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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雪(修)

卫昭吃了一惊,抽回手惊疑不定地看向对方烫红的手背。

“没什么大碍。”宋猗收回右手,平淡道:“公主无事便好。”

卫昭沉默着看向煮开的汤锅,待要讽刺她两句,又觉得提不起兴趣,一时无话。

“公主可有什么忌口或者偏好么?”宋猗取了个白瓷小碗,随意道,“喝一碗羊肉汤暖暖肠胃吧。”

“……我儿时并不嗜甜。”卫昭捻起一块桂花糕,似在回忆,“后来去了西原,便再尝不到中原的味道——”

她将桂花糕含于口中,最终没有说下去。

甜味能让她偶尔回想起母妃,那一碗过于甜腻的浮元子,便是她过往二十五年中唯一可触摸到的真实。

靠着这丝甜味,她方能在十年寒冰中捉摸一丝生机。

种种困苦,也不足以对外人道。

宋猗将白瓷碗盛满,推到卫昭面前。

“代州的风俗,在立冬时将一碗羊肉汤喝完,便能过个好年。”

“中州的贵女,可不会喝光这样一大碗羊肉汤。”卫昭看她一眼,终是拿起勺子将羊肉汤送进嘴里。

鲜香浓郁的肉汤入腹,暖洋洋的感觉便一点点蔓延开,抚平四肢百骸的寒气。

卫昭眯了眯眼睛,神情有些惫懒之意。

宋猗也替自己盛一碗肉汤,比卫昭更快饮尽,鼻尖冒出两滴汗珠。

这股军兵作风和蛮人的粗野豪放不同,也和中州贵族的斯文迥异。

她不像出身世族的贵人,也与平民百姓有明显区别。

真是个奇怪的人。

卫昭慢条斯理喝着那碗羊肉汤,渐渐有些出神。

宋猗转头看向那只比白瓷勺更柔润的手,黑沉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沉默片刻,开口道:“公主,方才我说出鹦哥父亲的事情,并未有指责之意。”

卫昭“唔”了一声,回过神来,抬眸看她。

宋猗斟酌着措辞,手指摩挲白玉酒杯,“公主所言,句句属实。借助更高权势压制强权,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也非我之愿。若你我二人离开,弱者没有傍身之能,便再次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这便如同广武城原先的处境,若没有平阳公主之计,西原王未死,她率领骁龙骑离开代州,留下的百姓必遭大难。

卫昭沉默不语。

“你我虽然行事作风大不相同,但在目的上……”宋猗犹豫一下,开口道:“我同你是一样的。”

她亦想让广武城中百姓在自己的领域内自强自立,无需受制于人。

“你同我是一样?”卫昭有些讽意地笑了,她看向对方开始发黑发紫的手背,摇头道,“广武君,我可没有你这样大公无私。”

宋猗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淡淡道:“便是平时训练,伤筋动骨也是常有的事。”

两人谈话间又接连上了好几道新菜,诸如烤羊排、酱羊肉、丸子汤、羊饺子,羊肉胡卜等,皆是代州风味。

十三娘从后厨走出来,见两人除铜锅外一口未动,便对宋猗怒道:“怎么?我的手艺你这狗崽子已瞧不上了?”

卫昭听到“狗崽子”三字,不由笑了。

宋猗理了理袖口,抬头道:“方才有事耽搁——”

十三娘狐疑地看着二人,“今日休沐,能有什么大事?不是你惹人家小娘子生气了吧?我的手艺这样好,怎么你不吃人家也不吃?”

卫昭见宋猗哑然,大感有趣,便托腮看着她笑道:“犬奴惯会说话的,怎会惹人生气?”

十三娘嗤笑道:“这倒也是,她惯会哄人的。”

宋猗无奈道:“十三姨,可吃过晚膳了?”

“没话找话!自然是吃过了才来的。”十三娘瞪她一眼,也不逗留,“我这便回家去了,明日又得起个大早呢。”

说着,不等二人开口,她便自出门去了。

卫昭歪头看宋猗道:“惯会哄人的狗崽子?”

