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玉这一晚，被反复撕裂，几近昏厥。
灰暗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撒下惨白一道。
许吟玉的身体早已麻木，只剩下灵魂在每一次郁姝瑾的暴行中颠簸又碎裂，最后和夜幕的月光一同被踩在泥土里。
期间郁姝瑾的漂亮好看的唇齿里，一直在吐露恶言恶语，精准地刺痛许吟玉最脆弱的神经。
那些话语掺杂着语气和一种近乎痴缠的占有欲，在房间里回荡，仿佛她遭受的所有的劫难痛苦都是眼前的这个人所造成的。
“你看看你这副寡淡的样子，让人看一眼都倒尽胃口，我当初是怎么就看上你的。”
“我们的感情结束了？那你是我的床上用品吗。”
一字一句如刀片般落下。
许吟玉死死咬住下唇，浓烈铁锈味在口腔里扩散，她却恍若未觉。
到了最后，她都没有和郁姝瑾低头，固执得像一块顽石，一味地对郁姝瑾的折磨照单全收，将所有的屈辱与疼痛压在胸腔里。
直到第二天中午，炽烈的阳光穿透窗帘，将充斥着压抑的主卧照亮。
空气中弥漫着昨夜的残留的、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
许吟玉才从深沉的昏睡中缓缓醒来，眼睛酸肿得鼓了起来，像眼皮上放了一个小馒头。
全身的骨骼仿佛被拆装重组过，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她试着动一动，想要撑起身体，双腿却软得难以支撑，一个踉跄，差一点就直接摔下床。
就在这时，卧室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得让她胆战心惊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轻盈而有节奏，一步一步，让许吟玉瞬间僵住。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瞬间颤抖地缩回被子里。
郁姝瑾从外面推门而入，盯着许吟玉假装睡觉的面容，看着她被咬破的唇角，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昨晚的激烈。
昨晚她确实过了。
这一段时日所做的努力，因为昨日酒精的放肆，她努力伪装出的刻意温柔，她和许吟玉之间的培养起来的那点温情与信任，一夜间被打回原形。
郁姝瑾很懊悔，但那懊悔之下，却潜藏着更深刻的更隐秘的食髓知味餍足的感觉。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许吟玉这般深度交流过，身体内部的渴望与酒精的燃烧，让她感受到心底深处浓烈情感的复苏。
久违的、彻底占有和掌控的感觉从心底复燃。
她和许吟玉一样，不愿意清醒地面对，却放肆自己潜意识地沉沦。
郁姝瑾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灼热，许吟玉的眼皮动了一下。
郁姝瑾端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修长的手指拂过许吟玉的唇角，感受到对方不可遏制的战栗，尽力轻声地说，“阿玉，醒一醒，先喝一杯温水暖暖胃。”
许吟玉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终于睁开双眼。
原本清澈明亮的一双杏眼，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神采的琉璃珠子，蒙着一层阴翳的尘灰。
那里面没有情绪，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一丝怨怼。她空洞得就像一个承载她人**的充气娃娃。
郁姝瑾被这双眼睛摄住，她几乎是立刻低下头回避这道视线，把水杯递到艰难坐起来的许吟玉的手里。
许吟玉神色冷漠，举止看起来是顺从的。
但在细微处的肢体动作里——微微后仰的肩膀，接过水杯时指尖的下移，刻意避免触碰的逃避，明显感受到她抗拒的本能。
经历一夜暴行，她对郁姝瑾升起的那一点微小的念想，早已被砸成碎片。
感情是有时限的，沈璐说得对。
她和郁姝瑾的感情，早就结束在了八年前的废墟里。
现在她和郁姝瑾的一切联系，全都是建立在郁姝瑾‘想’的前提下。
郁姝瑾想得到她，她便无法离开；郁姝瑾想索取，她便不能拒绝，更无法保留。她反抗不了，也无法心安理得地顺从，只能在心底时时牢记，这是一份带有时限的婚姻协议。
如同过期的感情一般。
郁姝瑾不再是她的女朋友或是痴缠的前任，她更像是许吟玉的老板。
一个掌握着绝对权力，心情喜怒无常的老板。
会给她下发必须完成的任务，心情不错时也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礼物。
许吟玉想清楚这一点后，她更加乖顺地接过水杯，喝完以后双目直白地与郁姝瑾对视。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郁姝瑾感受到彼此之间的沉默，率先开口询问，试图打破僵局。
郁姝瑾的身上已经闻不到酒味。
许吟玉抽动了一下鼻子，摇了摇头，她的喉咙此刻酸痛至极，尝试开口，声音低哑，难成语调，努力半天都没吐出一个流畅的句子。
“我……还好……”
