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夏临川悠悠转醒,周围是一片狭隘逼仄的昏暗空间,散发出怪异的腥臭,细碎的光从身后木质门板的微小缝隙间流出,照耀着扬起的灰尘。
他的手脚被尼龙绳紧紧束缚着,勒出深深浅浅的血痕,汗水浸透深红色的头发,辨不清上面残留着的鲜红血迹。
夏临川轻轻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尝试挪动身子,阵阵酸痛感袭来,他就这样被迫屈着身体,匍匐在窄小的腐木箱子。
“我操你大爷的……这他妈哪儿啊?”他不爽地啧了一声,暗骂几句,脑中高速转动,思索着出去的方案。
汗水沿着脸颊滑落,又是一股刺鼻的腥味,箱子的颠簸忽然停止,夏临川眼神一凛,放低了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睛装死,心里却百无聊赖的想着“这他妈哪儿啊?裴郁跑哪里鬼混去了?”。
“Take 'em all away! Don't let anyone find out! And check that one in the box—see if it's any good!”(把他们通通带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检查一下箱子里那个怎么样)粗暴的话语在耳边炸响,夏临川甚至怀疑自己耳鸣了几下,微微偏了偏头,试图远离声源。
“呲呲——”尖利刺耳的声音突兀得响起,夏临川猛得竖起耳朵,嘴角笑意放大。
“They look fragrant and tender—my master will definitely be satisfied!”(他们看起来又香又嫩,我的主人一定会满意的)不同于前者的低沉,是很轻快的男声。
但这并不是让夏临川兴奋的原因,这熟悉的声音……在磨刀啊,原来是有刀的呀……那事情不好办多了,天助我也!
脑中构建好可能逃跑的方案,他试着扩大自己的呼吸,用鞋摩擦着粗糙的木板,发出细微的响动。
而这点动静足以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了。
“What was that noise? Go check it out!”(什么声音?你去看看!)
“I'm sorry to disturb you—I'll go right away!”(我很抱歉惊扰到你,我这就去!)
脚步声在耳边徘徊,夏临川借着响动,调整好姿势,背对木门,均匀的呼吸着,蓄势待发。
“嘎吱——”身后木门被打开,刺眼的白光射入 ,那人家身子探进木箱,用刀抵着夏临川的后背,“What's wrong, my baby?”(你怎么了?我的宝贝?)猖狂的笑声萦绕在夏临川耳边。
猛得——
夏临川将手肘一抬,那人举起的刀刚好卡在束缚着双手的尼龙绳的缝隙间,他一个翻身用力,手上的束缚应声断裂,不等那人有下一步动作,夏临川用手撑着上半个身子,将人踹倒,那人吃痛,他迅速抓住空档滚到地上将刀捡起,划开脚上的绳子,顺手插入那较为年轻的人的胸膛,霎时鲜血四溅,流成一片血泊。
打斗声很快将另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引来,他喘着粗气,肥硕的肚子前挂着血迹模糊的白围裙,双目赤红,像只眼睛流血的兔子,随着一声暴怒,“Go to hell!”(去死吧!)手中拿着的正在滴血的刀就朝夏临川砍来,巨大的力量伴随着风的呼啸,像要划破一切。
夏临川来不及适应泄力的四肢,堪堪侧身躲过致命一击,敏捷的后撤,拉开与那人的距离,趁他因惯性往前倒时,迅速瞬移到那人身后,微微撇嘴,又是致命一刀,鲜血从那人脖颈大动脉喷涌而出,夏临川眼睛一眯,嫌弃地躲开,利落抽刀,巨大身影应声而倒。
解决完这两个麻烦夏临川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这个房间,这是一个全封闭式的密闭空间,四周石膏墙壁仅有一处狭小的半人高的四方口,但一个成年男性是绝对不可能出得去的。
墙壁上沾满了干涸的褐色血迹,斑斑驳驳,大片大片得晕染开,诉说着绝望与痛苦。
而在装夏临川的那个腐木箱子后,是一排闪着寒光的解剖刀,巨大的白桌上散落着一块块分拣好的血肉,血腥画面带来的巨大视觉冲击让他头一晕,脚步踉跄。
“wc!再搞恶心点呢!?这他妈是人肉吧?这种环境下能他妈呆下来的是人啊?!!”
适应了鼻尖萦绕的浓烈腥臭,夏临川开始思考出去的方案,他手撑着桌子,腿一用力,翻身弹跳坐了上去,双脚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这两个人他妈的从哪里进来?我他妈又从哪里进来?这洞口打个屁都放不出去!”
“唉?这有刀啊!把墙砸开算了!”夏临川跃跃欲试地拿起刀,拿在手上颠了两下,靠近洞口却又停下动作。
“嘶……这地方看着不是很结实,砸两下不会他妈的全碎了吧?那老子不被活埋了?!你妈逼的!这俩傻缺他妈的到底从哪儿进来的?”
