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欢到家时已是傍晚六点,推开沉重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他租住的五十平一居室。
虽然小,但是家具设施一应俱全。房间的采光很差,换做一般人根本不会选择这里。但是对于言犹欢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十岁时父亲因为车祸离世,三十四岁的母亲独自抚养他长大。为了养活这个家,柔弱的母亲一天兼职三四份工作,常常忙到凌晨,身体也因此落下了隐疾。也是舅舅后来看不下去,让母亲去了他的面馆打工,言犹欢也时常偷偷兼职来为家里负担,生活才慢慢好了起来。
现在言犹欢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律师,但是母亲的病却越来越严重,现在都转到了市里最好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了,病情还是不见好转。为了更好的照顾她,言犹欢才不得不租住了离医院最近的房子,接下了没人愿意处理但是出价极高的裴觉爽的案子。
真的太累了,言犹欢脱下脏兮兮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上常服,心情才平静了不少。
看着浸泡在水中的衬衫,印在上面的红酒渍渐渐褪去,言犹欢想到的竟然不是裴觉爽那张贱兮兮的面孔逼着他喝下了迷药的红酒,而是他贴在他耳边说话时散发的红酒味信息素。
我这是怎么了,言犹欢懊恼着,一边回想今天一天又是健忘又是烦躁的样子。
怎么忘了一干二净,易敏期估计是提前了。
就是,怎么会对他这种人。
言犹欢翻箱倒柜地寻找抑制剂,但是因为提前了家里根本没有准备新的。
疯了真是疯了。
要不明天早上去看看妈吧,顺便再去药店买抑制剂。这样想着,言犹欢忍着心灵与身体的煎熬,饭也吃不下,压制着自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言犹欢草草应付了早餐,穿了一身朴素的白色卫衣便步行前往医院了。
一眼望去的白色装饰,刺鼻的消毒水味,无不让人压抑到喘不过气。
难以想象妈妈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了整整三年,言犹欢调整好心情,慢慢的推开了母亲的病房。
“妈,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这次不同,妈妈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她的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身影,那个人正在跟妈妈愉快的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走近时,才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虽然换了一身装扮,气质也和那时不同,但是言犹欢还是可以一眼认出他。
裴觉爽,那个将他灌醉的人,那个不谙世事,不学无术的大少爷。
他为什么在这里?
而且,为什么是我的妈妈。
对言犹欢来说,妈妈是他的一切,他事到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他妈妈可以痊愈,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上好日子。
绝不允许,允许让任何人破坏这一切。
“裴觉爽!你来这里干嘛!”
换做是在外面,他直接就动手了,但这是在妈妈面前,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小言啊,这是你的朋友吗,他这两天一直都来这陪我呢,还给我带了好多吃的。”
看着床边放着的一袋袋水果,言犹欢真的不敢相信。
直到裴觉爽的话将他从沉思中唤醒,“言律师,你终于来了。”
裴觉爽特地在“律师”这两字上加重,朝着言犹欢戏谑地笑了一下。
迫于无奈的言犹欢只得装装样子寒暄了一下,咬着牙在裴觉爽身边坐下。
虽然今天来了个不速之客,但是言犹欢还是很庆幸可以来看妈妈,他一如既往的和妈妈聊着那些家长里短。
但他从来不提自己工作上的烦心事,只是因为不想让妈妈担心。
裴觉爽呆呆的看着言犹欢,似乎是发觉他和那时那个木讷的大叔样子不同。言犹欢今天一反常态的穿了便服,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欧米伽气息。
“A07床的易安女士,您的治疗时间到了,请家属回避一下。”护士长在门口叫喊着。
告别了妈妈,言犹欢和裴觉爽一同走出了病房。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了,你我本就是委托的关系,你不需要干预我的事。”
言犹欢振地有声地说,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盯着裴觉爽。
“好吧,可是大叔,你不知道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散发信息素吗?阿姨是贝塔所以感觉不出来,我可是一直困扰到现在呢。”
裴觉爽身体前倾,直勾勾看着言犹欢笑着。
裴觉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但他的半开玩笑却点醒了言犹欢,自己差点忘了买抑制剂。
言犹欢看着裴觉爽的眼神逐渐飘忽,向后退了半步,转身就要离开,可那该死的裴觉爽却还是阴魂不散的跟在他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
走到药店门口,言犹欢实在忍不住转过身对着裴觉爽说道。
但是裴觉爽却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进了药店。妈的,好你个裴觉爽,言犹欢这样想着,跟着走进了药店。
药店似乎很冷清,熙熙攘攘没有几个人,言犹欢迅速从货架上拿了个最便宜的抑制剂。
没想到裴觉爽给他打了个“回马枪”,一只手便夺过了他手上的抑制剂,推回了货架,另一只手却拿了货架上最贵的抑制剂。
在言犹欢痴呆又愤怒的眼神里,裴觉爽端着那五盒药,在他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悄悄地说,“大叔啊,我可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造成的事,我肯定会负责的。”
说罢,也不等言犹欢回应,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收银台走去。
结账的女店员一眼一眼地看着他们两个,边扫描药品边笑嘻嘻地说,“真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两口子一块来买抑制剂的。”
“哎,不是……”言犹欢刚想说话却被裴觉爽抢了先。
“谢谢了,帮我用黑色袋子包起来吧。”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药店,裴觉爽走之前甚至不忘和售货员摆了摆手。
“戏弄我你就这么开心吗。”言犹欢走在路上,忍不住问道。
“那不然呢?”裴觉爽把药递到了言犹欢手里,又顺势从他的卫衣口袋里抽出了手机。
哒哒哒,一串手机号被输入进了言犹欢的破旧手机里,“你写的方案我都看了,这几天我很忙,等过几天我们在电话联系吧。”
裴觉爽抛下句话便走了,只留下言犹欢一人在风中凌乱。
手机屏幕上赫然备注着“宇宙第一帅的裴大少”,看到这,言犹欢不禁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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