郁姝瑾的心被紧紧捏起，她用指尖顶住了许吟玉的唇瓣，“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还要喝水吗。”
许吟玉摇头，脸色苍白憔悴，一双杏眼显得格外空洞，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你前段时间不是想要一份工作吗，我已经在星娱那边给你打好招呼了，过几天你身体恢复好了，就能直接入职。”郁姝瑾又站起来打开衣柜，扯出一抹微笑向许吟玉展示衣柜里的各种奢侈品。
琳琅满目的名牌包包、闪烁着冰冷珠宝光泽的首饰和各种高档服装配饰。
“这些也都是我给你准备的，都是你的。”
许吟玉被衣柜里的奢侈品震惊，打眼看去最便宜的一个都得五位数才能拿下，这满满一衣柜，至少七位数打底，她这辈子都挣不出的数目。
她冲着郁姝瑾摇头，“不……用……”
她物欲不高，这些看起来金光闪闪的东西对她的吸引力极小。
郁姝瑾高兴的神色凝滞在脸上，在外面永远被人仰视的明星，却在许吟玉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头讨好。
还要被拒绝。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猛地窜上心头。
郁姝瑾握紧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强忍了下来，把衣柜关上，语气里溢出她不满的怒气，“那你喜欢什么。”
许吟玉被衣柜猛地关上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肩膀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郁姝瑾看着许吟玉受惊却强装镇定的面容，心头发软，蹲下身，双目深沉地看着许吟玉，“阿玉，接受它们，好吗。”
语气恳切得不像是请许吟玉收下她的礼物。更像是让许吟玉收下她的心意。
许吟玉迟缓地点了一下头。
郁姝瑾立刻环抱住许吟玉，她用下巴抵在许吟玉的肩膀，“所以，你原谅我了吗？”
许吟玉愣住。她方才做的一切是在道歉？
手机声音忽的响了起来，郁姝瑾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匆匆地看了一眼许吟玉，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许吟玉支起的身子在看到郁姝瑾的离开后，瞬间瘫软，身后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睡衣。
她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望着花园里的芬芳与小鸟，心底只有一个念想——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许吟玉把头埋在被子里，当郁姝瑾和郁家主母通完电话，不欢而散，再回到主卧时，许吟玉已经睡过去了。
郁姝瑾坐在床边，烦躁的心在看到对方时，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她在心里松动，或许有一天她会原谅许吟玉，她们会向曾经一样相恋。
那也是不错的。
*
许吟玉第一天来星娱入职时，郁姝瑾是想来帮她充场子的，但被她干脆拒绝了。
她跟郁姝瑾说，“你太多人喜欢了，要是她们看见你我关系匪浅，总是寻找理由麻烦我，我是不喜欢的。”
郁姝瑾罕见地被拒绝也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地安排了池夏带着她入职。
池夏带着许吟玉直接拿了工牌坐到了画手办公区，总助积极地向她介绍同事。
同事们十分热情，还提议晚上聚会，庆祝新同事入职。
许吟玉碍于第一天入职，没有拒绝，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以为郁姝瑾给她塞的是一个闲职工作，但出乎她的意料，第一天工作下来，许吟玉除了开始松了一点，后面的工作丝毫不轻松。
她刚入职，就需要把精力投入到一个全新的漫画里，需要配合一组的新同事打造一本新作。
不知不觉，暮色蔓延天际。
许吟玉的肩膀被拍了拍，她抬头看，是同组的新同事，叫祁微，画分镜格外精准，许吟玉上来就被她的手法吸引住了。
“吟玉，走吧，我们去楼下火锅店吃个饭。”祁微的耳朵、鼻子、还有嘴唇上都缀着漂亮又小巧的环坠，头发染成紫色薰衣草，格外有自己的个人特色。
许吟玉第一眼看过去，觉得好酷。
“好，等我关上电脑。”许吟玉迅速保存，然后关机，她起身揣着手机就和祁微并肩走。
刚走到楼下，许吟玉看到一辆眼熟的SUV停在她们楼盘下面，视线停了一秒，但脑袋空白，没想起来。
“怎么了？”祁微看到停下脚步的许吟玉，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啊？”许吟玉走神地抬起头，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按下去，“没事，我们快点过去吧。”
许吟玉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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