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泉拨开宁子安的手:“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暂时不打算接受。”
宁子安说:“保留意见?”
云玉泉笑道:“我倒是有另一个提议。你来我们家当职业经理人,怎么样?”
宁子安说:“你爷爷恐怕不会同意吧?”
这话不假。宁家的人留在云氏当职业经理人,云金济如果知道他想这么干,恐怕会把他俩一起撕了。
云玉泉说:“你都说云氏在我手上了,我难道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吗?”
宁子安说:“我们一起也许能做到,但是靠你一个人会很难。”
云玉泉知道自己其实没有以前那样尊敬他的爷爷了。一山不容二虎,他和他爷爷同样都是云氏的当家人,他对他爷爷有反抗的心思很正常。只是出于对上任掌权人的尊敬,以及二人之间的亲属关系,云玉泉从没有允许自己这种篡位的心思占据他的大脑。
可他爷爷对他那个弟弟的态度,这样随意就能将他从职位上撇下的巨大权限,他爷爷对于他腹中孩子的态度,这些全都让他心生不满。
从前云玉泉对于他爷爷欣赏的目光还是很受用的,但最近他爷爷看他的目光让他越来越不舒服。也许是对于利益的过分追求异化了他们一家人,让父子之间没有了父子情,爷孙也没有了爷孙情。他爷爷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件好用的工具。
云玉泉不想成为这样的人,这更让他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云玉泉最近感觉到自己的腰腹部开始有轻微不适了。没有到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严重影响的程度,只是像一种装在他身上的闹钟,让他没有再继续长时间伏案工作,时不时的要起来活动一下。
那种感觉很微妙,让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正在创造一条新生命。又让他觉得自己在一个月前那样残忍的对待这条生命确实不好,孩子生下来也是有自己想法,会哭会笑的,不是一张财产转让的通知那样轻飘飘,让他只需要提起笔来签字。
那一刻云玉泉发现,自己竟然和爷爷变得那么像,也和他的父亲变得那么像。
云玉泉和他们不一样。财富?不,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为了上班方便而选择住在一套装修简单的公寓里。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得到长辈的认可,未免将他想的太天真。
云玉泉干了这么多年云总,对于云家他也许没什么感情,但对于这家公司,他是感情很重的。说到底,事业对他来说更重要。至于手段,不违法不犯罪,不随意欺辱他人,他觉得都行。毕竟他是商人,不是犯人。正当竞争,童叟无欺……
这话云玉泉现在有点说不出来了。和宁子安的竞争正当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管了!
云玉泉伸出手来扯了扯宁子安的衣领。宁子安有些困惑:“怎么了?哪里不对?”
云玉泉发号施令:“转过去。”
宁子安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
云玉泉轻声道:“其实我最近也有点好奇一件事。ALPHA能标记OMEGA,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可ALPHA脖子后面的腺体看起来和OMEGA的一样,难道就没有被标记的功能吗?”
宁子安顿时明白了云玉泉的意思。他失笑,但并不排斥:“你可以试试,不过我可没听说过有谁成功标记过ALPHA。”
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就另谈吧,但云玉泉确实是拨开了宁子安脑后的碎发,在宁子安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他当然不会很用力,他和宁子安又没结仇,而且他又不是野兽,他可不喜欢到处咬人。
他的啃咬在ALPHA的后颈上连个牙印都留不下来,云玉泉有点失望。他伸手去摸自己脖子后面的腺体,声音中带了些抱怨:“OMEGA和ALPHA真就有这么大的差距?”
宁子安正经道:“就连蚊子咬在腺体上,ALPHA和OMEGA脖子后面起的包都不一样,你不知道吗?”
云玉泉:“……我不想知道。”
看云玉泉坐了回去,宁子安又把脑袋凑到了云玉泉旁边:“那你能让我也咬一口吗?”
云玉泉觉得奇怪:“为什么?你的味道也不淡吧,你上周才重新标记过一次。长期标记一直都有效,你有必要吗?”
宁子安还有点扭捏:“感觉味道有点淡了。频繁标记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听说OMEGA被标记的时候会有点疼。”
云玉泉刚开始确实是感觉有点疼,换谁被别人咬了一口也不会觉得好受的。但OMEGA的身体就是有这样强的适应力,他现在被标记确实不觉得难受了。
所以大家都说ALPHA像动物,每天都想着要用自己的气味向其他人宣誓领地。要不是现代社会有一整套完整的法律制度,崇尚文明抵制暴力,ALPHA当街斗殴的案件发生率肯定很高。
云玉泉看了宁子安两眼,忽然道:“张嘴。”
“我?”宁子安可能是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云玉泉对着他复又点头,他这才张开嘴来。
云玉泉觉得好笑:“你不问我是为什么吗?我叫你张嘴你就张嘴?”
