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金龙鲤尽职尽责的提醒典籍。
他眼睁睁地看着,向导消耗自身去救死去的omega,却因不能妨碍人类行动的程序设计无法出手阻止。只能不断发出语音提醒。
他预测向导会精神力耗尽身亡,不料向导的异常精神能量波,影响了周围的白色矿石,矿石散发出能量影响周围的磁场。
事态发展的方向,在他的智识库外,他已失去判断力,却继续发布安全提示。
能量场的波动越来越剧烈,空间出现一个异常的扭结。他担心向导遭到扭结攻击,上前侦察。不料扭结处凭空出现一个洞,洞中伸出一双人类的手,穿过他的钢铁之躯。
温柔的手轻轻按压omega的心脏,衰竭的心开始跳跃,按在死额头上,omega惨白的额头瞬间恢复血色。
那双白皙的大手,好似仙人的皓腕轻挥拂尘,掠过之处皆恢复生机。大手拾起一块矿石按压在omega残缺的腺体上,腺体脉络重新生长,血液流经腺体受激素影响转化成信息素。
森林气息弥漫开来,像严冬过去,万物勃发。
金龙鲤分析出这是Alpha的信息素,正准备询问神明一样的双手为什么要改造omega的性别。大手缓缓缩回洞中。扭结的时间再次异变,世界剧烈地晃动起来。
金龙鲤想要保护omega与向导,然而紊乱的磁场影响他的执行程序,脑海滋滋作响,所有信号乱成一锅滚烫的粥。信息素与思维触手搅和在一起,一派混沌。
“金龙鲤,金龙鲤。”听见池中鱼的呼唤,金龙鲤清醒过来。
“你好。我是金龙鲤。请问您需要我做什么。”
“太好了。你醒了。小不点呢?我是问我的向导呢。”
“他……”金龙鲤努力调阅记忆库:“你濒死昏迷后,他带你返回基地,使用这里的矿石能源开展治疗。矿石的辐射影响了我的记忆。脑中只存下模糊的影像,有一双手从虚空中钻出,触摸了你。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我的向导做了什么。去哪了。”
“他命令我回到基地,其余事情我不记得了。”
“可这里是基地外。”
池中鱼看着混乱的雪白土堆,白色矿石像雪粉一样撒播在各处。他的冰雪王子已不见身影。
他仍记得自己拼命与上校作战。力竭昏死过去,在梦境里隐约看见一只透明大手,像母亲一样温柔地抚慰自己,幽灵般轻盈透明的身体,重新长出血肉,残缺的腺体再次发育。
生长的过程令他疲惫。清醒后,眼前只有死机的金龙鲤。
“我们去基地找他。他可能还在基地”池中鱼无法死心,他仍记得自己在信息素紊乱,性别错乱之时,绑着小不点,抵/死/缠/绵,全身血液沸腾的欢乐仍留在血脉中。
理智告诉他,他该走了,不要等到撕破脸皮再离开。可本能驱使他去寻找向导。
池中鱼寻遍基地,发现开启的医疗室,改造的治疗仪。却未寻到小不点的踪迹。
难道,小不点见治不好我就离开,在他离开后,奇迹发生。
可是不对啊。这里有金龙鲤在,为什么他连机甲都不要了,匆匆离开。
难道……
一个可怕的想法轰击池中鱼的心脏。小不点大概率发现他不是陌生omega,就是池中鱼。因无法接受真相,愤怒地离开。
不,不是这样的。小不点喜欢刨根问底,理当留下质问他。
他是受到辐射影响才……不,他本能地想占有小不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你怎么哭了。我们还没找遍整颗星球。我可以黑进航空航天中心查询飞船来去的记录。”
“我……”池中鱼看着改造治疗仪里放置着的矿土,全身颤抖,
“我怎么感觉自己曾被埋在土里。你能否查一查其它机器的运作记录。”
