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司思压下心头的不安，系统也沉寂在脑海里。
这破系统一直这样，根本不能给他提供实际性的帮助，每次好事还是坏事全是自己在干。
“发什么呆？”祝译出声，扰乱戚司思的思绪。将准备好的奶油装进裱花袋里，开始准备上手抹奶油。
“要一起吗？”他将裱花袋递出来。
戚司思试探性地伸手，被祝译一把握住，四只手交叠在一起，祝译的指腹按在他的指节上。戚司思的手心是顺滑轻柔的奶油，手背是身旁人温柔的掌心。
裱花袋移动，奶油在蛋糕坯上散开，又被刮刀抚平，动作缓慢而优雅，正如店里播放的背景音，悠长的钢琴曲流淌在三十平方的小厨房，弯弯绕绕进戚司思的心里。
不知为何，今天的店里格外冷清，一整个晚上都鲜有顾客。
戚司思端着小四寸的蛋糕从小厨房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放下，铺满了芒果粒和爆爆珠的蛋糕格外诱人，本着勾引人的原则，他挖了整整一大勺，另一只手护着，送到了祝译嘴边。
祝译毫不客气，张开嘴就是吃，末了还咬住勺子不松嘴，低着的头往上抬，从下而上望着戚司思，本就戴着眼镜，眼里的情绪藏了大半，盯着人看时不知是无情还是深情。
“今天店里人好少。”戚司思生硬地转折话题。
“嗯。”祝译点点头，“是因为外面广场上有放烟花，等会要不要去看？”
烟花？这场景好啊，人又多，五颜六色的烟花下多适合表白，到时候直接出击，祝译肯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戚司思点头如捣蒜，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手中的蛋糕，还飞快地给祝译喂了几口。
白色的奶油溢在嘴角，祝译倾身，上手一抹，微微张开的嘴唇颤抖，原本就红润的嘴角更加泛着光泽。
眼见着祝译的靠近，呆坐在原地的戚司思是真不知所措了，任由对方将唇角擦干净才罢休。
“好容易发呆。”祝译轻笑。
戚司思闻言，怒上心头，明明是怪你好不好！总喜欢动手动脚是为什么！有什么皮肤饥渴症吗！
-
祝译提前打烊，俩人一起闲庭信步地往广场上走。晚上七八点的时间，街道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两个颜值实力般配的人走在大街上，祝译人高腿长，走在前面开路，戚司思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无形之中不知道收获了多少目光。
终于到了广场中心，居然还有乐队在举办路演，唱着没听过的摇滚，气氛倒是很热闹。
戚司思到处看，居然还在场上发现了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
“诶。”戚司思怼怼祝译，“他们俩在那边诶。”
祝译顺着戚司思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两身情侣装的靳拙和路叙言，路叙言举着头比自己头还大的棉花糖，啃得倒是十分开心，一点不见平时学校里那股温柔校草的模样。
一张冷脸的靳拙站在身旁，手上拎着路叙言的外套，嘴角平得可以原地画直线，却在路叙言把棉花糖蹭在他嘴边时不由得张嘴。
凝固的棉花糖粒粘在嘴边，戚司思眼睁睁看着靳拙在大庭广众下低头，轻轻在路叙言的嘴角落下一吻。
从戚司思的视角看过去，路叙言本来想躲，却靳拙空的手按着，低头的动作强硬。等再抬头时，路叙言的嘴角干干净净，只余下一圈难以言喻的透明水渍，一张小脸更是通红。
路叙言张了张嘴，脸上又是嗔怒又是羞涩，一个劲地拿手打着靳拙，靳拙把人往怀里一圈，那叫一个自然。
两人扬长而去，留下一个在原地痴呆的戚司思。
按照这两人这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模样，怪不得没祝译参与的份。
戚司思好奇祝译看见情敌和心上人亲嘴是什么反应，结果扭头一看，人家也正言笑晏晏地盯着头。
戚司思虎躯一震，这还在笑，是刺激受大了吗？
“你也想吃棉花糖？”祝译轻声问。
他果断摇头。
“那，”祝译偏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戚司思，语出惊人地来了一句，“你也想亲嘴？”
……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戚司思骤然怀疑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回望祝译。祝译象征性地往前一走，哪怕附近全是行人，戚司思都害怕地往后退两步。
开玩笑，虽然他以前已经做了一千多个任务了，但都是做推动剧情的配角，要让他献身那万万做不到。
祝译没再往前，嘴角勾着，心情看起来大好，连哼的歌都轻快了几分。
戚司思又无话可说了，佯装不在乎地继续听歌。
俩人的身体在夜色中相碰，肩膀碰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摇滚乐队在台上激情十足，响彻天际的歌声、鼓声、贝斯声交融，原本看热闹的行人情绪也随之调动，分贝一阵阵升高，五光十色的灯光像一束束火焰，映得夜空都发亮。
戚司思也忍不住摇头晃脑，明明是第一次听，旋律和节奏却入了耳，第二次副歌已经能跟着唱几行字。
