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陷入一片安静,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直到咖啡机运作的声音响起,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哈、哈哈……”纪忍笑了两声,将杯子放在桌上,摊了摊手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很在乎纪司雪吗?为什么要换掉他的药?怎么,难道你们俩闹矛盾了,所以你现在爱上了我?”
“……”林牧青不动声色,冷眼观察着他的反应。
纪忍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冷笑了一声,微微仰起下巴,色眯眯地说:“你要是想跟我在一起,我当然不反对,林医生长得帅身材又好,又一副禁欲系的模样……在床上被我脱光了求饶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林牧青听了,喝了口咖啡,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我对你没有兴趣。”
“啧。”纪忍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低着头两三口,将手里的三明治吞进了肚子。
纪司雪那家伙,又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自己今天居然跟饿死鬼似的。纪忍有时候真的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纪司雪绝对能把自己整死。
饭不好好吃就算了,还成天写那些高难度的题,纪忍经常会半夜头疼,他觉得多半是因为白天纪司雪消耗了过量的脑细胞。
绝对不是纵欲过度的原因!
“陆之漾被制作成人鱼,是你的主意吗?”林牧青又一次问道。
纪忍用纸巾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橙汁,勾起唇角。
“是我的主意吗?”他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是我的主意?我跟他又不认识。”
林牧青回道:“我去问过何允祺教授,他告诉我,这场手术不在这次行程的计划之中,将人改造成人鱼,风险非常大,而且会给人留下话柄,他绝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顿了顿,又说:“但是他说,昨天夜里两点多钟,有人给他打了电话,要他做这场手术,并表示这是纪老爷的意思。”
纪忍听罢嗤笑道:“有人以爷爷的名义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他连爷爷的面都没见着,就答应做这么大的手术,这个教授也太好忽悠了吧,怕不是个傻子。”
“因为在这通电话之前,纪老爷已经付了钱。”林牧青乜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问,“你不知道吗?这艘船上的黑卡都是实名制的,每支出一笔费用,都会显示付款人的姓名。”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账单,放在他的面前。
账单上显示,昨晚三点,游轮有一笔来自“纪昌新顾客”的三千万的收入。
纪昌新就是纪老爷。
“这一场手术,纪老爷给了人鱼实验室三千万。”
“哦,不愧是爷爷,出手就是大方。”纪忍漫不经地说。
“可是纪老爷昨晚因为要洽谈生意,已经在凌晨一点就转船去了东南亚。”
“……”
“而他的卡,在你的手里。是我昨天晚上,亲自放进你的口袋里的。所以……”林牧青拖长了尾音,质问道,“就是你逼着何允祺教授,做了这场手术。”
纪忍拿起账单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笑道:“有点意思,这么豪华的一艘船,连点**也不给人留吗?那是不是我在这里点了几个酒保陪睡,他们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这是承认了吗?”
“承认什么?”
“陆之漾的这场手术,是你的意思。”
纪忍沉默半晌,抬了抬眼眸,幽幽地问:“是我,那又怎样?”
不等林牧青回话,他便发出一阵疯狂的笑,激动地说:
“你不觉得陆之漾很适合被做成人鱼吗?他长得又美又妖娆,还会勾引人,这样的小尤物,不做成人鱼让大家开开眼,岂不是对不起他那一身妖气了!”
“而且,人鱼实验室这次不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鱼吗?我这样做也是在帮那个教授。客人们看起来都很喜欢,竞拍价竟然能达到七个多亿,爷爷作为人鱼实验室的股东,应该能分到不少钱吧。
“而你,作为纪家的私人医生,多少也能分到点。我这么做大家都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林牧青知道他很残忍,却没想到他竟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
将人截断,接上鱼尾,并从此剥夺他作为人的身份,抹去他的姓名,彻底变成另一个物种。
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的事情。
“纪忍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所谓的说出这些话!他是一个人,是一个人!”
