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你公寓的灯光温暖而柔和,像是为某个特定的人指引着方向。
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微声响让你从沉思中抬起头。熙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夜风的微凉。他熟稔地脱下外套挂好,目光落在你身上时,那惯常的冷峻似乎被室内的暖光融化了些许。
熙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傅隆生在深夜闯入你的家,自那之后,每天晚上他都会来你家中守着你,直到天明再离去。
“你来了?”你抬起头,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笑意,起身迎上去:“今天怎么那么早?”
他走近,很自然地伸手环住你的腰,将你带向沙发。
“嗯。”依旧是言简意赅,但怀抱的温度是真实的。
你们并肩靠在沙发里,电视里播放着无关紧要的新闻,声音调得很低,更像是一种背景音。
“吃饭了吗?”你仰头问他,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耳边的头发。
“还没。”他低头看你,眼神深邃。
“那我给你弄点吃的。”你作势要起来,却被他轻轻按住。
“坐着。”他起身,走向厨房:“我来。”
你看着他走向厨房,无奈地穿起你印着阿尼亚笑脸的围裙,宽阔的背脊在略显狭窄的空间里移动着,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动作算不上熟练,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认真,你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喂,”你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地旧话重提:“陈熙旺先生,你最近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不怕你干爹知道了,找你麻烦?”
他切菜的手微微一顿,刀刃与砧板接触的声音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他没有立刻回头,你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比平时似乎更沉了几分:“不怕。”
你只当他是性格使然,或者说,是这份隐秘恋情带来的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小小叛逆与勇气。你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背肌上,能感受到衣服下肌肉的温热与紧绷。
“不怕就好。”你轻声说,语气里满是依赖和满足。
饭菜很快上桌,简单的两菜一汤,却香气四溢。你们相对而坐,安静的用餐时刻,却因为窗外隐约传来的警笛声而显得有些突兀。
熙旺给你夹了一筷子菜,看似随意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最近外面不太平。”
你抬起头,眨眨眼,配合地问:“哦,是么,我这两天没怎么关注外面的事。”
他放下筷子,目光沉静地看着你,慢慢说道:“干爹最近……麻烦不少。他名下几家地下赌场,这几天接连被扫,虽然没查到什么要紧东西,但生意基本停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几家夜总会和酒吧也不太平,不是有人故意闹事砸场子,就是被消防、卫生找上门,天天检查,客人都不敢去了。”
你轻轻“哦”了一声,低头喝了口汤,语气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淡漠:“树大招风吧。他在新港横行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多了,有人给他找点不痛快,也正常。”
熙旺的目光在你脸上停留片刻,才继续说道:“不止这些。他几条走货的线路,好像也被人盯上了,海上、陆路都不顺,听说损失不小。”他微微蹙眉,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又像是在提醒你什么:“那些线路……很隐秘,能动它们的人,不简单。不是普通社团混混能做到的。”
你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浮现疑惑,随即又被轻松的笑意覆盖:“是吗?那看来,除了我们,还有别人看傅隆生不顺眼呢。”你放下汤匙,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餐桌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管他是谁呢,只要能给傅隆生添堵,现在就是我的‘盟友’。敌人嘛,当然是越乱越好。”
熙旺看着你眼中闪烁的光芒,那光芒里有着他熟悉的狡黠,也有着他此刻无法完全理解的,仿佛掌控一切的笃定。他沉默了一下,也舀了一勺汤,沉声问:“他的货,下周就要到西码头了。你……打算怎么办?”
