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如玉和顾无霜落座，县太爷擦了擦脸上的汗，道：“麻瘸子，你有何冤屈？”
麻瘸哭着泪，指着顾芸道：“这娘儿们背着我偷人！”
顾芸立马否认道：“我没有！”
“你看看！大人！她都到这里了还不承认！”麻瘸子手指她道。
县太爷对着下面的顾书青道：“你是何人？”
顾书青回答道：“在下顾书青，是顾芸的亲哥哥，六年前去京城求学。”
“一直在京城忙于生计，所以很久没有回家。”
“这一回家就知道自己的妹妹嫁给了这种人！”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麻瘸子觉得他的眼神侮辱了自己，不满道：“这种人是哪种人！你别以为你识得几个字就可以看不清人！”
“你不在家的时间，是我安葬了你娘！是我将你的妹妹照顾好！”
“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回来也看不到她了！”
“顾书青你应该感谢我！将你的妹妹养的这么好！没有让她去尼姑庵当尼姑！”
说完他一脸骄傲的看着顾书青。
顾无霜被他这么一段话，气的翻白眼，刚要开口说话，旁边的楼如玉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县太爷道：“既然他是你妻子的哥哥，那你告你妻子偷奸，这一罪名不成立。”
“你们可以走了。”
县太爷说完，站起身要走，“等等！”顾书青喊道。
县太爷疑惑道：“怎么了顾书青？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要求将他们两人分开！”顾书青手指着顾芸和麻瘸子。
麻瘸子一听他说的话，觉得十分可笑，道：“你是觉得她跟我在一起，不如在军营里当军妓过得痛快！”
“哈哈哈！”说完仰头大笑。
这下顾无霜忍不了，一脚踹在麻瘸子身上。
楼如玉想拉已经晚了，只能无奈的捂头。
“你凭什么打我？”麻瘸子从地上站起身来，趾高气昂的质问道。
县太爷立马喊道：“肃静！”
麻瘸子又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楼如玉拉着顾无霜，眼神轻蔑道：“教训你这个败类，还需要理由？”将她拉回座位上。
县太爷看着顾芸道：“你想跟麻瘸子和离？”
顾芸抬起头，眼神坚定道：“民女愿意！”
县太爷一惊，道：“你可知道西辽国律令，女子提出和离，要么在一个月找到下一家，不然就会被送到军营里面当军妓！”
顾芸郑重的点头，道：“民女知道。”
麻瘸子看到她铁了心要跟自己和离，大吼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好了下家！”
“亦或者，你在军营里有相好的！”
说完要动手打顾芸，旁边的官差立马上前制止。
之前她之所以还不想和离，是对他还抱有幻想，觉得他只是喝醉了酒，被酒给迷惑了所以才对自己动手。
但是经过今天一大早的打骂，将她打醒了。
县太爷瞥了眼楼如玉他们，看他们脸色无常，又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律令办吧。”
“一个月之后顾芸如果还没有找到夫家，就送去军营。”
旁边的师爷写好和离书，放在他们面前，“签字画押。”
麻瘸子一脸冷笑：“我倒要看看，这方圆百里，谁会娶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
“到时候你别跪着求我！跟我复合！”
麻瘸子画完押，一脸神气的离开，他始终相信，顾芸会过来求他。
离开县衙之后，顾无霜一直低头不语。
楼如玉察觉到了她的情绪道：“你怎么了？”
顾无霜皱眉道：“为什么西辽律法规定女子到了十四岁必须要嫁人？”
“为什么女人提出和离，要在一个月之内找到下一家？”
楼如玉解释道：“记得有一本史书上记载过，当初西辽没有被其他国家吞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们西辽国的人多。”
“但是也因为大大小小的战争，西辽国的人口也在不断减少。”
“当时的皇帝意识到，人口才是强国的根本，于是就在律令上规定女子必须在十四岁嫁人。”
“那个时候国家的人口的确多了很多，但是也有不少女子婚后不幸福，之后提出和离。”
“于是皇帝又颁布一条律令，说女子提出和离就必须要在一个月之内找到下一家，不然就会被送去军营，做军妓。”
“这条律令一颁发出来，很多女子不敢提和离，之后西辽国的人越来越多。”
“慢慢的开始攻打其他地方，疆土也越来越大，形成了现在的西辽疆域。”
顾无霜皱眉道：“所以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人口上面！”
楼如玉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道：“差不多。”
顾芸和顾书青回到之前的村庄，看着自己原来的房子破破烂烂。
顾芸不由得想哭，“对不起哥是我没有守护好我们的家。”
顾书青心疼的擦她的眼泪道：“这不怪你，都怪哥不好，没有在家好好的保护好你。”
几人一起将家里收拾出来，经过几个时辰的劳作，这里已经比刚开始看上去要好了很多。
外面的太阳已经下来了山，顾芸厚着脸皮朝邻居家借了食物和碗筷。
他们围坐在桌子上，将晚饭一扫而空。
晚上，顾无霜和顾芸躺在里屋，“小芸，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觉了。”顾无霜道。
顾芸认同的点点头道：“是啊！有时候挺怀念我们当初三个挤在一张床上的日子。”
“无霜姐，你跟水心还有联系吗？”
顾无霜摇头道：“没有，自从她离开京城之后，就没了音信。”
“估计她也已经嫁人，说不定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顾芸侧着身子道：“无霜姐，你怎么还没有孩子？”
这个问题问的她一愣，缓缓道：“这不是还没到时候。”
顾芸一脸失落道：“我这辈子估计不会有孩子了。”
“不会的！小芸！这不定是你的问题！等你到时候再嫁人，肯定会有的！”顾无霜安慰道。
顾芸还是高兴不起来，道：“可是谁会娶我呢？”
“家里不光穷，自己又嫁了人，而且又生不出孩子。”她越说越觉得自己不堪，泪水打湿了枕巾。
顾无霜手忙脚乱的安慰，道：“别哭了小芸，一切都会过去的。”
躺在外面睡觉的楼如玉听到里面的动静，想要前去查看，想了想又觉得不方便。
又继续躺在床上，听到哭泣声已经停止，没有顾无霜慌乱的声音，心里不由得安心下来。
顾书青洗漱完从外面进来，面色尴尬的站着。
两个大男人一起躺在床上，他只有在妓院里才经历过，脑子里浮现不堪。
楼如玉倒不是不清楚他脑子里想的那些事，道：“你怎么不上来？”
顾书青点头道：“我现在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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