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个戏呢,我们上次商量过了。实在是没有必要这么拍,对剧情影响不大,你再回去和他沟通一下。”
“说了,他坚持。”兮予目不转睛,看正在拍摄的女装忆之。没空和他拉扯,满不在乎的应付他“我人微言轻,要不您直接和他说吧。”
说完,她本以为老刘为了省钱,多少会去和姜忆之“沟通”一下,没想到看自己撂挑子不干了,他直接就把本子按姜忆之的给改回来了。将见人下碟的作风,一惯到底。
远处的粉丝一阵骚动,大家看清了是谁,都围上去嘘寒问暖:“娜姐回来了……”
在大家促拥下,梅娜光鲜靓丽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兮予喜极而泣,默默在边上等人散去,悄悄潜入她的休息室。上前拉住她的小手:“娜娜,你不在的日子,我好苦啊,都欺负我。”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小媳妇一样诉苦:“你当时可说过,我来这每天就摸摸鱼啊,水一水,就过去了。你一不在,那个程晶晶啊,各种要改戏折腾我。制片、导演也任由她盘我。我那锋利的棱角,被盘得圆润不堪。还有那个新来的女三,也趁机要改戏……”
说到动情处,姜忆之从她的斜后方的视觉盲区出来,手中端了杯水。他刚刚弯腰接水时,将自己半隐身了。所以兮予没注意到他。被吓了一跳,告壮这种可耻行为被人看到了,她小脸一红。
“行了,早都知道了,我给她们安排一下。”梅娜向来消息灵通,人不在剧组,对发生的事依然一清二楚。“忆之,坐。”
姜忆之坐下后,瞧兮予脸红着,上下打量她:“棱角圆没圆润不清楚,体型倒是圆润了不少。”
“又不要你养,吃你家米了?我加班不得多吃点啊。”有梅娜在,她底气十足,回击掷地有声。
梅娜看他俩斗嘴,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不好意思,她和你分手后,一直没男朋友管着,是我把她惯坏了。不过她相亲没断过,应该也快了。以后就有人管教了,这期间还请多担待。”
几句话点明,这个废物除了你,还没过别的主,要就搞快点,不然被别人捡了去。听得兮予直皱眉,感觉全天下都在给她牵线,就她自己不争气,是个让人操心的缺心眼子。她不服气的说:“是啊,我没家教惯了,您两位聊,不打扰了。”
她气势汹汹的出了门,可没一会儿又自己回来了,扒门缝、听墙角,看看梅娜是不是单方面把她卖了。刚听到一点声音,姜忆之就从里面出来了,瞧见她鬼鬼祟祟,颇有些无赖堵在门口不让她进去:“想知道什么?问我啊。”
“嗨,没什么。不劳您开尊口了,我问梅娜就行。”兮予不觉得他能告诉自己真话,找准门缝往里钻,被他拽住后脖颈的卫衣帽拉了回来。像只小猫一样,被姜忆之圈在怀里。
“受了委屈怎么不找我啊?”阳光下兮予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俊秀的容颜十分令人动情,怀里的温暖迷惑着她,让人听得半真半假。“我不能给你出头吗?”
“是出头吗?不是出殡吧。”兮予的小心肝颤抖了一下,更好奇梅娜和他聊了什么了,一会儿的功夫,他怎么就变身霸总了:“干嘛呀,演霸总拿我来练手来了。”
她赶紧扒开他,看周围没人才松了口气:“你是嫌上次分手塌房不够轰轰烈烈吗?还想再来一次。”
姜忆之的笑从脸上褪去,手放开她:“你在害怕?”
她是在害怕,她怕的东西可太多了。有些东西,除了逃避,她目前还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她迅速逃入门内,关上门。只要不面对,就不存在。
“啧啧啧”梅娜听到了门口的一切,鄙夷她“你怎么这么怂啊,怕什么?人家都这么主动了,A上去啊。”
兮予又被吓了一跳,扒墙角失败,还反被扒,真是耻辱:“你搞特务的吧,听墙角这么熟练。”
“别转移话题,你敢说你不喜欢他,你要怂到什么时候?”梅娜叹气。
她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哑口无言看着对方。要么撒谎,要么逃避,她又选择了逃避。像小孩犯了错一样,低着头抠手指,梅娜用女王的坐姿椅在沙发里,却用哄小孩的语气问她:“你告诉我还喜不喜欢他,只要你喜欢。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把他弄到手。”
她低着头依旧不开口,过了一会儿看对方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又转移话题:“我是上辈子救过你的命吗?让你这么为我|操心。”
梅娜欲言又止,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这辈子救过我的命,我不想让你错过一个值得的人。”
“不要逼我好不好。”她终于抬起了头,眼里蓄满了泪水,苦笑着回忆那段最开心,也最难熬的时光。
她和忆之的热恋持续了一年,她对他从好奇到喜欢,喜欢他的一切,喜欢他的阳光热切、不焦不躁、温柔体贴,她偶尔听到他和父母温馨的通话,都会滋生一丝丝自卑,因为他的一切都把自己衬得破裂,阴冷。
像是最参差的拼图,找到了契合的另一块。最难治的精神病人,找到了心理医生。兮予的焦虑能被他轻易抚平,不安能被他化险为夷。有时她自己都觉得惊讶,怎么会有这么适合自己的人,还是主动找上门的。这就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的福报,遇到了姜忆之吗?
