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几个字之外,赵清晏再没能从纸上再发现其余线索。
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糟了。
她进来了许久了,这密室暗无天日,也不知道现在外面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进来的门关上了,得想办法出去。
这里应该有开门的开关,不然外祖父平日里进来总得要出去。
开关,开关会在哪里呢?
她在屋内搜寻一番,没有任何发现,决定去那黑漆漆的走廊摸索一遍。
她沿路摸着墙壁,每到一处总得上下用指尖敲一敲。
眼看着要走到头了也没找到开关,赵清晏正打算重新回到屋内再查看有无遗漏的地方,却在一下秒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指甲叩到此处时,墙壁传来的并不是实心的质感,反而像是厚实一点的木板敲击传来的声音。
她人小个子矮,这地方在极下面,若不是她而是个成年人在这里,是万万察觉不到此处的不对。
赵清晏干脆直接蹲了下来,仔细的摸索着这一块地方。
敲敲打打半天也没能打开这里,赵清晏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脚踝,对着那里猛地一脚踢了进去。
好消息,成功踢穿了,坏消息,脚很痛。
她抱着腿疼的咝咝直叫,强忍着疼痛在踢开的洞里摸索。
断裂的木头划伤了赵清晏的手,但她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她摸到一块通体冰凉的物件。
过道太黑,暂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被藏的这么严密,定然是重要的物件。
赵清晏将此物藏进袖中,继续往前走着。没想到门的开关居然就在门上。
赵清晏按了一下,门打开后,外面的阳光已经并不刺眼了,自己进来的时候还是日头正好,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赶紧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赵清晏的幻觉。
如果不是袖中之物还在散发冰凉的触感的话。
她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细看,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正在往这边移动。
来不及多想,赵清晏先一步从书房残骸的缝隙中先一步钻了出去,紧赶慢赶跑去了沈老夫人的院落。
老远就看见了在外面走来走去的锦书,锦书看见赵清晏,激动的跑上去道:“殿下,您去哪里了,可把奴婢急死了,老夫人已经睡下了,娘娘没看见您派了好些人去找,这会在前厅等消息呢,您快去吧。”
赵清晏跟着锦书去往前厅,几家大人都坐在两边,最上首中间的位置正是沈妧坐在上面。
倒是沈雪妍先发的的赵清晏,她懒散惯了坐着也不大老实,坐在上面东张西望,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赵清晏。
“宁宁!姑母,宁宁来了!”沈雪妍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有些兴奋指着赵清晏的地方。
肖氏低喝一声:“雪妍!胡闹,怎么在娘娘面前这般没规矩。”
沈雪妍全当没听见,只拉着赵清晏的手好一顿絮叨。
“嘶。”赵清晏突然痛的轻呼出声。
“呀,宁宁你手怎么了,在哪里划了这么长一道伤口。”
赵清晏朝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沈雪妍只当她怕沈妧担心,便点点头答应不再提及。
赵清晏先一步走上去,到了大厅中央,先是看了看四周,今日人倒是齐的很。
左手边是老大沈令昌一家,沈令昌同肖氏育有二子一女;右手边是老二沈帧言一家,他同林氏膝下仅有一子。
右手边还坐了一位,就是那位还未成婚的老三沈云奕。
沈家家风严谨,除非家中子弟四十无所出才方可纳妾,因此沈家至今都还未有妾室的存在,老大和老二后院也是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
“宁宁,方才去哪了?”沈妧有些担忧的开口。
赵清晏道:“刚刚在门外觉得外祖母院里的花开的正好,一时间忘了时辰,叫长辈们担心了。”
她自知这份理由蹩脚的很,但是这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到什么别的说辞,只得先搪塞一下。左右也没有人会继续刨根问底,她现下人在了就好。
果然,她这话一出便也没有人继续问下去,沈妧略坐一会看着天色不早便吩咐彩霞去准备轿撵回宫。
走之前,沈妧还是回头开口道:“母亲的事情还得劳烦各位嫂嫂照看了。还有放火下毒之人至今还未找到,陛下已经下令彻查,阿兄们也要多留意些。”
“娘娘哪里的话,这本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情。”林氏开口道。
沈妧对她笑笑,带着赵清晏上了马车。
马车稳稳前行,过了好一会车内母女二人都一言未发。
“宁宁,和母后说实话,你今天到底去哪了,为什么衣角会沾了黑灰。”沈妧语气淡淡的,并没有质问的意味好像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赵清晏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从何开口。车内霎时间又重回安静。
“我……”赵清晏犹豫一番还是开口,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去了外祖父的书房。”
沈妧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有些不解:“那里被火烧的最为严重,你去哪里干什么?”
