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宜忍着恶心吃完了半盘蔬菜，嘴巴里全是苦味，泛着喝小甜水都冲不下去的恶心。
蔬菜到底是谁在吃啊！
宁宜借机扯出一个显得有点悲情的笑，眼里还泛着泪花：“我这段时间本来就没什么食欲，你还让我吃这个，但还好，我吃完了。”
“没食欲？”严听寒说着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两下，昨天直播她还在说自己长胖了，现在又开始没食欲起来了，“我看你不像没食欲的样子。”
“……”麻了。
宁宜解释：“你不明白，我是间歇性没食欲，又间歇性暴饮暴食。”
严听寒确实不明白，她都挑明了找上自己只为利益，又演分手后悲伤这一套是想干嘛呢？
“总之！”宁宜放下甜甜的椰子水，“好了吧？那就从现在开始了。”
“没有合同？”
“……”还要合同！？好吧，宁宜虽然是甲方，是一定是历史上最憋屈的甲方。
“我明天就拟，但今天我们不是都来海边了吗，可以一起拍点照片。”
“没签合同前我不会配合的。”严听寒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她居高睨着宁宜，“不用我A钱吧？”
“当然，说好了我请客的。”宁宜忙说，“但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不然我明天怎么联系你？”
严听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就这样走了。
宁宜跟出去，看到她去了民宿的方向，没一会拿着包，去了停车场。
真走了啊。
宁宜今天看高萤给她发的消息，还以为严听寒来海边，是看到她昨晚的直播，听到她说想要来看海上月升了呢。
她还绞尽脑汁想哪个ID是严听寒。
搞半天根本不是，就是个巧合，只不过是她们去过太多次海边罢了。
但无所谓，她一个人也能演。
宁宜付了钱，回民宿找跟自己聊了很久的老板，下午老板说她很喜欢摄影，宁宜正好就麻烦她帮忙拍几张。
趁着还有夕阳的余晖，以橙红色的海天为背景，老板给她拍了很多照。
拍完宁宜就躺在沙滩上，一边P图一边等月亮。
真是胖了不少呢，上镜尤其明显，还好她拍照姿势是好看的，P一P也不是不能发。
海上生明月，有一瞬间月亮是红的，被宁宜的镜头抓到。
她拍完又躺了一会，被一个跑过的小孩踩了一脚，才“嗷”一声坐起来，有气无力地往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宁宜对着月亮的照片心情又不好了，美是美，可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严听寒来都来了，都不跟她一起看。
她挑好四张照片，苦着脸编辑文字：[来看月亮啦/跳舞，回去就直播咯~]
评论区比想象中要热闹，但正如想象中那样，不少都跟严听寒有关。
——是寒拍的照嘛！
——看这个构图和手法不像寒拍的，但也不排除这俩半年不营业，变了很多/哼
——点你们呢，多发美照好吗？最好是双人照！
宁宜也想发双人照啊，可得签了合同才行。
她开车回家，一到家就开始直播。
今天观看人数比昨天多，消失的CP粉似乎又都回来了，来找两人还在一起的蛛丝马迹。
明糖虽好，抠出来的糖总感觉更美味。
宁宜直播着，抽了几个奖，其中还有一个从ID看就是CP粉，她语调没太大变化地读出来：“恭喜‘寒来暑往永不散’宝宝，私信发给你啦，记得回噢。”
直播完，大家表示看不懂，根本看不懂，这到底是还在一起，还是怎么回事？
“寒来暑往永不散”发了截图出来：[我给地址的时候问了她们现在怎么样，宁还是无视那一套555]
大家猜测：[该不会是分了，但宁在求复合，才暗戳戳把屏保露出来，想着我们截屏发给寒看吧，但寒根本都不登账号，完全消失了一样。]
严听寒看到这些讨论，不禁冷笑。
“分了”倒是判断得很准，后面就纯属瞎脑补了。
可CP粉脑补宁宜求复合正常，她也这样脑补，就显得跟小丑似的。
想到宁宜说起让她再帮忙演一次时那副欠揍的表情，严听寒实在没忍住一拳捶在了丑鱼的玩偶上。
这是她们一起去抓娃娃的时候，抓到的一个盗版丑鱼，因为很大，又很丑，宁宜就不想带走，塞给了她。
严听寒甚至都开始怀疑，宁宜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就算有，又有多喜欢？是不是从一开始她答应跟自己在一起，就只是为了账号流量？
第二天严听寒一到公司，就看宁宜十分钟前发了合同过来。
这货卖不出去，是真着急啊。
严听寒没点开看，而是先回复工作邮件。
过了一会高萤过来给资料，严听寒看也没看她一眼。
高萤本来想说两句什么，一看她这样，就跟咽了一大块绿豆酥一样，说不出话来，只想赶紧找水喝。
到茶水间，高萤忙给宁宜发消息问：[我就说不会顺利吧！她今天都甩我脸色了！]
宁宜：[喵喵喵？可是她答应了啊。]
高萤：[？？？]
“你给她投了多少钱？”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面前，吓得高萤手机都快掉了，她看着一脸冷若冰霜的严听寒，感觉公司空调开得也太凉了。
“没多少……就二十来万。”高萤被冷得声音都在颤。
严听寒把咖啡胶囊放进咖啡机，按下启动，她的声音被机器声衬托得更加淡漠：“你是做好了把钱全部白送她的准备？”
“不是，我真相信她的，她做出来的产品我也用了，是好用的，我感觉有市场。”高萤说，“她给你样品了吗？”
“没有。”