很久以前她听人说过,人在面临幸福时会变得胆怯,抓住幸福比忍受痛苦更需要勇气。那时的她才真正理解这句话,她只有在无意间发觉自己在忆之面前会完全放下防备时,才会恍然如梦,惊讶于自己的懈怠。然后马上又披上自己的盔甲,等待他又一次用温暧,将自己的盔甲融化。
不能随意出去约会,忆之就穿女装带口罩和她见面,去所有能去的地方和她留下回忆。每次去到一个无趣的地方,兮予会习惯性的躁动,抱怨来错了地方,时间和钱都浪费了。可他却会用心告诉她这儿也不错,让她看见生活中微小的美。
这多费力啊,可他却乐此不疲。乐于看她被说过的狠话,一一打脸。对习惯性否定的事物,重拾希望。她是真的有想过,要一直在一起。
直到一切都被接连的意外打破了。
先是忆之的走红,自从他签到了李狙的绮丽,两人从亲密无间,到只能靠电话倾诉,他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和她出来见面了。最后,电话也只能偶而能联系得上。自然而然的,她产生了退缩的念头,每次电话里那头,疲惫不堪的声音,不禁让她去想,是工作让他如此疲惫,还是自己。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徐思予18生日那天。她的生日排场盛大,诺大的酒店里,亲人、生意伙伴、下属、领导、徐丛都给她请到了。她坐在席间,听着各个宾对徐思予的赞美和奉承。面无表情的她拍着桌上她最喜欢吃的食物,分享给忆之,猜测这次应该能在12点之前收到回复吧。
还没等到他的回复,她等来了焦糖发给她的噩耗:“你快看热搜。”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跳漏了一拍。打开热搜和她猜的一样,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忆之扯下口罩的瞬间,被抓拍到了。
好在她戴着口罩没露脸,但这个细节更另人想入非非。下面开始有阴谋论,猜测是女方放的照片,还是那套上位论,或是得不到就毁掉的说辞。也有骂姜忆之偶像失格,事业发展期恋爱,部份粉丝开始脱粉。
“又是一个嫂子,不过这个嫂子心机挺重,都没露脸。这是上位失败,要搞臭他?”
“姜忆之,事业不香吗?就非要恋爱,糊透吧你!”
“恋爱怎么了,就你们自己可以谈,偶像不是人吗?二十几了不恋爱,八十几再谈吗?”
“女方是谁啊?有没有人扒一下她是谁?……”
兮予看到有人要扒她,慌张的给忆之打电话,一遍又一遍,始终打不通。
正在她坐立难安,焦头烂额之时,徐珍不合时宜的给她找不痛快。
“兮予啊,你就带了束花来,真好意思。”她不屑的语气,在宾客面前数落着她。“毕业也挺久了,对自己妹妹也舍不得花钱。这可是她的18岁生日,你看看大家准备的礼物多用心。”
徐丛面色不佳,小声让她别说了:“心意到了就好,礼物不必多贵重。”
“姑姑你别为难姐姐,她才工作没多久,经济不充裕很正常,我又不缺礼物。”徐思予笑着晃晃手里系着蝴蝶结的车钥匙,满是炫耀的语气,言语中是掩饰不住的讥讽。
已经很崩溃的兮予,在她们的刺|激下,想起了自己18岁的生日,她灌了几杯酒后,焦虑症在双重压力下被诱发了。她疯狂压抑,只有抖动的小腿和指尖,能窥探她现在情绪有多糟糕。她跌跌撞撞走向徐思予,压着不适问她:“是啊,爸爸向来疼你。她给你送了什么?”
“法拉利。”她笑得得意,车钥匙在手里转得更欢。
“好羡慕啊,我18生日爸爸送了……。啊他忘了,他根本不记得,哈哈哈哈。”兮予借着酒劲发疯“妹妹,你才是爸爸亲生的,可惜我不是陈阿姨生的,可惜我妈不会做小三,可惜我爸觉得外面的屎都是香的,不然也不至于生日都没人记得,更别提礼物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大,不知情的宾客纷纷注意到这边,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听完了兮予说的话后,小声议论她们一家。
这时有几位宾客看向陈洁和徐思予的眼神,或好奇或鄙夷,弄得她们的脸色尴尬不已。这些家事,只有在场少数亲人知道,一下被兮予全曝光了,恨得她们牙痒痒。
“闭嘴!”徐丛在外人面前丢了脸,大声的呵斥兮予,对着摇摇欲坠的兮予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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