他仍记得小不点对自己说过的话,“我的母星有个传说,只要把重伤濒死埋在土里,雪米粒之魂会唤醒人的生机。可我从未见人成功过。尝试着把动物埋入,从没救活它们,这样做起不到任何作用。不知是我试验的方法不对,还是说传说仅是迷信。我得破除迷信。”
金龙鲤:“挖矿机器人损坏。从现场情况可推断,确实有人挖了矿土”
“他把我埋起来。既然这方法无效。为什么还要试。换了个试验素材再试吗。你要证明什么!你要证明什么!”池中鱼咬着牙泪流满面。他满心愧疚,满腔爱意,抵不过一个重要试验,一次证伪。
“毕竟你伤愈复苏了。这有可能是个有用的办法。虽然我分析不出科学依据。”金龙鲤好心提醒。
“既然成功了。他为什么要离开我。他不想知道真相吗?所以只能是试验失败,他埋了我就离开。”池中鱼咬牙切齿。
“你刚才说,他喜欢机甲。既然如此,为什么留下我离开。”金鱼鲤反问。
“我……”池中鱼一想到小不点可能把自己当作试验品,对自己没有感情,便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说得有理,我们继续找他。”
“经检测,你全身细胞修复过程中,基因组发生变化,你已从omega转变成Alpha。可是要等基因组完全表达出Alpha的性征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身体仍比较虚弱,建议修养,把搜索任务就给我。”
“基因组改变?”池中鱼十分诧异,“居然真有这样高端的技术。我患病时曾找巫医治疗,她告诉我有一种神秘矿石能彻底治好手中留下的隐患。难道就是这种矿石。”
池中鱼抓起一把白色矿石,闭上眼用精神力去感知矿石的辐射。一股温暖的能量流入他的心田,如同那只温暖的治愈之手,仿佛大海母亲一样包容万物,孕育生命。
“难道,小不点察觉了矿石的秘密,所以送我来此治疗?”
池中鱼心中燃起希望之火。
可是,他们搜遍整个星球没找到典籍的踪迹。他既担心小不点被海盗抓走,又害怕小不点知道真相离开他,又担心小不点只把自己当试验对象。
可是看到满山白色矿石,想起新生时的温暖。他又觉得孤独的生命变得容易忍受。
之后他更加低调行事,挖出矿带到别的星球。发现矿石中的幅射能被激发后,确实能改变ABo的性别基因。
为了纪念重获新生的幸运。
他把矿石命名为“幸运之手”,希望矿石像那双拯救之手,救助更多人。
直到六年后,他在商会采购清单中,发现变种雪米粒,兴奋地抓住这一条线索查下去。
供货商说培育雪米粒的是个科研狂魔,从不与人打交道。
他身心俱颤,坚持要见对方一面。甚至冒险以“已故”商人池中鱼之名求见。却遭对方冷漠的拒绝。理由是“你我本殊途,不必再相见。”
他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再也没机会问。
精神力复苏的典籍缓缓清醒,撑着身体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白茫茫大地上。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仍未逃离冰雪星,一切不过是漫长的幻梦。没有池中鱼,没有omega,也没有机甲金龙鲤。
坐了一回儿,记忆回潮。他缓缓起身,发现这座山与记记中大为不同。不远处机器在有序地开采矿石。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omega呢?机甲呢?
