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咖啡厅招了个帅气的店员小哥。
金发阳光，帅气温柔，看着像是个混血儿，再加上最近因为病中而显得有几分弱柳扶风般的脆弱感，惹得年轻姑娘们频频侧目，迅速在米花町走红。
看到座无虚席的波洛咖啡厅，且多是些年轻女孩，东方仗助忽然觉得自己这三个男人出现得格外突兀。
可还没等他打退堂鼓，眼尖的女孩忽然将绿发的漫画家认了出来：“啊！是露伴老师！”
话音落下，顿时一片骚动。
比起新出现的咖啡厅小哥，还是成名多年的漫画家更具人气，虽然岸边露伴不算高调，但他也没有特意避开镜头，并且前两天才开过签售会，正是让人意犹未尽的时候，眼下岸边露伴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现在年轻人聚集的地方，影响力不亚于平地投雷。
可在小镇生活惯了的漫画家早忘了自己还有点名气，反应速度竟还不及东方仗助，年轻的巡查一把抓住漫画家的手，惊呼道：“人要围过来了，露伴，我们快跑！”
话音落下，人群向潮水一般向两人的方向涌去，店内顿时清扫一空。
被彻底忽略的冲矢昴：……
工藤新一能想到他的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而且安室透，组织成员及公安卧底的身份，闹得这样大张旗鼓，真的没问题吗？
槽点和思考在冲矢昴脑海中交叠，他揉了揉额头，一时也有点犯难。
东方仗助和岸边露伴一走，冲矢昴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安室透太聪明对他也太了解，冲矢昴根本没把握骗过他，何况他也拿不准安室透如今对他的态度，没人在旁边打岔的话，他很担心事情会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果然还是……
“叮铃铃——”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离开的想法被瞬间抹消，冲矢昴的脚下就像是扎了根一样站在原地，不偏不倚地与推开门走出来的安室透对视。
“真是一群有活力的年轻人啊。”安室透说着老气横秋的话，手上什么东西都是没拿，看上去就像是单单为冲矢昴开门一样，目光却只是不经意间落到他身上，脸上思量后的意外恰到好处：“我记得……你是仗助君的朋友吧？”
“冲矢昴。”他脸上立刻挂上了合适的客套笑容，恰如其分地报上了之前在安室透面前透露过的名字，端起人设说：“原来露伴君这么受欢迎吗？”
“当然，”安室透点了点头，主动介绍道：“那部赫赫有名的《粉红暗黑少年》就是他的成名作……你不知道么？”
作为情报收集，冲矢昴对岸边露伴的经历和作品当然有所了解，但时间紧迫，那些浅薄的了解未必能撑起一场关于漫画的讨论，因此冲矢昴摇了摇头，说：“只是听说过一点而已，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高的人气。”
安室透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那么多人一下子就被清空了，的确很厉害。”
“……”冲矢昴顿了顿，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尴尬：“我们是不是影响到店里的生意了？”
“怎么会？”安室透惊讶地摇了摇头，“倒不如说你们的出现实在是帮了我大忙……虽然医生说我恢复的还算不错，但到底是在病中，一忙起来还真有些吃不消，可她们都是店里的客人，也不能晾着不管，我还一直在为她们头疼呢。”
这样稀松寻常的对话是绝对不会发生在莱伊和波本之间，哪怕他是赤井秀一，也会让关心像是半真半假地打探，唯有借冲矢昴之口说出，才能让这份关切显得格外真诚：“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
这份关切浓郁到几乎让人无法误解的地步，安室透只觉得心头微烫，竟是为这位陌生人泛起了些许涟漪，以至于险些维持不住那张游刃有余的假面。
因为他的确是在硬撑罢了。
安室透原本就伤势未愈，Gin又几乎是奔着下死手去的，等于安室透再添新伤，可即使和贝尔摩德离开，他也没办法放松片刻，因为还有朗姆，需要他提起百分百的精力去应付。
又出力又动脑的，即使是铁人都扛不住，以至于比起留在压抑的组织中，安室透本人也更想打着接触毛利一家的借口跑来波洛咖啡厅放松，于是也就没有对朗姆的安排提出异议。
只是没想到一点新鲜劲，再加上人对弱者的天然同情，女孩子的热情高到超乎了安室透的想象，把他都给吓了一跳。
不过那点纯粹的关心还不至于让他手足无措，冲矢昴的话本应该也是今天听到的千万句关切中的一句，却偏偏能轻松卸下他的心防，让他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
从冲矢昴的眼镜反光上，安室透仿佛能清晰看到自己那张疲倦的脸，他只好撑起一个客套的假笑，温声道：“承蒙关心，我没什么大碍。”
“话是这么说，但总归是生了病，你还是得多注意身体，工作什么的应该可以暂时放放吧？”话到最后，冲矢昴的话中还是忍不住露出些许打探的意味。