宁子安被他说的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悔改的意思:“你肯定不会害我的。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听话的吗?”
云玉泉端详着宁子安的犬齿,声音里带着笑意:“是,我喜欢。”
ALPHA的牙齿和OMEGA不一样。差别并不大,但云玉泉了解过这方面的科普。宁子安那几颗显得更尖锐更富有攻击性的牙齿,可以轻易刺破被标记OMEGA的皮肤。
但这种被标记的过程是非常神奇的,明明腺体表面的皮肤都被刺破了,大部分OMEGA在标记途中却并不会表示自己被这样对待很难受。
云玉泉说:“ALPHA从青少年时期发育开始就和OMEGA不一样了,像你这样能轻易刺破别人肌肤的牙齿,大概在你上小学的时候就会发育出来。我说的没错吧?”
宁子安点点头,等待着云玉泉的下一步动作。他很肯定云玉泉心里又有了主意。
云玉泉道:“其实我今天本来也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但还有点犹豫要不要送给你。这个礼物,也许不是所有的ALPHA都会喜欢,但看你刚刚的反应,也许你不会反对。”
听到玉泉给他买礼物了,宁子安当然是很高兴,当即点头,表示云玉泉拿什么出来他都会接受的。而云玉泉脸上的微笑也因此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云玉泉站起来,拿来了一个黑漆漆的盒子。在宁子安期待的目光中,被揭开的盒子中竟然闪着金属的光泽。
看清其中东西时,宁子安有些惊讶:“止咬笼?玉泉,要是我频繁标记真的烦的你很难受,你也不用……”
云玉泉脸上的笑意更深,让宁子安把剩下的话吞入了口中。既然玉泉喜欢,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他有尾巴,他乐意对玉泉的所有指示摇尾。
云玉泉仍然端坐在沙发上,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腺体:“你可以咬了,但是你以后都要在家里戴这个。”
宁子安好奇道:“平时不用吗?”
云玉泉哼了一声:“你想上娱乐头条我还不想呢。宁少爷每天戴个止咬笼去上班,显得我们两个的形象多不好。但是我要求在家里你必须戴。”
宁子安心下了然,这最多只能算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人约定,算是为生活增添一些乐趣。所以他毫不犹豫,立刻将自己的牙齿凑了上去。
止咬笼的发明还是有些历史的。这个东西最初被发明出来当然是因为ALPHA随意标记OMEGA,于是一些犯了罪的ALPHA便会被戴上止咬笼。后来发展成了一部分控制欲强的OMEGA也会给自己的ALPHA戴这个。
现代社会,如果是警用止咬笼,只能说明这个ALPHA前科丰富,需要远离。而像他们用的这种民用止咬笼,要么是ALPHA行为作风不端被自己的OMEGA制裁了,要么就是OMEGA自己控制欲强,喜欢这种拴着自己的ALPHA的感觉。
云玉泉毫无疑问的是后者,并且他一点都不想把这种细节披露给公众,所以宁子安不必戴嘴笼上班。
ALPHA的尖牙咬在OMEGA的腺体上,但云玉泉现在已经不怎么觉得疼了。这个被标记的过程只能让他更明显的感受到属于宁子安的橙子味。
其实云玉泉也有点纳闷,为什么宁子安会是这种柑橘味呢?不过宁子安在ALPHA当中也算是攻击性比较弱的了,也确实不适合太过强势的气味。
做好标记后,宁子安小心翼翼的嗅了嗅。闻到云玉泉身上属于自己的气味浓了不少,他也满意了,于是接过止咬笼,自己把笼子套了上去,云玉泉则将锁扣拉紧。
宁子安对自己现在的样子真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这在ALPHA当中并不多见,不过云玉泉喜欢看他这幅样子,像是炫耀什么一样,还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云玉泉点点头:“还不错。”和他拿出止咬笼时想的一样,戴上止咬笼后的宁子安看着更像是他的人了,更不用说锁扣的密码还是他自己设的。
宁子安说:“以后每天我下班回家,你都会帮我把这个扣上?”
云玉泉点头,两个人居然同时露出了满意的笑,云玉泉笑完也感觉他们两个人这样有点神经了,不过还挺天造地设的。
天造地设?
云玉泉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词吓了一跳。
宁子安又问:“孩子出生以后呢?”
云玉泉:“……那还是别戴了吧,感觉不是什么很好的教育。”
看见云玉泉还买了一套嘴笼,宁子安有些好奇:“那一套呢?是用来干什么的?”
云玉泉随口答道:“不是给你的。”
“哈?!”宁子安剧烈的情绪波动把云玉泉吓了一跳,他就看着宁子安委屈至极的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心脏部位,“你除了我有别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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