“喂？姓谢的，对，是我，你弟弟赌命去了，早点回来收尸”
【总部基地】
“...”
西装革履的谢淮栀站在天台盯着挂掉的手机沉默，脸色愈发难看
（妈的...话也不说清楚...几个意思)
这种不确定性让人不安
“哟，一个人站着思考人生呢？”
“啊，沈先生，没什么...Nighthawk那边可能出了点事”
“这样啊~这么说你准备走了？不多留会儿，今天难得来总部看我们...”
“抱歉……毕竟是关乎基地硬性安全的事”
“好吧，以你那兢兢业业的性子也能理解，不过Nighthawk那边不是还有副官掌局么，莫非...是关于他的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哈哈，过奖过奖，你正是把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时候...怎么，很担心？”
“...也没有...”
谢淮栀轻轻攥紧手又放开
“真的担心的话就先回去吧，不强求你”
“好，万分感谢...沈先生”
“都是熟人，没必要这样拘谨，帮你备车么？”
“谢谢...不过不需要，先走了，回见”
“路上小心，下次记得回来”
“知道了”
注视着谢淮栀的身影匆匆消失在门口
“呐呐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愚钝啊...”
一声轻叹消散在风中
【Nighthawk·B区】
纯黑的越野车猛的刹在B区射击场，陈潼靠在柱子上低头看表
“...谢怀栖在哪”
谢淮栀跃下车，径直走过去
“...刚打完...状态不对，还不让人扶，自己回去了...你...指挥官？”
没人了
“妈的...一个两个都是一副德行”
【A区】
“你他妈到底...”
谢淮栀猛地推开卧室门，手里攥着的药瓶落地一声闷响，指尖无意识微微颤抖着，通向内里最直白的情绪
“小栖！”
谢怀栖滑坐在地上，上身半靠在床边，身上血迹未干，紧紧合着眼睑，透出一丝瓷娃娃般的脆弱，红发交错凌乱铺在白色床单上
狼狈不堪
谢淮栀的世界在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擦，扶，抱，跑
一片黑暗
不确定感肆意蔓延，温热的血液渡入苍白的唇疯，连接着一颗颤瑟跳动的心脏，献祭即刻生效
“...”
拿着小刀的手从医护室的哑光玻璃门上缓缓滑落，谢淮栀的理智被一瞬间抛起，又迅速坠落，血液从手腕未愈的刀痕渗出，轻轻流过手背上的纹路，啪嗒滴在地上，闪烁着黏腻的腥红光泽
他现在连砸墙发泄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一切都错位了）
（因为我）
end.
【小剧场·场外】
榭柠:二位对目前为止的剧情有什么意见要提么？（苍蝇搓手）
谢淮栀:（眯眼）你觉得呢
谢怀栖:...你最好记得（擦枪）这是he
榭柠:啊哈哈...（目移）那是当然的...我当然记得...嗯对
依旧求评论[心碎]求宣传[心碎]爱你们[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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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契约/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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