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帝国大学之后,就再没有写过诗了。
但胜在以前的好基础,他现在想做烂诗,也能烂的非同寻常。
海涅萨斯闭目两秒,拿起一杯酒,啜饮一口,便念出一句更烂更恶心的诗。
女人和小0们,听见这诗更加兴奋,涌上来挤着海涅萨斯。“好单纯啊。”“什么都不懂。”“做的好烂好可爱~”她们说着,诺雅被拥挤上来的人群一顶,差点撞在海涅萨斯屁-股上,只觉得呼吸困难。
流星惊呆了,后撤两步,跪坐在地。
终于破防,无力再战。
走腹黑帝王路线的王子,看看跪坐在地的流星,握紧双拳,站上前来:“我来和你比!”
海涅萨斯放下酒杯,立马有小0上前,给他满上:“比什么?”
王子冷笑一声,扯开衣襟,饱满结实的肌肉立马亮出来:“比身材。”
海涅萨斯再次拿起酒水:“不比。”
王子愕然,呆立在地,走可爱路线的小桃花上前,护住身后的王子和流星:“那我先来和你比吧,我要和你比竖琴!”说着小桃花接过春风递给他的最小号竖琴,目光灼灼。
海涅萨斯喝尽杯中酒,放下玻璃杯,拿过贝拉递给他的小竖琴,架在桌上。
小桃花指尖一拂,琴声便像是泉水般流出。
诺雅捧着脸听,只觉得无比惊艳。
等到小桃花的回合过后,海涅萨斯漫不经心地拨弄琴弦,立马升起一股极其作呕的音乐。堪称魔音贯耳,甚至周围的女人和小0都退后几步,诺雅忍不住捂上耳朵。
阿大捂着耳朵,靠在后边的角落。
人群中海涅萨斯,完全可以说是恶魔再世。然而魅力值太高,即使如此,还有不少女人趁着这个机会,挤进离海涅萨斯最近的核心圈。
没想到海涅萨斯是想通过如此,来降低他的魅力值。
看来之前,还是把他想得太傻了。
阿大趁着人群乱七八糟,莎姐还在观战,无人在意他,便偷偷溜掉。
诺雅要破防了,海涅萨斯弹完琴后,围着他的人数较先前不减。春风咬牙上前,站在战力消失的流星、王子、小桃花三人前,拿出绝顶的气势,高声到:“这次轮到我了,比魅力!谁最容易让女人在情话中体温升高!”
小桃花、流星、王子,用你疯了吧的眼神望向春风,春风苦笑一声,回以他只会这个的眼神。
“那么!要选人,来作为裁判!”莎姐突然出现,拿着一筒签子,“我准备了一盒签子,谁抽到最短的那根,谁就当这个人!”
女人和小0们蜂拥而上,诺雅捂着快要炸掉的耳朵,双眼泛红。
趁着人群都涌向另一边,诺雅赶紧走至一个角落,悄悄在春风身上施了一个法术。
春风感觉身上一阵清凉,又陡然开始生热,他茫然地看自己双手。诺雅躲在墙后,瞄向酒桌前的春风,女人和小0还在吵吵嚷嚷地抽签。
诺雅哼一声,热爱人类文化的他,最受不了这种空有脸蛋的家伙!
他刚才施展的是高阶魅魔的魔法,在春风身上添加媚术,中高阶根本无法做到,而且这还是他改良后的加强版本。
人类——
根本抵御不了这种东西!
诺雅微微一笑,等待接下来的惨败。
人们已经抽好签了,莎姐在一片你作弊了吧的嘘声笑嘻嘻走来,作为第一个裁判,走向春风。
春风的脸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头柔顺的短发,五官清秀,身型清逸。外表没有流星和王子那么优越,但胜在一口漂亮的情话,以及温柔待人的细腻之心。
是她看腻了的春风。
诺雅躲在墙后,手中腾地升起一股粉红火苗,熊熊燃烧。春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刹得绽放出一股淡香,在肉-体周围的薄薄一层空气,似乎在浮动着什么,像是小蛇般缠绕扭动着。
抬眼一看,莎姐正用酥掉的眼神看他。
春风大脑空白。
身体先于大脑反应,后退几步,踩到了身后的流星,流星惨叫一声,春风苍白地倒地。
倒地时又压到了流星。
流星又惨叫一声,怒视倒地的春风,还想骂他几句,只看着春风直愣愣地盯着前方,扭脸一看——
只见可怕的老板,用酥-软的眼神,望着春风。
俨然一幅少女怀春的样子。
流星白眼一翻,随着春风倒下了。
王子和小桃花两秒后也晕了,最该震惊的春风,反而最晚晕掉。
海涅萨斯放下酒杯。
室内无比寂静。
马上有人反应过来,高声叫起来,又开始吵嚷嚷一片,有人说送医院,有人说拿药,有人说她是医生……乱哄哄一片时,突然插-进来一个高大的女子,围着斗篷,声音粗嘎,扯着海涅萨斯的衣领。
低声道:“快走。”
“欸?”海涅萨斯低头望着女人的手,手指虽形状清秀,但较之平常女子,大出了一圈。女子见他不答应,伸出双臂,一手抓着肩,一手挽着腰,作势就要将海涅萨斯往肩上扛。
“你谁啊?”海涅萨斯惊慌道。
“你兄弟。”女子低声道。
这个时候有人注意到了,回头一望,只见那仙人般的公子被一个怪女人扛在肩上,丝绸衣物卷起,亮出紧实的腹部来。
马上抬手高声叫起,无数人回头,朝着手指指的方向看。
女子见势,马上伸腿打算跑。
这时门外枪响一声,一个身穿制服的军官走入,手上拿着一把枪,枪口还冒着烟。
军官制服整洁干净,一只手戴着皮手套,一只手光着,拿枪。一头金发,脑后扎着一个小辫子,靴子在地板上哒哒作响,枪口那缕烟末尾发蓝,渐渐淡出在空气里。
“我要带他走。”军官那只带皮手套的手指向海涅萨斯,而后收回,轻轻地吹掉枪口的烟。
莎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点点头。
“好久没见啊!”军官用胳膊肘捅一下海涅萨斯,“咋没在边境饿死你呢?”
