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进宫,皇上还在病榻上躺着,娄小词行完了礼,张公公给搬了个小凳,坐在窗前给皇帝报告最近工程的进度。
“陛下放心,通天塔的进程如期进行,下月就能完工。”娄小词翻着报告,皇帝听着点头。
“有了通天塔,朕就搬到里面去修道,只要到了离天更近的地方,朕写的清词,天帝收到就更方便了。”皇上一直惦记他修仙的事,何神仙一直在房间一角画符,据说是能治病的。
娄小词开始了她的攻击:“皇上,本次工部结款五千万两白银,远远超过以往建造皇家亭台楼阁的花销,臣亲自去问过严子凡大人,他是严相的儿子,指着账本跟臣算账,说这五千万一分都不能少,臣看他做事如此仔细稳妥,先皇后迁入皇陵和祖宗庙的事,不如也交给他办?”
皇上听到提及先皇后,看看左右没有万贵妃的人,低声对娄小词说:“朕确实亏欠先皇后,她去世,原本是该入皇陵和祖宗庙的,奈何万贵妃一直哭闹上吊,才拖到现在,而且这也是一笔大的花销,钱的事……”
门口太监报:“严相请求觐见陛下,问陛下安。”
俩人就停下了对话,皇上招手,门口帘子掀开,一头白发,一嘴白胡子的七十岁老头,严山高就进来了,娄小词看着他,想到了他身后跟他同流合污的万千官员,内心恨极了。
“老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老头跪在下面。
皇上招手让他起来:“你跟朕就免了这些礼数吧!过来听听,娄相夸你儿子呢!”
严山高虽然跟娄小词是同事,同为内阁三相之一,但他平时在家办公,心思也在如何贪污钱上面,就只见过娄小词几面,而娄小词之前也不上班,天天去道观炼丹,今天算是真正跟严相说上话。
“早就听说过陛下得了个可心人,娄大人聪慧机敏早就传遍朝堂,老夫今日一见,没想到相貌如此清秀!”他话说的很好听,但意思是,你跟我儿子见过了?怎么会在皇上面前夸他?别是有诈。
娄小词:“严相统领内阁多年,满朝文武皆是学生,下官仰慕严相已久,因为工作关系跟令郎见过一次,令郎对于工部事务确实心思缜密,无一丝疏露,令下官佩服。"
皇上呵呵笑:“娄大人可是建议给你儿子升官呢!通天塔花费五千万,每一项花费都花得其所,令人敬佩,先皇后入皇陵和祖宗庙的事,不如也交给令郎办。”
严相一听就明白了,心想,以前都传这娄小词特别会揣度圣意,没想到,走在了我前面!他若是把我的路走了,那我走什么?
心中一阵寒意起来,连忙跪下说:“老臣多谢圣上抬爱!不过犬子刚刚监造完通天塔,五千万白银花的一点不剩,要接手先皇后入皇陵和祖宗庙的事,那皇上得再批银两才行啊!”
他想推脱掉,因为他很清楚,儿子严子凡之所以赖在工部多年不升不降,就是对工程建造的花费特别清楚,这五千万两白银其实只花了两千五百万两,剩下的一半都进了他严家的腰包。
娄小词今天就想让皇上见见严家的真面目,继续说:“皇上,先皇后乔迁这么大的工程,不如咱们找个工程组亲自问问吧!”
刚说完,门外太监进来报:“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求见!”
皇上让他们进来,两人请安后,皇帝问道:“现下通天塔建造的怎么样了?”
工部尚书吉瑞安回:“回禀陛下,已经完工,工程评价为合格。”
皇帝点点头,娄小词听到“合格”两个字,就明白,一般来讲,工程只要达到合格,那花费就是朝廷支出的一半,若能达到“优秀”那就是花了朝廷拨款的百分之七十。
如今只有“合格”说明这五千万两白银里,严子凡吞下去两千五百万两啊!也就是说明监造四丞原本想吞的银子,被他一拳锤了出来!
那就好办了。
娄小词问:“听说朝廷拨款五千万两白银,一分也没多,如此正好?”
工部尚书本来就是替严子凡遮掩贪污之事的,听到如此问,内心有些心虚,回答上也开始和稀泥:“通天塔由严子凡大人监造,他多年来对国家工程建造十分熟悉,历来经他手的各项工程都是如此的。”
娄小词又问:“此事办的非常好,陛下一直牵挂先皇后迁入皇陵和祖宗庙的事,工部和户部也别歇着了,那些人手也不必放假,继续接手此事如何?那户部一共派出了多少工匠和军士呢?”
户部侍郎回答:“回禀陛下,建造通天塔难度甚大,一共用了三百名工匠,五万名近郊军士。”
娄小词又问:“每人银两可给足了?”
户部侍郎回答:“给足了,每人每月十两银子,工程建造共历六个月,一共花费五十万三千两白银。”
皇上本身就是个很小气的人,他自己心里开始算账:“材料这么贵吗?要花四千多万两白银购买材料啊?”
严相在旁边听的冷汗直冒,娄小词火上浇油:“是啊陛下,没想到如今民间物价如此贵了,工程司丞何在?”
门口太监回话:“工程司丞余守中等在门外。”
娄小词早就通知他,让他准备好,上午巳时皇上会传召他,这个余守中是个小官,以前哪有资格进宫面圣?
这是他头一次亲眼见到皇上,娄大人交代他 ,让他穿好官服等着,果然不假!
余守中带着对娄小词的感激,进来跪下:“臣工部监造司丞余守中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娄小词问他:“工部司丞余守中,通天塔建造的不错,皇上要赏你,问你材料是什么?”
余守中听说皇上要赏他,内心激动极了,磕了三个头:“微臣愿肝脑涂地,通天塔用财为南方楠木,红木和杉木。”
皇上问:“购买时候的价格是多少?细细回来!”
余守中听到问这么细,内心开始感觉不好:“全是按市价买的,楠木五十两银子,红木一百两银子,杉木七十两,从两广运至京城,运费用了八万两白银。”
皇上心里算账,大怒!
“啪!”的一声把茶杯扔在地上上,碎了!
屋里臣子呼啦啦跪了一地,娄小词心想:“此事已成,严子凡,老娘先除掉你,断严山高一臂,你们严府不到冬天就能完蛋!”
严相已经吓的筛糠一般了!不住求饶:“皇上,老臣不知犬子怎么算的账!求皇上开恩!”
皇上心痛的大声呼喊:“朕的钱!朕的钱啊!”
李煊祯正带着两个随从走到了门外,听到父亲如此心痛的呼喊,问张公公:“这是怎么了?父皇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他掀帘子进去,皇上气的摔倒在床上:“你们看朕老了,就这么骗朕的钱!那都是朕的钱啊!钱!”
“父皇!"李煊祯惊的急忙上前查看皇上,门口的张公公也吓坏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一统问话之后,李煊祯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阴森森看了娄小词一眼:“娄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啊!满朝文武给你起外号,本王看,你却好的很!”
娄小词不知道这三皇子什么意思,左思右想,这里面没有牵扯他镇北王什么利益,太子早晚是要离开东宫的,十三皇子才十岁,就算万贵妃再有话语权,恐怕也轮不到他个孩童继承皇位,算下来,如今的储君就是眼前这位镇北王李煊祯了,她这次揭露严家贪污工程款的事,应该也是镇北王乐意看到的吧?
于是她只是回到:“臣只是尽了做臣子的本分,为君效忠,严子凡贪污国家工程款已经多年,几乎成了传统,满朝文武尽惹坏风气,臣只是不忍心陛下被蒙在鼓里,也是为国民财富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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