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回想起来，戚司思和祝译一起在外面玩的时间还真是很少。
于是祝译格外珍惜他们一起玩的每一次，就连看个电影都要选半天。
十几部电影摆在手机上，祝译还一部部搜影评，企图选出一部最好看的。
恐怖片不行，太吓人，没氛围感。
悬疑片不行，太烧脑，他太蠢，要是戚司思问他凶手是谁怎么办。
喜剧片，这个好像可以。
结果最后下单了两张青春恋爱电影。
粉红色的封面惹人注目，樱花树下少男少女羞涩对视，谈恋爱的气息藏都藏不住。
没花自己钱的戚司思说不出反对的话，原来这就是拿别人的手短。
他咂咂嘴，小蛋糕的芒果味还在嘴里弥漫，真是非常甜蜜。
又手短又嘴软，祝译对他可真好。
他本身看电影就少，都是福利院或者学校组织的，在电影院里看还是第一次。
真是的，又一个第一次和祝译一起。
电影开场，祝译和戚司思这才发现这个电影居然是2。
“没看1也行吗？”戚司思推推祝译。
祝译靠在他耳边，声音放得很轻：“青春校园电影，应该不影响吧。”
戚司思弯弯嘴角，漆黑的电影院只有大荧幕发着光，祝译坐在他身旁，爆米花桶都离自己更近。
他嘴闲不住，一桶爆米花见底，电影也渐渐接近尾声，本就双向暗恋的男主女主在高考后终于表白心意，甜蜜的音乐在耳边游荡。
观众陆陆续续退场，戚司思也起身，伸了伸被累着的腰，一下子走出漆黑的环境还有些不习惯。
他揉揉眼睛，问接下来干什么。
“我们去吃烤肉吧。”祝译提议。
戚司思点点头，他也还没吃过呢。
对于和戚司思在外面的每一次吃饭，祝译都做足了攻略。
小时候吃了妈妈给自己准备的甜品，说好吃，于是祝译悄悄给他吃了十年。
后来喜欢吃什么，祝译也总是记在心上，福利院的菜总是偏清淡，戚司思也不知道怎么被养了个重口味的舌头。
祝译还骗佩薇说能不能做带点有辣椒的菜，被佩薇敲着脑袋问是不是被夺舍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祝译和戚司思都以为吃饭只能选择一种口味，一个喜欢吃清淡，一个被迫吃清淡。
时至今日才知道，原来是年少的自己缺少选择。
他们可以一起吃火锅，一个清汤一个香辣；也可以一起吃烤肉，撒不撒辣椒粉全看自己。
祝译给了戚司思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吃小蛋糕，第一次在外面过夜，第一次在外面看电影……
戚司思回忆起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现总是和祝译重合，他们不是同一个幼儿园，也不是同一个小学和初中，短暂的分离后却是高中的重逢。
祝译休学又复学，最终和他在一个班。
命运的推手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他们只能接受，或主动或被动。
-
第二天来到学校时，唐萄直接就把祝译和戚司思俩人喊办公室去了。
祝译身体不好她是知道的，所以重话都不敢说，对戚司思可就不一样了，噼里啪啦输出半天，主要就是谴责先斩后奏，以及连考试都不在乎。
唐萄拍着桌子，气得差点话都说不顺：“我知道你担心同学，老师也很担心，我知道祝译一早上没来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打电话报警了，但也不能直接逃课出去吧？”
戚司思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运动鞋，鞋尖和鞋身都有些许的磨损，是时候换双新鞋了。
“祝译你身体没什么事吧？”唐萄气急也不忘关心祝译。
祝译摇摇头，还帮戚司思开脱：“没事的唐老师，昨天就是一下子晕过去了，还好戚同学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在家都不知道怎么办，老师你就别怪他了。”
唐萄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不能怪，对好学生总有一丝偏爱：“如果是班里小考就算了，偏偏还是月考，你就考了一门，教导处那边肯定也会知道你翘考的。”
戚司思点点头，看上去倒不是很放心上。
“我和佘主任说了，你写个检讨，下周去升旗台上念一下就好，记过什么的我就先给你压下来了。”
戚司思继续点头，还好还好，写个检查的事。
正要无事一身轻地说谢谢唐老师，谁知唐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崩溃。
“就是可惜你这个奖学金，本来按照成绩这学期肯定又是稳稳的，偏偏差第一次月考。”唐萄皱眉。
“……什，什么？”
听见这话的戚司思腿一软，差点扶着祝译在唐萄面前跌个跟头。
