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东西，柯然赶紧把人给拐回家。
秦吟玥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不满的嘟囔：“我今天这么漂亮还多想出去转转呢！”嘴上是这样说，但她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只是女孩子爱漂亮罢了。
柯然笑着给她拿了拖鞋，从书房拿了电脑下来，顺便给她拿上刚才路上买的蝴蝶酥，然后在客厅坐着，把文件袋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里面有一个u盘，几张照片，同样的，还有一张鉴定表。
鉴定表上的结果跟纪思凌那张一样，都是肠道里面有□□。其中一张照片上是何子安和纪思凌在校门口的合照，他们其实是本科时的师兄弟，看来纪思凌留下的东西，可能是何子安教他这么做的。还有几张照片上是何子安当时参加项目的合照，只有他一个黄皮肤的亚裔。最后是u盘。
柯然把u盘连到电脑上，开始播放。
视频有些很清晰，有些地方却很模糊。应该是何子安在某处放了微型摄像头的缘故。画面一转，有人进了门。
“这是mit的宿舍吗？”秦吟玥问。
画面里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张单人床，看上去像是宿舍，不像是校外的房子。
“嗯，这是学校单人间宿舍。”
视频里，frank进了门，何子安在桌前涂涂写写，frank从背后抱住他，何子安推拒他，但frank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何子安很快没动了，半推半就间滚动了那张单人床上。
秦吟玥有点被惊到，柯然用手遮住她眼睛，把人给翻过来面对面抱坐着，声音也调小了些。
“干嘛？”
“少儿不宜。”
“……”
秦吟玥趴在他背上，眼睛虽然看不到，但听到那点声音也能知道多激烈，这frank真是禽兽。
柯然也没能看下去，啪地一声合上电脑，不管这些东西有没有用，最起码震慑frank已经够了。
高位的人最怕被一些小事击倒，就像万米高空的飞机最怕遇到鸟，即使是那么小一只。
“阿团，我辞职了。”柯然呼出一口气，和她讲。
秦吟玥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你要跟我去伦敦陪读啊？”他们明天就会离开上海飞香港，然后在香港待两天，之后秦吟玥会从香港出发回伦敦继续上课。
“你要是想也可以。”柯然笑，捋了捋她掉落的碎发。
“要我陪你吗？”秦吟玥问，接着把话说全，“要我陪你回美国吗？”
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有些默契早就在潜移默化中越来越契合。
“不用，我会飞去伦敦看你，好吗？”
“好。”
……
香港深水湾。
梅家的老宅就在这，背后山，前是海，有聚宝之意。
“很久没人住了吧。”秦吟玥摸到玄关处的灰，大致看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宅子，感叹梅家以前是有多风光，里面大都是上世纪风格的家具，处处透着不菲。
“对，都很少回来。”
柯然扯掉家具防尘布，灰尘扬起，两人都被呛着，“算了，这住不得人。”
秦吟玥去了别处看，灰尘也都很大，的确暂时住不了人，灯一关，跟凶宅没有任何区别，但这装复古港风的装修秦吟玥挺喜欢的。
柯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在这住，但临走前带秦吟玥上了三楼，给他外公和外婆上了炷香。照片上的人很有风骨，一身中山装的老人挽着他太太，看向妻子的目光却很柔和。
上完香，柯然一手牵着她，一手拖着行李箱朝外走，秦吟玥问：“就走了？真不在这住？我还挺喜欢这的。”门前就是海，吃完饭在海边散散步喝点酒肯定很不错。
柯然听完她话，停下动作：“好吧，那就在这将就两天，我们去吃饭，回来就能住了。”秦吟玥想他应该是打电话叫人来打扫，毕竟那么大个房子，打扫起来很费劲。
地下车库停了几辆车，有复古的1981年劳斯莱斯，张扬的布加迪，中规中矩的保时捷，还有最角落处的特斯拉。
“特斯拉？”秦吟玥一眼道出。
“嗯。”
单看外在，柯然完全不像个小少爷，几百块的潮牌穿着，几万十几万的大鱼大肉会吃，几块钱的煎饼也吃，在新西兰的座驾也是一辆普普通通看着还有点破的日产汽车，现在这辆特斯拉也是好几年前的款，算不上多亮眼。平时也看着懒懒散散，如果没了那张脸，放在街上也普普通通的很。