宋猗表情僵了僵。

卫昭又道:“你说句好话出来我听听。”

宋猗眸色一敛,面无表情道:“好话。”

*

霁月自宋府旧宅出来,便往鹦哥家里去。

她俩是宋府家生子,两家打小便认识,后来蛮人入侵,宋府遭了难,她家里人死的死逃的逃,最终就剩下母亲和她相依为命。

鹦哥小时候时常接济她,那时候年纪小,只能从自己的口粮里省。

她是个傻姑娘,总说自己已吃过了,直到霁月看到她在吃从外头扒下来的树皮。

小小的鹦哥先是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背后,见她神情凝重,便笑着说自己是想尝尝树皮的味道。

霁月当时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或许是太怕被饿死,也假装不知道对方在饿肚子。

直到后面这件事被鹦哥的父亲发现,鹦哥先是遭了一顿打,然后就被关进柴房。

后来广武君发现此事,才将鹦哥救出来。

鹦哥那时候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喝,奄奄一息。

看到霁月给她递出食物,她摆着手推拒。

“我就快要死啦,你留着……自己吃。”鹦哥骨瘦如柴的手推开她手里的馒头,又大又圆的眼睛也有些干瘪。

“你不要死!”霁月抱住她大哭道,“我以前是骗你的,我知道你没吃的,还吃你给我的东西!我这么坏!你要活着来恨我!”

“我……我知道。”鹦哥摸了摸她的眼睛,“别哭……你不坏!我愿意……给你骗,我想你……活着!”

小时候她不敢去柴房救出鹦哥,这回她一定要将鹦哥带走!

霁月抹了抹眼泪,悄悄绕过大门,围栏边的黄狗一下站起来,嗅了嗅味道,又卧回地上。

她翻过围栏,摸了摸黄狗的脑袋,低声道:“大黄乖。”

黄狗摇了摇尾巴。

霁月来到小木屋前,轻声道:“鹦哥,是我。”

里头安安静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布料摩擦的声音,一个怯弱的女声惊喜道:“霁月姐姐!”

随即她急切道:“你快走,我爹去接迎亲队伍了,要是看到你在,他会打死你的!”

霁月道:“别怕,我是来带你走的。”

鹦哥摇头道:“门被锁着,我出不来。况且我爹欠了好多钱,今夜便要成亲,我要是走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爹,更不会放过我的。”

“我们离开这里!只要离开代州,就没人能带走你了!”霁月道。

鹦哥沉默一瞬,苦笑道:“我们两个女子,能逃去哪里呢?你走吧,霁月,我不能连累你。”

说完,无论外头再怎么劝说,她也不再开口。

外头锣鼓声响,霁月不敢多待,只能先一步退开。

*

卫昭从暗卫手中收到鹦哥出嫁的消息,已接近子时。

收到消息,她已有不详的预感。

什么样的人家,会在半夜接亲?

宋猗与她对视一眼,开口道:“我去一趟。”

“晚了。”卫昭快速扫了一眼纸上消息,冷冷道:“这是冥婚。”

*

霁月躲在围墙上方,看着一队人接近木屋,鹦哥那瘦弱的亲弟弟走了进去。

她离得远,并看不清里头,也只能隐约听到声响。

木屋内先是有些动静,后面便安静下来,鹦哥被两人架上花轿,抬出院子。

她在院子里放了一把火,火焰很快把屋子点燃,狗叫了起来。

迎亲的队伍大惊失色,一人道:“怎么回事?走水了?”

另一人道:“要救火吗?”

“不可耽误吉时!”领头人挥一挥手,“不管他们,快走!”

谁也没有发现,迎亲队伍中多出一个矮小的身影,她手里握着一把柴刀,手指微微颤抖。

就在房屋燃烧的那瞬间,她指示大黄扑咬了队伍末端一人,用柴刀将他砍倒,那人不知死活,被她扒下衣服拖进草丛。

很快,她赶上迎亲队伍,慢慢接近花轿。

“诶!那边那个矮子!你干什么呢!离远点!”领头人看了看她,有些疑惑道,“你是谁?看着怪面生的!”

“……是村里帮忙迎亲的,大哥不认得很正常。”霁月捏住手中柴刀,粗着嗓子道。

“迎亲?”领头人挥手让队伍停下,一把掀开她的头巾,“这事村里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霁月的长发瞬间散落,她一下后退,冲向花轿大喊道:“鹦哥!跟我走!”

花轿安安静静。

领头人神情古怪地看她一眼,大笑道:“你不知道,这是冥婚?”