但掩盖在关怀之下，安室透也没有多想，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说：“没办法啊，虽然我的情况不像冲矢先生那样紧迫，但也有不得不工作的理由，只好来上班了。”
违抗组织命令的下场只有死亡，但普通人通常没办法接触到这种黑暗，冲矢昴的经历已经算是天选之人般的倒霉，所以安室透顺势拿他的经历做了个类比。
“说到这个，这两天在医院和咖啡厅两头跑，还没有问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安室透说着侧了侧身，道：“你要进来坐坐么？这杯就当是我请客了。”
冲矢昴迟疑了一下：“这怎么好意思？”
“你是仗助君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就当是为了感谢你们今天替我解围了。”安室透客气地邀请道，“而且还不知道仗助君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在店里等也更方便些吧？”
这一字一句的，完全不给冲矢昴拒绝的机会，他只能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室透邀请他，应该是为了打探工藤宅的情况，但那晚的狙击极有可能会让安室透产生怀疑，暴露他还活着的事实，从而让他怀疑到他头上。
冲矢昴知道自己这样联想有些牵强附会，但有工藤新一和Gin这两个一眼就认出了他的人在，他免不了会有这方面的担忧，哪怕工藤新一说过他会保密。
——他可不认为工藤新一的意思真的能代表Gin。
而一旦安室透从别人那听来了冲矢昴就是赤井秀一，以他对他的了解，那后果可就……
正思考间，安室透的声音忽然响起：“要喝些什么？”
“黑咖啡。”冲矢昴脱口而出。
“……”安室透调制的手不禁一顿。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冲矢昴只能佯装一无所知，开口道：“怎么？”
“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安室透回答道，“他一贯爱喝这种苦涩的东西。”
“是……”冲矢昴试探性地说道：“那个你讨厌的人？”
“……”
安室透抿了抿唇，想起之前说过的话，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说：“让你见笑了，那只是我一时的气话而已。”
背后骂人哪有当面直接喷的爽，也正是如此，安室透才很少在人后说赤井秀一，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只是当时像是被冲矢昴戳穿了心事一般，再加上又在贝尔摩德面前，安室透才会那样直白地表达对他的不满。
可挺身相护的情义在那里，安室透实在没办法在赤井秀一生死不知的时候对他恶言相向，正好借着冲矢昴旧事重提的机会，把之前的话收回。
只是话音刚落下，看着眼前人骤然拧巴起来的表情，安室透也不禁有几分赧然，尴尬地问道：“……怎么？”
“……不，没什么。”冲矢昴沉闷地应道。
他不收敛点怕是根本压不下去嘴角，这还是安室透第一次否认他们之间的敌对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必定是向前跃进了一大步，可倒映在安室透眼眸中的人是冲矢昴，又让他在欣喜之余，又多了那么亿点点做贼心虚。
两种复杂的情绪揉杂在一起，以至于哪怕是冲矢昴都做不好表情管理，根本不敢直视安室透的眼睛。
屋内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只弥漫着黑咖啡般浓郁深沉的气味，杯中近乎深黑的暗红液体仿佛意有所指般地指向某个名字，一切都好似尽在不言中。
冲矢昴低头看着这杯连拉花都没有的苦涩咖啡，垂眸掩去眼中思量。
这是他的习惯啊。
安室透是在暗示他吗？
他该提醒以做区分，还是佯作无知地品尝？
说到底安室透会不会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心思不正所以觉得他别有用心？
一件小事因为当事人是安室透而变得复杂无比，烧得他CPU差点过载运行，冲矢昴看着这杯简约的咖啡感觉像是在看什么定时炸弹，差点将迎客的风铃声听成了倒计时结束的钟响，还是安室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欢迎光临。”安室透的营业微笑在看清楚客人面容后变得鲜活了几分，隐隐还带着几分调侃：“仗助君，看来你们已经甩掉那些女孩子了。”
“……”
冲矢昴的视线却还停留晃荡的咖啡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安室透不过是刚把咖啡端上来了而已。
完了。
赤井秀一绝望地闭上眼。
知道那个答案以后，他好像已经无法再从安室透身上看到其他身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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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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