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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骤雨(修)

鹦哥去了一会儿,回来时脸上带着两个巨大的巴掌印,发髻也有些凌乱。

见她如此,正替卫昭梳发的侍女手中一顿,欲言又止。

卫昭微微扬眉,眼中带出一丝冷意。

“广武君请示公主,借后院一用。”鹦哥没说别的,垂下脑袋恭敬道。

她不开口解释身上发生了什么,卫昭也没有询问的意思,点点头,挥手让人退下。

鹦哥踌躇着从一堆银锭中挑选出一粒最小的握在掌心,面上也浮现出笑意,却不慎牵动脸上痛处,龇牙咧嘴一瞬。

卫昭缓缓道:“是谁打的你?”

鹦哥抖了一下,瑟缩道:“没……没谁……”

室内寂静,卫昭从匣中取出一柄折扇,令侍女替她穿上深紫色外衣。

“不必跟上。”她摆摆手,施施然离开此地。

身后隐约传来二人交谈的声音。

梳发侍女道:“你爹又找来了?”

鹦哥先是不做声,忽而大哭,抽噎道:“霁月姐姐,我爹要我辞了这里的活计,回去嫁人。”

霁月自是宽慰她道:“怕什么,咱们与广武君有雇佣契,他还能强绑了你去不成,下回你别再一个人出门去,我与管事说道说道,让他替你回绝此事。”

两人的交谈声渐弱,卫昭听到此处,折扇在手中轻敲,熄了让暗卫调查的心思。

她穿过长廊,绕路到后院,遇到一个熟人。

宋猗身穿一身褐色短打,黑色长发用一根缎带束在脑后,簪以骨笄,袖口撩起,背对着她在刷洗什么东西。

“公主。”宋猗停下来,对身后人行礼。

她手里拿着毛刷和方巾,旁边放着一桶清水。

深秋的天气里,她的额角甚至有一滴汗水随着下颌滴落,看起来十分热火朝天。

“……”这副极具生活气息的场面让卫昭瞳孔收缩,竟然失语片刻。

宋猗从背后巨大的木盆里拎起银甲,“哗啦”一声抖落下一串水珠。

她在刷洗自己的战甲。

卫昭侧身避开水珠,手中折扇掩唇,神情凝重。

正经将军,会干这种事?

她干巴巴道:“你在干什么?”

“修缮战甲。”宋猗拍拍银甲。

卫昭注意到她手边甚至还有一盒特质的针线。

她的银甲在特穆尔王帐被划破,此前应该已经修理过一次,但显然不是很牢固,如今又有些开线之处。

卫昭目光更加古怪,宋猗似乎真的很缺钱?

她和自己一同回京,该不是因为这点吧?

“你的伤势如何了?”卫昭开口问道。

“没什么大碍。”宋猗答。

卫昭看一眼她的小腹,“回京之前养好伤,别干这些事了。”

宋猗转过头,似乎有些困惑。

远处夕阳映照,将卫昭未束起的黑发渡上一层毛茸茸柔光。

她未穿红裙,深紫色的外袍华贵而沉静。刚洗过的长发半干不干披散在肩头,一直垂落到腰间,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

她仍旧艳丽而妩媚,眉宇间却笼罩着一股懒洋洋的倦意。

宋猗那双黑沉的瞳孔被睫毛覆盖一瞬,折射出夕阳的暖橘色微光。

“好。”她松开银甲,轻轻点头。

“与我出门走走。”卫昭忽而道。

“如此?”宋猗看向她未束起的长发。

卫昭脚步一顿,转头柔声道:“那便劳烦广武君替我束发。”

宋猗怔然,听她继续道:“广武君如此全能,既会洗刷缝补,想必也会修容束发了。”

让五品官梳发这事显然很不合礼法,但在平阳公主眼中,似乎也从来没有“规矩”二字。

宋猗倒也不觉冒犯,她确会束发,自小在外学艺,又从小兵做起,行军打仗时一应大小事皆是亲力亲为。

只是修容一事,就有些为难了。

卫昭端坐在铜镜前,从镜面看向宋猗庄重的眉目。

——她确实将此事当成件正经差事,手握白玉制成的长梳,一丝不苟将长发一梳到尾。

那双手极稳,上头有遍布的细小疤痕,指节间长满厚厚的茧,看着粗野,手下力度却很轻柔。

卫昭嗤地笑道:“广武君这样梳下去,怕是要到明日才出得了门。”

话音未落,窗外忽而“轰隆”一声巨响,白光划破天际,带来一阵骤雨。

雨下得又急又密,一下飘落到窗前。

宋猗放下玉梳,伸手关窗。

“看来广武君今晚只有夜宿此处了。”卫昭的长发被狂风吹拂,扬起一瞬,又很快落下。

风雨被隔绝在外,宋猗转过头来,平静道:“公主所言非虚,确是出不了门。”

“……?”