乐队演出结束，成员们齐齐鞠躬，在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下场。人群被保安隔开一个圆圈，早已准备好的烟花被推了上来。
一大串引线被同时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咻的一声，数道银蛇升空，先前还未完全平静的天空顿时仿若白昼，漫天星芒瞬息万变，在漆黑的夜幕上落下转瞬即逝的画卷。
戚司思看得很认真，也不是没看过烟花，相反的，印象里他看过很多次，
在霸总世界帮霸总追小情人都放了无数次烟花了，在古代世界也看过焰火，可唯独此刻有一种别样的平静和满足。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戚司思不由得想。
可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他在笑，祝译也在笑，在场的无数行人都在笑，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只有戚司思知道，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假的。
这种感觉还是很毛骨悚然的，待久了总会让人恍惚，产生“自己是否也是真实的”这个疑惑。
可一靠近祝译，一切就不一样了。
极致逼真的体温，完全像人的容貌和交谈，再到温热可口的饭菜和贴心的照顾……这些戚司思以前都不曾体验过。
孤独和寂寞都不可怕，因为这是他之前的常态，从未当过主角的花瓶宿主就没谈过感情，可这次不一样，戚司思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因为什么？就因为祝译带他看烟花？
实在荒谬。
戚司思晃晃脑袋，没再深究，把消极的情绪先压下去。
烟花表演完毕，行人渐渐散场，祝译也是一副准备打道回府的模样，刚想问戚司思要不要继续睡自己家，对方却看看他，嘴巴张了又闭，欲言又止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怎么？”祝译开口，似乎没弄懂看个烟花而已，怎么一副被逼急了的样子。
戚司思可没忘记自己今天的任务，说好了要拿下祝译的，现在岂不是时机大好！
话是这么说，戚司思在原地踏步，表白从哪一步开始来着？
回忆起自己经历过的小说世界，是不是得买束花什么的，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
戚司思在回家的时候左顾右盼，企图发现还没关门的花店。
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看见了一家。
“你等等。”戚司思拉拉祝译的衣角。
祝译停在原地，也没跟上去，目睹戚司思走进花店，对着一大堆鲜花挑挑拣拣。
灵动的身影在店门口移动，祝译眼底眸光闪烁，一大捧玫瑰被店家捧出来，又送到了戚司思手上。
戚司思谨小慎微，双手抱着那一大束玫瑰，一步一步往回走。时间被慢放，距离在一步步间缩短，瑰丽的五官在路灯下放大，火红的颜色撞了祝译满眼。
街边的路人看见这一束玫瑰，哇呜的声音不绝于耳。
“喏。”戚司思脸皮薄得要死，又被起哄，动作扭扭捏捏，一张小脸更红。
“送给我的？”祝译生怕他累着，立马接过那一大束，“怎么突然送我花？”
“就是……”戚司思顿了顿，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祝译。
“嗯？”祝译垂下眼眸，棕色的瞳孔对视，小小的镜片下折射出小小的影子。
不管了，直接上吧！戚司思咬咬牙，反正又不是真喜欢，又不是真告白，只是勾引一下完成任务而已，这么不好意思是干什么，真男人就要面不改色地告白！
“祝译！”戚司思大喊，音声如钟，引得整个街道行人都往这边看，一看是两个男生，那更是目光如炬。
“嗯，我在。”和戚司思的兴奋不同，祝译反而很平静，淡然处世的样子真是看了十分欠揍。
“我！喜！欢！你！”一不做二不休，戚司思直接说完！
哇戚司思你真是太棒了人生第一次表白就这么顺利地说出来了虽然大概率会被祝译拒绝的但是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尝试第二次第三次……
——在根本还没被祝译拒绝的五秒钟内，戚司思的大脑就这样叽里咕噜一大堆。
“好啊。”出乎戚司思的意料，祝译答应得很是爽快，“我们在一起吧，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第一天，是九月二十一号，你要记住哦。”
“嗯我知道你拒绝我很正常但是我……啊！”戚司思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都犹如流水般顺出来了，结果耳朵里传来的是什么？
祝译答应了？
啊？！
觉得表白很水的，出去看看咱们的tag破镜重圆[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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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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