“哦,所以呢?”纪忍满不在乎地抬眸看向他。
林牧青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能对一个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你的心里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害怕?我怕什么?”纪忍冷笑了一声,沉声问,“林医生,你在这里给我装什么大义凛然的好人?你敢说在这艘公海船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失踪事件?从来没有人死于非命?”
“……”
纪忍站起身,指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冷笑道:“你以为大海是什么?我告诉你,大海就是最大的殉葬地。世界上没有一艘公海船是干干净净的,每一个登上公海船的人,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每一个!”
林牧青无言以对。
纪忍的话虽然激进,却不是毫无道理。
公海船,远离了法律的约束,根本就是犯罪者的天堂。这里的犯罪率远高于其他地方,很多人登上公海船,为的就是来找仇家报仇。
纪忍重新坐下,淡淡地说:“而我,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善良多了,至少我还让陆之漾活着。”
“他这样活着,跟死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让他死!”
“那你去杀了他啊!”
“……”
林牧青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他重重地叹了一声,决定结束与他无谓的争执。
他双手交叉,架在桌上,冷静地说:
“陆之漾是个很有名气的明星,不是普通人,他失踪了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且他这次来,没有隐藏行踪,是有人陪着的,只是那些人没有跟着上船而已。”
“所以警察最后一定能查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艘船,也一定会找出你曾经闯进他的房间的证据。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怎么敢……”
纪忍不等他说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你别搞错了,林医生,什么叫我怎么敢?我是纪忍,可是在这艘船上,根本没有纪忍!你应该说,纪司雪怎么敢。”
“……”林牧青一愣,惊恐地看着他。
纪忍继而又说:“大家都知道,纪家小少爷纪司雪上船了,大概也都知道,陆之漾这个心怀鬼胎的小明星,想要让纪司雪包养他,所以如果警察真的来调查,纪司雪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林牧青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问:“你让何允祺对陆之漾做手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
纪忍噗嗤笑道:“喂喂,我这人虽然玩的花,但是癖好还没那么变态好吗?拜托,别把我想象成那些烂色鬼。”
“那你……”
“我只是、”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眯起眼挑衅道,“我只是想让纪司雪,身败名裂,从此跟我一样,只能在黑暗里苟且偷生而已。”
林牧青虽然已经猜到了他的真正目的,但当他清楚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怒火。
他猛地站起身,握紧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又伸手攥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拎起,狠狠摔在墙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怒斥道:“你竟然敢这样对待纪司雪!”
纪忍并没有反抗,只是摊坐在墙角,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这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不想让我好好活着,我也不会让他过得舒心。”
“怎么样,看着纪司雪那么完美的人,沦为嫌疑犯,背负上杀人的罪名,你心里不觉得很爽吗?就好像把一个从未被玷污的少年,扔进了Gaybar里,让那些欲求不满的攻狠狠凌辱一样。想想就让人兴奋……”
林牧青紧咬着牙,又一次握紧了拳,纪忍急忙伸手遮住脸。
拳头最终没有挥下,因为纪忍忽然觉得窒息,脸色苍白,浑身抽搐起来。
他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颤抖不止。
余光瞥见林牧青的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他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瞪着眼惊问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林牧青微微一笑,轻声说:“不要随便喝别人递来的饮料,你在酒吧混了这么久,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饮料……那个橙汁?”
“那个不是橙汁,是为你特调的,橙味药剂。”
“药剂?”
“你忘了吗?在做深度睡眠测试前,要喝下一整瓶药剂。三年前的药那么苦,我看你喝的那么痛苦,心疼你,所以这一次专门让他们把它调的好喝一点。怎么样,是不是一点都不觉得苦?”
“……哈。”纪忍听罢,苦笑了一声,惊讶道,“怎么会这样……林医生,你竟比我记忆里的,还要厉害。”
“多谢夸奖,你也比我记忆里的,更加无耻。”
林牧青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对银色手铐,将他的双手铐住。
他扯住手铐的链条,将他的身体拽了起来,凑近他的脸,淡淡地说:“纪忍先生,接下来的十天,我会陪你一起度过。祝你过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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