你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笑容轻松,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还能怎么办?先给他制造点‘小麻烦’呗。总不能让他太顺心了。”
“小麻烦……”熙旺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复杂地看向你:“恐怕动不了他的根基。”
你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声音软了下来:“小麻烦不行,后面自然还有大的等着他。哎呀,陈熙旺先生,你不过是傅隆生身边的打手,干嘛那么关心他的生意啊?而且你来我这里,能不能不要总是傅隆生长傅隆生短的,很烦人欸。”
你的亲近让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他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他侧过头,看着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眸里,终于漾开一丝带着纵容和无奈的暖意。他抬起手,轻轻抚过你的发丝,低声道:“好,不问了。”
你开心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却被他新生的胡茬扎得轻轻“嘶”了一声,然后说:“我去洗碗。”
等你洗完碗出来,却不见熙旺身影,浴室亮着灯,氤氲着刚沐浴后的水汽。你走过去,只见熙旺**着上身,站在镜前微仰着头。
古铜色脖颈与下颌线涂满了白色泡沫,像初雪覆盖山脊。他左手轻抚下颌稳住角度,右手握着银色剃刀,正小心翼翼地从喉结往上刮。泡沫随着刀锋褪去,露出底下青色的胡茬根。
有一滴泡沫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滑落,沿着颈线一路向下,停在凸起的锁骨上。
他的动作很仔细,侧脸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但做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股与他气质不符的,近乎笨拙的温柔。
你知道他毛发旺盛,胡子长得很快。你也记得,有一次亲热时,你半真半假地抱怨过他的胡须不仅扎脸,往下时,锁骨、胸口甚至更柔软的地方,都会留下细微的红痕,又痒又疼。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动作放轻了许多。却没想到,他竟默默记下了,之后每次亲热前他都会提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看着他专注的背影,一股暖流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酸和甜蜜涌上你的心头。这个看起来冷硬如磐石的男人,在用他沉默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你,记得你所有细微的感受。
你靠在浴室门边忍不住打趣他,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哎,陈熙旺,你干嘛呢?大晚上的刮什么胡子?”
熙旺凑近镜子仔细地左右看了看,用清水冲洗掉泡沫,拿起毛巾擦干。而后转过身看向你,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暗流涌动,直看得你心跳漏了一拍。
他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几步走到你面前,在你带着笑意的惊呼声中,一把将你拦腰抱起,轻松地扛在了他的肩上。
“喂,陈熙旺,你干嘛?”你捶打着他的后背,却忍不住笑出声。
他稳稳地扛着你,走向卧室,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却又仿佛在掩饰着什么更深沉的情绪:“不干嘛。”
几天后傅隆生的那批“电子产品”,终于在他焦头烂额之际,按预定时间抵达了西码头。
你的车缓慢地在路上行驶着,此时手机急促地响起,来电显示是钟叔。
你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焦急和被打扰的不耐:“钟叔?我正往码头赶呢,这边堵死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钟叔急不可耐,几乎破了音的声音,背景里还混杂着激烈的争吵和打斗声:“阿清,你到哪儿了?赶紧过来,出大事了!胡枫和小辛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祖宗,在码头带着人跟傅隆生的人干起来了,说什么也不让傅隆生的货卸船。这……这都要闹出人命了!”
你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震惊与担忧:“什么?怎么会打起来?有没有人受伤啊?钟叔您快想办法安抚一下双方,千万别让事态扩大!我这边……我这边堵在路上动不了啊!”你一边说,一边透过车窗看着旁边车道顺畅流动的车流,语气却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钟叔在那头几乎是在吼叫,声音带着绝望:“安抚?我拿什么安抚!胡枫那小子和辛老狗家的疯狗凑到一起,谁的话听得进去?也就你还能管住他们一二,你快点过来!这两条疯狗碰一起,能把天都捅个窟窿,加上傅隆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我现在是管不了了!”
你继续用带着既焦急又无能为力的语气说道:“那……那怎么办啊钟叔!要不、要不您把手机开免提,我对着他们俩喊两句?看看他们能不能听我的……”
“喊什么喊!有个屁用!”钟叔气得直接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你缓缓放下手机,脸上那副焦急无助的表情瞬间收敛,变得平静无波,甚至眼底掠过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冷光。你对着悠闲开车的仔仔淡淡吩咐道:“开慢点,不着急。让他们再闹一会儿。”
仔仔从后视镜里看了你一眼,心领神会,轻轻松了松油门,让车子以更缓慢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向着西码头方向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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