“因为期末奖学金是靠一整个学期的排名啊。”唐萄解释道，“你都缺了第一次月考成绩了，后面很难再得到了。”
戚司思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厉扬青看着他心如死灰一张脸都吓一跳：“这不是昨天没来考试啊，咋的，成绩就出了啊，倒数第一？”
在戚司思身后的祝译一出来，厉扬青摆摆脑袋：“不对，倒数第二。”倒数第一在这呢。
“奖，我的奖学金……”戚司思有气无力。
“噢。”厉扬青很快反应过来，“对哦，昨天都没想到这一茬，让你昨天跑那么快，后悔吧？”
厉扬青嘴快，说完才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是的，问些什么破问题，后悔的正主就在后面呢。
戚司思倒没明面说，祝译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一节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数学课。试卷还在改，数学老师选择讲新篇章。
昨天的考试完，很明显班里的大家都还是蔫巴着的，戚司思一边写着昨天的卷子，一边听厉扬青小声逼逼叨叨，说你是没写那个数学，简直难得不是人写的，老罗命题的时候疯了吧。
他淡然自若地翻页，气死人地回了句：“啊，还好啊。”
两节课上完，厉扬青迫不及待找老罗要答案，美名其曰自己想先对一下，一回到教室就递给戚司思，眼睁睁看着他对答案。
对对对对对，选择到填空就没错的，大题更是，只用看个最后答案。
148的总分被戚司思自己洋洋洒洒地写在左上角，厉扬青可惜地补了句：“你让老罗下来，你上去讲。”
“有点可惜。”戚司思托着下巴，“最后一问耗时太久了，而且方向错了。”不然还真能满分。
厉扬青咬牙切齿：“时间一百二十分钟的，你就写了两个小时！”
“噢。”戚司思恍然大悟，面不改色地夸自己一句，“那我真厉害。”
等中午吃完饭，戚司思和祝译相继回到教室，都准备趴下来眯一会了，祝译晃悠着步子来到戚司思桌前，戳了戳他的肩。
戚司思一抬头，被一叠银行卡闪了眼。
“这是x行的，这是y行的，这是z行的。”祝译把一张张银行卡放他桌上，如数家珍，“这张卡里应该有一点钱，这张好像被我爸妈管着，等我成年之后会比较多，这张里面应该是不动产，我们后面可以一起去银行查。”
一张张的银行卡在课桌上，五颜六色的卡面遮住了课本和戚司思的眼。
“你你你，你干嘛？！”戚司思急得把这些卡全部收好。
祝译微微俯身，正午的阳光恰好，周围都是正在或者准备入睡的同学，算得上安静的教室里，戚司思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给你呀。”祝译的声音很轻，手指用力，企图把戚司思收好的银行卡往前推。
“……我才不要。”戚司思不带一丝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祝译逼问。
这是他的错，是因为他，所以戚司思才失去了奖学金，所以他要补偿戚司思，就这么简单。
“我不能收你钱啊。”戚司思回得理所应当。
他和祝译是什么关系，被他请吃饭还能说是朋友，给银行卡算怎么个事？
“我就想给你不行吗？”祝译声音压得更低，距离也离戚司思更近。
已经有同学对这边投以好奇的目光，戚司思脸红心热，开口说话舌头都有些颤抖。
“你给我我就要收啊？”戚司思毫不留情，“我们什么关系啊？”
“嗯……”祝译思考了下，“大概是认识十年的关系、是你在我病房里玩的关系、是一起吃过饭的关系、是我给你洗过头的关系，是一起逛过超市看电影的关系，还是睡在一张……唔。”
最后一个词语被戚司思眼疾手快捂住，祝译眨巴着眼睛，状似无辜。
说错了吗？没有吧？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啊。
戚司思的手按着他的嘴，掌心微热。
昨天家里的沐浴露居然这么香？祝译有一瞬间的恍惚，淡淡的清冷薄荷味顺着缝隙钻进鼻腔，这个沐浴露他要用一辈子了。
“闭嘴。”戚司思被说得不好意思，依然强装镇定，“回你的位置去。”
末了还把银行卡一起塞回祝译兜里。
献殷勤失败但莫名其妙被送了一嘴香风的祝译：……有点晕薄荷了。
本来要睡午觉但被祝译塞银行卡的动作帅得睡不着的戚司思：这人就这么烦！
不要的银行卡给我（抢[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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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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