海涅萨斯抬起膝盖,对着军官用力一顶,“你呢?咋没在边境被乱枪打死?”
两个人笑着打闹起来,阿大站在一旁茫然地看着。
呆了许久,才扒掉斗篷,把头上的假发拿下来。
海涅萨斯这时想起来阿大,捶一下军官:“给点钱。”军官骂他几句,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金币,海涅萨斯接过,递给阿大,阿大呆呆地双手接过。
里面装满了黄金制成的小鱼,滑滑凉凉的。
是在贵族间常用的货币,念作金铢,他只在画册上看过。一金铢等于一千科朗,一科朗等于一千金。
海涅萨斯指指军官:“这人是我发小,叫纪蓝托,不用怕他,他就是个笨蛋。”军官闻言瞪过来,海涅萨斯作个你就是这种人的眼神还回去,阿大小心地瞥向军官。
制服上面的军衔显示上校。
海涅萨斯抬手指边上的马车:“你先坐这个回去。我和发小要叙叙旧,等下走。”说了句晚安后,笑着摆手,和军官一起去坐另一辆马车。阿大突然回过神来,抓着那袋钱冲过去,塞回给海涅萨斯。
激动道:“我不需要这些!”
阿大在雪夜里面喘了口白气,鼻尖通红:“穷人和贵族也可以有友谊!作为朋友,我不想收下这东西。”几片金铢因动作而露出,阿大急忙塞回去,从幼时便开始常干农活的粗粝指尖,碰着精细的小鱼很不适应。
海涅萨斯不明白,伸手递回去:“为什么?送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的——”
阿大抓着钱袋,用力一把塞回去,转身就跑。
海涅萨斯看着阿大跑走的背影,茫然地收起钱袋,纪蓝托平静地伸手,拉上海涅萨斯那边的马车门。
“为什么啊?”海涅萨斯喃喃道。
纪蓝托掏出面小镜子照着,整理自己的刘海:“自尊心吧——他可能觉得你那样,是在施舍他,可怜他。”
海涅萨斯忙道:“没有啊,我可没这个意思,”见纪蓝托还在照镜子,伸手一把夺走,问道:“我刚才表现出来,像是在施舍他吗?”
纪蓝托不耐烦地夺回镜子,继续照着:“你一直待在家里,可能不懂——当和朋友之间隔着过大的差距,地位较低的那人,很容易卑微惶惑,心情是很敏感的——”
海涅萨斯歪着头。
纪蓝托面对着镜中的自己,拿出只小梳子,梳平几根不乖顺的发丝:“很多时候,即使你没有这个意思,他们由于心情敏感,也会过度解读……一来二去,大家都会烦。所以说啊——”
手一滑,梳头发小梳子掉在车上,嗒的一声,又清晰又脆。
纪蓝托弯腰去捡。
“人和人,处于不同阶级,可不好交朋友。”
马车驶过街灯映着的雪花间,像驶入一片碎金,飘飘荡荡,街灯外的一片,又是纯黑,像是开去谁也不知道的无人之境。
很多年前,在海涅萨斯已经忘掉的回忆中——
似乎也发生一件类似的事。
贫穷的少年丢开海涅萨斯的钱,眼神幽怨委屈,在暮色中闪着泪光,身上衣服又烂又脏,还叠着血污。
“少爷,”他哑着嗓子说,“我用不着您施舍,我不想做您的奴隶。”
沉默一会,又俯身掀起唯一一处洁净的衣料,仔细擦掉海涅萨斯皮鞋上的血点。
“……我为您受鞭刑、担罪,不是想要奖赏……”几滴眼泪落在自己鞋尖,又被飞速擦去。
“是因为……是因为……”少年耳尖通红地抬头,撞上海涅萨斯的目光,又突然征住,跪在地上行了个标准奴仆礼。
少年跪着的身后是条金绿的小河,岸边有孩子在玩闹,远处有人放烟花。
一朵朵灿烂飞上天空。
状如垂柳。
“谢谢赏赐。”少年哑声说着。
一地血污。
像是场旧蚀的噩梦。
恐怖的同时,又足够美丽。
“不过啊,要是有真心和足够浓厚的感情——”纪蓝托回头,看见望着街景出神的海涅萨斯,不禁一脸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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