柯然开着那辆车带她去了旺角的一家小餐馆。临近十一点，人还挺多。店外架着锅炉，厨师拿着锅铲不断翻炒，颠勺。服务员用粤语吆喝菜名叫厨师加快速度出菜，顾客大喊叫服务员上两瓶酒。就很有烟火气。
一桌人刚走，他们就坐下，要不赶紧坐就没位置了，服务员干活也是麻利，很快就来收桌子。
“你想食咩？”服务员拿着小本子问，语气有点不耐烦。
柯然没看菜单，一口气用粤语报了好几个菜，还特意说多上几个饭。他讲粤语的声音和平时略有不同，可能粤语给人感觉都有点懒懒的。
“你又会讲粤语了？”秦吟玥就服务员拿来的茶壶倒了杯茶喝，很淡，不怎么好喝。
柯然拿过她手里的茶，说：“这茶不怎么好喝，一般都是拿来烫碗的。”
他熟练的用茶壶里的水烫碗，然后重新放到她面前，“外公过世那年在香港住了一阵子，听多了也能说个一两句。”
厨师炒菜很快，一份干炒牛河，一份避风塘炒蟹，一份脆皮炸猪手，一份葱爆大虾，一份白灼菜心，还有一盅乳鸽汤。全都锅气十足。服务员还端上五碗饭。
秦吟玥嗔他一眼：“你这是当猪喂？”她虽然胃口好，但也…不是这么喂的啊。隔壁桌三个人都没他们这桌那么多菜。
柯然先拿了两碗饭放她边上，打定她吃得完，还预备着待会要再叫一碗，“猪好养。”
秦吟玥：“……”
服了这人。
可事实就是秦吟玥不但吃了那两碗饭，还抢了柯然剩的半碗，吭哧吭哧地吃，香港热，她也吃的一身大汗，最后喝了一碗汤收尾。完了散步时还说香港餐厅的碗都小，她才多吃了几碗。柯然憋着不敢笑，怕她跟自己急。吃的也不少，也不见这么长肉。
沿着码头吹吹维港的风，舒服极了。
“冰淇淋，我要吃！”秦吟玥指着不远处的冰淇淋车，就要拉着他去。
“刚吃饱还能吃得下？”柯然笑着问，他也好奇秦吟玥到底有多能吃。
秦吟玥脑袋转了转，其实已经饱了，但这种冰淇淋车已经不多见了，她实在是忍不住诱惑，咬牙道：“我还能吃！”
好，要吃，给买了，也吃了。
回到家就开始嚷嚷不舒服，说胃疼。
柯然想自己就不该纵着她，明知她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没给气死。
“我疼，好疼啊…”秦吟玥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该。”
“……”
秦吟玥把头往被子里一蒙，不想理他了，怎么能这么说话，冰淇淋都是他给买的！
叫来打扫的人顺便给宅子里买了很多日常能用的东西，当然也有药。药才刚吃下不久还没发挥效用，秦吟玥现在还疼着，胃里一抽一抽的疼。
“喝点水。”
柯然端来热水给她，秦吟玥理都没带理的，在被子里闷声道：“不喝，气饱了。”
到底是谁气谁？
他自己喝了口，然后掀开秦吟玥被子，把人捞了过来，将水渡到她口中。温度适宜的水顺入喉腔，卷着她的舌，暧昧的水声混着呜咽声，暧昧至极。这间房的窗户正对大海，窗外海浪一卷高过一卷，又猛又烈。直到两人都呼吸不过来。
“谁气谁多？”他微喘着气问。
秦吟玥别亲的岔气，脸憋得通红，仍是嘴硬：“你气我多。”
柯然嘴上说不过她，只能用行动证明。
……
“胃还疼吗？”他探身在她耳边问，吻掉她蝴蝶骨上细密的汗。
“要散架了…”
秦吟玥在这事上就没有不服气的时候，她男人可太有资本了。
凌晨三点，冲洗干净躺回床上，秦吟玥才发现房间角落处有一台唱片机，跟爱吃不吃小馆里那台很像。
“我想听唱片，你去放。”秦吟玥吩咐他，她实在是要散架。
“大半夜听唱片。”柯然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诚实，去给她挑唱片。
“听什么？”他问。
“有什么？”
柯然房间里专门一个柜子放唱片，不像小馆内大都是粤语唱片，他这里什么品类都有。
过了会，秦吟玥又说：“你挑吧，我脑子转不过来了…”拖长语调撒娇耍赖了。
柯然找了会，最后挑出一张放在唱片机上，然后回床上抱住她，说：“那你可要好好听。”
秦吟玥说好，难得乖乖的没贫嘴。
前奏奏出第一个音，歌声紧接着来了。
「当这世界已经准备将我遗弃。」
「被一个伤兵留在孤独荒野里」
……
「谁来挽救脆弱的灵魂」
秦吟玥挠了挠他的下巴，问：“什么歌啊，有点好听。”
柯然笑了笑，没答。
音乐还在播放。
「每次一见到你心里好平静」
「就像一只蝴蝶飞过废墟」
「我又能活下去我又找回勇气」
「你的爱像氧气 帮忙我呼吸」
“听到了吗？”柯然轻抬起她的下巴，落下一吻。
“我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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