宋猗神色太过正经,以至于卫昭一时未能分辨其中真意,待要讥讽两句,头发又被对方握到手中。

那双粗糙的手无意中触到脖颈,让她不由自主颤抖一瞬,浑身汗毛竖起。

卫昭一下捉住对方一只手,冷声呵斥:“出去。”

宋猗松开她的长发,淡淡道:“公主若有要事,可差人来雁归客栈。”

“让你回去了吗?”卫昭不悦,“到门外去,拿伞来候着。”

宋猗也不恼,去取来黄铜色油纸伞站到檐下,看着侍女替卫昭束发。

她看了一会儿,直到侍女挽好发髻,方开口道:“雷雨天,公主还是待在府中为好。”

卫昭斜她一眼,屋檐下有密集的雨水扑进回廊,将她半身浸湿。

这副情形本该很狼狈,宋猗却仍是平静,黑瞳看向外头被雨打得更蔫巴的芭蕉叶,薄唇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昭恍然,重回故地,陷入旧景的不止她一人。

这场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天未全黑,便又雨停。

卫昭与宋猗并肩行于长廊,行至玄色大门前。

宋猗伸手推开一边大门,看着地上的积水皱了皱眉。

她一手握着油纸伞,一边转过身,似想说些什么,却见卫昭丝毫不在意,一脚踏进水中,鞋袜尽湿。

紫衣美人露出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道:“打湿了,怎么办?”

说罢,她往后倒退一步,脚下一滑,向后偏倒。

宋猗跨出门槛,伸手去抓她手腕。

卫昭挥开这只伸出的手掌,一把拽住对方衣襟,将宋猗整个人从门槛边拖拽下来。

宋猗踉跄两步,终于站稳。

此时她的下摆已经湿透,溅起的水花沾满后背,像盛开一朵深色烟花。

她的眉宇之间终于带上几分郁色,低头看向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指。

卫昭更用力地将她往下拽近一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你生气了吗,宋猗?”

几乎浑身湿透的女人偏头,从缝隙中看向两人脚下深及脚踝的积水,缓缓开口道:“护送公主回京可有奖赏么?”

卫昭犹疑道:“你在想什么?”

“这样短暂的暴雨,积水便没过脚背,城中排水工程需要优化了。”宋猗看向她的双眼,神色自若。

卫昭脸上笑容僵住,她松开手,片刻道:“你很好……宋猗。”

“若排水顺畅,便不会沾湿公主鞋袜。”宋猗道。

卫昭一愣,才发觉对方是在回答她最初的问题。

“我没有生气。”宋猗继续道,“公主替广武城解决心腹大患,替公主分忧是份内之事。”

卫昭沉默片刻,冷声道:“这么说,是你欠我?”

“确实如此。”宋猗点头。

“那我为何要给你酬劳?”卫昭推开面前之人,走在前头。

宋猗跟在后头,看她毫不在意从积水中踩进踏出,将水花溅得飞起,忽然抿唇,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此时的平阳公主似乎卸下重重面具,透露出一点微末的真实。

卫昭提着裙摆穿过大街小巷,从街头走到巷尾,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

湿透的鞋底踩在水面,“啪嗒”作响。飞溅的水花四散开来,又跌回地面。

她前半生长于宫中,并未见识过晏国最普罗大众的生活,中间十年又远赴西原,生活在那蛮荒之地。

广武城内的情形于她很是新奇。

一路上少有高门大户,青砖灰瓦,只见低矮错落的房屋。或贩售各类吃食,或售卖布匹牛羊,及当铺钱庄等等,一应俱全。

更多的是游商货郎来不及收拾的小摊,堆积着用油布盖住的货物,诸如胭脂水粉、笔墨纸砚,新奇的外邦玩意儿。

她生得美,走街串巷的市井之人皆很直白,目光直勾勾盯着她看,还有人偷看提起的裙摆下面沾湿的鞋袜。

因才下过雨,周围摊贩大部分都在屋檐下避雨,此时稀稀拉拉走出人来,将盖在铺面上的油纸布揭开。

卫昭走过处,皆有人吆喝道:“小娘子,看看咱们这里。”