“……什么意思?”霁月举起柴刀,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恐慌。

“意思是她已经死啦!”领头人一把掀开花轿门帘,露出里头身穿红裙的新娘子。

她斜靠在花轿内,身体呈现出极其不自然的瘫软。

霁月冲上前去,大红的盖头被风吹落,露出少女惨白而无生气的面孔。

她双目紧闭,表情痛苦而惊恐,脖颈上有一条紫色的勒痕,嘴唇微张,已失去了血色。

霁月颤抖着靠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尖。

“这不是真的……”指尖触碰到一点冰冷,就像冷冬时节被冻得僵硬后的任何一次触碰。

那时鹦哥会笑着回答她说“不冷”。

可现在她死了。

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霁月感觉不到痛苦和悲伤,只能感觉到内心极度的愤怒和难以置信。

她握起柴刀,向队伍后头走去。

在场人见她亮刀,互相看了几眼,又看向她的去向,纷纷避开。

冤有头,债有主。

若是同村人,他们为了以后的便宜,必然也是要上去阻拦一二的。

谁能保证自己家不会遇上需要的时候?

但他们并不是这村子里头的人,这事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谁想上去凑这个热闹,挨上这一两刀?

在场的都是男子,若一同扑上去,也能将她拿下。可首先上前的几人必定挨刀。

这可是柴刀,空手握上刀刃,手指头都会齐根掉到地上。

谁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一步,两步。

霁月接近那两个转身逃跑的男人。

一个是鹦哥的父亲,他大腹便便,榨干鹦哥最后一滴血。

一个是鹦哥的弟弟,他瘦小懦弱,寄生在鹦哥身上食她肉,吸她骨。

“你们都该死。”霁月脸上浮现出一个虚浮而惨淡的微笑,她举起柴刀,猛扑上前,劈下利刃!

一下!两下!

削去鼻,削去耳,削断勒死鹦哥的那两双手。

她挥舞着手中柴刀,长发散乱,鲜血溅射到她脸上,身上。宛如恶鬼附体,滴血的柴刀几乎卷刃。

利刃砍在骨头上,发出剁肉般的“当当”声。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夜空中响起。

周围青壮一时胆寒,谁也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姑娘竟如此狠厉!

无人敢靠近一个握刀的疯子。

“恶鬼复仇!”

“恶鬼复仇啊!”

宋猗便是此时来到此地。

卫昭在她身前,红衣白裘,两人依旧共乘一匹黑马。

“下雪了。”平阳公主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抬头看向天空。

洋洋洒洒的白色逐渐落下,飘散到两人发间。

好一场大雪。

*

女鬼复仇的流言在广武城内传开。

从起初宋府旧奴恶意伤人,逐渐衍生为红衣艳鬼附身,徒手夜杀十人的志怪传说只用了三日。

作为新一代话本主角之一的艳鬼本人,平阳公主更乐得夜穿红衣出门,接受路人惊悚注目。

关于她这点特殊癖好,亦是无人敢置喙。

霁月已被押入大牢,按大晏律法,故意杀人应判斩首。

唯一的意外在于被她砍中十几刀的父子竟未死,虽被削去身体器官,却还吊着一口气迟迟未落。

起初被她劈中的那人亦未死,只是晕了过去。

县令查清案件前因后果,分开审问,知是那父子二人合谋勒杀亲女配冥婚,义女替妹复仇。

那老父还能说话,当堂嚎啕是不孝女私自在外做工,不愿供养父母亲人,才杀死亲女。

大晏律法中,父杀不孝子可免罪罚,若只是这一桩事,倒也好判决。

可冥婚这事涉及到买卖上头,又要审买家及中间人。

买家坚称自己是买的尸体,中间人说不知道卖家父子会杀人,三方说辞不同,必然有鬼。

广武君在堂旁听,她是广武城县主,手里有有兵权,可以说整个县城都是她的地盘。

可宋猗此前却也从干涉过县衙办案,她虽然不表态,县令也感到极大的压力。

冥婚这个习俗由来已久,他翻阅过往卷宗,却发觉在广武城,这样的事却鲜少有发生。而活人配冥婚更是被严格处罚。

宋家多女将,军中多有女兵,北疆的女娘几乎个个剽悍,哪里允许自己的姐妹女儿被配给死人?

按律,霁月伤人,自然是死罪。

其余人该怎么判,也有了依据。

执行审判前夜,霁月在牢中被黑衣人带走,父子及买家,中间人皆暴毙。

这一桩案情,犯人死的死,没得没,只能暂时搁置,成为一桩悬案。

小修细节和案情后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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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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