夏临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兴致缺缺地又坐回原位。没过几秒,脑中似乎闪过的片段。
在弗朗西森教堂,裴郁和他找暗花园的时候,似乎得多瞧瞧……
夏临川又跳下桌子,找了把干净的小刀,挑了挑眉,眼神专注起来,认真用刀头轻轻地敲击着墙壁,寻找与众不同的空心墙面。
三小时过后,夏临川一无所获……衣衫被血水浸湿,连续几个小时在这种干燥闷热的环境下不喝水,他的嘴唇也有些微微发白,身体不受控制得袭来一阵阵眩晕。
夏临川:“我**!老子他妈找了多久?!这两个人他妈的不会一直被关在这儿的吧?我看那瘦洋猴子语气应该是挺崇拜他主人的啊……我操!他妈的不会全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全变态来的!?”
他烦躁地踢翻了堆放在墙角的木箱,眼中全是戾气,但意外地——
“叮铃铃铃”
散落一地的箱子滚落出一瓶瓶造型精美的药剂,散发着震人心魄的香,仿佛要吞噬人的一切**。
夏临川眯了眯眼,有些狐疑的挑了挑眉,用脚踢了踢地上泛着诡异光泽的玻璃瓶子,用桌子上铺着的汗巾将瓶子小心翼翼包裹起来,拿在手中颠了颠,仔细端详起这瓶造型奇异的药剂。
瓶身由紫水晶制成,被打造为一朵正在盛放的花的样子,周围是熠熠生辉的黄金链条,坠着五光十色的宝石,奇异的是,瓶中的液体仅有一两滴,闪着诡异而妖艳的红色鎏金,仿佛一段深不见底的渊谷,散发着令人发指的诱惑。
“我操!什么玩意儿?这承欢古堡的主人他妈还挺有钱啊!就这么一小东西还搞门面担当啊!挺好看的……”
夏临川看得入了迷,瞳孔倒映着诡异的红光,逐渐替代着原来的红棕,瞳孔在渐渐扩散……似乎无法摆脱控制……
他自己猛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这种令人不安的束缚中挣脱,眼里的红光一瞬间退去,像潮汐一般涌动着危险与不甘。
夏临川迅速将瓶子丢了出去,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有些后怕得喘气,心脏狂跳,离远了这些不明物。
他深深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破口大骂——
“我操你大爷的!什么邪门的鬼东西?!”
“老子他妈一集团少爷被人拐到这死地方!我去你妈的第三世界,去你大爷的副本!”
“一群傻逼!!!!!”
“唉!”他看着那两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操!我是砍人了吗?这个鬼地方砍人犯不犯法呀!没监控啊!那我不是杀人犯来的!”
“算了……随便吧……”
夏临川心态爆炸,自从被莫名其妙投放到这密不透风的地方,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和力气。
从远方来的——
一段愉悦的口哨声从空旷的外界悠悠传来,原本焦躁不安的夏临川瞬间警觉,眼皮一抬,迅速将身体紧贴在唯一的方形通道,将身体缩起,半跪在地面,躲在外面来人的视野盲区。
“My dear, how are you today?”(我的宝贝,你今日可安好)微微沙哑的低沉男声传入耳中,夏临川微微蹙眉,有些疑惑。
“这声音……他妈的很耳熟啊……”
“夏临川。”带着舒心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临川一个激灵,“我操!”来到这个不为人知的怪异世界后,还能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的人只有一个。
——裴郁
“裴郁你他妈装什么高深?!你刚跑哪里去了?吓死老子了!”夏临川将脸凑近洞口,而这一看,原本带着散漫与安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表情一滞,深褐色的瞳孔骤缩,有些惊恐无措的看着眼前血腥恐怖的画面。
“……”
喉间溢出深深的喘息,夏临川甚至发不出声。
裴郁浑身是血,深褐色的在脸上干涸成一片,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像一只只鲜红的眼,汩汩涌动着血泪。右肩是一大片烧伤,露出森森白骨,整个人就像是被魔鬼蚕食殆尽。
可裴郁竟然还在笑,笑得散漫而莫名抚人心……
夏临川怔怔得望着裴郁空洞的左眼,仿佛一个漩涡,将他思考的能力吞噬,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眼眶红成一片,机械得抬手,颤抖而小心得擦拭着裴郁脸上早已风干不知多久的血迹。
“我没事……先帮你出来,然后互换一下已知情报,好吗?”裴郁突然起身,带着温柔的笑意望了一眼夏临川,明明是询问夏临川的话,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伸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一下,转身朝另一头通道走去。
夏临川的手落在半空,久久缓不过劲,他的思绪乱成一团,又被裴郁这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一瞬间的耳鸣,心中徒留下茫然无措。
“哗哗”——头顶的石膏天花板断断续续落下灰白的粉末,随后一泻千里,喷涌而出,周围的石膏墙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坍塌。
“上来,地下马上就要塌了。”裴郁静静站在一片雪白的灰尘中,伸出左手无波无澜得提醒。
“嘶……我操!”夏临川来不及思考,身体迅速将那个大桌子拖到洞口下方,把一旁的木箱叠了上去,敏捷得登上临时阶梯,蓄力一跳握住裴郁的手,回头望了望似乎有些奇怪的尸体,被裴郁一把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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