“你用了就知道了。”高萤看得出严听寒心情不太佳，帮着劝说，“我知道宁宜是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但这方产品她做得真没得说，现在就差一个宣传出去的机会了。”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听到想听的话，严听寒没再说什么，拿上咖啡走出了茶水间。
没心思去看宁宜发来的合同，一想到上面全是冷冰冰的文字条款，就想吐。
中午严听寒都没吃饭，高萤注意到，上楼的时候给她带了个便利店的三明治。
这是出于对未来合作伙伴的关心？
严听寒下午才开始吃三明治，又冷又难吃，但反正她也没食欲，吃什么都一样。
看完合同，严听寒提出几处修改，发了回去。
首先是把合同存续期从一年改成了三个月。
其次是在“合约期间乙方需配合甲方完成一起拍照、录视频、直播、线下活动等行为”后面，加上了“不得有牵手以外如接吻等更亲密的举动”。
最后在“合约期间乙方不得与其他任何第三方建立恋爱关系或发生亲密行为”这一条里，把“乙方”改成了“双方”。
那边很快回复，后面的修改都同意了，只是把三个月谈到了半年。
达成共识后，两人便签了字，宁宜还改了公司的章。
签完合同，宁宜看着其中一条出神。
这一条是：乙方有义务试用甲方寄送的产品，提供使用感受，给出意见和建议，以及在各种活动中向观众介绍、宣传。
严听寒应该看到这一条了吧？她一向很严谨的。
但她都没有问，是什么产品。
如果她是已经从高萤那知道了，那她……对这条没有意见吗？
不管是严听寒疏忽了，还是她不介意用前女友做的小玩具还要跟她汇报使用感，总之严听寒已经签了合同，她就得这样做了。
宁宜还挺好奇严听寒满不满意的。
虽然做产品前，宁宜问了很多朋友，也在网上看了很多网友绘声绘色的描述，但毕竟她真正感受过的，也就是她自己和严听寒。
所以做产品的时候，她考虑最多的还是她和严听寒用起来的感受。
她是希望严听寒能满意的。
严听寒一回家就看到门把手上挂着闪送的袋子，她打开一看，是宁宜送来的产品。
到底有多迫切想卖货？
严听寒拿着袋子进了房间，丢到沙发上，把自己扔进浴缸里泡澡，看了半部电影。
宁宜的消息烦人地从顶上弹出来：[用了没？怎么样？]
严听寒看到她消息的一瞬间就很烦躁，倒确实是想按着宁宜的头让她给自己舔。
没回复，严听寒从浴缸里出来，看到宁宜又发了消息来。
宁宜：[给我昨天发的照片点个赞，第一天的任务就完成啦！]
严听寒擦着头发，久违地登录之前的账号。
因为太久没用，她忘了密码是什么，找回密码时，要回答密保问题。
[你女朋友的名字是？]
严听寒恍惚了一瞬，输入：宁宜。
-
宁宜一直没等到严听寒的回复，但看到她上线给自己点了赞，舒坦了，看来签合同对她自己也是有保障的，至少是不用担心严听寒不会配合这些合理的要求了。
很快就有人发现严听寒的账号回归还点赞了。
顿时两边最近一条的评论区里，都出现了CP粉倔强的身影。
太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终于等到她们的CP又合体了！
宁宜看了一会不断冒出来的新评论，恍惚间感觉她和严听寒真的复合了一样，甚至还有种她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的感觉。
其实时隔半年见到严听寒，宁宜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她没怎么变，还是高傲得像一只猫一样，看自己的眼神也还是那样，只是掺了更多的厌恶，但宁宜感觉那里面对自己的在意并不少。
好吧，可能真的是她太自信了。
宁宜跟严听寒说好了周四晚上直播，流程是这样的：宁宜先一个人直播一会，然后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有人进来，宁宜说“我在直播”，然后严听寒“哦”一声就出去。
最后宁宜扛不住弹幕的压力，终于叫来严听寒一起直播，跟观众说她很忙，还在加班呢。
简直完美的一个流程，又不突兀，也解释了为什么最近她们都没有发内容，因为真的每天都很忙。
严听寒：[在哪里直播？]
宁宜：[我家，我没搬家，还是老地方。]
她们都没搬家。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两边都在住，出去玩了回来看谁家方便就去谁家，完全不分彼此。
严听寒：[把你狗窝收拾干净。]
宁宜：[……]
这是乙方跟甲方说话的态度吗！
但宁宜下午还是乖乖收拾了家里，尤其是快递箱和产品，堆放得太乱，她自己看了都累，正好今天收拾出一条合理的动线出来。
不得不说，有个严听寒管着她，她生活都要有条理很多。
收拾完，宁宜刚准备出去丢垃圾，就看严听寒来了。
“你就到了？”宁宜一看时间，才发现都七点多了，马上就到她约定好直播的时间了，“完了我直播间都还没布置，你帮我丢一下垃圾，谢谢啊。”
于是严听寒久违地来到前女友家，被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前女友丢垃圾。
严听寒觉得她的生活不是缺少乐子，是缺点堵，才会答应宁宜来给她添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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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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