他摸了摸脑袋,召唤出大白兔量子兽,大白兔左嗅嗅、右嗅嗅,朝熟悉的地方跑去。
典籍跟着大白兔,记忆渐渐苏醒。他记得自己把受伤的omega带回基地治疗。之后的记忆便一团浆糊。恍惚中他闻到了雨过天晴的森林味,找回小鱼哥哥,亲吻渴望已久的甜蜜。
记忆过于模糊,以致于他分不清幻觉和现实。
走到地下基地附近,发现这里与记忆中的大为不同,建立地上站点,有机器人与人类分别把守。
怎么回事,难道是记忆出了错。
典籍让大白兔去找omega和金龙鲤。却发现城中多了个商业集市。因肚子饿,他回到城中。凭借草药学知识赚到饭钱。渐渐了解到,现在的时间离他记忆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没有印象。
典籍独自走在市集,觉得一阵空茫茫。
他爱的小鱼哥哥离他而去。那个不知该恨还是该感恩的omega亦不知所踪。海盗团不再寻找无名的他。
他终于获得自由了,却一无所有。
思前想后,他打算继续找池中鱼了解情况。目前药囊虽丢,两手空空,还好知识与技能仍在,精神力已突破B级上限,跃升至A级。
即使是B级向导在整个银河系亦属罕见,何况他是A级的。
海盗船上的设备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向导的思维触手探查。所以他在那里的能力受限。
在这里,他可以帮人寻找失物,治疗精神创伤,调制药品,修理仪器。迅速实现财富增长。
他打算购买一艘昂贵的小型航天飞机,探索宇宙与寻人,拜托星际商人帮忙采购。
商人得知他的量子兽是大白兔,开心地表示:“我们老板非常喜大白兔量子兽,如果你愿意当他的向导。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最大的优惠力度。”
典籍打算先去找池中鱼,再决定要不要接受这份工作。找人的事得暗中进行。免得引起上校余党的警觉。
他表示想亲自跟老板谈价。
商人告知他,老板近期会来查看采矿工厂的情况,到时候安排他们会面。
典籍继续埋头赚钱,收集情报,等待时机。
这里本是偏僻的行星。四年前,寰宇航运进山开采白色矿物,带来了大量远方的生产生活物资,让星球的生活环境为之一变。
这种矿物会对ABo的身体产生影响,可这颗星球上只有普通的男性女性,在星球上秘密研究机甲的前政/权,只把矿物当作能源矿的一种开采来做试验,发现无法这种能源,很快就弃研究。因此常年来无人发现矿物的秘密。
典籍推断,可能是池中鱼发现了矿物的秘密。把这个情报卖给矿物商人。亦或者寰宇航运的幕后老板就是池中鱼本人。
当寰宇航运的宇宙飞船再次降落时,量子兽白兔竖起耳朵朝飞船跑去。
正在睡梦中的典籍即刻清醒,追上大白兔。他越跑越快,心怦怦儿直跳。直觉告诉他,小鱼哥哥来了。
他快速换了身衣服。凭借一流的行动力与侦察力躲过保镖。朝散发森林味的源头前进。每走的一步,精神就紧张一分。
见面时该说什么,他一直没打好腹稿。想问omega的事。想知道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小鱼哥哥是否知道一二。想了解小鱼哥哥究竟把自己当作什么人。
太多的问题要问。因此他远远地开始观望,使用耳力增强器窃听小鱼哥哥的话。
熟悉的温和嗓音不再,他听到了低沉带磁性的声音:“您看,这就是幸运之手。”
“将军想把死敌变成omega供朋友把玩。可那家伙的身体实在难改造,你确信这矿石有效。”
“当然啦。它可不止能改变将写的死敌。”有了它,将军甚至能改变世界。”
“如果实验室能证明你的矿物有这份奇效,联邦将授予你一等功臣勋章。”
“上尉,我需要的航线是否能尽快审批通过。”
“事成之后,一切都好说。”
“谢谢上尉,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如果航线能开辟,您就是股东。”
“好说,好说。先看看矿吧。”
两人相谈甚欢。典籍却越来越心寒。海盗船上的海盗经常提醒他,池中鱼是一名唯利是图、诡计多端的商人,为了赚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让他不要相信这个狡诈恶毒家伙的甜言蜜语。
他从不相信海盗的话。可现在不得不相信。
他想要冲上去质问池中鱼,想要把池中鱼绑走好好教育。却最终选择一别两宽。
天大地大,星海辽阔。
池中鱼不过是狡诈商人中的一员,为了赚钱与卑鄙的政客媾/和。
他没有能力阻止眼前的罪恶,也不愿破坏美好的回忆。
人生路是如此漫长,他的未来仍有无限可能。没有必要困在一个人,一件事身上。
典籍抱着量子兽,背上行囊,离开了失意之地,离开了幻灭的爱情。从此醉心科研,创办航运公司与寰宇航运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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