也有女人喝骂道:“瞎了你的招子,乱看什么,敢上前去老娘不剁了你。”

她站立于临时搭建的羊肉铺前,腰大膀圆的模样,手里握着一把沾着血肉的剔骨刀。

“十三娘,咱们只是看看,又没人上去骚扰这位女娘,你何必这样暴躁!”男人之间互相应和,气得那女人一刀剁在案板上,破口大骂。

那些脱口而出的词语都粗俗不堪,卫昭却饶有兴味,走到羊肉摊前,笑盈盈询问道:“这位娘子,羊肉怎么卖?”

十三娘荡气回肠的骂声止住,回头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才开口道:“不卖!”

“哪里来的娇女郎,到这里来做什么,快回家去!”十三娘挥出的刀尖几乎快戳中她的鼻尖,卫昭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唇角挂着奇异的笑容。

十三娘心头“咯噔”一声,暗道看走了眼,这哪里是个善茬。

“要五斤羊排。”一道略低沉的声音传来,十三娘抬头,看着那极为显眼的高大身形,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县主回来了?”十三娘朗声道,“提前吩咐一声便是了,给你直接送到雁归客栈。”

“莫要这样叫。”宋猗被身边人用莫名的眼神打量,不由清咳一声,继续道:“我现在暂居旧宅。”

“……你有这个闲钱!?”十三娘大惊失色,再次看向二人,神情复杂,“你干什么了?”

宋猗似乎有些无奈,看了卫昭一眼,解释道:“这位——女娘租下旧宅,邀我暂时客居一晚。”

十三娘“啧”了一声,却也不再多问。

卫昭慢条斯理道:“岂止一晚,我欲邀犬奴久住——”

“……”宋猗转头看她,对方递出一个暧昧又扑朔迷离的眼神。

十三娘也沉默半晌,看看卫昭那张格外艳丽的脸,又看看宋猗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不太明白这俩人在打什么仅对方可见的哑谜。

*

天色渐晚,一路灯火摇曳,人声渐熄。

宋猗手拎羊排和油纸伞,一手打着灯笼。

此时换她在前面引路,卫昭深一脚浅一脚在后头跟着。

两人静默无语间天边忽而划过一道白光,劈中一旁树冠,霎时火花四溅,古树半边身子瞬间焦黑。

雷声轰然而至。

卫昭一愣,被人捏住左手腕,快步往前跑去。

“快走,急雨至。”宋猗看了一眼焦黑的树干,眉头紧锁。

羊排和灯笼及油纸伞被她握在同一只手中,空出来的手捏住卫昭,力道在此刻依旧不轻不重。

她实是一个很具分寸,又兼具温情的妙人。

倾盆大雨骤至,雨滴砸落到两人头顶,身上,灯笼里的橘色灯火熄灭。

宋猗环顾四周,低头道:“得罪了,公主。”

她弯腰将卫昭抱起,撑开伞遮住怀里人的发顶,一路奔走。

她并未丢开手中任何一样东西,包括那个被雨打湿,已经破损的灯笼。

卫昭盯着那个三面灌风,十分廉价的纸灯笼,眼中似有不解。

雨水从头顶斜向下滚落,本不能被油纸伞完全隔绝,但宋猗抱住她,风雨大部分倾倒在一人身上。

卫昭最终伸手拿过宋猗手里的油纸伞,双手握住。对方并没在意,只加快了脚程。

无论如何,那五斤羊排她是绝计不会接手的。

狂风越大,卫昭有些握不住那纸伞,伞柄在雨中歪歪斜斜。

宋猗伸手接伞,忽然而至的一阵飓风将油纸伞掀开半截。

卫昭侧头看上方,宋猗的下颌不断滴落雨水,顺着脖颈流遍全身。

她身上也都是雨水,冰冷的液体将所有东西笼罩其中,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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