赵清晏嗫嚅几下,叹口气小声的开口:“母后,我有我自己的思量。”
沈妧见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强逼,只是半开玩笑道:“我们宁宁如今也有自己的心事了,看来真是长大了。”
本来有些凝固的氛围骤然轻松起来,赵清晏靠在沈妧肩膀上,母女俩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如果沈妧没有发现她手上的伤的话。
“赵清晏,说说吧,怎么把自己搞得一手伤的。”
沈妧崩着个脸,手指轻轻敲击着茶盏,慢条斯理的开口。
时间回到刚回坤宁宫的时候,彩屏奉上新泡好的茶,赵清晏伸手正要去拿,宽大的袖口滑到手臂上,露出了被划伤的右手手背。
赵清晏吓得大气不敢出,要知道沈妧鲜少会连名带姓的喊她,一旦被喊了全名就代表着沈妧现在的怒气值已经到达一定地步。
“母后,你听我解释。”赵清晏讪笑道。
沈妧道:“嗯,你说,我听着。”
……
赵清晏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解释的话,沈妧也从面无表情变成了假笑。
最后还是赵清晏连哄带骗,疯狂转移话题,沈妧才勉勉强强放过她。
沈妧叫来了太医为她仔细包扎,有从库房里拿出了先前皇帝送的祛痕膏,叮嘱青鲤每日涂上三遍手才不会留疤。
好不容易从沈妧那边过关,赵清晏回到自己的寝殿内,叫所有下人都退下后,从袖子里面拿出了自己从密室里面带出来的东西。
还真是块玉。
赵清晏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玉,此玉做工颇为繁重,上面尽是些雕刻的花纹,触手温润,显然是块上好的古玉。她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在一个极不显眼的角落,找到了那个细小的、几乎与纹路融为一体的印记,一个变体的“沈”字。
藏的那么隐秘,这块玉到底有什么用处?
赵清晏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那个沙盘,沙盘上在有些地方插了旗帜,而插了旗帜的地方大多都是山峦起伏之地,这种地方是民间那些悍匪最爱驻扎的地方,而匪徒们之所以选择那些地方,一是此地易守难攻二是……易于隐藏。
随外祖父出征的沈家军会在此战之后离奇消失,没人知道他们去哪了,皇帝甚至派人寻找过,可是一无所获,连沈家人都不知道这支军队到底是被战场的黄沙淹没全部都留在了战争中,还是解甲归田隐于山林。
所以其实是被分散开藏在了山沟沟里面。
那这个玉牌,或许是联系他们之中的信物一类的东西。
想来这次将军府的祸端应该就是这块玉牌引起的,贼人知道这东西藏在书房但是找寻无果后便一把火烧了那里。
放火烧就罢了,居然还对沈老夫人动手,真是丧心病狂。
赵清晏捏紧玉牌,幕后之人,不论是谁,定要他生不如死。
翻过了初秋的日子转眼便入了冬。
这京城的冬寒冷无比,大雪几乎要封了路。沈妧已经免了妃嫔们每日来请安的规矩,坤宁宫这些日子清闲不少。
赵清晏正窝在沈妧这里取暖,赵清晏拿着糕点吃着,沈妧只含笑看着偶尔叫她慢些吃。
“娘娘,贤妃来了。”彩霞进来禀报。
“快请进来。”
贤妃王俪婉乃是王侍郎家里的嫡长女,王家与沈家交好,王俪婉从前也是沈妧的闺中密友。
王俪婉大沈妧些许,从前像姐姐一般照顾着沈妧,后来被先帝指婚给当初还是王爷的陛下成为侧妃,陛下登基后娶了沈家幼女沈妧为皇后,两人又重新在后宫中再聚,感情还是同儿时一般亲近。
“娘娘吉祥。”王俪婉先是规矩的行了妃嫔礼,才接着道,“我不请自来,不会打搅了娘娘的亲近吧?”
沈妧笑着打趣她:“王姐姐说什么呢,我巴不得你日日来。这天寒地冻的哪也去不了,也就宁宁来同我说说话,都快闲的发霉了。”
“妧儿不嫌弃就好。”王俪婉坐在了沈妧对面,两人一见面一个眼神直接打开了话匣子,听的一旁的赵清晏啧啧称奇。
“哎,婉儿姐姐,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你同我三哥也是见过的,他那倔脾气不知道随了谁,一把年纪了,谁给他说亲他都不应,连我这个妹妹都替他着急。”
沈妧一聊到家里事,就忍不住说道沈云奕。
沈妧似是口干了,拿起茶盏浅酌几口,没注意到王俪婉陡然怔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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